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殿下,閉嘴。”
遼袖睜着朦朧的眼眸,眼睫盛了窗外影影綽綽的月光,小聲埋怨了一句。
身後只剩了深重的呼吸聲,長久沒動靜。
他有些不高興,眼眸在黑夜中凝視了她好一會兒。
她懶得管他在想什麼。
她正迷迷糊糊地再次入睡,感到身後一涼,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聲。
“嗯……”
驀然遼袖感到身子一緊,猛然墜落下來,微微疼痛。
她滿臉通紅地睜開眼,那聲低低的驚呼尚未脫口。
他以下犯上,毫無預兆地從背後捂住她的嘴,像不准她逃跑似的,手指探在緊密相連之處,固定位置。
“沒事,你睡吧。”
他滿足地摟着媳婦兒的脖頸,這樣他也喜歡。
殿下一面咬上她的脖頸,一面不停含糊地喊:“媳婦兒,媳婦兒……”
遼袖的小腦袋險些撞上床柱,她眼尾泛紅,兩頰因鼓成了軟糯的湯圓。
非得拿麻繩把他的手捆住不可!
第二日,奴婢們瞧見長公主用早膳時,氣色不太好,小臉泛着白,似乎沒睡好。
倒是殿下面色紅潤,唇色飽滿殷紅,龍章鳳姿愈發精神。
只是殿下脖頸上好惹眼一塊紅痕,衣領也遮不住。
用小火煨好的青荷粥時,遼袖一眼也未瞧他。
文鳳真按着她的肩頭,嘴角微揚,說了一句:“公主彆氣了,夜裏我給公主濯足賠罪。”
少女不解地一抬頭:“濯足?”
“是呀,微臣通曉足道穴位,公主不是總說腰酸背痛么,按過了就不疼了。”
他微微一笑,心機滿滿,正哄着洗腳的事。
忽然有親兵稟報:“啟稟殿下,僚族大小十二部的首領都請來了。”
文鳳真一起身,面對親兵時,變了一副臉色,戾氣畢現。
“來得正好。”
十二名服裝各異的僚族首領坐在椅子上,氣勢洶洶。
文鳳真綁了燕溪縣官員進去,還要問責慶州府其餘官府。
如此大動作,人心惶惶必有異動,就是來討一個說法的。
強龍難壓地頭蛇。
這幫僚族首領最厭惡的就是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世家子。
遼袖站在二樓,不免有些擔心。
這些勇士各個肌肉虯結,高大威猛,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那個白衣裳就是文鳳真!”
天光下,文鳳真身姿峻拔,白袍玉冠,緩緩踏出來,長着一副從未受過苦難的臉。
一個首領不服地嚷嚷:“淮王殿下,你打着商量軍務的名號,糾集了咱們的族人,耍威風不問緣由的將人關進大牢去了,是也不是!”
他垂下眼帘,笑了笑。
“是。”
眾人見他承認了,群情激動。
大概十來號持弓的勇士躲在土垛後頭,引弓搭箭,個個神色悍不畏死,箭頭瞄準了文鳳真。
遼袖攥緊了指尖,他就打算一個人站在這幫蠻人面前嗎?
文鳳真掀起長睫,面無波瀾,負手反問了一句。
“聽說你們包庇匪徒,不僅將他們藏在家中,甚至用車載了糧食,送進深山,是也不是!”
“說啊,敢做不敢當?”文鳳真壓迫感驟升。
僚族首領理直氣壯:“是人就得吃飯,就得活着!”
文鳳真撫了撫指節,面色愈發白凈。
“那好,今日這殺生之事,本王做定了!”
眾人心頭怒火不熄,唰地一下站起來,紛紛操刀。
領頭是一個滿腦袋疤痕交錯的壯漢,大罵一聲:“砍死他!”
遼袖忽然起身,冷汗滴落,話幾乎滾到了嗓子眼兒。
她剛想喚來親兵侍衛。
文鳳真眸光一動,腳面一壓台階,幾乎是第一時間沖了上去,正對上一群手操長弓的兇猛勇士。
離他最近的,是剛才放話的一個面色黢黑的漢子。
他暴起的鞋尖狠狠踢在一人的下顎,漢子瞳光晃動。
文鳳真手裏的生鐵箭桿奔着漢子的眼窩插了進去!
一根毛茬呼啦的箭桿,貫穿後腦勺,暴烈得不像話。
沒了聲息的黑暗中,文鳳真手裏長劍錚鳴出手。
黑暗中血水迸射,雪亮劍光飛旋。砍在漢子用來格擋的手肘上面,弓弦轟然碎裂。
文鳳真眼神一冷,擦了擦鼻子,冷笑。
“好重的腥氣......”
劍光如滾潮!沉悶肉聲響成一片
他一襲白袍染血,面色冷靜得泛不起一絲漣漪。
“啊啊啊啊!”
漢子的惶恐叫聲響徹整個校場,一口鮮血朝天噴了出來。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文鳳真走過來,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偌大校場平靜下來,
這些人連悶哼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倒在滿地血泊當中。
黑暗中,只剩他一雙敏銳冰冷的鳳眸,盯得這些人頭皮竄上一陣發麻寒意。
氣氛一時間降至冰點,剩下的僚族勇士震在原地,手裏跌落了弓箭。
文鳳真眸光掃過他們的臉。
“本王三日之內就要拿到賊寇馬暉的人頭,誰敢耽誤軍機立殺不赦!”
