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爺您缺拐杖嗎（五）
兩人對視了幾秒，許瑤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額，我試水溫。”
“那之前昏迷……”
“你昏迷，我總得給你喂葯吧，迫不得已，你懂的吧？”許瑤音量越來越低。
“……懂！”顧霖曄不自在的偏頭，耳角微微泛紅，有氣無力的說，“可否勞煩姑娘為在下換一杯水？”
許是做了虧心事，或是怕黑化值增加，許瑤痛快的換了一杯水給他。
喝完這杯來之不易的水，顧霖曄才覺得又活了過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那我這渾身的傷口，也是姑娘一人所處理？”
“是啊。”許瑤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勁。
顧霖曄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羞愧還是憤怒，可謂是精彩紛呈，沒想到在他昏迷的日子裏，事情竟已發展到如此地步。
一剎那，油燈彷彿也洞悉了他的內心，撲的一聲，應景的熄滅了。顧霖曄悄悄的吐了口氣，燈滅了也好。
良久，他深吸口氣：“姑娘，此事發生雖不是某心所願，但某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直接被許瑤打斷：“不必，我方才已解釋過，我是毒醫，救你的目的並不單純，況且行醫之人眼中無論性別，換句話說在我眼裏，你可能還不如一塊五花肉，話糙理不糙，你不必介懷。”
瞧了瞧窗外，許瑤打了個哈欠，“夜色已深，我困了，您請自便。”
可……罷了，這位毒仙子顯然不能以常人的眼光看待，既如此，他也不必自討沒趣上趕着負責。
何況，他沒有忘記毒仙子救他的真正目的。
藉著月光，顧霖曄看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剩飯，嘆了口氣，眼下他還是快些將身子養好才是。
只是，這腿……
他試着動了動下半身，依舊沒有知覺。
若是這腿治不好……搭在身旁的手不覺緊攥成拳，指甲甚至嵌進掌心，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的煩躁，一時間他竟難以想像之後的日子。
第二天清晨。
被003鬧鐘喊起來的許瑤伸了個懶腰，起床收拾好桌子，又給顧霖曄煎了葯，大發慈悲給他熬了粥，做完這一切，已經中午時分。
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許瑤癱在床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為什麼別人穿越都是當公主當娘娘錦衣玉食，她還要當丫鬟當保姆端屎端尿，難道是因為我沒有主角光環？太不公平了。
可氣的是，不知顧霖曄如何進行的心裏建設，一個晚上過去，這廝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能心安理得接受自己的靠近和照顧了。不是失憶了嗎，貴公子做派倒是沒變，許瑤恨不得將夜壺扣在他腦袋上。
我看一會換藥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幾分鐘后。
顧霖曄抱着被子，許瑤抱着金瘡葯和紗布，且盯着他。
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顧霖曄的身子不由顫了顫：“姑娘你要做什麼？”
許瑤笑的天真無邪：“當然是……換藥啊！放心吧顧公子，我會輕一點的！”
顧霖曄覺得自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無法只得閉上眼睛，深呼吸，默念清心咒讓自己放鬆。誠如姑娘所言，醫者眼中無性別，心中不禁敬佩許瑤的這份坦蕩，當然幸虧古代沒有監控錄像，不然的話就另說了。
可時不時傳來的肢體接觸，還是讓他不自主的顫慄。
尤其是包紮大腿這些私隱的地方，顧霖曄都會緊張的屏住呼吸。
最艱難的是後背，當許瑤的胳膊籠罩着他，雙手小心翼翼穿過他的身側一圈一圈的纏繞紗布時，女子身上獨特的葯香微妙的鑽入他的鼻孔。
她包紮的時候格外專註，溫暖的陽光恰好灑在她身上，好像鍍上一層柔軟的光輝，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包紮結束，許瑤長舒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事折磨的哪裏是顧霖曄，明明是她。
顧霖曄一直盯着她，其實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昏迷和清醒可是太不一樣了，她可不敢當面耍流氓。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讓腹肌也失去了吸引力。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許瑤幽怨的瞪了顧霖曄一眼。
顧霖曄無辜的笑笑：“勞煩姑娘了，待在下痊癒一定重重答謝姑娘。”
“知道勞煩就好，答謝就不必了，快點好起來幫我試藥，我這裏不養閑人”，她伸手戳了戳顧霖曄的臉：“多笑一笑有助於身體恢復。”
隨即轉身走到桌子旁坐下。
顧霖曄微怔，而後緩緩勾唇。
這個毒仙子，有意思！
“我叫許瑤，你以後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姑娘長姑娘短的，聽起來彆扭”，許瑤說著，將葯和剩下的紗布收了起來。
也沒有等顧霖曄的回應，她又泡進了實驗中。
昨兒個用藥比例不對，藥性過猛，導致幾個小可愛全都鼠命嗚呼了。
還要繼續改進。
一頓操作之後，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試藥。
原主對於毒藥可謂痴狂，許瑤也不差，醫學實驗可不能馬虎，這方面的自覺她還是有的，許瑤拿着自製的炭筆和小本本一筆一劃認真的記錄著。
003也不敢打擾她工作，乾脆打開了小攝像頭，想要看看顧霖曄的情況。
不能動只能躺着，幾乎一夜未眠的顧霖曄仍舊沒有什麼困意。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人有三急啊！
眼下只有兩種結果：向許瑤求助；憋不住向許瑤求助。
顧霖曄從未想過自己會陷到這種窘迫的境地。
一番掙扎之後，顧霖曄還是屈服於現實，放下他該死的自尊心，心一橫，閉着眼大聲喊着許瑤。
奈何完全沉浸於試藥中許瑤完全聽不到他的需求。
幸好有003實時監控並及時告知了許瑤。
此刻的顧霖曄正經歷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候，失憶使他極度缺乏安全感，斷腿也給了他巨大的打擊，生活不能自理更無疑是雪上加霜。
以上種種使得顧霖曄的情緒十分低落。
於是，系統提示：顧霖曄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20。
！！！
許瑤還未來得及踏進房門，就聽到了黑化值增加的系統提示，“？？？？？怎麼回事？”許瑤暴怒，她才該黑化吧，不過離開了一會而已。
“大概是……自尊心受挫吧，正常，換了誰都會這樣吧。”003如實回答。
“……”許瑤一時間無言以對，冷笑一聲，攥緊了方才實驗成功的夢裏醉（名字剛起的）：“我覺得現在試藥，時機剛剛好呢。”
003瑟瑟發抖，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