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替人開脫
第三百三十章替人開脫
雲林新都，楊毅家裏。鄭玉正在客廳里忙着，聽到房門響動，轉頭一看，楊毅已經推門從房間裏出來了。
“起來了，先吃點東西吧。”
鄭玉放下手頭的工作，起身迎了上去。
楊毅從區委回來，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楊毅都睡了一整天了。
“嗯，有什麼吃的？”
楊毅點了點頭，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粒米未進，還真有些餓了。不過楊毅有些疑惑，鄭玉現在能拿出什麼吃的來呢？
“您放心，飯菜我都是準備好了的，酒店隨時待命，您隨時起來都能吃得到。”鄭玉莞爾一笑，進房間拿了一件乾淨的襯衣給楊毅披上了。
楊毅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洗漱間。鄭玉還是很細心的，自己上午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了，想必是知道了鳳陵的事，也替自己擔著心呢。
草草吃完了飯，楊毅抹了抹嘴巴，起身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沖鄭玉招了招手。
“有我的電話沒？”楊毅問了一句。
鄭玉沒有得到楊毅的允許，也不敢坐到楊毅的旁邊，只是坐在了一邊的單人沙發上，楊毅見狀，也沒說什麼。
“您的手機我沒開呢，家裏有幾個電話，我都沒接，不過有來電顯示。”鄭玉剛得到消息，知道鳳陵出了大事後，就把手頭的工作交代給了下面，趕回了家裏。她知道，楊毅這個時候肯定是忙得昏天黑地的，沒個人照顧是不行的。
鄭玉在這呆了一天，家裏的電話倒是響了幾次，不過鄭玉也不敢接，萬一被人知道楊毅家裏有女人，怕給楊毅帶來麻煩。
“嗯。”楊毅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鳳陵出了這樣的事固然讓楊毅一夜不能合眼，可這是工作上的事，頂多也就是勞累，徐麗對他的隱瞞才更讓他不快。
楊毅倒不是說徐麗有什麼不好的心思，或許徐麗還是為他考慮呢，可徐麗這樣自作主張，讓楊毅很是擔憂。
楊毅覺得，是不是自己對徐麗太過信任，以至於徐麗自信心爆棚，覺得什麼事她都可以替自己辦了？
今天徐麗之所以提到公安局李中華的事，無非是因為市公安局需要羅賢亮配合調查。她擔心羅賢亮會在市公安局遇到麻煩，或者也擔心市公安局在處理申華的案子上不夠公正，畢竟有李中華的前車之鑒在那擺着。
因為這種擔心，徐麗才不得不說出了羅賢亮被程偉健和李中華陷害的真相。當然了，李中華未必參與了陷害，但他包庇了程偉健卻是一定的。
因為李中華的包庇，徐麗才會有所顧忌，沒有向自己講明真相。如果只是程偉健，徐麗肯定不會這麼做。
如果楊毅事先知道了這事，對於申華的案子，楊毅可就不會這麼輕易的交給市局去處理了。現在，這案子已經由陳麒年經辦了，楊毅再想改主意就不那麼名正言順了。
楊毅可以作指示，但也只能是原則性的。楊毅總不能說點名道姓懷疑市局不公正吧，那樣會引起市局的不快，對案子未必有什麼好處。
這事讓楊毅有點被動，不過也不是不可挽回。楊毅主要是還擔心徐麗對他隱瞞了別的事，徐麗這麼自作主張，誰知道她有沒有在別的事情上犯下什麼錯誤。也許徐麗犯錯誤了還不自知呢，楊毅惱怒的就是這個。
“楊書記，您想什麼呢？”鄭玉見楊毅臉色不好，也是想為楊毅分擔一點，想來楊毅應該不會怪她亂插嘴吧。
“沒什麼。”楊毅瞥了鄭玉一眼，他想什麼跟鄭玉也沒關係。
“是西橋開發區的事吧？楊書記，您別怪我多話，您有什麼事說出來心裏可能要輕鬆些，我雖然不懂，可也能做一個聆聽者。”
“聆聽着？你？”
楊毅冷笑一聲，見鄭玉臉色有些尷尬，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傷了鄭玉的自尊，她也是為自己好，不想看自己心情鬱悶么。
“你坐過來。”楊毅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鄭玉依言坐到了楊毅身邊。
“你不是官場中人，有些事可能見解和我們不一樣，正好幫我分析分析。”楊毅頓了頓，把昨晚上發生的事跟鄭玉說了一遍，包括徐麗對他隱瞞的事。鄭玉即便不能有什麼好的建議，至少她不會泄密，這一點楊毅還是放心的。
“那我就說了，說的不好您可別見怪。”鄭玉側臉看着楊毅，她琢磨了一會，覺得這些事並沒有什麼太複雜的，可能是楊毅想得太多了。
