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晚上，江余年乘坐馬車回到聚仙樓。
葉延在門口等待許久，看到江余年平安無事的從馬車出來，才將懸在空中的心給放了下來。
葉延連忙過去攙扶，輕聲問道：“公子，皇帝召見所謂何事？”
“進去說......“
見江余年表情嚴肅，葉延就知道這一趟皇宮之旅並不是這麼容易的，畢竟在那龍椅之上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兄弟。
江余年回到房子，讓葉延關上門，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緩解了一下緊張情緒之後才坐了下來。
”江余幸，不一般。“
江余年脫口而出，葉延聞言，眉頭一皺，心知不妙，眼前的江余年心高氣傲，很少這般評價一人，如此可見，今日在宮中的遭遇並不簡單。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正常，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沒有點手段。
”你可知，今日皇帝做了什麼決定？“
葉延搖搖頭，表示不知，這位皇帝雖然年齡不大，但心思極重，難以捉摸。
江余年微閉雙眼，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道：”今日我這位弟弟加封我為六珠親國親王，賞黃金萬兩，錦繡百匹，糧食百石，這是什麼意思？“
葉延沒有說話，但這一層的意思顯而易見。
”這不就是昭告天下，說我們兄弟倆的關係很好，他時常挂念着我，所以一知道我進城的消息便即可召我進宮，這般賞賜，這等身份，倘若日後我起兵造反，那就等於是我挑起了戰事，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而江余幸則成為了受害者。“
”而且加封親王，皇帝可隨時召我進宮，這也是為了監視我，倘若不肯，再給一個抗旨的罪名，那更是我的不對。”
葉延想了想，接着道：“即使公子起兵成為皇帝，百姓也不會愛戴一個謀反的皇帝，反而會給公子起一個謀逆的罪名。“
江余年嘆了口氣，心中似有無限惆悵，道：”這一石三鳥，可謂妙極。“
”這可真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啊。“
”公子接下來如何打算？“
江余年揉揉眼角，一臉的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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憊，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倒要看看，這位玩弄權術的皇帝，到底有多少手段。“
江余年伸了個懶腰，今天這一趟，也是累的夠嗆，葉延見狀，說了句”公子早些休息。“便退了出去。
深夜，江余年醒了過來，只是因為在夢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少女，少女身段修長，總是一襲青衣，膚白如玉，五官清秀，眉目如畫，一雙圓溜溜的桃花眼偏偏惹人沉醉，雖然算不得上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但也是少有的絕色，而這樣的絕色，可就偏偏喜歡上了他這麼一個流放之人。
少女名為林青竹。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初見時江余年十七，姑娘十五，算不上天作之合。
只是在他的眼中，她一出現，便勝過人間無數。
天亮了，江余年一盆水洗去昨日疲憊，身處紫禁城，時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今日的天氣格外的晴朗，站在三樓向著街角望去，黑衣使依舊，江余年笑笑，派人給黑衣使送去一壺桃花釀。
可這是，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江余年皺皺眉頭，倚靠欄杆，饒有興趣的看着樓下的人群。
在人群當中為首的一人，江余年有些眼熟，好像昨日在朝堂之上有過一面之緣。
葉延不知何時出現在江余年的身後，替江余年解釋道：”那人，戶部尚書何海，經常來這裏吃飯，而且聽說何海靠近洛流山，與季麟不和。“
”哦？戶部尚書，掌管國庫的人，有點意思。“
在上邊看了半天，樓下依舊爭吵不休，起因也僅僅是一點不足掛齒的小事，聽的江余年失去了興緻，於是下去當做和事佬。
“不如給我個面子，兩位不要吵了。”江余年笑嘻嘻的說著。
”我當是誰，原來是江親王，失敬失敬。“
何海看到來者是江余年，諷刺一句，只不過江余年也不惱，畢竟誰都知道，皇上給的這個親王稱號，只是個徒有其名而已，所以這些人皆是不怕自己，更何況還是掌管國庫的尚書。
”不如今日這頓算在我的頭上如何？“
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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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海不屑的笑了一聲，道：”算在你的頭上？你什麼身份？我什麼地位？你也配！“
說完，何海從袖間掏出來一塊金子扔給江余年，揚長而去。
此刻，整個聚仙樓如同無人一般死靜，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六珠親王，被一個尚書這般羞辱之後應當如何應對。
見狀，江余年笑道：”不好意思，擾了各位的雅興，今日在場的每桌，送上一壺桃花釀當作賠禮，各位吃好喝好！“
看到江余年這般忍氣吞聲，整個聚仙樓發出一陣唏噓聲，更有不懼者，直接放聲討論。
”我當這親王還能有何作為，原來也只是個縮頭烏龜。“
”哼，六珠親王又如何，在戶部尚書面前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怎麼知道他沒放，萬一是你沒聽見呢？“
”哈哈哈......“
......
“公子......“
葉延還想說些什麼，只不過被江余年打斷。
”無妨，讓他們說便是。“
聚仙樓三層，一雅座里坐着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季家公子季麟。
此刻季麟靜靜的喝酒，直到外面的人稟告了發生的事情，季麟冷笑一生，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這個江余年，會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公子何出此言，我看這江余年與常人無異，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哪裏值得這般誇讚。“
”你懂什麼，古來能成大事者，均有一特點，那便是忍。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當年西楚霸王項羽要是懂得隱忍，這天下又怎能歸漢？“
”是屬下愚昧了。“
季麟喝了幾杯酒，起身看着江余年，緩緩說道：”山雨欲來風滿樓，這皇城之內改朝換代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屬下見狀，連忙拍馬屁，諂媚的笑道：”皇帝輪流做，這天下姓季也不是不可。“
聞言，季麟怒瞪一眼屬下，嚇得屬下臉色一白，瞬間跪在地上求季麟原諒。
”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見，要是再讓我聽到，我非割了你的舌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