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生意與單獨行動
在哪吒的描述中,北俱蘆洲作亂妖族領頭的那倆妖聖,分明就是後來無天坐下的護法之一,黑袍與巨蠍。
黑袍還是大護法呢!
可,現在的時間線,無天還在靈山之下的萬魔窟里蹲笆籬子呢,莫非他們之間早就有了聯繫?
是了!李煜思維轉動,想起無天曾經說過的話來,無天說他自己對外界的消息是知道的,那麼便幾乎肯定,無天在外界有一股隱秘的勢力。
那麼最合適隱藏的,便是混亂無序的上古妖族流放之地,北俱蘆洲了。
而選在此時鬧事,莫非是無天的算計?還是黑袍他們自作聰明?
李煜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推測,反正只是兩名妖聖而已,待自己拿下他們,刑訊逼供也好,總歸是能弄明白的。
“多謝三太子告知,貧僧這便前往北俱蘆洲走一遭。”李煜雙手合十一禮:“三太子還有什麼交代的嗎?”
李煜可沒有拖延症,既然想到了,那便立即去做,想來把那倆妖聖的山頭平了,就算完成任務了吧。
“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功德佛是打算進入北俱蘆洲,對那倆妖聖下手?比如,擒賊先擒王?”哪吒微微一怔,他可太清楚旃檀功德佛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別看功德佛表現的如實溫良恭謙,還假模假樣的雙手合十呢,可這傢伙,暗地裏不定在琢磨如何下黑手呢!
哪吒曾在花果山賴了十餘年,被李煜坑過的次數,數不勝數!
掉坑的次數多了,哪吒也就有經驗了,立即猜出了李煜的想法。
“呃……貧僧的確有這個打算。”
“別!千萬別!”
得到確認之後,哪吒立即驚叫起來:“功德佛,是我沒說明白嗎?那我再說一遍!”
“天庭的打算,是再等等,等那些不識天數的妖族都聚攏到那倆妖聖麾下,然後盡發大軍,一網打盡,北俱蘆洲至少能承平個百十年!可你卻打算獨自行動,去提前下手?這豈不破壞了天庭的計劃?功德佛,咱別鬧。”
李煜:“呃……”
“我不是懷疑功德佛的手段啊,兩名妖聖,功德佛出手,自然手到擒來。”有過數十次帶着血淚的實踐,哪吒也是清楚李煜的實力的,准聖的實力,出手對付倆大羅,十拿九穩,可——
“那妖族盤踞的兩處群山,分別都有數十萬妖族聚攏,化形的小妖數不勝數,數萬妖將,數千妖王,還有幾十名大妖王,功德佛縱然可以輕鬆擒王,可數十萬小妖化作鳥獸散,功德佛縱然手段了得,又能攔下多少?用不了多久,妖亂便會再起,功德佛還是莫要壞了天庭的計劃。”
說這麼半天,感情就這?怕貧僧擅自行動,壞了天庭的計劃?那是你不了解貧僧的手段!不過嘛……李煜臉上綻放出笑容:“三太子,北天門天兵天將傾巢出動,與妖族作戰,雖是有着必勝的把握,但怕是會傷亡不少吧?”
“傷亡在所難免,妖族那邊,太乙金仙境界的大妖王有數十名,但只要不是魂飛魄散,輪迴之後,便會重登仙班。”
這就是天庭的底蘊!六道輪迴在天庭治下,為天庭立下功勞,作戰犧牲,輪迴之後,肯定會重登仙班,這是天庭給予天兵天將的福利,因此,天兵天將作戰,想來悍不畏死。
“貧僧倒是有個法子,不用天庭出動一兵一卒,只需貧僧一人,足以覆滅這兩處群妖,為天庭減少傷亡。不過嘛……”李煜隱晦的搓了搓手指:“一百顆九轉金丹。”
“你怕是瘋了!”
換了旁人,絕不敢對一名准聖大能如此說話,但哪吒與李煜太熟悉了,除去債主的關係,這二位算得上好友,因此哪吒下意識的嚷叫起來:“九轉金丹更是只有老君手裏才有,數十萬載的存貨,怕也沒有如此多!八百年前,還被死猴子盜過一次,如今莫說百顆了,就是十顆,老君手裏都不一定有!”
“何況,兩處群山,加起來足有六七十萬妖族了,單憑你一人?准聖雖強,也沒離譜到如此程度吧?”
“孤陋寡聞!那是你沒見識過准聖之威!”李煜不屑的撇嘴:“區區群妖,何須貧僧親自動手?一件只能使用一次的法寶便足以抹平了!三太子,可曾聽聞獅駝嶺否?”
