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踏紫禁城
紫禁城
三月，大雨初歇。
一整月的陰雨給原本就寒冷的天更添了一分寒意，街上的行人不禁添了些衣裳，行走在這偌大的紫禁城之中，猶如身處牢籠，就連大聲交談都變成了奢望，而這一切的緣由只是因為龍椅之上的天子得知一則讓他坐立不安的消息。
五年前，也是三月，皇宮巨變，紫禁城中伏屍數萬，大雨沖刷數天，空氣中卻依舊瀰漫這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斑駁的血跡，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而這件事也成為了一場禁忌，五年之間竟無一人敢提起，因為當年出頭的人，被龍椅上的那位一一殺盡。
可如今，整座城中的人再次開始人心慌慌，因為那個人回來了，誰都知道這風平浪靜下的紫禁城早已經暗流涌動，下一場的浩劫，只是時間問題。
紫禁城外，有一座山，山勢之高，以至於站在山巔便可俯瞰全城，遠遠的看起來像是與天相連，因此得名臨天山，山中有一寺廟，名為臨天寺，乃是紫禁中百姓上香拜佛之地，可今天，這裏卻異常清凈，除去主持之外，竟不見一人，而這只是因為來了一位特殊的人。
臨天塔，渾身通黑，高十丈，共八層，寺中唯有主持才可登頂，可如今這裏卻站着一位一襲青衫，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少年七尺有餘，劍眉星目，山勢一般的鼻樑，再配上刀刻般的臉龐，猶如一道風景。
任憑輕風吹過，少年的青衫隨風飄擺，雨點打濕衣服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冷眼看着紫禁城，面無表情，可拳頭卻死死握住，甚至有些發抖，一旁身披袈裟的主持只是搖搖頭，嘆息一聲。
“仇恨只會蒙蔽人的雙眼，施主還是早日放下這段過去較好。”
聞言，少年冷哼一聲，回頭看着主持，只不過這次他的表情緩和了不少，沉聲說道：“放下？我做不到，我回來，就是為了那些回不來的人！”
“可是你的那個她呢？一入此城，兇險萬分，施主難不成忍心她一人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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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的話讓少年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初一個曼妙的身姿，一個熟悉的臉龐，少年的臉上不禁浮現初笑意，但卻轉瞬即逝，再次恢復成那張冰冷的，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的臉。
“鄉野小子，怎敢耽誤良人，我走，會有更好的人替代我，她會忘記我，只是時間問題。”
聞言，主持笑了笑，說了一句：“如果忘記只是時間問題，那麼施主為何忘不掉這段過去？”
話音剛落，不等少年反應，主持便獨自走下塔去，只留下少年一人獨自站在塔頂，而少年看着主持漸漸消失的背影，回頭望了一眼紫禁城，也跟着走了下去。
次日，清晨，太陽初起，一青衫少年走進紫禁城中，原本應該人聲鼎沸的紫禁城中現在卻是寂靜無聲，行走在大街上的路人甚至都壓低腳步，少年戴着斗笠，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隱隱能感受到來自少年身上輕微的壓迫感，讓人不經意會多看幾眼。
五年之後，第一次踏入這繁華的紫禁城中，少年的心裏沒有一點波動，只是看似漫無目的的走着。
從朱雀門進，左拐，有一條長安街，街角有家酒館，那裏是紫禁城中消息最靈通之地，上至達官貴族，下至市井小販，沒有那裏打聽不到的消息，而少年此行的目的，便是這號稱無所不知的聚仙樓。
走至長安街，這條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兩旁都是些賣葯的商鋪，於是街角的那家酒館看上去異常突兀，門前掛着一張紅色擺旗，上面用粗曠的筆法寫出三個大字。
“聚仙樓”
少年走進聚仙樓，一位身穿粗布的店家小兒殷勤的跑過來，輕聲問道：“客官，你隨便坐，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少年笑笑，摘下斗笠，回答道：“我需要萬里無雲，一覽清空皓月。”
聞言，店家小兒一愣，原本充滿笑意的臉瞬間嚴肅起來，只輕聲說了句：“客官請跟我來。”
跟着店家小兒上到三樓，走到露天處，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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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覽整個長安街，店家小兒回過頭，說道：“客官請稍等，我去通知店主。”
少年輕輕點頭，店家小兒便離開，看着本應熱鬧非凡的紫禁城如今卻是這副樣子，少年的心裏就不是滋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過身時卻發現一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老者兩鬢斑白，額頭上出現了幾條深深的皺紋，臉上的皮膚也有些鬆弛，但是他的眼睛卻依舊明亮，即使年過花甲，身體看上去卻依舊硬朗，只是少年知道，在這十年之內，老者是何等的不易。
老者看到少年，身子一愣，隨即兩行熱淚滾了下來，顫抖着說道：“下官葉延，拜見江余年江公子！”
話音未落，葉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江余年更咽一聲，立即拉起葉延，扶着他坐到一旁，倒了一杯酒，敬葉延。
“這一杯，感謝當年葉老救命之恩，余年敬葉老！”說完，江余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等葉延反應，江余年再次滿上一杯。
“這一杯，感謝葉老多年不棄，在這是非之地多年的苦心經營，余年敬葉老！”
就當江余年準備再次滿上之時，葉延一把抓住江余年的手，頃刻間葉延老淚縱橫，儼然成為一個淚人。
“下官定當做江公子的馬前卒，願為公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一番寒暄之後，江余年問道這紫禁城中的形勢如何，葉延冷笑一聲，說道：“如今這紫禁城中暗流涌動，已經分成三派，頗有鼎力之勢，這三派僵持不下，卻又互相制衡，所以龍椅上的那位也極為頭疼，再加上江公子您回城的消息傳出，只怕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您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聞言，江余年只是笑笑，他不怕成為眾矢之的，怕就怕，這紫禁城中的人不知道他回來了！
“三派？哪三派？”
葉延從桌子上端起三個酒杯放到江余年的面前，說道：“如今這三派分別是真龍天子江家，雲城季麟季家，嶺南洛流山洛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