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破臉
第四十二章破臉
三尺青鋒江山如畫。
一腔血熱一世梟雄。
這或許就是他要走的路，不過在踏上這條在某些人看來是梟雄路之前，辰陽必須得面對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註定與他勢不兩立的女人；辰陽相信，這個世界上最想要他命的人，昨晚的洪山寶當然算一個，但只能排第二；排首位的，正是他后媽白蓉。
理由很簡單。
白蓉對一個註定將來會威脅自己威脅兒子地位的野種似乎天生就有一種仇視，當年她嫁給辰哲，完全是天意弄人，因為從一開始，她便知道辰哲在外面有女人，有一私生子，這對於要背景有背景，要臉蛋有臉蛋白蓉而言，無疑是一個恥辱。所以在她剛嫁入辰家的第一年裏，沒費多少功夫，便將那位據說與辰哲青梅竹馬，本來天造地設的一對的女人給弄死，留下一個貌似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威脅的野種，儘管這野種仍然是她心頭一根刺，好在似乎是一個傻子。
很難對她夠構成威脅，一直放任不管，由其自生自滅。
可是昨夜豪宅會場大風大浪，白蓉猛然驚醒，在片刻震驚后，一沒哭二沒上吊三更沒找辰哲鬧，沉默一夜后，天一亮，便派人在大門盯着，隨時向她彙報，那野種回沒回家。同時派出了不少心腹，挖地三尺，終於找到辰陽蹤跡，但那心腹卻沒敢緊跟，傳回一消息，辰陽坐着楊家太爺汽車，絕塵而去。白蓉膽大包天也不敢跟蹤這個與她家老太爺同一級別的猛人坐駕，立即給她心腹下命令，收兵而回，呆在室子裏氣不打一出來，偏偏沒發泄對象，無奈只好繼續讓人在大門口盯着。一晃，一天時間過去。
這一天時間，白蓉度日如年。
這種感覺，猶如鬼抓。終於，消息傳來，辰陽已快抵大門。
白蓉幾乎同時，身形暴起，如同發怒的母虎，殺到大門前，望向門口，咬牙切齒。
一個男人，沒扎人眼睛的氣焰，帥得掉渣，眼神清澈，穿着樸素，身材勉強算是敦實，但白蓉卻絲毫不敢再掉以輕心。
因為這個小子，跟她唱了兩年雙簧，讓她一夜之間，成為四九城一大笑話。
辰陽當然看到了白蓉，一點不驚訝，沒有挑釁，直接無視。
白蓉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她身後一個剛被她提升為貼身心腹的女人白詩詩刻意放緩腳步，將視線投注在白蓉和辰陽這對母子身上，一直站在辰家大門兩則、一臉嚴肅紋絲不動的兩名警衛，也同樣把視線斜斜瞥向這對母子。
辰陽走近。
白蓉緊繃的臉色一松，僵硬的身子一緩，暴發前的徵兆。
三個旁觀者清晰感受到，此刻白蓉怒火。
紛紛猜測，下一秒鐘，火山爆發。
五秒過去，辰陽走到大門口。
白蓉眼睛緊緊盯着辰陽，這期間她思緒飛騰，數次想不顧往日形象爆怒，可最終忍住了。
辰陽看也不看她一下，幾乎就要與她擦肩而過。
白蓉動了，淡淡道：“到我那兒坐一坐。”
辰陽止步，回頭，燦爛微笑，點頭道：“好！”
白詩詩一臉奇怪？
兩個警衛莫明其妙，雲裏霧裏的看着這對母子，並肩走進大門。
白詩詩跟上一步，一路細心觀察，琢磨着。
進了中院卻沒進屋，而是走進了一亭子，白詩詩去準備茶水，辰陽，白蓉，一母一兒，正面對坐。
俱是如出一轍的腰板筆直，正襟危坐。
兩人一坐下，誰都沒有驚世駭俗的舉止和言語，默默的對視，展開了一場不見刀鋒的沉默對勢。
冬日的夕陽灑落在這對母子身上，一陣暖洋洋。
白詩詩聚精會神煮茶，但目光斜瞄着辰陽，一次比一次猖狂，只是最後一次，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辰陽毫無徵兆地抬頭，與她對視，輕輕一笑，把氣度彪炳的此女一下給弄懵了瞬間，只是這份錯愕白詩詩轉瞬即逝，繼續冷笑，示威地冷瞥了辰陽一下。
辰陽卻已經轉回視線，這讓她有種千鈞之力打在了棉花糖上的錯覺，沒來由一陣氣悶。
白蓉將一切盡收眼底，卻沒開口。
辰陽更樂意如此，知道在白蓉這種身經百戰經驗老道的貴婦面前，越是被逼上了風口浪尖，處於風雨之秋，自己就越不能亂了陣腳，否則不戰即潰。
而白蓉能在辰宅和貴婦圈呼風喚雨，靠的就是各個領域上出類拔萃的單兵作戰能力，沒敢再把辰陽當一傻子，一二愣子，但絕不會在這一點上，會輸辰陽分毫，所以她一直在等，等辰陽主動開口，無論他說什麼，白蓉都自信能對眼前這個“兒子”展開一場一擊致命的凌厲攻勢。
可半個小時過去，茶都喝完了一壺，辰陽巋然不動。
白蓉一嘆，她輸了，在她冷而凌厲目光下，辰**本無視。
漫長的半個小時，白蓉眼睛都盯疼了。
