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叛逃
“我要你們的項上人頭。”
王文話音剛落,夏侯忠趕緊起身施禮,口中說道:“將軍,剛才我兄弟說話沒分寸,唐突了將軍,請將軍看在我兄弟二人追隨老將軍多年的份上,留我兄弟一條命,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大哥,不必求他!”夏侯義說,然後又對着王文說道:“剛才你可曾說過借我們的腦袋便可完成聖上的囑託,誅殺蔡德恆那個小人?若真如此,我這顆人頭給了你便是,但願你像個男人一樣說道做到……拿刀來。”
“拿刀幹什麼,那不是有劍嗎?”王文把身子窩在椅子裏,對聖上賜下的那把寶劍努了努嘴,然後又指着夏侯忠,說:“況且,我也沒說要你的人頭啊,我是要他的。”
夏侯義一聽,勃然大怒,指着王文的鼻子罵道:“欺人太甚!是我言語得罪了你,與我大哥何干?你若敢動我大哥,即便你現在是老將軍的獨子,我也要砍了你!”
眼看情況越來越複雜,場面馬上就要失控,曹騰趕緊出來打圓場道:“老六,你就別賣關子了,你有什麼計劃就直說。”
王文一聽“老爹”發話了,趕緊坐正身子,對夏侯義說道:“記住你現在的情緒,以後用得上!夏侯將軍,你說我害死你的徒弟,那是誰害死了我的親大哥?是胡人,是朝堂上那些投降派的軟骨頭。以前我沒能力,我不能給他報仇,但是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凡是跟我哥的死有直接或間接關係的人,我都會清算。但是我需要你幫我。我要當著眾人的面殺了你大哥,讓你反出我曹家,然後來找我報仇,找我曹家報仇。”
最後王文幾乎是用吼出來的,然後盯着夏侯義,等着他表態。
夏侯義目光閃爍,顯然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鬥爭,半天都不見說話。夏侯忠看不下去了,說道:“二弟,你就別猶豫了,如果少將軍此計若成,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大哥已經發話,夏侯義只好點頭,問王文道:“你當如果安排?”
見夏侯義已同意,王文便把自己的計劃一一道來。
是夜,業州城外。
“快去稟告蔡元帥,平西大將軍曹騰求見。”曹騰帶着王文、夏侯忠及二十來名護衛在後軍大營外喊道。
蔡德恆作為三軍統帥,並未住在中軍大營內,而是后軍大營,用他的話叫坐鎮後方,實際上是為了前線失利時能最快退回城內。
此時的蔡德恆正在看着前線戰報,他搞不懂為何曹家在那樣的局勢下還能取得勝利,而且還趁勢推進了上百里。搞得自己也不得不將后軍壓上去,這樣如果前線敗了自己也不好退回城內了。看來得請示父親了,但是那樣肯定被罵,到底怎麼辦呢?
“報告元帥,平西大將軍在賬外求見。”
蔡德恆正無理會處,忽聽賬外有人喊道。
嗯?他來幹什麼?蔡德恆心想,但還是說道:“讓他進來吧。”
待蔡騰等人進得賬內,蔡德恆便擺着架子說道:“曹將軍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啊?”
曹騰上前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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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曹某此次前來,一為道賀,二為請罪。”
蔡德恆一聽,懵了。啥意思啊?仗是你打贏的,道什麼賀啊?既然你打贏了仗,那你又有什麼罪呢?
心裏雖這麼想,但蔡德恆還是端着架子,也沒有讓曹騰起身的意思,問道:“哦?道什麼賀,請什麼罪啊?”
曹騰道:“之前元帥讓犬子監管糧草,老朽心內便對元帥頗有微詞。這看似對他委以重任,實則是將他置於死地。但,我還是低估了元帥的深謀遠慮,以我兒監管糧草,便是示敵以弱,等敵人來襲,便可利用地形優勢禦敵。然後又將計就計,做出糧草被燒的假象,讓敵人大軍來犯,我軍便可預先埋伏,痛擊敵人。之前老朽愚鈍,未能領悟元帥的深意,還對元帥的安排怨言頗多,請元帥治罪。”,
什麼鬼?我說老頭,你的領悟能力也太天馬行空了吧,我那樣的安排只是單純的想弄死你們曹家,並沒有示弱誘敵的意思,你搞錯了。蔡德恆心裏想着,嘴上卻順着曹騰的意思說道:“此次對敵能大勝,我也只是略微做了些安排,更多的還是老將軍指揮有方,所以你不但無罪,還有功……哎,你這是作甚,快快請起。”
曹騰起身,又接著說道:“老朽不敢貪功,若不是元帥安排得當,老朽豈能指揮有方,所以本次大勝,元帥當記首功。”
蔡德恆心想: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要是我領了這功勞,還不被我爹打死?
“哼!”
忽地一聲冷哼打破了當前和諧友愛的氛圍,所有人都看向聲音的來源。曹騰對夏侯忠道:“夏侯將軍,你這是何意?”