獅駝嶺么?
哪吒目光一凝,一處場景躍入腦海。
當年取經路上獅駝嶺一難,哪吒未曾親自參與,但事後也聽參與擒殺大鵬的李靖提起,更是好奇,去參觀了獅駝洞的遺址。
焦炭一般的山林,樹木盡數焚毀,獅駝洞的位置變做大坑,五六萬小妖只有零散幾隻逃出生天。
更有一種詭異的詛咒沉澱在獅駝嶺之上,數年來寸草不生,還是當地山神層層上報,天庭施了仙露,洗凈了光禿禿的獅駝嶺,才重新變回青山。
如今那處地方,已經改了名字,稱作“獅駝湖”了。
只是,漫天神佛,誰也沒弄明白,當年不過太乙境界的唐三藏,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推測,像是一場劇烈的爆炸?
不過,能爆炸的一次性法寶多得是,比如各種各樣的雷符,可未曾聽聞過什麼雷符能搞出這等場面!
“三太子可有興趣?”
冬的一聲,李煜已經從隨身空間裏取了一根半丈粗,一丈長的金屬柱子,豎在哪吒面前,這正是李煜從上個世界搞來的十枚核武彈頭之一,而且,都被李煜重新煉製一番,銘刻了雷陣,更改了引爆方式,算是科技與仙法的結合。
李煜拍了拍彈頭:“三太子,這東西的威力,比獅駝嶺那個大了十倍不止,大羅之下,只要淬不及防,頃刻灰飛煙滅,便是大羅金仙,正面硬抗,也得受傷不輕。貧僧用這個,換九轉金丹,不算占天庭便宜吧?”
李煜真沒謙虛,這顆彈頭,只是隨身空間裏十枚核武中當量最小的一顆,但也足有千萬噸當量了,與獅駝嶺那次的小炮仗,不可同日而語。
“這……我可做不了主。”哪吒咕冬吞下一口口水,他並不懷疑李煜的話,但仍舊遲疑道:“老君善於煉器,此物,倒是有些新奇,或許老君會有興趣研究一下。”
“這樣,就請功德佛在營中小住幾日,我拿此物,去兜率宮走一趟如何?”
哪吒眼珠轉動,試探性的提議道。
“小住幾日?你說的幾日,莫不是按天庭的算法吧?”
天庭一日,地仙界一年,時間跨度是一樣的,只是稱呼不同。
李煜嚴重懷疑哪吒只是想拖住自己,從北天門去往兜率宮,一日,都能十個來回了,哪裏用的了幾日!
“要不,功德佛與我同往?”
“不必了。”李煜搖搖頭,他並不打算更改自己的計劃,換取九轉金丹只是順帶,無論老君是否同意,李煜都會前往北俱蘆洲,並覆滅兩處妖族盤踞之地。
“三太子,貧僧提醒你一句,天庭若要行動,就請立即出兵吧,或許能撿一些漏網之魚,也算些微功勞。”李煜並未將那彈頭收起,而是又取出一枚玉符,此乃李煜煉製的引爆控制符,將玉符拋給哪吒:“這個,就當是貧僧回贈給三太子的禮物了,三太子若是有心,可替貧僧問詢老君,此物貧僧手中還有存貨,可用九轉金丹換取。”
“言盡於此,貧僧告辭。”
言畢,不顧哪吒挽留,李煜強行騰雲而起,大搖大擺出了北天門。
北天門外,連綿的天兵營地以北,依舊是那片荒蕪的戰場,戰場上依舊堆滿了斷臂殘肢,血污遍地,一片狼藉。
甚至由於多年的征戰,此處地面上的泥土,都被經年累月的血污染成了暗紫色,腥臭刺鼻,且晦氣衝天。
李煜沒有停留,直接駕雲橫跨這片戰場,隨着距離的拉遠,北俱蘆洲的真面貌第一次出現在視線中。
入眼是一片雪原。
寒風刺骨,白雪茫茫,或有頑強的野草,藏身於厚厚的雪層之下,等待氣溫回暖,抓住一年之中短暫的繁衍時機。
偶有散發著腐臭味道的沼澤零散的分佈在這片雪原上,一抹頑強的綠意緊挨着沼澤生長,算是這片雪原上難得能看見的生機。
遠處,連綿的雪山層層疊疊,有滾滾妖氣,自山間溢出,形成濃密的妖雲。
回憶了一下哪吒的沙盤,李煜尋了方向,由於妄圖糾集妖族與天庭對峙,那兩處聚集群妖的山脈,距離北天門並不遙遠,只有數千里路途。
李煜去的是偏東方的黑袍為首的聚集之地,雲路極快,兩刻鐘后,李煜已經隱去身形,來至這片山脈上方。
自雲層上俯身向下望去,此山脈乃一群山環抱地形,中間是一塊平整的盆地。
