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
宋家人不知道宋志北和樊婷已經分手的事情,王桂芳還念叨着宋志北過年帶樊婷回來談親的事。
現在離過年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宋家人都在商量到哪兒過年，最後一致決定全家都到京城來看看。
“這樣也好,讓你爸他們來京城看看也能放心。”,宋德柱在老家一個勁兒擔心自家閨女和媳婦兒在京城過得不習慣，天天和王桂芳打電話。
宋志西和吳招娣點點頭：“玩具廠才剛剛走上正軌,我們離開久了不行，爸和大哥他們過年來京城再好不過。”
“志北之前在電話里說要把他對象帶回來過年，都談了一年了,姑娘家可不能被這麼耽誤，該給人家一個交代。”,王桂芳因為要見未來的准媳婦兒而欣喜不已，“我得給姑娘準備一個大紅包。”
宋志西忙說：“媽,就算人家要來不也還有那麼長時間嗎,既然要見面，那和老四對象那邊的父母是不是得談談？”
“對對對,按照以往的規矩，姑娘上門那都得把事定下來了才算。現在新社會了，講究什麼自由戀愛,再怎麼自由，我們不能不懂規矩,老四,你那兒不是有那姑娘家裏的電話嗎,等你爸你哥他們來了就打過去商量商量。”
宋志東他們決定請假,提前來京城,現在已經出發了,再過三天就能到達。
看着因為要團聚和娶新兒媳而過於亢奮的王桂芳,宋志西哪還敢說別的，只能連連答應。
宋寶珠決定年後再打造自己的實驗室，發動機項目那裏差不多也已經走上了正軌，於是她決定放鬆放鬆，窩在家裏看書，只偶爾去一趟物理研究所看看項目進程。
宋寶珠在家裏才呆了兩天，葛院長就把電話打到了家裏，說項目遇到了一些問題，希望她能去看看。
葛院長在電話里很是忐忑，明明宋寶珠已經把結構圖和原理公式都明確寫出來了，項目組的人只需要照本宣科一步步實驗就行，偏偏這樣他們都能出錯，可見這些人與宋寶珠之間的差距是多麼大的一條鴻溝。
宋寶珠倒沒推辭，在給那些人講解公式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水平，遇到困難在她預料之中。不是說華國科學家水平從差，而是因為這個世界整體水平在這裏。
“好，葛院長，等我吃過早飯就過去。”
宋寶珠給了葛院長回復，葛院長長舒一口氣，高興道：“我馬上派人去接你。”
宋寶珠想說不用，但葛院長卻堅持，宋寶珠便由他去了。
今天本來是宋志東他們到京城的日子，宋寶珠要和宋志西王桂芳他們去車站接人的，這會兒卻沒辦法了。
把事情說了后，宋志西笑着說：“國家的事情重要，有我們去接爸和大哥他們就行了，寶珠你放心去。”
王桂芳也連連點頭：“是啊，他們到京城就到了唄，你忙你的事去，誰還敢挑你的禮不成？”
“就是不知道他們行李多不多，行李多的話坐公交車挺麻煩的。”，吳招娣擔心道。現在京城的公交車路線不多，每一趟都要等很久，而且車上人擠人，要是行李帶多了鐵定擠不進去。
“沒事兒，真擠不上大不了我們走路，以前哪有車給坐啊，我在娘家的時候為了掙兩分錢，走一天一夜還去背煤炭呢。”王桂芳不以為然，哪兒那麼嬌氣啊，過了幾天好日子連路都不能走了？
“媽，現在不是您那時候了，有車咱們為什麼不坐要走路啊。”，宋志西表示不贊同：“等廠里再多掙點兒錢，咱也學那些有錢人，買輛小轎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多有派頭。”
王桂芳喲呵一聲：“老三，你掙了幾個錢就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還買轎車，你知道小轎車多貴嗎！”
宋志西開了廠接觸的人多了，知道的事情也變多了，“知道啊，聽從南邊來的在我們廠進貨的那些人說，一輛小轎車要二十幾萬呢。”
王桂芳和吳招娣一聽，驚地瞳孔地震：“一輛小汽車要這麼多錢？！”
“是啊，南邊那些人好像比京城的還有錢，他們早幾年就開始在偷偷摸摸做生意了，特別是港城那邊的人。”，宋志西也一臉唏噓，本以為家裏的廠子兩個月掙這麼多錢已經算很了不起了，哪知道在那些早已經掙大錢的人面前，他們這點兒依然不夠看。
