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話 聽證會的決定

“全名？”

“薇薇·維聶絲·奈非。”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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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森加摩最高法院

內庭聽證會（非公開）

《麻瓜出身巫師收錄收緊法案》——首次會議

時間：1991年8月13日，星期一，上午10時

主持：多洛雷斯·烏姆里奇（魔法部高級副部長，威森加摩成員）、阿米莉亞·博恩斯（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威森加摩成員）

記錄：馬法爾達·霍普柯克（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助理）

出席：詹兌·魁德勒斯（魔法事故和災害司司長，威森加摩成員）及其部員

魯弗斯·斯克林傑（傲羅辦公室主任）及其部員

亞瑟·韋斯萊（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主任）

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部員

逆轉偶發魔法事件小組部員

記憶註銷指揮部部員

麻瓜問題調解委員會部員

列席：米勒娃·麥格（霍格沃茨副校長）

薇薇·維聶絲·奈非（聽證陳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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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滿滿當當地坐滿了人，薇薇和麥格教授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她們剛坐下來時就看見面前的書記奮筆疾書，在會議還沒開始之前就唆唆唆地寫了好長一段記錄。

“奈非小姐，魔法部對你之前所遭遇的事情感到遺憾，並且向你保證我們會傾盡一切努力，將罪犯逮捕歸案。感謝你出席本次聽證會，我們將會向你詢問關於匹斯街23號多發生事情，基於你還是未成年巫師，米勒娃·麥格教授希望你作為本次聽證會的特殊證人參與此會，請問你同意參加嗎？”

阿米莉亞·博恩斯在開始會議的瞬間就進入了狀態，她很公正地考慮到了薇薇的感受，首先替她介紹當前的情況，對此烏姆里奇不屑地哼了一聲。

薇薇聞言一驚，她狐疑地望向身邊的麥格教授，老教授對她點了點頭，薇薇跟着便對伯恩斯夫人點點頭。

博恩斯夫人隨即開始會議，“據前日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報告，小惠金區在今年4、5、6月曾多次的、頻繁的出現未成年巫師觸動蹤絲的記錄，依照《約束法》規定，未曾入學的兒童巫師不會因為觸動蹤絲而受到懲罰。然而從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的記錄中得知，除了一名已確認的巫師之外，沒有其他巫師長居在小惠金區之中。”她繼續說道。

博恩斯女士用銳利的眼光注視着薇薇，“由於……由於一些特殊情況，魔法部一直關注着小惠金區，根據報告中觸動蹤絲禁忌的頻率和地點，我們合理推斷那片地區存在着記錄以外的另外一名未成年巫師。按照傲羅辦公室的記錄，你曾在7月31號，於匹斯街23號承認自己曾在小惠金區居住過，並且整個4、5、6月都在那裏渡過，我想先向你確認，以上這段敘述符合事實嗎？”

“我從小就在那裏長大，是的。”

“你可曾在這期間使用過魔法？”

“有的。”

“很好，我的疑問是，那是什麼樣的魔咒，是用誰的魔杖使出來的？”

“是熒光閃爍，哦……我不知道咒語的名稱，是一名巫師教導我的，他借我他的魔杖並教導我如何念咒。”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博恩斯夫人拿起桌上其中一張羊皮紙，皺着眉頭閱讀上面的報告，“按照蹤絲記錄，除了魔杖照明咒以外，我們曾在同樣的地方探測到懸停魔咒、修復咒、點燃咒，

和……請原諒我提起——赤鞭咒。其中點燃咒和赤鞭咒都不是兒童巫師能夠使用的，因此部里認為曾有一名巫師與你同住，並且在你面前使用那些咒語傷害過你，對此你承認嗎？”

女孩看了麥格教授一眼，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博恩斯夫人就接著說道，“請你不要誤會，你遭到攻擊的事實僅僅作為案件記錄，並不會在外流傳，這件事情是由魔法部推斷出來的，與麥格教授無關。”她很溫暖地照顧到薇薇的感受，接着又道，“如果你不想提起此事，我們到此為止。”

薇薇倒是無所謂，她也不是脆弱的小姑娘了，“沒關係，你說的沒錯。”

“請問那名巫師的名字？”

