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舊事
“大鳥,你傷了我的朋友,我就要保護他們,你不要怨我。”
說著,紀孟姝腰間的藍繩子,往返飛出,飛到了她的手上,變成了一把寶劍,那寶劍閃着藍光,那熟悉的光不僅反射在了烏御獸的眼睛裏,也反射到了逐鹿鳥的眼睛裏。
“玓瓅劍!你到底是誰?”
逐鹿鳥赫然瞪大了雙眼,說這張臉巧合也就罷了,可這把劍它卻認得,這是白櫻在夙清派做弟子時的配劍,竟然在這個小丫頭手裏。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赫然間一團團的黑氣,圍住了三個少年,頃刻間他們三個就暈了過去。
“你放心,他們只是暈過去了,有些事他們不方便知道。”
逐鹿鳥恢復了平靜的語氣,一下子變小了許多,好像放鬆了下來。
“你不是懷疑我嗎?怎麼現在不怕我殺了你?”
紀孟姝開始反問了,這隻鳥奇怪的很,既善良又多疑,可能是之前有人害過它,所以導致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說起來倒是和顧離塵有幾分像。
“烏御獸怎麼會跟着你?還有你手上這把玓瓅劍,這把劍認主,我想你不會是個壞人,因為她就不是。”
“你說的她是誰?”
紀孟姝一臉疑惑,從進翟家村開始,從進入元虛谷開始,一切都是迷,就連這隻鳥也是個迷。
“我說的她是白櫻,你手裏這把劍是她的,就連烏御獸從前也一直跟着她。”
紀孟姝不自地的看了看手裏的這把玓瓅劍,這劍是師爺送給她的,當時她就覺得這劍靈友善的很,就連與烏御獸相遇也是一次偶然的試煉中,它慢慢地靠近自己。最開始自己也覺得奇怪,那樣一隻妖獸,必然是有野性的,可它對自己好像友善許多,而且還願意聽自己的話,難道說這一切都和白櫻有關?
“我是夙清派的弟子,我師父是姜暮煙,白櫻是我師叔。我從來都沒見過她,只是聽過一些關於它的傳言。聽說她已經消失在江湖裏很久了,生死未卜,我想我跟她沒有關係。”
紀孟姝說出這句話,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哪有那麼多巧合,偏偏她對十六年前的事情,關於白櫻的一切是那樣的着迷,偏偏自己和白櫻長得那麼像,夙清派所有人都在瞞着她,好像一切與白櫻相關的事物,這幾年都紛紛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可能是自己主動去找,也有可能是這些事就主動找上了自己。
“你應該和白櫻是故人吧?我想知道她的事情,我總覺得我和這位師叔冥冥之中有其他別的緣分。”
聽到紀孟姝的話,逐鹿鳥有些悵然若失,有些回憶僅僅只是回憶,而那些回憶它一刻也不想被拉回去。
它忍不住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對我來說是救命恩人,十九年前她救過我的命,而我也因為她被困在這裏十六年。”
那隻鳥的眼中,居然透過一絲憂傷,一隻妖獸的感情居然這麼豐富,可見,白櫻對它來說應該是不一般的存在。
“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什麼意思?是她把你困在這裏的。”
難道逐鹿鳥的意思是說白櫻的心性不適合在這個複雜的世界存在。
“她是我見過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不是她把我困在這裏,而是另一群利益熏心的人,想要利用她殘存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點秘密,而我是知道當年秘密的其中一個。”
“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那群人又是誰?”
逐鹿鳥口中的秘密,也是紀孟姝想要知道的秘密,映天石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後來又消失了,到底到了誰的手裏,針對白櫻的不是江離嗎?而江離已經死了,他說的另一群人到底是誰?是江湖中那群想要得到映天石的人,還是宗門裏的人?
“我答應過她,這輩子都不會說出真相,無論是誰。”
逐鹿鳥這個守口如瓶的倔勁兒,倒是跟自己很像,可是紀孟姝好不容易找到這麼重要的線索,怎麼能輕易就斷了呢。
“那江離呢?他應該被白櫻殺了,可他好像連一個墓穴都沒有,江湖上,宗門裏,關於他的消息也銷聲匿跡了,到底是誰幹的。”
紀孟姝說到這兒,逐鹿鳥冷哼了一聲:“他死的好,那樣一個冰冷自私,滿口謊言的人,是他把白櫻逼成了這樣。有人自會處理,應該是把他挫骨揚灰了吧。”
挫骨揚灰嗎?那應該是白櫻很親近的人吧,就算逐鹿鳥沒辦法把映天石的秘密說出來,那個人也應該是重要的線索。到底是誰呢?