“我聽說，港城那邊的大老闆還有存款上千萬的。”，宋志西把自己聽來的消息告訴家裏人。
“我的乖乖，這得有錢到了啥地步啊，他們這麼有錢，十輩子都花不完吧？”，王桂芳算是見識了，連聲驚呼。
“外國人更有錢，有錢到了你們想像不到的地步。”
王桂芳和吳招娣已經聽得麻木了，最後還是王桂芳說道：“夠吃夠喝就行了，要這麼多錢幹啥，老三，你和招娣兩口子開工廠掙錢可不能亂來，不要為了掙錢啥事都干。”
“媽，放心吧，志西他不是那樣的人。”吳招娣雖然只管着廠里，談生意都是宋志西出面，但宋志西在做什麼她還是清楚的，再謹慎不過。
“有你看着老三我放心。”，吳招娣算是幾個兒媳里最有魄力的人，膽大心細，王桂芳的確很放心她。
宋寶珠一直在喝粥，聽完了他們的談話后才問：“三哥，你很想要小汽車嗎？”
宋志西忙笑道：“寶珠，我開玩笑呢，媽說得對，有錢也不能這麼亂花。”
“小汽車，小汽車！”，宋競輝聽了在一旁起鬨。
宋寶珠說：“拿二十幾萬買一輛性能不怎麼樣的小汽車確實划不來，不過三哥你如果想要的話我們可以自己造。”
“自己造？”，一家人都驚訝的看着她。
“對啊，難道你們沒發現嗎，競輝競明的車子放大后就是轎車啊，而且性能比那些轎車好多了，三哥想要汽車很簡單的。”，宋寶珠睜大眼睛，疑惑地問家裏人。
三人面面相覷，他們雖然知道競輝競明的玩具車很了不起，但從沒把這些玩具車聯想到真正的汽車上。
“玩具車放大后就是真正的小汽車嗎？”，宋志西驚訝地問。
宋寶珠點點頭：“差不多吧，和廠里那些玩具車不同，競輝競明的車子無論事材料還是動力，都超越那些小汽車，所以三哥，你要是想開真正的汽車的話，我可以給你造，就在我們的廠里就行。”
宋志西聽了十分心動：“這...真的可以嗎寶珠？”
“當然可以啊。”，宋寶珠喝了一口粥，十分平靜地回答，不光可以，她造出來的車子比市面上那些汽車先進多了，雖然沒看過國外那些車子到底什麼樣，但想來肯定也比不上她造出來的車子，只從動力來說，她造出來的車子利用了之前的太陽能轉換器，只要能源板不壞，就完全不用像其他車子一樣加油。
宋志西聞言興奮極了，沒想到這麼快夢想就實現了：“如果真的能行的話，那就太好了。”
宋寶珠點頭：“好，那等過了年我就幫你製造一輛出來。”，她想了想，家裏其他人想要的話也可以多造幾輛。
“寶珠，你說我們可不可以賣汽車？”宋志西想到什麼，忽然興奮地拍大腿：“既然我們造的車子比其他車子都好，也可以賣出去啊，一輛車子就是二十幾萬呢，太掙錢了。”
王桂芳和吳招娣已經聽得呆住了，一輛車子二十幾萬，賣十輛出去就是兩百多萬，天啊，她們這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多錢。
宋寶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也不是不行，不過現在有錢人不多，能買得起小汽車的人更少。”也許可以趁着國家開放的機會，把車子賣到國外，只是這樣一來，麻煩肯定就多了。競輝競明的玩具車都引起了山本清潤的覬覦，更別說技術這麼先進真正的汽車。
不過她也不怕，她自己的安全不用考慮，宋寶寶已經足夠保護她。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家人，四哥五哥在部隊裏，國外那些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部隊裏去。看來在汽車面世之前必須要給家人做好足夠的安全防護。
把自己的顧慮給家人們說了后，王桂芳連連道：“寶珠你考慮得很對，錢是掙不完的，再怎麼樣也不如我們家所有人的安全重要。”
宋志西雖然很想要一輛屬於自己的真正的汽車，但和家人的安全比起來，那就完全不值一提了，聞言忙道：“媽說得對，寶珠，汽車的事不着急。”
宋寶珠笑笑：“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畢竟我們是在華國，就算有些人想下手也不可能毫無顧忌。”
商量好了之後，宋寶珠就去了物理研究所，她一開門，研究所的車子已經等在了門外。