收回目光，拿起茶杯，頭也不抬，她率先打破沉默開口道：“辰陽，兩年啊，整整兩年，你給媽演了一出好戲，令我吃驚啊！我甚至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兩年前那個跨進辰家大宅的傻兒，會給我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一鳴驚人。”
辰陽眼神清澈，拿着茶杯，望着溫怒的白蓉，一笑，卻沒開口。
白蓉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火氣漸漸升溫，已到暴怒緣邊。
辰陽火上澆油，落井下石地問了一句：“白姨，我演戲的功夫，其實跟你學的。”
白蓉略微訝異，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緩了緩心境，再喝一口茶，語氣冷冰，再無先前那股柔和，微笑道：“其實你演技再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一個不成氣候的野種，對我構不成什麼威脅，雖然你真實面目讓我意外，不過僅僅是意外罷了！”
這話白詩詩聽來，就有點撕破臉皮的味道了，野種都直接用上。
她目光一轉，看着辰陽。
辰陽望着白蓉點點頭，道：“能夠讓白姨意外，我十分榮幸。”
白蓉冷笑道：“以後就不會再意外了，上一次當，夠了，就當是一個教訓，我小瞧了人。”
辰陽喝了口茶，正襟危坐，問道：“難道白姨請我來，就是讓我喝茶？沒有一點驚喜給我？”
白蓉微笑道：“太快了，根本來不及佈置應對。白姨只能對你說，這一次你裝的夠好，瞞過我的眼睛，只是昨夜你興風作浪鬧得夠大，洪家可是一個連你爸都不敢得罪的世家，薜言芝可是厲害角色，南嶽薜家，是黑白通吃翻雲覆雨的世家，危險程度，我無法想像，只是聽辰哲說過，這是一個行事素來狠毒的家族。你這次動了薜言芝兒子，以她脾氣和做事的風格，這仇早晚是要報的。還有就是不管你是傻子，還是真聰明，只要這個家有我一天，相信你也難折騰起什麼風浪起來，乖乖呆在後院，對你，對我，對這個家，都是一件好事。當然，要是你不識趣地跟我對着干，那就傷了我們母子情義。提醒一聲，死，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很遭罪。”
白蓉放下茶杯，終露出猙獰面孔。
辰陽快速將這番話咀嚼消化了一遍，沉默不語。
白蓉雲淡風輕道：“我真不希望我們母子兩人，兵戎相見啊，那樣多傷和氣，畢竟家和萬事興嘛！相信你是聰明人，懂我的意思。”
辰陽抬起頭，一笑，道：“懂，但是我做不到。”
白蓉笑臉陰沉下來，冷冷地道：“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子啊，一樣的不識時務！”
辰陽卻不動怒，也不激動，面帶微笑地道：“白姨，你必須得承認一點，你在嫉妒我母親，雖然我沒見過，連相片也沒見過，但我相信她一定比你漂亮，比你有氣質，比你有涵養，要不然當年辰哲這畜生，也不會喜歡上我母親？相比起來，白姨就差了幾份，雖然沒到沒氣質，沒涵養，沒素質，但我相信，我母親在除世家外、各個方面，都穩勝你一籌。”
白詩詩一愣，這話給力。
都說女人最嫉妒女人的不是臉蛋不如她，而是男人心向著她。
果然，白蓉臉上怒容浮現，眯着眼睛道：“她再好，也是我贏了。”
辰陽語氣清淡地道：“你是只是比她出身好罷了。”
白蓉冷哼，似乎有些底氣不足，轉移了視線，低頭喝茶。
“其實我相信你比我心裏更清楚，這麼多年，你跟辰哲躺在一張床，睡一個枕頭，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他心裏想着的人是誰？”辰陽冷冷地道。
這話似一柄利刃刺進白蓉心頭，她呼吸急促，望着辰陽目光變得無比惡毒。
“夠了！”白蓉大怒。
辰陽微微一笑，果然沒再說，但卻比說什麼話，都帶勁，都給力。
深深吸了幾口氣，白蓉盯着他，石破天驚道：“其實我本不該生一個死人的氣，但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我小小給你透露點天機，你母親的死，根本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想她死，而且不止一個人想她死。我嘛，只能排到第三，你想知道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人是誰嗎？”
……
祝大家元宵快樂，嗯，今天更新得是少了一點，這一兩年之內，會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