第2章 替嫁新娘
謝宜笑已經是病了一個多月了。
起因無它,原主正月及笄禮之後向自己的親表哥顧知軒表達了愛慕之情,希望能嫁予他為妻,締結良緣,卻遭到顧知軒的拒絕,回來之後便一病不起,纏綿病榻一個多月,前幾日的時候,這芯子裏便換了人了。
謝宜笑來了之後,前幾日還渾渾噩噩的,不知身在何處,昨日突然發現自己是書中下場凄涼的惡毒女配,做了幾場被丟出去喂狗的噩夢,這身子怎麼能好。
“讓舅母擔憂了,她們也有勸,只是宜笑覺得這葯喝着又苦又噁心,喝了之後難受,便使性子不肯喝,如此也怨不到她們身上。”
周氏卻道:“你也不必替她們說話,沒有伺候好主子,便是她們的過錯。”
邊上的婢女忙是跪下來請罪:“夫人恕罪。”
謝宜笑眼皮子都跳了跳,對於這個動不動就跪的場面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她道:“舅母不要怪罪她們,我知錯了,下回定然好好喝葯。”
“如此最好了。”周氏不過是想敲打兩句,讓婢女上心一些,聽到謝宜笑這樣說,也沒抓着不妨,抬手讓她們起來,“你們出去候着,我有幾句話要與你們姑娘說。”
明心看了謝宜笑一眼,見是她點了頭,這才應了一聲是,起來退到了屋子外面守着。
謝宜笑原本臉上還有些笑意,手指在袖口的花紋上一搭一搭的,突然之間想到了一些事,臉色微微一頓,遲疑地抬頭問:“不知舅母要說的是什麼?”
周氏彷彿有些難以啟齒,吞吞吐吐了一會才道:“先前你病着,便一直沒有讓你知曉,你大表姐那個混賬,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留書逃婚去了,現在人也找不着了。”
謝宜笑手指突然握緊,心道果然是來了。
“逃婚嗎?大表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謝宜笑穿的這本書是早期的一本穿越文,名為《霸道王爺追逃妃》,女主正是原身的大表姐,長寧侯府的嫡長女顧幽,這位穿越者實在是有點猛,開局就逃婚。
原來長寧侯府給顧幽定了一門親事,男方正是武安侯的世子姜澤雲,顧幽穿來的時候距離婚期只有兩個月了,只是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婚姻,故此留書一封瀟洒逃婚而去。
她說是包辦婚姻是封建社會的糟粕,是人類進步的攔路虎。
又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她要去追求她的愛情和自由去了,讓大家不要找了,然後在途中與微服尋美的風流王爺懷南王遇上了,此後上演了一場你跑我追、再跑再追的愛情故事。
只是她這一跑,她倒是自在逍遙了,長寧侯府亂成一鍋粥。
找了一個月實在是找不到人,距離婚期又只有一個月了,長寧侯府沒有辦法,只得和武安侯府說明了情況,商量解決之道。
武安侯府得知此事憤怒不已,可是婚期將近,因着路途遙遠,有些親戚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也不願意丟人,思來想去,決定要求在長寧侯府的姑娘里尋一個替嫁新娘。
說婚期之前顧幽若是回來了,還是清白之身,還是讓她嫁過去,若是到了婚期還沒回來,或是失了清白,便讓這替嫁新娘嫁過去。
在書中,原身這會兒也是差不多病好了,周氏前來勸了她,讓她嫁過去,於是在武安侯夫人上門的時候將自己打扮了一番,得了武安侯夫人的青眼,在顧幽沒有回來的情況之下嫁去了武安侯府。
原身遭到表哥的拒絕,在床上病了這麼久,心灰意冷也過去了,大概也想開了,以為嫁入武安侯府是一個重頭開始的命運,熟不知這一場替嫁,才是將她推入深淵的開始。
那武安侯世子姜澤雲不是別人,正是女主顧幽的痴心男配!
女主的痴心男配?那是什麼?
正道是‘女主虐他千百遍他待女主如初戀’的那一類人,能為女主生為女主死,為女主框框撞大牆。
原身嫁過去之後,姜澤雲覺得是她佔了他正妻的位置,讓他失去一生摯愛,與顧幽錯過,於是便對她進行冷落和家暴。
原主也因此開始黑化,恨顧幽恨的要死,從而做下的諸多惡事,最後被男主懷南王丟出去喂狗,被狗活活咬死,拋屍荒野下線。
真乃人間實慘。
周氏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一滴眼淚:“誰人也沒料到,這都要成親了,她突然就逃婚,若是她不願意,定親的時候就該說啊。”
“若是她說她不願,我們也不會強求於她啊!”
謝宜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勸才好,最後只得說:“舅母不必擔心,大表姐總會平安的。”
周氏一面擔心顧幽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在外面可是可是冷着餓了,現在到了何處了,一面還要派人找人又要應對武安侯府的事情,實在是身心疲憊。
“如今都一個月了,誰知道如何了,舅母是怕她這一走,日後便見不着了,你說她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這樁親事也是千挑萬選的,當初也是她自己點了頭的啊!”
謝宜笑見她臉色蒼白,眼底的青黑便是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嘆了口氣又勸道:“大表姐聰慧,定然不會有事的。”
“我倒是盼着她能平安歸來,我便只有這一個姑娘了,她這是要我的命啊......”
周氏哭訴了一會兒,然後才說起了來意:“舅母想與你說的,便是武安侯府的事情的。”
“你表姐不懂事,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可是如今婚期將近,也需得有一個解決之道,武安侯府那邊的意思是要在府上重新選一個姑娘嫁過去,舅母思來想去,倒是覺得你最合適。”
“在咱們府上,不管是容貌禮儀還是名聲地位,那幾個都是比不上你的。”
謝宜笑看了看周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使得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將人趕出去。
“舅母費心了,只是我這身子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那武安侯府,怕是不願一個病秧子進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