司機是經常送宋寶珠的那個，副駕駛邊還站着一名軍人，見到宋寶珠來，忙打開車後門。
宋寶珠上了車，順勢打量起了這輛車子。
以前她暫時沒想到要造真正的汽車，這會兒心裏有了想法，難免比較一番。
看過後發現，和自己之前略略評估的差不多。
“這輛車子是紅星牌的，是我們華國自產的嗎？”，宋寶珠問前面兩人。
前面的司機和被安排來保護宋寶珠的人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但都知道宋寶珠的重要性，在這麼重要的人面前當然不會保密，聞言立刻回答道：“的確是我們國家自己生產的車子，在東北紅星廠，我們國家一些重要單位差不多都用的這車子。”
宋寶珠點點頭，代步的車子還是挺重要的，特別是部隊和國內一些重要人員，如果採用外國汽車，別人在上面隨便動點什麼手腳都很危險。
用自己的車子，哪怕質量差一點，至少能保證安全。
車子一路平穩地到了研究所。
葛院長早早地就在研究院門口等着了，見到宋寶珠來了，忙上前迎接：“小宋老師，你總算來了，裏面的一些同志這幾天遇到了點兒問題，可把他們急壞了。”，偏偏那些傢伙不敢自己去請宋寶珠，就把這事兒推到了他頭上。
“沒事，先進去看看吧。”，忙完了她好回去和爸爸大哥他們團聚。
宋寶珠這麼好說話，葛院長鬆了一口氣，看向宋寶珠的眼神帶着尊敬和疼愛。兩種情緒並不矛盾，尊敬是因為宋寶珠實在厲害，憑一己之力差不多就完成了發動機項目的建構，疼愛則是因為寶珠的年齡實在太小了，比他女兒還小兩歲呢。自家女兒整天就知道要吃要穿，和那些小姐妹比誰的衣服好看，寶珠卻已經給國家完成了好幾項劃時代的項目，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長得好看又不驕縱，這樣的閨女要是生在了他家，他只要要驕傲的飛起。
唉，終歸是他沒有那個福分得到宋寶珠這樣的閨女。
進了研究所，項目組的人見宋寶珠來了，都恭敬地喊小宋老師。
宋寶珠點點頭：“是哪裏遇到了問題？”
所有人都非常不好意思，宋寶珠就差把東西嚼爛了喂到他們嘴裏，沒想到到了這程度他們都無法獨立完成，一時間都羞愧難當。
宋寶珠根據表情猜到了他們心中所想，雖然在她心裏的確覺得這些人有點笨，不過不好隨便揭這些人的短，都是叔叔爺爺輩的，再怎麼著也要給他們一點兒面子，於是略帶一點兒鼓勵地說道：“沒事兒，放心大膽的問，有問題解決了就好。”
大家更羞愧了，就像被老師抓包的學生。
不過求知的渴望讓這些人也顧不了這麼多，再說做這一行從來都是達者為先，從來沒有誰年齡大誰就應該被尊重的說法。
給自己鼓了鼓氣，厚着臉皮開始問宋寶珠問題。
宋寶珠來一趟不容易，她一來，所有人都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千方百計揪着她問自己不懂的方面。
這麼一解答，就完全變成了一堂上課。宋寶珠索性又讓葛院長搬出了大黑板，一邊是問題，一邊是宋寶珠的解答。
這些人都是華國最頂尖的人才，只要給出思路，很多人都能恍然大悟。
大家都捨不得這個機會，連午飯都是葛院長親自帶人送進來的，吃完后又繼續，一直到了傍晚才結束。
“好了，今天我家人來了，我趕着回去和他們吃晚飯，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暫時記下來，等我下次再來的時候解答。”，宋寶珠用粉筆點了點黑板說道，再講下去她嗓子都要冒煙了。
再意猶未盡也沒法子，大家只能用不舍的眼神目送宋寶珠離開。
“小宋老師，您等等。”宋寶珠剛走出實驗室，後面就有人追了上來。
來人兩鬢斑白，看年紀差不多有五十多了。
“小宋老師，我是華清大學的程寧為，也是華清大學物理系的副院長。”，程寧為對宋寶珠很恭敬，說話的時候都微微低頭。
宋寶珠忙說:“程院長，您不用這樣，您年紀和我爸爸差不多大，叫我小宋或者寶珠就好了。”
程寧為連連擺手：“那不行，不行的，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小宋老師的學識，我能學到您的一星半點兒都是邀天之倖。”