“我不能告訴你。”薇薇拒絕在魔法部面前透露科爾先生的名字，儘管他們可能早就猜出來了……至少不是從她的口中得知的。

“難道這個人在你身上下了什麼限制詛咒嗎？”博恩斯夫人擔憂地問道，她很有愛心地向薇薇提出建議，“我想魔法部有人能夠對症下藥，實驗咒語委員會向來擅長這種鮮為人知的咒語，如果你願意讓我們為你援助的話。”

薇薇堅決地搖了搖頭。

烏姆里奇在旁邊發出了一聲像是‘下賤’的咳嗽聲，麥格教授立馬怒目橫視地瞪着她。

“好吧，儘管我已從米勒娃的口中得知你的態度了……我不得不這麼說，這確實令人懷疑。”博恩斯夫人又問道，“你當然也不能告訴我們這個人的行蹤了，對嗎？”

“我不能，因為我也不知道。”

“咳咳、咳咳！”

本來癱坐在椅子上的烏姆里奇忽然坐直身子，強勢地打斷了薇薇與博恩斯夫人的對話。她像癩蛤蟆一樣瞪着薇薇，假裝感興趣地問道，“親愛的，請問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我說的是那名虐待你的巫師，是父女還是母女？”

“他在我父母雙亡之後收養了我。”

“是個男巫？”烏姆里奇在紙上草草地寫着備忘錄，旁邊馬法爾達的羽毛筆則在飛速舞動，“你的麻瓜父母呢？他們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說過——”

“在那之後，你是否與這名男巫一同搬到了匹斯街23號？”

“是。”

“那個地方對你來說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女孩試探地問道，“一間屋子？”

“嘖，根據部里的記錄，匹斯街23號曾被一對母子巫師非法佔有，與你同行的巫師與他們是什麼關係？”她又不耐煩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

“他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

“你有辦法聯絡他嗎？”

“沒有。”

“你認識格林·科爾這個人嗎？”

“那是誰？”

“女孩！我勸你仔細想想，你一定能夠想起來的。我不知道你那小腦瓜子被哪些人灌輸了什麼東西進去，”烏姆里奇毫不留情地狠聲斥責，“但我必須警告你，不與魔法部合作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決定，尤其你還在麻瓜面前觸動了蹤絲禁忌，這將會在你的履歷表裏蒙羞的。我提醒你，這個科爾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我們必須馬上抓住他！”

“那你為什麼不去呢？”

“女孩，現在是我在問問題！”

“噢，多洛雷斯，你大可不必——”

“多洛雷斯，你怎敢這樣對待我的學生？”麥格教授不讓博恩斯夫人說完，如同應激反應一樣暴躁地吼道。

“這個臭丫頭絕對不像表面上的那樣無辜，米勒娃，請你不要打斷我的問話。”她比誰都要大聲吼道，“更何況她還不能算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魔法部里沒有關於奈非一家的記錄，我們有權阻止——”

“魔法部沒有權力干涉霍格沃茨的招生過程，多洛雷斯。”麥格冷冷地道，“魔法部也沒有權力開除霍格沃茨的任何教師和學生，我想你一定不需要我提醒你這些律條，免得你把頭上那個粉紅色髮夾伸到別人的家裏去。”

“你怎敢——”

“兩位。”博恩斯夫人打算她們的爭吵，“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法律的內容，請問我們能繼續會議嗎？”

兩位女人的爭吵戛然而止，麥格教授臉上仍是一副輕蔑的模樣，那表情似乎是在早晨散佈中看見了一坨狗屎，烏姆里奇則不太能控制她的情緒，她的臉頰已經漲成和上衣一樣的粉紅色了。

“奈非小姐，關於匹斯街23號於7月31號發生的襲擊，”烏姆里奇花了好久才恢復平時的聲調，她用對三歲小女孩的語氣問道，“你能不能描述當時的情況？”

“我想要幫助那位受到控制的麻瓜。我餵給他一杯自己調製的生力劑，但在放走他的時候遭到了他的反擊，如果不是麥格教授出手相——”

“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咎由自取嗎？那個麻瓜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家？是不是你控制了他？”

“不是，他是被另一名巫師帶進屋子裏的，我可沒——”