掃光賊寇,他還要陪媳婦兒去東嶽山敬香祈福。
遼袖的脊背終於靠了椅子,手指逐漸鬆開。
他畢竟是上輩子造反成功的人,沒點本事怎麼行。
*
拷問過這群僚族首領之後。
夜裏文鳳真換了潔凈的衣裳,按白日裏說好的,在浴房給她濯足。
遼袖坐在黃花梨椅子上,事到臨頭,她有些畏怯,一張小臉被水汽蒸出薄紅,不好意思探出腳來。
“殿下,能不能不洗腳啊。”她鬱悶地問。
讓婢女來伺候她就好了。
她有些緊張,文鳳真的暴烈她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一腳踢碎了人的下巴骨。
雖然早就聽說他騎馬拖死了南陽兵神,可是跟親眼看到又不一樣。
遼袖長睫微顫,望着他那雙骨節修長的手,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文鳳真一面褪去她的鞋襪,一面抬頭:“婢女能知道腳上的穴位嗎?”
說話間,她一雙白嫩的腳丫已經被他握在掌心,按進了溫水裏。
他用那雙白日裏剛殺過人的手,耐心溫柔地給她按腳底穴位,時輕時重。
讓人在溫暖的水流中,漸漸放鬆了身子。
文鳳真一雙鳳眸盯着她。
“小腳舒服嗎?”
“嗯……”她半矇著眼眸,手裏的一柄團扇不自覺跌落。
不知他按到了哪裏,遼袖忽然一聲嘶氣。
“疼!”
她慌亂地一抬腳,水光濺了他一身,她扶着文鳳真的肩頭,看見他隱隱含着碎光的瞳仁,輕聲說。
“因為陽氣不足才會疼的。”
“胡說八道。”
遼袖有些惱怒,用扇子拍了他一下。
少女臉頰被水花沾得濕漉漉,透明粉嫩,讓人怎麼都親不夠,想好好揉捏一下。
文鳳真心念一動,雙手摟着她的小腰,將她抱上浴台。
不顧她掙扎,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在浴台。
遼袖被他壓着,別過臉面紅耳赤,雙手抵着他的肩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倒是衣衫齊整,脖頸下一塊玉墜硌得人皮膚冰涼。
文鳳真嗅了嗅她的頭髮:“讓夫君好好量一量,長肉了沒有。”
“你是誰夫君。”
遼袖漲紅了臉,睜着一雙杏眸,格外清亮地映出他的面龐。
文鳳真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漫不經心的,唇紅齒白地牽起一笑。
“你看看這是什麼,我叫奶奶給我預備大婚,槐哥兒也是高興的,我說把佩劍送他,他就同意了。”
遼袖將信搶過來。
他趁機吮了吮她的唇角,喃喃:“我肯定得好好打仗剿匪,這是我媳婦兒家的江山。”
他眼裏狡猾心機至極,將她挎貼得更近。
“你要仔細想好了,管我叫夫君還是心肝兒,我都不介意。
遼袖耳根子燒燙了,深呼吸兩口,拿過那封信,正仔細瞧着,烏髮潮濕地鋪散在腰下。
“誒——”
她忽然感到小腹一熱,有什麼柔軟地貼過來。
遼袖一低頭,看見他仰着一張臉龐,狀似天真無辜地笑着,卻干盡了壞事。
高挺的鼻樑對摺了光影,柔軟的唇瓣親了親她的小腹,接着探出溫熱的舌尖,舔了舔。
他綻開一絲笑顏,頑劣至極,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反正她也不能拿他怎麼辦。
他想繼續往下。
小腹上痒痒的,又熱又令人羞愧。遼袖捂住了小臉,秀氣的眉毛緊蹙。
她拿過一旁的紅色髮帶,嘴裏不清不楚地說著什麼。
“把你捆起來……”
文鳳真疑惑地偏頭,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長睫微垂,不緊不慢地手腕子合攏在一塊兒。
“也行。”
他看着她用紅色髮帶手忙腳亂地捆住自己的雙手,。
少女白膩的脖頸逐漸冒出細膩的汗珠。
她用的是上輩子他教的打結法,打了個死結。
遼袖剛想轉過身,文鳳真輕而易舉地用被捆住的手,搭在她身後,將她困在了自己的臂彎里。
“誒?”他牽起嘴角。
他哪怕手被綁住了,也能將她抱起來。
遼袖渾身都濕透了,文鳳真手指輕輕一拉,就將她的綢面寢袍拉下來,身無寸縷。
遼袖兩隻腳跟離地,搖搖晃晃的失衡感襲來,驚得一下子摟住他的脖頸,雙腿環着。
渾身無可避免地傾壓在他身上。
她很輕盈,讓人毫不費力。
遼袖猛然攥着他的肩頭:“不行……”
文鳳真眼底墨湖洶湧,將她往上掂了一下,語氣淡淡的。
“噓——”
“安靜。”
殿下眸底平靜,簡單幾個字吐出壓迫與懾服感,不緊不慢地呼吸,他眼底滿滿的佔有欲。
她不敢喘氣,一仰頭就會貼上他的下頷,雙手趴在他胸前。
鼻腔里連哼一聲都被她抑制住了,小小的一個。
他抱着她便走邊親,直至將她抵在牆壁。
“怎麼說不出話來。”
“更深是不是。”
遼袖肩頭髮顫,耳根軟肉染了霞光,不斷溢出的低聲說:“滾……滾開。”
他逼她抬頭,鼻樑貼上她柔軟的臉頰,每一次急促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霸道熾烈地嗅着她的香氣。
文鳳真把她往上抱了一抱,往裏貫了貫,有些喘氣,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不管了我是小狗我做什麼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