程寧為說話文鄒鄒的，態度很堅決，宋寶珠見狀，便不再糾正，只問：“那程院長找我是我有什麼事嗎？”
程寧為聞言，有些局促，十分不好意思地開口：“小宋老師這麼忙，照理說我不該打擾您，只是我們華清大學重新招生，很多之前的老師都無法再任教了。這些學生們不容易啊，我們物理系正在到處尋找好老師。所以，就想聘請小宋老師為我們物理系的教授。”
怕宋寶珠拒絕，程寧為忙道：“當然，不需要小宋老師像一般的教授天天去上課，您只需要在有時間的時候偶爾去講一堂課，開拓一下學生的視野就很好了。”
“好啊，程寧為，沒想到你跑出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就說你不安好心！”，宋寶珠正在遲疑，忽然又跑來兩人衝著程寧為嚷道。
程寧為臉一下就黑了下來，“我邀請小宋老師，你們跑來湊什麼熱鬧！”
兩人都和程寧為差不多的年紀，聞言也不理他，只滿臉堆滿笑容看向宋寶珠：“小宋老師，我是燕京大學的胡西，也是物理系的，不過我是院長。”
“我是國防科技大學的李國寧，任校長！”，校長兩個字被李國寧說的格外鄭重。
宋寶珠點了點頭，她知道參與到這個項目里的人大都身份不凡，隨着她的加入，後面越來越多的人想方設法都參與了進來，憑她過目不忘的記憶，今天就發現又來了很多生面孔。
不過她對這些人是院長還是校長都不感興趣：“所以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呢？”，她還趕着回去吃飯呢。
李國寧搶先說道：“小宋老師，我們國防科技大學的學生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樑，如果小宋老師能來我們學校偶爾講一兩趟課，那是我們全校師生的榮幸。”
“李校長，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們國防科技大學的學生是未來的國之棟樑，難道我們華清大學的學生就差了嗎！明明是我先來的，你們跑來打什麼岔！”，程寧為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把面前兩人給吃了。明明剛才小宋老師都已經在考慮了，這兩人一出來，小宋老師被這麼打擾，肯定會覺得煩，要是拒絕了他的邀請，他非得把這兩人生吃了不可。
原來程教授也會罵人啊，而且罵起來還相當熟練。
宋寶珠炯炯有神地想，虧她剛剛還以為程院長很斯文。
“你別搗亂！”胡西和李國寧哪裏會怕程寧為，一把把他扒到了一邊。
“小宋老師，我們燕京大學真的很需要您...”胡西院長也出聲請求。
看着三人緊張中帶着期盼的眼神，宋寶珠想了想道：“年後我要打造自己的實驗室，同時可能還要兼顧國家的幾個項目，空閑時間不是很多。這件事情我再想想好嗎，今天我真得走了，我家人從老家來過年，我得陪他們吃晚飯。”，三個學校都這麼求着她，她暫時也想不好要接受哪個學校的邀請。
三人聞言，眼裏掩飾不住的失望，但還是忙道:“好的小宋老師，是我們打擾到您了，您想考慮多久都行。”
宋寶珠沖他們歉意地點點頭，轉身走了。
確認宋寶珠的確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后，程寧為怒氣沖沖地轉身找胡西和李國寧算賬：“要不是你們兩個跳出來，小宋老師已經答應我的邀請了。”
胡西和李國寧反駁：“老程，你別亂說啊，小宋老師是什麼人物，她就算要任教，也要找一所最好的大學，怎麼會輕易答應你的邀請！”
“我們華清大學理工科就是最好的還有疑問嗎？小宋老師要是給學生上課，除了我們華清大學還會選擇其他的嗎！”
於是，三人就着誰才是華國最好的大學進行了一輪爭論，要不是龐寧偉出來把他們叫進去，還不知道要吵到什麼時候。
宋寶珠可不知道這些大學之間的愛恨情仇，告別了三人後，坐着葛院長安排的車子匆匆往回趕。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裏面熱鬧的聲音。
宋寶珠心裏一喜，步履輕快地走進去。
“爸，大哥，二哥二嫂....”