當年白櫻的親信,她最親近的人無墟閣的前閣主,而那個人在十七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現在的無墟閣當家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個組織紀孟姝調查過,它還存在,並且還在運作。
“把江離挫骨揚灰的那個人是誰?”
紀孟姝的語氣變得急促了起來,這是線索,不能斷。
“小姑娘知道太多,只會惹禍上身,我就是個例子,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再問下去。雖然我也看不清楚你的身份,或許你和白櫻是有些關係,別人眼中白櫻就是個惡魔,誰都怕沾惹上。我看你年紀小,還是好好活着吧。”
逐鹿鳥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那些舊事,那些塵封的記憶,它不曾打開過好久了,今天就因為這個莫名其妙與白櫻相似的小姑娘,說不清這是緣分,或是別的東西。
“你既然不說,我也不逼你。那如果我說我能幫你離開這裏呢?作為條件,我不逼你說出映天石的秘密,但是你得告訴我那個人的去向。”
雖然紀孟姝也不甘心線索從這裏就斷掉,但總的來說也有收穫,既然逐鹿鳥不願意說,就算逼着它,它也不會說實話的。妖獸與人不同,妖獸甚至比人更忠誠,畢竟白櫻對它有救命之恩,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是撼動不了它的口的。
“你有辦法救我?”
逐鹿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整十六年了,那些進來的人,大部分只能出去,或者是有來無回,而眼前這個小姑娘居然說可以救它出去,簡直是個笑話。
“古箏曲用的本來就是我夙清派的咒術,只有夙清派入門之人才可解開這個咒術。我最開始來的時候就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帶我進來。”
不過設置這個咒術的人還真是聰明,知道夙清派與白櫻決裂,與白櫻相關的一切事物,夙清派的人幾乎都很少觸碰,更何況是想要知但映天石背後秘密的人。
只是把逐鹿鳥困在這裏的人會是夙清派的人嗎?可是門派中的人每一個都是那麼善良定然不是了,一定是其他別的人。
“我幫你,你可願意?”
逐鹿鳥有些不可置信的點了點頭,重獲自由,它做夢都想,可是之後呢,它又能去哪裏。
只見他點頭之後又搖頭,紀孟姝也搞不清狀況了。
“你是在擔心什麼嗎?”
“我困在這裏十六年,如今,就算出來也無處可去了。”
看着眼前這隻鳥,它也是個可憐人,被困在一個地方十六年還在信守承諾,就算有個出去的機會,它居然說無處可去,那是怎樣一種凄涼的感受呢。
“你去找我二師兄竹陸吧,他是個有趣的人,平時喜歡遊山玩水,偶爾也會降妖除魔。你是一隻好鳥,我看得出你也挺喜歡這世上有生氣的東西的,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裏過着像農耕一樣的生活。白櫻已經離開很多年了,就算是恩怨,也是前世的恩怨了。我夙清派的人,算不上江湖的任何門派,任何人,你可放心去找他。”
說著,紀孟姝便伸出了手掌,那藍光緩緩升起,變成了一道符咒。
“這個符咒會帶你去找他的,他看到這個符咒也就知道了。”
此時,藍色的符咒直接印到了逐鹿鳥的身上,片刻間便消失了,也可說是隱形了。
紀孟姝拿出了她的玉笛,緩緩的吹起了笛子,那笛音和古箏曲,好像是相互協調,有好似是倒過來吹的古箏曲一般,不過,片刻古箏曲便停下來了,裏面的咒術也不起作用了。
逐鹿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來的太過輕易,總覺得不真實。
“你救了我,我便會報答你。”
“不用什麼報答,你只需要兌現我剛剛說過的。還有我看你這鬼火厲害的很,可以把紫鹿頭四足上的鐵環去掉嗎?”
此時烏御獸,乖乖的趴在紀孟姝身旁,它不會說話,好像也沒什麼很強的記憶,但是很乖,很信賴紀孟姝。
“可以。”
等烏御獸四足的鐵環被去掉后重新回到五彩寶袋裏。
逐鹿鳥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離天煜皇宮遠一點,越遠越好。那是個是非之地,這是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對你好的奉勸。”
說著,逐鹿鳥便準備飛出去,一下子被紀孟姝抓住了翅膀。
“等等,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有我的朋友暈倒了,他們什麼時候會醒來。”
逐鹿鳥看向了顧衍說道:“他們很快就會醒來,我最後再奉勸你一句不要和那種人做朋友,因為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