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屍(上)
穿過三條街道后,詹凡與男子看見南牆邊已經站着許多的人。
“喲,這兩人是誰呀?我還以為你們聽到消息后已經被嚇得躲起來了,沒想到你們還會過來。”
一位手拿戰術匕首頭染紅色的男子一臉嘲弄的神情看着晚到的兩人。
“得了吧紅燒獅子頭,我們要是沒到可能你早就逃離這座城池了吧,就你那膽量,你父親我在玩手槍的時候你估計還在玩泥巴呢。”皮膚喲黑的男子不屑的回答道。
“你!‘瞎子’你不要太過分,有種去城外單挑啊!誰不會玩嘴?當今這個時代靠的是實力,沒有實力就是廢物知道嗎?”紅毛說著便緊握匕首向著代號為“瞎子”的男人走去。
“喲嚯,挺狂呀!來來來,洗好屁股等着父親用這把槍打爆它。”瞎子也向著紅毛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一聲滄桑的聲音響起,“夠了!要打就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打,現在誰動手我就把他剁碎了丟出去喂野狼,聽見沒紅毛!還有你黑瞎子!”
正在靠近的兩人都止住了腳步,“切,”紅毛吐了口口痰,向後轉身走去,“算你運氣好瞎子,以後說話小心點。”
瞎子一臉笑意得看着紅毛的背影,然後從胸口前面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皺巴巴的劣質香煙,但沒有點燃,只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在大災難之後的世界,香煙可是稀罕玩意兒,雪茄更不用說那是只有目前瞎子知道的最大城池“索蒂里斯巨壁”貴族才抽的起的東西,品質好的香煙甚至在荒野中能當做貨幣來使用,可見其珍貴价值。
瞎子把煙放回了口袋裏,“走小凡,我們去那邊看看。”
小凡看着一臉笑意的瞎子無奈地問了一句“不要緊吧,聽說以前和紅毛髮生過矛盾的下場都不怎麼好,要麼就是第二天在醫院裏躺着,要麼就是直接消失不見。”
在如今這個混亂的時代,別人的消失都無關大雅,只要自己活着就行了,地獄般的生活激發了無數人的潛能,但也將人性最自私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怕什麼,你可別忘了以前我們兩個在外漂泊的日子,我手中的步槍就是對我實力最好的證明,畢竟能有槍的人都不會太弱,當然有槍又能活下來的人運氣也不會差,我可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人。”說著瞎子驕傲的晃了一下手中的步槍,槍口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今天天氣不錯,說實話要不是老福特出手干預,我就要讓那個蠢貨人間消失了。那老頭真的是……”
話還沒說完,詹凡急忙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並忐忑的望向老人所在的方向,一眼望去只見老人眉頭緊皺的看着手中的圖紙,手指還在指指點點,不時與旁邊的人交流着什麼,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邊。
“說話注意點,別讓他聽見了,你知道他是從‘索蒂里斯’出來的,不管他是被放逐還是怎麼樣,從那裏出來的人都是怪物,兩個你加在一起都不夠他殺,明白嗎?”