久別重逢，宋寶珠歡喜地上前挽住宋德柱的胳膊。
見了她，其他人同樣很驚喜，宋德柱盯着宋寶珠的臉看不夠，連聲道；“我閨女又長俊了。”
“姑姑，姑姑....”，宋圓圓和宋競澤一人抱住宋寶珠的一條腿，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這下可見着你們姑姑了。”李梅笑着打趣：“小姑，你都不知道這兩個小傢伙在家裏是怎麼念叨你的。”
宋寶珠稀罕地捏了捏宋圓圓和宋競澤的臉；“真這麼想我？”
宋圓圓緊緊抱着宋寶珠的腰，大聲道：“可想你了，姑姑，我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覺，說好的回去看我，這麼久了也不回去，你騙人！”
宋競澤還有些口齒不清，也嘟囔着道：“騙人，騙人！”
宋競輝和宋競明忙維護宋寶珠：“姑姑才不會騙人，你們不準罵姑姑！”
“你們幹嘛還抱着姑姑，這麼久了天天和姑姑呆在一起，該讓我們抱了。”，宋圓圓見宋競輝和宋競明還要來搶宋寶珠，氣得直接扒拉他們。
宋競澤像個復讀機一樣幫腔：“我們抱，我們抱！”
“是我們的姑姑，就要抱，就要抱！”
宋寶珠被幾個侄子侄女搶來搶去，弄得東倒西歪，大人們不但不幫腔，反而看得哈哈大笑，“搶姑姑大戰又開始了，看你們誰爭氣。”
這樣的情景在老家發生了無數次，宋家人都見怪不怪。在幾個小的眼中，爸媽都可以往後排，姑姑一定是第一位的。
宋寶珠被扯來扯去地實在受不了后，這才一人給了一個腦蹦瓜，“好了，我就在這兒，是你們所有人的姑姑，搶什麼啊，都鬆手。”
宋寶珠說的話比誰都好使，幾個孩子都念念不舍鬆開了抱着她的手。
晚飯格外豐盛，王桂芳從好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
大家熱熱鬧鬧地吃了晚飯後，宋志西又把廠里的賬本拿出來給大家看了看。宋家人都跟着宋寶珠學過識字念書，看這些賬本自然綽綽有餘，看完后宋志東忍不住驚嘆：“利潤太高了，沒想到自己開廠這麼掙錢。”
李梅道；“的確很掙錢，現在街上那些擺小攤的，一個月能掙好幾百呢，時代真的變了。”看她的模樣很是心動。
宋志東也道：“國家既然開放了，我們家也要抓住，機會稍縱即逝。”，他去了政府工作，看問題的角度敏銳了很多。
其他人若有所思。
李梅想了想，忽然道：“如果我也把紡織廠的工作辭了，自己來設計衣服賣衣服，你們說能行嗎？”
眾人都吃了一驚，大家都沒想到一直柔弱的李梅竟然有這麼大魄力。
“紡織廠那麼好的工作也不要了？”王桂芳很遲疑，老三已經把好好的鐵飯碗辭了，雖然開廠掙的錢不少，但對他們這輩的人來說，依然覺得不安穩。在她想來，老三兩口子開廠掙錢，家裏其他人守着鐵飯碗，要是以後政策有個什麼變化也能有條後路。
“媽，現在時代變了，一開始的生意是最好做的，等做生意的人多了起來，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宋志東想了想說道。
宋寶珠很是意外地看着宋志東，大哥真的很適合從政啊，這麼點兒時間就進步了這麼多。
宋寶珠為他高興。
“你要是想辭職的話我支持你。”宋志南不假思索的說道。
宋寶珠笑着說：“我也支持二嫂，二嫂，你想做什麼就做，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當然，二嫂設計的衣服那麼好看，一定能賣的很好。”
李梅給了宋寶珠一個感激的眼神，不得不說，有了宋寶珠的肯定，李梅心一下子就安定了，在她心裏，宋寶珠就像宋家的定海神針一樣。
宋德柱和王桂芳還是有點兒理解不了孩子們的想法，就覺得辭了鐵飯碗很可惜。
“那志南咋辦，老二媳婦兒要自己賣衣服，雲縣地方可太小了，有錢人也少，既然寶珠他們在京城，你肯定到京城來最方便。”宋德柱抽了口煙說道。
“二哥也可以來京城啊，憑他的實力，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二哥，物理研究院怎麼樣，研究院的項目很多，裏面還有很多專業知識過硬的研究員。”宋志南本來就是宋家幾兄弟中最聰明的，這麼些年一直都在跟着宋寶珠學習，還親自參與了太陽發電機的項目，他的學識和實踐經驗一點兒都不比那些專家教授差，甚至因為跟在宋寶珠身邊，他的眼界比那些人不知高了多少。
宋志南聽了宋寶珠的話眼睛發亮，在雲縣機械廠，他幾乎一個人擔起了科研攻關的重擔，發電機的生產都是他在負責。
雖然這樣也不錯，但真箇機械廠能跟得上他水平的一個人都沒有，宋寶珠又走了，一直這麼下去，他不但沒有人互相討論進步，也學不到新東西。如果到了京城進了研究所那就不一樣了，裏面專業的人很多，而且還有宋寶珠在，跟在宋寶珠身邊，他才能學到無窮無盡的知識。
