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誰是兇手14：你就跟他走了？

“你就跟他走了嗎？”

簡長夜問道。

不走該怎麼辦呢？

當年的蘇誘，也只有這一條路。

那人姓展，名叫展立風。蘇誘跟他走了之後才知曉，她本以為的救贖，實則是地獄。

他的家族在地下十分有名望，是一個嚴格的殺手組織。展立風是第三代，因為年輕，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培養屬於自己的刀。

蘇誘到了陰暗的地下室，看到了一群跟她年歲差不多的孩子，像牲畜一樣被關在一間屋子裏。

他們表情麻木，又帶着希冀。

“去吧孩子，希望你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一位。”

蘇誘就這樣踏進了斗獸籠。

她又瘦又小，每次搶不到東西吃。餓着餓着，直到第一個孩子掐死了人，整個屋子就此陷入了狂歡。

蘇誘記得她殺的第一個人，比她大三歲，是斗獸籠里最強壯的。

展立風為此誇讚過她的聰穎，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只有蘇誘知道，她真的忍不了了。

飢餓感以及乾渴，讓她像一隻兇狠的野獸一樣，舔舐着對方腥甜的血。

所有人都嚇壞了。蘇誘也因此得到了一席之地。

每日只有一盞暖黃色的燈光陪伴，真的很能摧毀一個人的心智，又或者，她天生就是劊子手。她在崩潰之中，踏着所有人的屍體走出去。

展立風帶來了整潔的衣物，他張開懷抱，眼神滿是溫柔，絲毫不顧忌她滿身腥臭。

“好孩子。”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一頭出籠的黑豹，漂亮驚喜的讓人發抖。”

“蘇誘。你這名字不錯，你會成為我座下最烈最誘人的毒藥。”

展立風給了她頂尖的系統培養，全方位。

最痛苦的時候，蘇誘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一個殺手，不僅要學會殺人，還要學會偽裝自我。

蘇誘的潛能被一點點的挖掘出來，逐漸成為了神話。她的任務，從來沒有失手過，也是展立風最為忠心的刀。

0014問過她，有沒有想過離開。

蘇誘搖頭。

她走不了的。

陷進泥沼的人，就算走出去，也是滿手的腥。

不如，就此沉淪，與死神同歡。

蘇誘喜歡刺激的東西，只有腎上腺素飆升的瞬間，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0014帶給她的是，平淡。

兩個人像是一對平凡的人一樣，做早餐，晚餐。偶爾0014還會帶着蘇誘去看夜景，彷彿滿世界都是人間煙火的霓虹燈。

“你怕不怕黑？”0014問她這個問題，不止一遍。

蘇誘不怕的。

她怕不夠黑。

因為藏在底下的老鼠，不能見光。會死。

蘇誘不太想死，她這樣的人會下地獄，會被扒皮抽筋，會被那些被她所殺的人吞噬。但她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0014才是最善於偽裝的那個。

明明跟她做着同樣的事情，但他永遠表現的明媚陽光，坦坦蕩蕩。

他會喂小區樓下的流浪貓，養熟到連帶着看到蘇誘都會緊巴巴地貼上來，蹭她的腿。

那一刻，蘇誘不知道心臟到底想告訴她什麼，因為它悶悶的疼。

無所適從。

所以，蘇誘一腳把貓撥開。

她殺過一個無關任務的人。

因為那個人，害死了0014的貓。

蘇誘記得0014帶着貓糧站在原地的黯然，他蹲下身摸着那些貓僵硬的身體，轉過頭露出來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你看，省錢了。以後，不用買貓糧了。”

蘇誘站在原地，想起來褲腳那一點點的暖，以及貓咪柔順的皮毛。

她一臉淡漠的離開，看着0014用手指扒拉着土壤。

有一天，平靜的小區發生了一間慘案。

有人無聲無息地死在家裏，直到發爛腐臭才被人發現。這成了一樁謎案。因為無論法醫怎麼檢測，這人都是自殺身亡，用最慘烈的方式，開膛破肚。

原本就沒多少人的小區瞬間更冷清了。

0014生了很大的氣。

蘇誘不明白。

去做這件事情，她就不明白。

只是看到了男人在外面喂貓，那貓口吐白沫的死去，她就受不了了。尾隨着人進門，眼都不眨的送他去地獄。

0014問她為什麼，很多事情並不需要殺人。

問她是不是殺人成癮。

0014第一次夜不歸宿，蘇誘沒有尾隨。

似乎一切的變動都是因為這件事情，又不太像。

0014跟她的疏遠是顯而易見的，關係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模樣，完全是監視者和被監視者。

蘇誘也接到了新的任務。

展立風似乎從一開始就在為這件事情做打算，所以每年她都會去接受一次整容，然而那次整容簡直是痛徹心扉。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起初長什麼樣子了。

只記得她單膝跪在展立風面前，被他像是貓一樣摸着腦袋。

“蘇誘，你想不想過不在刀尖舔血的日子？”

蘇誘很茫然。

展立風便笑道：“我送你去過新的生活吧。”

“以後再也不用殺人的生活。”

蘇誘看了任務的資料，她摸着自己的臉，分不清這到底是誰。

任務也很簡單，就是殺掉最後一個人，替代她。

然而蘇誘失手了。

她聰明的發現了0014跟任務目標認識，那人明知道，還要朝她伸出手，說要帶她回家。

說想帶她離開。

說要帶她去過真正平凡的日子。

去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跟我在一起的生活，不舒適嗎？”0014在蠱惑她。

“我們每天起床可以做早餐，然後去公園散步。你會彈鋼琴對吧，我們買一架鋼琴，你閑的沒事做就彈給我聽，我也給你講故事。對了，我們要養一群貓，到時候你來一個個的起名字。”

“好不好？”

蘇誘回到組織就獲得了一顆槍子。

展立風無疑是憤怒的，她的腿被很有分寸的嵌入一顆子彈。

他咆哮着用槍頂着蘇誘的腦袋，問她想做什麼，問她到底是誰動搖了她的忠心。

不管多麼難的任務蘇誘都手到擒來，偏偏在一個柔弱的女人身上，栽了？

怎麼可能。

展立風是聰明的，聰明到，發現了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