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橫衝直撞
楊獵回過頭來：“少費話，要比就比，不比我就回家養豬，不像你這些閑雜人等，整天沒事做，遊手好閒，簡直是不知所謂……”
蘇春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眼鼓氣：“你敢教育我？我今年十三歲，能做你爹，你今年幾斤幾兩？信不信老子趕你出彈珠界？”
頂撞裁判，就憑這一條，足可以取消他的比賽資格，讓他永世不得參加彈珠比賽。
“你算那條蔥，據我所知，只有會員級別的高手，才有資格判罰低等級的彈珠手，你連一個會員水準都達不到的垃圾，怎麼當上裁判的，你自己不知道嗎？”
楊獵臉上毫無懼色，雖是小小年紀，卻對彈珠界的規矩十分了解，說得蘇春臉紅耳赤，無力反駁。
“很顯然，蘇春是花錢買來的單場臨時裁判權，給他出這錢的，恐怕只有他了……”
外村一個壯小孩自持有點肌肉，打起架來不會吃虧，說出了大家不敢說的話。
“你特么的起我底，不想活了嗎？我哥是……”
“蘇春，你想說什麼？”
而蘇春正要發作，林福適時叫了他一聲。
蘇春驚醒：“對不起，林公子，我頭腦很熱，顯些着了他的道道……”
林福望了一眼楊獵，揚眉道：“無論他怎麼說，你就是今天的裁判，開始吧，別與他一個養豬的逞口舌之快，多一句也是浪費時間，別忘了，完事還要準備鎮賽呢！”
蘇春受寵若驚：“林公子，您的意思是，我還能當……”
林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鎮賽，你還想當鎮賽的裁判，真是可笑，不過，反正我不參加鎮賽，誰當裁判與我無關……”
楊獵笑嘻嘻的，站到界線上，伸手到褲兜里掏波珠。其他四人也紛紛排好位置，捏着波珠的手，卻沒有楊獵這般淡定，他們可是奔着鎮賽去的。
“呵呵，你就好好的養豬，大塘鎮的地板是那麼的乾淨，空氣是那麼的清新，你一身豬屎味，如果去了，豈不是影響了鎮容鎮貌，污染了空氣……”林福這一句，讓蘇春有了面子，氣勢又囂張起來。
“剩下的幾個飯桶，趕緊的排好位子，比賽繼續進行……”
“賽場上驗實力吧！我也不想和你說話了……”楊獵瞬間換了一個人，收起全部笑容，進行賽前運動。
他扭腰又搓手，隨後，拿出了三粒波珠中，最殘的那一粒。
“快看，楊獵的波珠，是豁口的，這樣質量的波珠，能彈遠嗎？會不會彈偏？”
“這招叫做破罐子破摔，故意來搗蛋的，反正他也不想去鎮賽……”
“不要質疑，這傢伙古怪得很，你看他捏波珠的手法，先用食指尖抵住波珠，繼而拇指又被中指包裹，噝……這是什麼手法？我竟看不出來……”
“連李虎哥都震驚，怕不是新開劈的絕招，快學……”
不少人拿出波珠，包括外村人，幾翻倒騰，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勁，甚至有人連波珠都都拿不穩，從指間溜下。
楊獵不以為然，目光放在二十米盡頭的終點界線上，等待所謂裁判的口令。
蘇春走上前：“裝模作樣，還敢號稱林村三強，三翔就是你……各位選手，預備……”
蘇春站在邊界上，手中拿着一面芭蕉葉剪成的綠棋幟，高高舉過頭頂。五名選手便蹲下身子，像土狗一樣伏在地下。
觀眾屏住了呼吸，望着同樣緊張的五位選手，他們在暗暗蓄力，等待裁判口令，爭取能夠第一時間把波珠彈出去。
先彈出去的波珠，有兩大優勢，一是避免其它波珠在前頭阻擋，二是如果被後面的波珠追尾，有機會滾得更遠。
“三，二，一，開始……”
蘇春發出一聲斷喝，手中的棋幟猛然揮下。
咻、咻、咻、咻……
四珠齊發，爭先恐後，彈珠滾過的地面，像千軍萬馬沖向戰場，揚起一條條塵線。
排在楊獵左右的兩個小孩，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橫里斜出，兩顆波珠齊頭並進，擋住了楊獵的線路。
“呵呵……”楊獵冷笑，卻見對方也對着自己冷笑，這針對得有點明顯了。
“這兩人要聯合夾擊，封堵楊獵的線路，楊獵此時出手，尚有一線縫隙，但他猶豫了，這刻他再想出手，遲了……”
“可惜，林村三強，難得一見的旋轉彈珠手，就這樣被扼殺於搖藍中了……”
四珠定位，有兩顆彈珠並排在一起，比另外兩顆，也就遠一個波珠位。
“無論如何，楊獵都繞不過去，那怕他有旋轉絕技，這麼遠的距離，只會造成追尾，成為二人的墊腳石……”
討論聲此起彼伏，有人拿出筆墨，想為楊獵尋找一條突破的路徑，卻無功而返，理論上，這是死局，楊獵必輸無疑。
“楊獵，你再不彈，本裁判只得判你輸了……”蘇春用鼻孔嘲笑，林福給他的任務就是，幹掉楊獵，林村三強只剩下瘦螳螂，已經收買為己方。
林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林村冠軍，只是時間問題了。
楊獵這時暴然狂吼一聲：“去死……”
“咻……”
波珠離手而出，眾人不敢眨眼，生怕錯過拐彎那一精彩瞬間。
波珠緊貼地面，直線滾動，揚起一道濃濃的塵柱，然而，豁口的波珠並未發生任何旋轉，而是出奇的筆直。
蘇春哈哈一笑：“這是很普通的直線彈射，一歲小孩就會，但必定造成追尾事故，白白送對手一程，林村三強，就這？”
李虎搖頭：“線路太直了，直得讓人髮指，我看事情並不簡單……”
“李虎哥，這事你怎麼看？又震驚了？”
林福：“莫非，他要強行沖開兩顆彈珠，一箭雙鵰？”
“林公子放心，這是死招，送人上青天，自己下地獄，距離那麼遠，足足有十五米，根本沒有餘力撞開波珠，而且是兩顆啊，雙劍合璧之勢，固若金湯……”
啪……
“啪……”
“打臉來得太快了吧！這傢伙，是魔鬼嗎？”
“衝過去了，二十米，噝……太強了啊！”
豁口的彈珠停在二十米界線上，贏得外村人無數掌聲。
楊獵站了起來，習慣地捏了幾下指關節，站到黑鬼身邊，朝他擠了擠，黑鬼便讓出一個位置來。
黑鬼的後面，是李虎，李虎不知道他為什麼走向自己，一臉懵逼。
“楊獵，你個死養豬的，老子弄死你……”
兩個大小孩衝來，怒火衝天，揮拳亂舞。
李虎站了出來，叱道：“怎麼，比賽鬥不過，要比武嗎？”
二人見李虎，慫了，哭道：“虎哥，楊獵把我二人的波珠彈出界線了，良心太壞了！”
楊獵躲在李虎身後，嘿嘿地笑：“誰讓你們擋住我的線路，方才林福也彈出了小葉的波珠，是林福開了頭，你們要打，先打林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