這對宋志南來說，比什麼都有吸引力。
“好，等過了年我和梅兒就回去辭職，年後就來京城。”，宋志南略一思考就同意了。
宋德柱和王桂芳見勸不住宋志南和李梅，只得隨他們去。
“那既然這樣，圓圓就別回去了，就在京城，不然家裏就她一個孩子，她哪兒會習慣。”宋志南和李梅來了京城，競澤自然也要跟着來京城，宋志東又要整天上班，留宋圓圓一個人在家裏，大家都不放心。
宋志東摸了摸宋圓圓的頭，問她：“圓圓，你自己選吧，你想跟着奶奶和叔叔嬸嬸他們留在京城，還是和爸爸一起呆在老家？”
宋圓圓看看宋寶珠和王桂芳，又看看宋志東，十分為難：“爸爸，要是你一個人在老家的話會害怕嗎？”
“爸爸不怕，爸爸只想讓圓圓開心。”宋志東鼓勵地看着宋圓圓。
宋圓圓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選擇和宋志東一起回老家，她抱着宋志東的胳膊說：“我捨不得爸爸一個人。”
宋家其他人聞言都眼眶發熱，圓圓已經長成懂事的大姑娘了。
宋志東更是忍不住哽咽，“圓圓乖。”
年後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宋圓圓以後跟着宋志東住在縣城，宋德柱也跟着來京城，家裏的地請宋德令他們幫着照看，地里的出息他們留下一半。
宋德柱還是很不習慣，不滿地嘟囔：“種了一輩子地，現在竟然連鋤頭都不扛了，這不着天不着地的，我看你們以後咋辦！”，不種地了，他這心裏始終不得勁。
“爸，我們的地讓二叔他們種，又不是沒地了，要是以後在京城呆的實在不習慣，大不了再回去嘛。”宋志西勸宋德柱。
宋德柱卻給他吃了一頓排場：“你到城裏來掙了幾個錢就飄了，說話口氣大得不得了。”
吳招娣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別招爸，老爺子現在心情正不好呢。
“行了，兒子閨女哪個不比你有出息，你刨了一輩子地咋樣，連一家子的肚子都填不飽，要不是有寶珠，說不定咱家這會兒還在餓肚子呢。”王桂芳聽到說以後自家連地都不種了，心裏也沒着沒落的，看見宋德柱發牢騷，又忙打斷他。這主意可是寶珠給出的，寶珠肯定沒錯，都是這老頭子頑固。
宋德柱便悶着抽煙不再說話了。
宋奶奶也跟着勸宋德柱；“老二，你看看多出息的孩子，讓你享福你都不會。”
宋奶奶這麼大年紀了，想念寶珠，跟着大老遠跑一趟，坐了車暈暈乎乎的，吃完飯的時候都不太精神，這會兒才稍微緩過神來。
宋寶珠忙摟住宋奶奶的胳膊：“奶奶，以後您老也跟着我們住在京城。”
宋奶奶一輩子沒離開過雲縣，聞言道：“我也來，成嗎？”
“怎麼不成啊，難道您不想我嗎，不想天天看見我嗎？”，宋寶珠搖着宋奶奶的胳膊撒嬌。
宋奶奶被宋寶珠迷的暈頭轉向，“好好，奶奶以後就呆在京城，時時刻刻守着咱們寶珠。”，這麼多孫子孫女還有重孫，誰都取代不了寶珠在宋奶奶心裏的地位，哪怕是幾個兒子也不行。
第二天宋家人都好好歇了一天，準備休息好后再去逛逛京城，順便買年貨。
王桂芳又開始擔心宋志北真把未來的新媳婦兒帶上門了該準備什麼。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說了。
李梅道：“是該商量商量了，不然就讓姑娘這麼不明不白的跟着志北上門確實不好，但他們家人離得遠，現在相看也來不及啊。”
宋志東說：“可以和老四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如果過年真要來，我們這邊應該給姑娘家裏打個電話的，至少要和她父母通個電話。”
宋德柱砸了一口煙：“老大說得對，老二，你現在就給志北打電話，問問他到底是咋打算的。”
宋志南點頭，給宋志北撥了電話。哪知道部隊那邊說宋志北出任務去了，起碼要十幾天才會部隊。
“等到那時候時間就來不及了，姑娘要真來，我們也要早早的做準備啊。”王桂芳着急。
“老四之前不是留過對方家裏的電話嗎，打過去問問，我們什麼都不說，就打個招呼也不會壞事。”宋志西提議。
“對，是留了電話。”王桂芳忙把宋志北之前說的電話號碼找了出來。
臨近過年了，文工團已經放了假，樊婷回了軍區家屬院，楚寧寧老家並不在安寧省，她是被分配到這裏來的，放假第一天，她也跟着樊婷到了樊家。
自從和宋志北分手后，樊婷一直神思不屬，本來她想找宋志北複合，左思右想也覺得之前那話是自己過分了，總不可能因為要和她結婚，就讓宋志北不認爹媽，連家都不能回了。
但架不住楚寧寧從中挑撥，樊婷稍微透露出要和宋志北求複合的意思，楚寧寧就說他們分手的根本原因是宋志北根本不在乎她。
如果宋志北真喜歡樊婷，就應該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重新追求樊婷。
