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山
狹路相逢，說的就是聶舟、雲姀和聶青山一家三口了。
這次聶?被人挑斷了腳筋，不但身體受了大罪，還花了很大一筆錢才將腳筋給接好。一家人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聶舟，因為雲姀。這會兒撞上了這對新婚夫妻，那還不是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
尤其半靠在牛車裏的聶?瞧見嬌美如花的雲姀，一想到對方已經成了聶舟的人，而他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將自己搞得差點成了瘸子，他心裏就恨到不行。
“喲，這才成親就夫唱婦隨了啊。”蔣氏看到雲姀乖巧地跟在聶舟身邊的樣子就不舒服，要不是這個小賤人突然冒出來，侄女也不會嫁不成聶舟，兒子更不會被人挑了腳筋。
他們本打算等兒子醒過來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如果真跟雲姀、聶舟有關係，就算斷親了，他們也要將雲姀他們扒下一層皮。誰知道兒子卻說不知道，他跟着雲姀進竹林后就沒見了她的身影，反倒是自己莫名其妙暈倒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就全然不知了。
聶青山他們沒有證據，只能把這口氣給悶在心裏。
剛才回到村子，一路上又聽到村人議論昨日聶舟娶親有多講究排場。不但云姀這個新娘一身貴氣的嫁衣、頭面，聶舟還特意安排了花轎，喜宴也很豐富。
一家三口聽了更是不得勁兒，這些得花多少錢啊。要是沒有雲姀出現，說不定這些錢都是他們的了。
聽着蔣氏酸不溜秋的話，聶舟和雲姀卻沒有搭理他們。
都斷親了，他們就是陌生人了。
兩人直接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朝着後山的方向走了去。
“唉，他們這是什麼意思？”看到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被忽視的蔣氏怒了。“就算斷親了，咱們也是同村的吧，居然這樣就走了，他們是瞧不起我們嗎？”
聶青山臉色也難看，不過看到四周投來的目光，他也沒有立刻發作，只是衝著妻子說道：“有話回家再說。”
蔣氏也注意到那些等着看熱鬧的眼神，她翻了個白眼，跟着丈夫把兒子拉回了家。
回到老宅時，王氏正坐在院子裏一邊盯着蔣杏花挑豆子，一邊嘮嘮叨叨。直到聽到院外傳來動靜，一看，才發現是大兒子、兒媳婦和寶貝孫子回來了。
王氏立刻站了起來，幾個步子就朝着院門口走了去：“奶的乖孫回來了，怎麼樣？是不是都好了？”
蔣杏花見姑母一家回來了，也趕緊迎了上去。
她們幫着聶青山夫妻把聶?抬進了堂屋的椅子上坐下，一家子這才有空說話。
“我乖孫瘦了。”王氏看着聶?一臉心疼，轉身就對蔣杏花說道，“杏花，中午把臘肉切點來炒個鹹菜，再卧個蛋，替我乖孫補一補。”
蔣杏花這幾日聽青菜都快吃成兔子了，一聽王氏的話自然是點頭了。
“對了，大夫怎麼說？阿?的腿沒事了吧？”關心了一番后，王氏看向孫子的腳說道。
“腳筋倒是接上了，不過大夫說還得好好養段時間。”蔣氏答道，她兒這段時間受罪了，他們也跟着遭罪，不過幸好錢花了但至少保住了兒子的腿，不然真成瘸子就什麼都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聽孫子不會成瘸子，王氏這才慶幸地直點頭。
“娘，可是您給的錢沒剩下什麼了。”聶青山一邊說著，一邊把剩下的銀子遞給了王氏。他倒是想剋扣些藏自己荷包里，但是又怕自家老母親到鎮上問大夫，這完全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王氏接過那還剩下不到二兩的銀子，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泰安堂真是太燒錢了！
一時間，老宅氣氛都凝固了一樣。
“都是那小賤人的錯，如果不是她，我們阿?怎麼會出事。”過了一會兒，王氏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
“奶，爹、娘，我覺得那雲姀有古怪。”吃了番苦的聶?也恨恨地說，“那日我分明見她進了竹林，結果進去卻沒瞧着她人。我都把竹林給找了好幾圈，她總不能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吧？而且後來我就莫名其妙暈了，再醒過來就被人挑了腳筋……”聶?細想，這事兒還是跟雲姀有關係。
“我也覺得那小賤人不對勁。”蔣氏也接口道，“瞧她那長相，瞧着就像妖精。而且她若真是什麼官家千金，怎麼可能嫁給聶舟這個毀了容的鄉下漢？她，該不會真是什麼妖怪吧？”
幾人面面相覷，越想越覺得雲姀不對。
“這樣，我一會兒去找鄰村的田婆子算算。她要真是什麼鬼怪妖精，咱們就讓她獻出原形來。”王氏最後一錘定音道，
她嘴裏的田婆子是附近村落都有名的神婆，什麼算吉凶日、八字，跳大神都找她。
……
“啊嚏、啊嚏……”
雲姀跟着聶舟剛走到半山腰，結果就噴嚏打個不停。
聶舟回頭看着她，擰眉問道：“受寒了？”
他又打量了她的身着，好像是有些單薄。現在已入深秋，山上的氣溫更低了不少。
“沒有，估計有誰在背後念叨我。”止了噴嚏后，雲姀不以為然地說。她想起先前在村子遇到的聶青山一家人，只怕是他們在背後罵她。
聶舟見她確實不像是受寒的樣子，這才作罷。
兩人到了山上后，雲姀看到這座山不小。山上樹木重重，雖已是深秋，有些樹葉已落下。但還有一些樹還是掛着重重樹葉，還有一些秋季才有的野花野果野菜。不過這些都是山的外圍，真正要打獵物還得靠近山的深處。
雲姀看了眼身旁的聶舟，突然開口道：“阿舟，我想在這裏看看野菜之類的，要不，你先去打獵吧。”
雲姀想自己轉一轉，但是聶舟一直跟在身邊也不太方便。
聶舟被雲姀突然的一聲‘阿舟’給弄得一愣，之前她一直叫他‘聶大哥’，現在突然這麼親呢的一聲稱呼，讓他心不受控制地酥麻了一下。不過聽她要一個人在這裏，他微擰了下眉，有些不放心。
“我不會亂跑的，就在這裏。”看出了聶舟的不放心，雲姀立刻說道。
聶舟的確也想去深山看看，帶着雲姀的確不太方便。見她眼神肯定，想了想說道：“我就到裏面看看，你若有什麼就大聲叫我。”他決定先不進深山裏面了，就到前面先看看再說。
“好。”
聶舟帶着不放心離開了，他一走，雲姀眼神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