此處名為黑石山,顧名思義,乃黑黝黝的石塊構成的山體,山上寸草不生,倒是群山環抱的那小塊盆地,被開墾成了田地,更有房屋零零散散的分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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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住在此處的生靈,儘是些奇形怪狀的妖族。
不僅此處是如此,周圍的群山中,更是開鑿除了大大小小的窯洞,遠遠望上去,像極了蟻巢。
山中,更有數不清的小妖揮舞着兵器列隊操練着,煞氣衝天,瞧上去,倒還有模有樣。
黑石山外圍的幾處進出山路上,有幾名大妖王各自帶領着一隊小妖分散巡邏,提防天庭有可能的偷襲。
“若是不看這惡劣的環境,此處聲勢,倒是比當年獅駝嶺強上甚多。”李煜自言自語感慨了一句,隨即又嘆息道:“可惜,就憑這些,也妄圖對抗天庭,只是痴人說夢罷了。阿彌陀佛,帶貧僧擒了黑袍,便超度爾等……嗯?”
李煜正感慨着,忽然看向偏北方的一處山谷,目光一凝,驟然消失在原地。
鳥首鹿身,一雙與腦袋極不對稱的碩大鹿角,穿着鎧甲,身材魁梧,肌肉虯結,手持一柄勾魂鐮刀的廉風正獨自坐在懸崖邊上,嘴角流着哈喇子,看向下方的山谷之中。
此處山谷位於黑石山脈偏北,山谷兩頭被巨石封堵。
這裏是妖族的一處養殖場,樣子的不是野獸,而是人族!
北俱蘆洲雖然是妖族流放之地,但也並不是沒有人族生存的,只是數量稀少,且大多自祖上開始,就是妖族圈養的血食。
妖族,也是懂得可持續發展的!
而這些人族,或許已經不能稱其為人族了!
他們眼神空洞,彷彿行屍走肉,除了外形,幾乎已經失去了人族的一切特質,他們只是依靠本能行事,吃着妖族投喂的食物,然後聚集起來,繁衍後代。
如同豬玀!
但畢竟也算人族!其血肉的味美程度,比其他的野獸超出太多,更能增長法力,滋補神魂。
哪怕是大妖王境界的廉風,也是眼饞的緊。
不過,由於圈養的人族稀少,即便是似廉風這等大妖王,也得立下功勞,才得賞賜一隻。
尋常小妖,望眼欲穿,也就只能聞聞味道。
廉風出身飛廉一族,擁有上古存活下來的飛廉血脈,雖然血脈不純,但比起那些野獸化形的妖族,起點天然高出許多。
再加上努力,廉風已經成為北俱蘆洲稱霸一方的大妖王。
只是投靠黑袍,一則是因為老祖飛廉的吩咐,多處下注,其二,則是因為嘴饞了!
若是能打破北天門,流竄去西牛賀州……廉風咕冬吞咽了一口唾沫,聽說在西牛賀州,區區妖將,都有享用不盡的血食!哪像這北俱蘆洲苦寒之地,想啃口人肉,都得精打細算!
當然,黑袍似乎是知道廉風背景不凡,且目的不純,即便他是三十二名大妖王中修為最高的,也並不受重用,只是分派了看守養殖場的活,當真是有些屈才。
要不,下去捉上一隻,打打牙祭?就算被發現了,首領怎會懲處一名大妖王?廉風鳥首上兩隻小眼珠滴熘熘轉動着,四下打量了一下。
此地乃妖族禁地,不是怕有什麼危險,單純只是為了防止小妖偷吃,因此,此時除了廉風,並無其他妖族。
廉風擦了擦口水,便要行動,只是剛剛起身,忽然感覺自己胸膛微微一疼,一股熱流,好像從胸膛中流淌出來。
廉風低頭一看,卻見一柄劍尖已經穿透自己身體,自背後扎破心臟,透體而出,那溫熱的液體,正是自己的血液。
下一秒,強烈的劇痛來襲,廉風驚恐之下張嘴欲喊,卻被身後伸過來的一隻手掌捏住鳥喙,緊接着,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放心,貧僧捅的很准,你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