樊婷被說的沒了主見，在家裏拿不定主意，求複合的事情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婷婷，你們家今年回京城嗎？”楚寧寧知道宿舍里，樊婷和程芳華都是京城人，而且程芳華的爸爸和樊婷的爸爸還職位相當，不過不是在一個團里而已。
樊婷目光好似沒有焦距，遲鈍地說道：“要回去，我爸放假都要到大年三十了，那天再回去。”京城裏還有她爺爺奶奶，哪怕二叔三叔都沒出息，一家子都指着他們家，但她爸是長子，長子怎麼樣都要回去的。
“我聽說程芳華和她家人也那天回去。”楚寧寧眼珠轉了轉：“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京城呢，都說京城很熱鬧，婷婷，京城真的很熱鬧很大嗎？”
樊婷點頭：“京城比寧安市大多了。”
楚寧寧便一臉憧憬道：“真想去京城看看啊。”
樊婷終於講注意力轉移到楚寧寧身上，聞言說：“你過年不回家嗎？”
“我爸媽重男輕女，只喜歡幾個哥哥，日子過不下去了我才參軍的，回去幹嘛啊，回去他們不得把我存的這點兒錢全掏出去，所以我才勸你不要跟宋志北那樣的男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背着一家子吸血鬼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樊婷聽了，很是心疼楚寧寧：“寧寧，原來你在家裏的日子這麼不好過，這樣的話，你要不要跟我京城玩幾天？”
楚寧寧眼睛一亮：“可以嗎？”
“當然可以....”
話還沒說完，家裏的電話就響了，樊母的聲音在廚房響起：“婷婷，去接下電話，媽媽現在手頭有點兒忙。”
樊婷答應一聲，悶悶不樂地起身接電話，楚寧寧忙跟了上去。
“你好，我是樊婷，請問你找誰？你是宋志北的媽媽？”樊婷聽到后直接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
楚寧寧忙從她手裏接過電話，用口型示意：“我幫你說。”
“喂，嬸子你好，您就是宋志北的媽媽是吧，怎麼還把電話打到婷婷家裏來了？宋志北和婷婷已經分手了，你們以後別再打電話過來煩她了。”
王桂芳聽到對面的人就是樊婷，心裏高興，只自我介紹了一句，就聽見對面又換了一個年輕的姑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聽到了宋志北和人家姑娘分手的消息。
“為什麼啊，之前不還好好的嗎？”，在王桂芳心裏，都談了這麼久了差不多就相當於定下了，怎麼還輕易分手了呢，這也太隨便了。
“為什麼？你們自家做的好事還好意思問？都分手了還把電話打到家裏來，難道是怕婷婷這麼好的兒媳跑了，以後你們家高攀不上這麼好的姑娘，占不到便宜了？你們怎麼這麼厚的臉皮啊！”，楚寧寧一副為樊婷着想，為她打抱不平的樣子。
“不是，你這姑娘怎麼說話的，你是誰啊，這是樊家的意思嗎？”，王桂芳本來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哪裏聽得被一個陌生小姑娘這麼污衊，壓着火氣反問。
“我是婷婷的姐姐，對，這就是樊家的意思，以後你們可別再打電話到樊家了，樊家這高枝你們攀不上！”，說完就啪一下掛了電話。
王桂芳握着電話的手氣得發抖，他們老王家從沒想過攀什麼高知，現在竟然被樊家人這麼侮辱。
“媽，咋了，咋氣成這樣？”
大家看王桂芳的臉色不對勁，忙問。
王桂芳壓抑着怒火把事情經過說了。
宋家人聞言，個個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他們本着負責人的態度，想打個電話過去和未來親家先聯絡一下，省的以後姑娘被人說嘴，沒想到竟然被說的這麼不堪。
宋德柱把煙袋敲得梆梆響：“老四這對象怎麼談的，他不是說姑娘和她家人都很好嗎，現在這叫啥，不行，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行了，人家都說分手了，讓我們不要再高攀他們，你同不同意有個什麼用，老四也真是，既然分手了為啥不和家裏說一聲，害的我們上門找罵。”，王桂芳氣的臉色發青，要不是被撂了電話，她怎麼著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她王桂芳還沒受過這窩囊氣。
“算了，既然老四和人家分手了，我們也別打擾了，免得還真成了人家說的是我們糾纏不休。”宋志西嘲諷着說道。
眾人又勸了王桂芳和宋德柱幾句，暫時按下這事，只能等宋志北完成任務回家了再說。
