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借人
alisa再回到行里上班的時候，她捧着手機坐在座位上給elton發微信。
“老闆，能不能給個機會給您送個行？”她發完這句話，長呼出一口氣，略有些焦慮地用手反覆摩擦着手機，焦急地等着elton的回復。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她迅速地滑開。
“有心啦，隨時歡迎，謝謝alisa。”
她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看着日程表，計算着訂飛機票的時間。去elton所在城市的飛機票多在下午，她思考着是約第二天的午飯，還是當天的晚飯。她想喝點酒，想以一個滿懷感激的虔誠後輩的心態，真誠地敬上一杯酒，感謝這個給予自己很多點撥和支持的老領導。
她又看了看郵件，elton調離的期限是一個月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喃喃自語道。
能不能搶出來一周的時間，把工作做完，順便給自己放個假。
她思考着，電話響了起來。
“喂，小嬈，我們今天要提款啊，你能不能來一下取一下提款文件啊！”
是劉姐，最近剛給了三千萬的存款支持的客戶，是alisa的重點服務對象。
“姐，我看看時間來不來得及啊！我記得我今天有個會，我未必出的去。”
她快速的滑動着鼠標，眼睛在搜尋今天會議的日程安排。
電話那邊，劉姐的聲音很爽快。
“誒呀，沒事，小嬈，你來不了，讓你們同事誰來取一下都行。下午兩點前，款放得下來！今天用款着急，要付稅款。”
“啊，那我知道了姐，您等我消息吧，我馬上安排。”
掛完電話，她立即起身去找司機苗哥，以往她有事去不了，都是苗哥幫她去客戶那取文件。
苗哥正坐在會議室旁邊的小屋裏看手機，alisa推門進來就看見他穿了一身西裝。
“苗哥，你這啥打扮啊？”她直接笑了起來。苗哥滿臉烏黑，穿了一個白色的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個格子，脖子勒的通紅。這套衣服看起來不是他的碼數，不知道是他之前很早的時候買的，還是乾脆就是別人的衣服。
他整個人蜷縮在這套西裝里，像要快爆炸的繭蛹，黑黑地在蠕動。
“你快別提了，昨天那個什麼朴總啊，說銀行的司機也代表銀行形象，不能每天穿的那麼隨意。jane馬上就讓我穿成這樣了，我這衣服是我當年結婚的衣服，這都多少年沒穿過這玩意了，真是勒死我了。”他邊說邊拽衣領，好像有點透不過氣的樣子。
“你可以把第一個扣子解開，也不用都繫上。”
“這讓你撿笑話了是吧，這給我勒的。”他趕忙解開第一扣子。
“哇！我感覺，哇！”他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感覺空氣的含氧量都大了，真是憋死我了！”
alisa實在看出來他的難受，於是建議道：“你要不然就穿個白色t恤，他們也不能太要求你。”
苗哥趕忙擺手，“算了吧，我可不想惹事。讓幹啥幹啥吧，你是不知道昨天啊......”苗哥想說更多，突然感覺門口有人走過。他立馬閉上嘴，抻着脖子向外望。
alisa轉頭看了一下，是保潔阿姨。
咦？這個保潔阿姨好像不是之前的。alisa雖然和保潔阿姨不熟悉，但是這個之前的阿姨經常幫她拿東西，她對保潔阿姨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怎麼今天換人了？
“是新的保潔阿姨，沒別人。對了，怎麼換人了？什麼時候換的？”alisa回過頭問苗哥。
“你過來。”苗哥擺動着小手，做出一個召喚alisa向前一步的手勢。alisa靠近他，苗哥小聲地說：“之前那個讓jane炒魷魚了。”
“為什麼啊？”
“昨天朴總讓我穿西裝，正式點嘛。jane就讓保潔阿姨也穿正式點，讓人家也穿的板板正正的。保潔阿姨說幹了這麼多家，哪也沒有這個要求啊。人家不會了。jane就直接——”
苗哥的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咔！一劍封喉！
“至於嗎？”alisa微微皺起眉頭。
“咱不敢討論這個了，讓幹啥幹啥吧。”苗哥邊唏噓邊說道。
噠噠噠——
jane高跟鞋的聲音。
他倆同時聽到了！
alisa適時地往後退了一步，苗哥趕忙去扣第一個扣子。他的脖子又被勒回了衣服中。
“誒？alisa，你在啊？”
jane出現了。
“啊，我來找苗哥幫忙，今天有客戶要提款，我有會議，不能去取提款文件了。想讓苗哥幫我跑一趟。”
jane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alisa，這個事不行啊！這個是老規矩了，不能咱行的正式員工，不能隨意接觸客戶的東西。”
“我知道，但之前一直這麼乾的，咱人少嘛，確實走不開。”
alisa沒想讓步，人少是事實，要是現在就一點不幫忙，以後有很多麻煩的事情。
jane聽完，以前一直這麼干，表情閃過一絲鄙夷。
“以前是以前嘛，這個，也不是我不近人情。昨天朴總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重製度、強監管！後來你有事走了，你不知道，朴總又再次強調了紀律，和監管風險。現在行里哪哪都有攝像頭，要讓人看見司機手裏拿着客戶的文件。司機立馬就下崗。”
jane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苗哥，苗哥嚇得退了一步。
“誒呀領導，以前我去都是前行長讓我去的啊，我就是個幹活的，您別難為我啊。這——不能再追溯了吧？”苗哥嚇得趕忙解釋。
jane對苗哥的恐懼非常滿意，佯裝大度地講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畢竟，我也不能自己把自己的人交出去。但以後肯定不行了。”
alisa略微沉默了一下，又說道：“那既然苗哥不行，我向領導借個後台的人，行嗎？”
總不能說每個人都不是正式員工吧？如果是平常的事，alisa也是多一件不如少一件，但這涉及到客戶服務，和行里收益。alisa不想退讓！
既然司機不行，那就借你正式的員工！
“這個——”jane眼睛轉了一圈，看着alisa說道：“也不行！”
什麼？！
alisa的眼睛當下立了起來！
過分了！
她看着jane，jane看着她，兩個人的眼裏像跑過一萬戰馬，相互奔向了彼此。
一場正面的廝殺，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