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個消失的十五歲的賀驚鴻就會從回憶中重新出現，走向她的身旁
“當然，”賀驚鴻挑了挑眉，“世星沒有簽下你，是世星的損失。”
“但是這個版權收入全部歸乙方藝人……”
陸妤真想知道賀驚鴻為什麼要弄這樣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做慈善的合同給自己，世星最好的合同也沒這個千分之一好。
“你值得這個合同。”賀驚鴻語氣不變。
“版權收入五五分可以嗎？”
陸妤不想白占賀驚鴻的便宜。
而且她的歌的確在前世非常地火，徐妙妙嗓音並不好的人都能靠之一躍成為頂流，如果是自己來唱應該也不會太差。
“好，”賀驚鴻點點頭，“一九分。”
陸妤：“……”
她試圖跟賀驚鴻講道理，但是賀驚鴻只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一九分要麼就按最初的這個合同來。
最終陸妤還是簽了合同，一九分的那個。
簽了合同陸妤回到自己的房間洗過澡正準備睡覺，放在床頭的電話如同催命符那樣響着，一拿開發現是顧艷嬌的電話。
她如果不接通的話，明天顧艷嬌絕對有本事殺流水別墅找她。
顧艷嬌就是那種人。
不想因此給賀驚鴻帶來麻煩，陸妤不情不願地接通了電話，就聽見電話里顧艷嬌對她惡聲惡氣地破口大罵：
“陸妤你個吃裏爬外的東西，真是白養活你了！徐家對你那麼大的恩情，你妙妙姐跟你順路你都不願意載她一程，早知道你這樣我那個時候是不會把你帶進徐家的。”
“我那個時候也沒想被你帶回徐家。”
陸妤冷靜地說，長長的睫毛卻脆弱地顫抖着。
“反正你以後不許再寫什麼歌了，也不準在別人面前彈，更不準給我簽約世星。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不覺得丟臉！”
顧艷嬌怒氣沖沖地辱罵著陸妤。
就算是隔着手機，陸妤還是能猜出她的表情有多陰鬱暴怒。
陸妤對着電話冷漠地說：“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處理，不需要你指揮。”
“反了天了是吧？”顧艷嬌更加暴躁，她不允許陸妤忤逆她，“你不準給我簽世星，我告訴你——”
陸妤實在聽不下去，皺着眉頭將電話掛斷。
顧艷嬌又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陸妤都沒有接之後，又開始瘋狂地不間斷地給她發了好一通短訊，當然內容都是不允許她簽約世星。
陸妤將電話關機，直接忽略了她令人窒息的騷擾。
次日清晨。
賀驚鴻看到陸妤和平時一樣一早就起來，想到她今天上午應該沒課，問了句“你今天是有什麼安排嗎？”
“我準備繼續去音樂社團練習。”
陸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吃過早飯以後，賀驚鴻照常送陸妤去地鐵站。
“你的經紀人是江碧火，她的聯繫方式我等會發給你，有不懂的事都可以問他。”
剛好紅燈，賀驚鴻看了眼身旁的陸妤。
“好。”陸妤回答。
她因為昨晚顧艷嬌的騷擾一直沒法睡好，現在精神有些不大好，幾乎是強撐着恢復清醒。
賀驚鴻看她一本正經點頭的可愛樣子宛然，又瞧見她頭頂的幾根頭髮微微翹起，忍不住伸手將之按了下來。
“怎麼了？”
陸妤因為沒睡好反應遲鈍地拿手摸了摸被賀驚鴻碰到的頭髮，有些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頭髮翹起來了。”
賀驚鴻只好解釋。
陸妤輕輕地啊了一聲，然後笑了笑：”謝謝。”
“我們在戀愛就不用說謝謝了吧，”賀驚鴻淡淡地輕笑說，“這只是一些小事。”
“好。”
陸妤點點頭，眼皮開始沉重起來。
是啊，夫妻之間還有距離地說謝謝，一定會被外人覺得關係差一點都不相愛吧。
“我聽說你要參加學校舉辦的音樂比賽，有想好要演奏什麼歌嗎？”
紅燈轉綠，賀驚鴻繼續往前開，問着陸妤。
“周漸河的曲子吧。”
陸妤還沒有想好具體演奏周漸河的哪首曲子。
“我還以為你會彈奏《逆羽》。”
賀驚鴻隨意地說。
陸妤想賀驚鴻會覺得她可能彈奏《逆羽》很正常，因為那首歌是她發給賀驚鴻的，還是在學校的音樂社團彈奏的。
她睏倦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彈《逆羽》的。”
“為什麼？”
賀驚鴻俊美而漫不經心的臉好像突然變得陰鬱了，只是在強壓着快要外溢的情緒。
陸妤還沒有感覺到賀驚鴻的情緒變化。
她的腦袋靠着車窗，用輕輕軟軟的聲音不好意思地說：
“那首歌是寫給你和我的，給你聽就足夠了。季諭明學長他借了音樂社團給我用我才破例讓他聽的。”
陸妤別的寫的歌都可以給季諭明聽，也都可以給其他人聽，但這首歌……
怎麼說呢，好像不合適。
她私心是不準備給除了賀驚鴻外的其他人聽的。
“怎麼辦，你太會說情話了，”賀驚鴻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地落下一吻，“我快要掉到你的陷阱里了。”
其實早就陷於你，只是陷得好像更加深了。
陸妤被他親吻手背的時候，本來神經因為困意有些麻木，此刻竟然微微心悸了一下：
“陷阱？”
她有些不明白賀驚鴻的話。
不知道是因為太困思考也變得遲緩的原因，還是賀驚鴻說的話本來就難懂。
“你對我來說，就是陷阱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賀驚鴻周圍像是圍繞着暗涌的危險的情緒，平日裏疏離淡漠遊刃有餘的懶散神態全都不見了蹤影，清晨明晃晃的光灑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說不上的神秘的質感。
陸妤困得沒法將賀驚鴻的話聽清，看到他的側臉晃了下神。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見到了十五歲的賀驚鴻，那時他還是青澀的少年，深邃濃烈的眉眼也是這樣望着自己。
陸妤甚至有種覺得只要自己招招手。
那個消失的十五歲的賀驚鴻就會從回憶中重新出現，走向她的身旁。
賀驚鴻將車停到了距離最近的地鐵站，他轉頭看去陸妤已經在副駕駛位上熟睡，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睡着的。
他重新看向地鐵站，季諭明就站在地鐵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