“我重申一遍，沒有證據證明其他巫師在場，你的蹤絲表明匹斯街23號整個七月都沒有任何巫師活動的痕迹，除了31號出現過一次不太成功的懸停魔咒，那顯然就是你觸動的。我們有理由認為你就是控制那個麻瓜的兇手，說吧，那樣做有什麼目的？”

“不是我做的。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有辦法制服——”

“現在是我在問問題！”烏姆里奇打斷她的話頭，“你可承認家裏收藏着一些被施了魔法的麻瓜用品？”

“是的，但那些——”

“請問你有沒有使用過它們？”

“我當然用過，那都是——”

“你是否對麻瓜使用了魔法武器？”

“沒有，我——”

“讓我重新描述這個問題，”烏姆里奇惡狠狠地瞪着薇薇，好像她是兜里的蒼蠅，“請問你是否在明知匹斯街是麻瓜聚集區的情況下，仍舊堅持保存着擁有傷害性質的魔法物品，並且使用那些物品對麻瓜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我不是！”薇薇大聲回答道，“那些東西不是我的。”

“呵！”烏姆里奇不屑地笑道，“蒼白的借口。亞瑟·韋斯萊，請你描述那間屋子被施過魔法的麻瓜用具，它們之中有沒有能夠用來傷人的武器？”

一個頭頂紅髮、但髮絲稀薄得可憐的中年巫師站了起來，薇薇馬上就認出他那溫厚純良的面孔了，那是韋斯萊先生，羅恩的父親。

韋斯萊用緩慢但確定的聲音說道，“我們在匹斯街23號發現了大量被施了魔法的麻瓜用具，其中包括兩雙能夠行走的高墊棉鞋、幾把自動切菜的料理刀、能夠隨意伸長鉤子的衣架、保持沸騰水溫的茶壺……”

“韋斯萊，我問的是武器，你可曾在那間屋子發現任何能使這小女孩戰勝麻瓜的武器？”

“沒有，那些用品雖然被施上了魔法，但都是巫師家庭常備的——”

“犯法！”烏姆里奇爆喝道，辦公室內的人都嚇了一跳，“匹斯街23號可是麻瓜居所，從來沒有在魔法部註冊過，我斷定這女孩肯定是依靠某些魔法用品制服那個麻瓜的！”

“可是那到底是——”

“自動切人刀！不然就是茶壺，對，女孩！你是不是用茶壺攻擊麻瓜了？”

“多洛雷斯，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辦公室里越來越多人在吼叫，麥格教授不可置信地出聲質問，甚至都忘了保持冷靜，“用茶壺來攻擊人，多麼巧妙的攻擊手法。”

“米勒娃，請你不要質疑法律執行司的判斷！”

韋斯萊先生實事求是地說道，“可是那個麻瓜身上沒有燒傷和切口，他……”

“我沒有問你，韋斯萊。”烏姆里奇沒有給韋斯萊先生繼續提證的機會，她馬上轉移目標，把問題丟給坐在第二排的一個猥褻男人，他的頭髮準確地從中分開，露出裏面白白的線，“魁德勒斯，請問你們有什麼發現？”

“逆轉偶發魔法事件小組在案發現場找到不少擁有危害性的魔法植物，”那男人模稜兩可地說道，“但那些草藥與魔劑是兩碼事，按照聖芒戈醫院的說法，麻瓜是被灌入魔葯的。”

“那那些草藥呢？”

“都交給霍格沃茨了，我們無法——”

“那都是重要的證據，”烏姆里奇在辦公室里大吼，以至於薇薇耳邊出現嗡的聲音，“你為什麼讓霍格沃茨拿了去？”

“那都是一些危險的植物，只有斯普勞特教授能夠對付——”

“無能！”烏姆里奇的臉擠成一團，她用力地咳了幾聲，把聲音調整成自以為純真善良的語氣，向那個老獅子巫師提問，“魯弗斯，傲羅辦公室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魯弗斯·斯克林傑，傲羅辦公室的主任，薇薇這回認出來了，這人看起來像個披頭散髮的老瘋子，但實際上在魔法世界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想麻瓜攻擊事件只是個巧合，有太多種可能都能造成今天的局面了，或許他只是湊巧被格林·科爾給挾持了。”