這邊的樊婷聽到楚寧寧這麼和宋志北的母親說話，心下不安，“寧寧，這麼說是不是有些不好？”
楚寧寧道：“你啊，就是太心軟。明明你們都分手了，宋家人還把電話打到你家裏來，這分明就是捨不得你這麼好的姑娘，生怕你真和宋志北分手了他們家就再也占不到便宜了，對這樣的人，還需要留什麼情面，你稍微軟和一點兒，人家能把你啃的渣都不剩！”
“這樣？”樊婷覺得楚寧寧說的有道理，但心裏又很不安。
“剛剛誰的電話？”樊母從廚房裏出來了，當了這麼多年的隨軍家屬，除了做飯外沒做過什麼重活，看着很是年輕。
不等樊婷說話，楚寧寧先劈里啪啦告了宋家一狀，當然，語序顛倒一下，整個故事就變得不一樣了。
樊母聽后臉色果然很不好看；“婷婷，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和宋志北分手了？真是因為寧寧說的這個原因？”，樊母狐疑地看了看楚寧寧。
楚寧寧心裏一緊，樊婷是個傻子，隨便怎麼糊弄都成，樊母可沒這麼好對付，只要樊婷一五一十說出事情經過，樊母肯定會有所懷疑。
好在樊婷沒有從頭說過，只點頭道：“就是寧寧說的那樣。”
“既然這樣，那分手了就算了吧，以後媽再給你找更好的，沒想到宋志北條件挺好，卻攤上這麼不靠譜的家人。”樊母心裏大為可惜，她還是挺喜歡宋志北的。但婆家人如果作妖的厲害，當兒媳的就會很受罪，這一點她深有體會。宋志北再好，也不及女兒的幸福重要。
晚上樊父回來了，楚寧寧還沒離開。樊母把樊婷和宋志北兩人分手的事情說了，樊父皺眉，不相信的問：“真的嗎？志北的家人要真是你們說的那樣，怎麼可能教出志北這樣的孩子？”
“還不興歹竹出好筍了？”，樊母給樊父添了湯，不贊同地說道：“我知道你看好宋志北，那孩子我也挺喜歡，但誰讓他攤上那麼些家人呢，我們婷婷單純，要是給這樣的人家做兒媳，還不被別人生吞活剝了。”
“是啊，伯父，而且在宋志北心裏，婷婷一點兒都比不上他家裏人，嫁給這樣的人以後保准受委屈。”楚寧寧忙幫腔。
樊父沉着臉，“這位姑娘你先別說話，我要聽樊婷自己說。樊婷，你才是和志北交往這麼久的人，他什麼樣你自己心裏沒有判斷嗎，你仔細想想，宋志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他，從沒和他的家人接觸過，怎麼就先入為主，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自己沒有腦子嗎？”
樊婷被樊父的呵斥弄得大腦一片空白，隨即無窮的委屈湧上心頭，她在宋志北和宋家人那裏受了氣，自己父親還這樣責怪她，頓時口不擇言道：“你就知道怪我，宋志北也是，一點兒都不心疼我，是他要分手的，他心裏只有他的家人，他要分手我也不稀罕！”說完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樊父氣得推開了碗筷，沒心情再吃下去，“以後有她後悔的。”他不相信宋志北的家人是那樣的人，再說就算如此，至少也該自己親眼見見，沒腦子的東西，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知道，依着宋志北的驕傲，這段姻緣八成就這麼斷了。唉，枉他千挑萬選給自家女兒選的好後生。
楚寧寧默默吃完飯從樊家走了。
沒幾天，這事情就傳到了在一個軍區家屬院的程家。
程家也是京城人，好巧不巧的是，兩家在京城還離得不遠，程父和樊父雖然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都來自京城，又在一個軍區，一來二去有了那麼幾分交情。
程父眯着眼問程芳華：“宋志北那小子的家人真像老樊他閨女說的那樣？”
程芳華搖頭，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反正樊婷沒有實際接觸過宋家人，宋志北說的她又不相信，也許後面他們又因這事吵了架所以才分手的吧。”
程母在一邊聽得奇怪道:“照你這麼說，我怎麼覺得那叫楚寧寧的丫頭在使勁拱火呢。”
程芳華聳聳肩：“誰知道呢。”
程母叮囑她：“這樣的姑娘你可得離遠點，說不定就是那種恨人有的人。”
程芳華點頭：“媽你放心吧。”，她又不是樊婷。
等回了房間躺下的時候，程父對程母說：“其實我之前也注意到了宋志北，有意撮合他和咱家姑娘，哪想到被老樊搶了先。”程父不無可惜地說。
“這話你可別再說了，先不說志北和咱家閨女合不合適，樊婷和宋志北處了對象，分手后又和咱家閨女扯上關係，以後老樊他們家還不知道怎麼說我們家。”
“放心吧，我沒那麼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