瞎子歉意的看着小凡點了點頭,小凡這才放下了捂在瞎子嘴上的手。
舊時代結束后的第六年,人類中出現了一批身體發生變異的人,他們有的擁有像貓一樣的夜視能力,有的擁有匪夷所思的速度,更有甚者擁有可以稱為神的恩賜的能力,如能讓自身散發出超高溫的能力,其中以“索蒂里斯”巨壁的十二議員之一的“紅薔薇”為代表,據傳聞在“紅薔薇”出征的一次戰爭中,戰場猶如煉獄一般,超高溫的環境讓所有生物都毫無抵抗之力,
戰爭結束后整個街區都融化了,鋼鐵全部融化成鐵水等待着重新凝固,空氣中散發著硫磺的氣味。不管傳聞屬不屬實,“紅薔薇”這個女性化的名字在巨壁中都是無法在公共場所拿來開玩笑的。而擁有能力的人都稱自己為“神的羔羊”,而十二議員則被稱為“使徒”。那些沒有能力的或者能力還沒有體現出來的人都被稱為“遺棄者”,意思是被神拋棄的人。
老福特就是一位從巨壁中出來的“羔羊”,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少歲,只是他的聲音很滄桑,看着也很滄桑,並且他並不在意別人稱自己為老福特,久而久之老福特的名字就在這個面積不大的小鎮傳播開來,由於擁有精明的頭腦,野蠻的力量和只憑肉體就能擋住部分威力較小的槍彈的防禦力,使他成為了這裏的首領。
雖然表面很溫和,但要是觸怒了他,下場只有死,瞎子可是親眼看見他將一個觸碰到他底線的人橫腰扯成兩半,這個場景就算瞎子在荒野中流浪了兩年也從沒見過,老福特那毫無感情的眼神讓瞎子感覺不像是個人,而是一台機器,一台只知道殺戮的機器!在這個時代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沒有力量便是最底層的蟲子,而蟲子的生死沒有人會在乎,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奶奶的,有力量真是了不起,不像我們一樣,生死沒有人在乎,過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不過小凡你命真好,失去所有記憶獨自在荒野飄蕩居然沒死,還遇到了我,要不是我,估計你現在早就化成土裏的無機鹽了。”瞎子搖晃着身體慢悠悠的走着。
詹凡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警惕的看着四周,在今天早上賞金工會發佈了一個任務——城池南牆出現漏洞,疑似有感染者進入到城池,若有發現者,上報后可獲得一百毫升凈化程度為四級的飲用水,消滅者則可獲得二百五十毫升的四級飲用水和一百克黑麵包。
在賞金獵人看來這已經是很豐厚的獎勵,由於核輻射的影響與河水的流動,基本所有的河水輻射程度都極高無法直接飲用,因此雖然凈化等級只有四級勉強能喝,但是足以讓獵人動心,水也是可以用來交易的貨幣,並且價值不菲。不過高回報也意味着高風險,在荒野中不幸被活屍咬到那麼生命也將到此為止,畢竟在荒野中沒有人會有抑制這種病毒擴散到全身的醫療能力,就算有,高額的費用遠沒有一顆子彈來得划算。
而與活屍交戰的十五年裏,可能是活屍的本能,讓活屍越來越狡猾,讓他們懂得了最簡單的埋伏和裝死,雖然只有簡單的兩種動作但足以證明他們會學習思考,而會思考意味着更加難纏和危險,當他們能夠像人一樣思考時,那人類史將徹底成為過去。
詹凡好像發現了什麼突然停了下來,“走,我們去那邊看看。”瞎子沒有任何歧義,只是點了點頭。
越靠近城牆的地方人口越是稀少,畢竟沒有人願意在釋放野性時被不知從哪溜進來的活屍咬一口光着的屁股。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時不時軍用馬丁靴與碎玻璃觸碰發出細小的聲音,瞎子和詹凡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瞎子食指輕壓在扳機,只要輕輕一按,火蛇便可從槍口飛出將目標撕碎。詹凡從掛在大腿外側的腿包中抽出了一把長為42厘米的“庫克瑞”砍刀右手反手握住。
這樣的組合是詹凡和瞎子經常使用的戰術,既保證了阻擋敵人近距離發動的突襲,也進一步保證了後續火力的持續輸出。不過此戰術最重要的是要有一把槍,其次是隊友之間的配合,如果持刀者與敵人焦灼在一起時,不小心射偏的子彈對人也是能造成致命打擊的。
“要不要進入建築物里去搜索一下?”瞎子掃視着周圍低矮的房子說道。
“算了,等實在找不到再進去搜查,房子裏狹小的空間,真要遇到了活屍,我們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再等等。”詹凡冷靜地分析道。
“行吧,聽你的,那就再搜索一下街道,爭取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到它。”
就在這時旁邊的巷道里傳出了一聲類似某種金屬物品掉落的聲音,聲音在寂靜的街道里無限放大。瞎子瞬間把槍口對準了巷子,食指也下壓了一兩毫米,只要再下壓一點便可射擊,雙眼死死盯着巷子深處,除了一個高大的垃圾箱,其餘什麼都沒看見。“難道是腐鼠?”瞎子不確定的問到。
“高度警備,我去看一眼,情況不對我們立刻跑。”詹凡將身體彎下,以半蹲的動作緩緩靠近。到了垃圾箱旁邊,詹凡小心望向垃圾箱背後,只見一個身材嬌小如六七歲小女孩的身型,身上掛在幾條布料的“衣服”。她埋着頭明顯沒有察覺到背後窺視的人,時不時身體的抖動在證明着她有生命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