薇薇聽到科爾先生的名字時盡量不表露出表情。

“你怎麼知道是他乾的？”烏姆里奇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隨便說說，既然奈非小姐不願意指證傷害她的兇手，我想傲羅辦公室只能從其他地方下手了。我本以為能從奈非小姐的口中得知罪犯的下落，看來這次會議的收穫不大。”

“噢……喔，”烏姆里奇很失望地見到斯克林傑沒有支持她的觀點，“嗯，是的，請原諒我的失誤，如果你沒有其他疑問的話，我想大家可以離席了。”

“多洛雷斯，”博恩斯夫人說道，“這場聽證會的主要議題是麻瓜出身巫師的收緊政策，我們還沒有進行討論啊。對於奈非小姐的出身，我想你應該還有疑問？”

“有！”烏姆里奇氣呼呼地喝道，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把自己的氣頭理順，“奈非小姐，請問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名巫師的？”

薇薇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麥格教授給她一個‘如實回答’的表情，她顯然不知道女孩心中的疑慮。

“小時候就知道了。”她選了個無法證明的答案。

“小時候就知道了？你確定？”老巫婆的聲調越來越高，她把的眼睛眯成一條線，似乎下定決心要扯破薇薇撒下的謊言，“是什麼人告訴你的？”

“是某個巫師。”

“是誰？”

薇薇搖搖頭，表示不想回答。

“女孩，我警告你，魔法部有相當正當的理由懷疑你剽竊魔法，如果你不能說出自己的來歷，我想我們只好剝奪你進入霍格沃茨的權力了。”

“哦，聽聽你在說什麼，多洛雷斯，魔法怎麼能夠被剽竊呢？”麥格不可置信的叫道，“我想提醒你，你沒有權利阻止任何巫師進入霍格沃茨。這孩子肯定是個麻瓜出身，就算她提前得知了魔法世界的訊息，那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丫頭，你是麻瓜出身嗎？”烏姆里奇不理麥格教授，一臉鄙視地問道。

薇薇搖搖頭。

“啊哈！”烏姆里奇像是抓住了薇薇的痛腳，急不可耐地指着她說道，“說謊！據我們調查，你們父母奈非夫婦都是沒有魔力的麻瓜，你怎麼可能不是麻瓜出身的孩子？”

麥格教授也是一臉驚恐地看着薇薇，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我搖頭的意思是我不想回答你。”薇薇看着那個不斷針對她，不時跳上跳下醜陋女巫，怒氣不由自主地往上沖，“憑什麼讓我告訴你我的身世？”

“臭小鬼，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你們到底叫我來幹什麼，這個老女人又是誰？”

“放肆！我要提醒你，我可是魔法部——”

“多洛雷斯，她只是個孩子——”麥格勸道。

“混賬東西，給我滾回來！”

“嘿，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既然不會對我提出訴訟，那我要走了——”薇薇不理她們，起身就要出門。

“我們就此打住。”博恩斯夫人沉聲說道，她決心奪回主持會議的主導權，“多洛雷斯，我想孩子的出身不是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吧？”

麥格教授很給面子的閉上了嘴，倒是烏姆里奇不喋不休地嚷嚷道，“那也差不了多少。”

“唔。”博恩斯夫人又對着薇薇解釋道，“薇薇·奈非小姐，本次會議主要是為了探討出草《麻瓜出身巫師收錄收緊法案》的必要性，提案人為魔法部高級副部長烏姆里奇。你作為特殊證人被邀請前來參與本次內庭聽證會，我有必要向你陳述其中的前因後果。”

“在此之前，我必須申明，《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中詳細表明，學齡前或沒有魔杖的兒童不受這部法律的限制，因為他們通常沒有控制魔法的能力。由於你還未曾入學，我可以向你保證法律執行司不會對你提出任何控訴，威森加摩也無權向你提出審問，所以我現在問你的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她見薇薇沒有反應，接着又道，“你應當知道，麻瓜出身的巫師在魔法世界是個特殊的存在，學者至今都無法證明麻瓜後代是如何獲得使用魔法的能力的。正因為如此，他們的入學記錄對魔法世界來說是個極為重要的參考數據，如果我們能夠證明它的失信，那麼所有麻瓜出身的身份都會蒙上一層陰影。”