夏侯忠點指着蔡德恆道:“將軍,這廝讓少將軍督管糧草本意就是讓我軍陷入兩難之地。老天有眼,讓少將軍機緣巧合之下立了戰功,你為了不被這廝針對,卻要將這功勞拱手讓人,着實讓人心寒。”
“住口”,王文喝道:“本將軍大智若愚,豈是你能揣度?蔡元帥深謀遠慮豈是你能理解?我看你是看我搶了你的風頭,心懷不滿才是。”
“你,你,你”,夏侯忠指着王文,氣得嘴唇發抖,連說了幾個“你”字才接著說道:“小人得志,看在老將軍的面上我不與你計較。”
“簡直胡鬧,還不快給蔡元帥道歉。”曹騰也生氣道。
“連老將軍你也是幫着這個小人?罷了,我今天便砍了這廝,然後再向您請罪。”
蔡德恆看熱鬧正看得起勁,忽見寒光一閃,慌忙向後躲閃,縱是如此,頭盔上也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刀刃與頭盔的摩擦聲,將蔡德恆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朝着賬外大喊:“來人!有刺客!”
話音剛落,在賬外警戒的曹騰護衛立即沖入賬中,見夏侯忠手持利刃,便將夏侯忠團團未住,卻又不確定的向曹騰問到:“將軍?”
曹騰長嘆一聲,說:“夏侯忠意圖刺殺元帥,拿下!”
夏侯忠一擊不中,現又被團團圍住,心知已經沒有斬殺蔡德恆的機會。便瞅准一個空檔,踢飛一個護衛,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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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帳劃開一個口子,從中逃了出去。
“追,若敢反抗,格殺勿論”,曹騰下令道。
夏侯忠剛逃出軍帳還沒跑出幾步便又被剛趕到的蔡德恆護衛圍住。但蔡德恆的護衛人員又怎麼能和曹騰的相比,剛一交手,就被夏侯忠斬殺了兩人。嚇得其他人再也不敢上前,只是保持着將夏侯忠圍在中間的狀態。
“殺了他,誰要是殺了他,我重重有賞。”
原本想走出軍帳的蔡德恆在看見夏侯忠輕鬆斬殺二人之後,嚇得躲在護衛身後喊道。
“來啊,來,來拿我的人頭去換賞賜啊。你們能行嗎?哈哈哈,膿包帶出來的也只能是膿包。”
夏侯忠提着刀,在包圍圈中走來走去,卻無一人敢上前。
曹騰的護衛跟夏侯忠畢竟是同袍,見蔡德恆的人已將夏侯忠圍住,自是不肯上前,停下腳步,守在外圍護住曹騰。
但曹騰卻下令道:“夏侯忠以下犯上,其罪當誅,殺!”
護衛得令,只得上前。蔡德恆的護衛見狀,趕緊退開。也就是這一退,給夏侯忠找到了空檔,揮刀砍翻兩人便奪路而逃。
一路且戰且逃,斬殺數十人之後,終於來到了營門之前。夏侯忠對着營外的馬群打了個呼哨,他的坐騎聽到主人的召喚,一抬頭竟將馬樁連根拔起,三兩步便來到了夏侯忠的跟前。夏侯忠趕緊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肚,瞬間便消失在黑暗中。
“給我追。”
看着夏侯忠逃脫,蔡德恆在後面歇斯底里的叫着。
曹騰的護衛離得最近,當下便翻身上馬,向著夏侯忠逃跑的方向追去。
“備馬,我要親手殺了他。”
見曹騰的護衛已經率先追了出去,蔡德恆趕緊帶着百來騎緊隨其後。
夏侯忠一路奔逃,心知中軍大營是不能去了,卻又不知逃往何處,不覺間竟逃到了一處山林邊。停下馬來,聽得追兵馬蹄漸近,只好轉入林中。
林中草深樹密,才跑出不遠,便失去了方向,慌不擇路見竟跑到了一處崖邊,要不是反應及時,只怕連人帶馬都摔落懸崖,粉身碎骨。
見已無路可跑,夏侯忠調轉馬頭想要重新找個方向逃跑,卻見追兵已經圍了上來。
“夏侯將軍,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投降吧!”當先的一名曹騰護衛說道。
“哈哈哈”,夏侯忠狂笑,說道:“若不是看在同袍的份上,你們豈能攔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念舊情。”
“夏侯忠,就算他們給你讓開一條路,你能逃得出去嗎?”
經過這麼一耽擱,蔡德恆已經帶兵追了上來,見夏侯忠已無路可逃,得意的說道:“夏侯忠,我大人有大量,你現在跪地請降,我可留你一個全屍。”
“呸,讓我跪你?就你這樣的腌臢小人,受得起我一跪嗎?”夏侯忠怒罵道,然後面向曹騰,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將軍,末將先走一步,若有來生,再來伺奉左右,您多保重!”
說完,轉身一躍,跳入了山崖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