她話說到這裏的時候，辦公室內的人都不安地動了一下，他們的肩膀彼此相撞，但都不出一聲。

“由於……由於從前發生過一些事情，不止一次——所以我們對此極為重視。”

薇薇點點頭，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聽講。

“你必須知曉，探測麻瓜出身資料的方式共有兩種，第一種就是蹤絲。所有巫師的血液里都埋藏着蹤絲禁忌的魔法，因此一旦17歲以下的孩子使用魔法，魔法部就能馬上知道。當然，這在巫師家庭中並不管用，因為蹤絲魔法存在着誤差，在一定的範圍內，它不能分辨使用魔法的到底是未成年巫師，還是他身邊的巫師。”

“但它在麻瓜出身的家庭中有着無可比擬的精確性，原因無他，因為除了這名巫師，房子裏的其他人並沒有使用魔法的能力。”

薇薇點點頭，這她知道。

“魔法部第一次探測到奈非小姐觸發蹤絲禁忌的時間……是在1991年4月24號。也就是說，你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時候，已經過了11歲生日大概半年的時間。”

她又點點頭，薇薇不知道這有什麼好調查的。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博恩斯夫人說道，“通常孩子在他們小的時候就能展現出魔法力量……原諒我，除了薇薇小姐，今年最遲鈍的孩子大概是在什麼時候覺醒的？”

“是隆巴頓家的孩子，八歲多的時候。”一名部員答道。

“八歲，孩子，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她說道這裏的時候，烏姆里奇和其他幾名魔法部員工在低聲竊笑，口裏嘟囔着類似“麻瓜種”、“低下”之類的評語。

“所以呢？”薇薇問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哦，千萬別誤會，我沒有嘲諷麻瓜出身的意思。”博恩斯說道，“但這確實是史無前例，尤其容易讓人聯想到……聯想到——”

“聯想到什麼？”

“剽竊魔法的說法。”她還是說了出來，“要知道，魔法理論還有許多尚未明朗的地方——不，米勒娃，我必須承認這種說法的存在性，儘管我並不認同。魔法覺醒的遲緩並非你的問題，奈非小姐，我只是向你陳述事實、以及魔法部的焦慮。”

薇薇同意，魔法世界總有這裏那裏的疑慮，尤其他們這十幾年來才經歷極為嚴重的創傷，自己的這份經歷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那個方面去。

“說回記錄的事，它的第二種探測方式則是依靠霍格沃茨的入學名冊。那是一種古老、巧妙的魔法，雖然我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但顯然你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其中——”

薇薇大驚失色，這情況她可沒想到。

烏姆里奇見到她嘴巴長得大大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是說……你是說我不能進入霍格沃茨？”

博恩斯夫人說道，“……本來是這樣的，據麥格副校長所說，兩個月前她曾在名冊上見到了其他名字。”

“阿米莉亞，我必須重申，也許是我記錯了，名冊的順序和數字毫無瑕疵，也許是焦慮影響了我。”

“噢——我可不這麼認為，米勒娃，我認為你是個嚴謹、精確的女巫，不會在這方面出錯的。”老巫婆酸溜溜地道。

“多謝你的謬讚，多洛雷斯，我承認入學名冊有出錯的可能，僅僅是因為我不能肯定它百分百正確，原諒我在一天天地變老。”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奈非小姐，既然我們有這兩方面的疑慮，我想多洛雷斯說的不錯，魔法部確實應該開始準備出草《麻瓜出身巫師收錄收緊法案》的可能。要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許多麻瓜出身的巫師都將遭到更嚴厲的審查，我不能想像這將會對魔法世界造成什麼樣的衝擊。原諒我們如此慎重以待，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聽取你的意見。”

薇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許多麻瓜出身的命運居然一瞬間交到了她手上，這種情況，她也沒想到。

“到底怎樣？”烏姆里奇第一個忍耐不住，僅過了一會兒便出聲問道。

“你們做了一些巧妙的判斷，”薇薇說道，“只可惜有一點瑕疵。”

“什麼瑕疵？”

她抬起頭，做出了這輩子的第一個決定，“我是個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