活着也可能是鄭玉不在官場，知道的東西有限，看不清背後各種各樣的複雜形勢吧。鄭玉不知道，但她還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看着楊毅悶悶不樂的樣子，鄭玉心裏也是很有些不好受的。
“說吧。”楊毅輕輕拍了拍鄭玉豐腴的大腿，他都已經問出口了，自然不會怪罪。
“那我就先說徐主任的事吧，我覺得是你想得太多了，徐主任之所以不告訴你全部的事實，也是為你好，擔心你樹敵太多啊。”鄭玉尋思，楊毅現在這樣不高興，多半是為了徐麗的事。
鄭玉算是太了解楊毅了，他就不喜歡別人自作主張，越是信任的人，就越不喜歡，他總是擔心身邊的人恃寵而驕。
徐麗是楊毅到鳳陵后一手提拔起來的，是絕對的親信，在外邊都是可以直接代表楊毅的，楊毅當然擔心徐麗會自我膨脹。
鄭玉理解楊毅，楊毅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他對自己要求嚴格。可鄭玉從個人的角度看，覺得這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還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么，而且徐麗也是為了楊毅好。
徐麗擔心他找李中華的麻煩，本來鳳陵的事就夠頭疼的了，楊毅如果又插手市公安局，豈不是自尋煩惱。
再說了，李中華是市公安局的二號人物，在北口公安系統人脈很深。楊毅如果想拿下他，就難免會觸動別人的利益。
徐麗也是見好就收么，在鄭玉看來，算不得什麼大事。
當然了，現在申華的事交給市公安局辦，楊毅擔心有失公允，那又是另一回事么。且不論市公安局會不會偏袒，就算他們不公平，那也不是徐麗造成的么。
楊毅如果事先知道了李中華偏袒程偉健的事，申華的案子他不交給市局，又能交給誰呢？而且現在這案子是由陳麒年負責的，又不是李中華。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她了？”楊毅皺了皺眉，鄭玉還幫徐麗說起話來了，為他好，楊毅何嘗不知徐麗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出發點是好的也會辦錯事的。
至於說樹敵，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一個李中華，還不配當楊毅的敵人。
“您別說氣話么，我知道您想得明白，其實您是不高興徐主任自作主張，這點徐主任是不該瞞着您，可既然她是為您好，也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您又何必動怒呢？叫我說，還是看開點好，您身邊的人，嬌縱一點也沒什麼，要是太規矩，別人還會說您沒有權威呢。”鄭玉一口氣說了一大段，楊毅是氣徐麗自作主張，這一點徐麗是做得不對，可楊毅不可能要求徐麗事無巨細都得向他彙報啊。
如果說李中華的事不算小事，徐麗必須向楊毅彙報，那也得讓徐麗有一個自己的判斷不是？可能楊毅覺得這事不能容忍，徐麗卻覺得這事可以就這麼算了呢。
叫鄭玉看來，如果不是出了後面的事，李中華偏袒程偉健確實算不得什麼大事。程偉健是李中華的愛將，人都是有感情的，李中華很難做到不偏不私的。
程偉健是想陷害羅賢亮，可不是沒幹成么。而且這事也沒有傳出來，對羅賢亮沒有造成任何影響，這裏面，李中華肯定也是做了工作的。
說得不好聽點，如果李中華真是一味袒護程偉健，那程偉健陷害羅賢亮這事沒準就讓他辦成了。當時楊毅可不在北口，羅賢亮都已經被帶到市局了，李中華只有有心，把這案子趕在楊毅回來之前落實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李中華沒有這麼做，固然有他忌憚楊毅不敢對羅賢亮下手的原因，可客觀上還是算他主動收手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么。
楊毅擔心徐麗恃寵而驕，這是他有心，可徐麗究竟有沒有嬌縱？且不說就這一件事，完全看不出來。
就算是徐麗恃寵而驕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哪個領導的親信沒點嬌縱的意味？要是真的循規蹈矩，什麼事都不敢作主，別人會怎麼看？估計都有人會說，這個親信不受領導信任呢。
楊毅沉默了一會，鄭玉為徐麗說的話乍看上去還真有一定道理。徐麗是自己的親信不假，可她也是區委領導，也有處理事情的權力，不可能事事都秉承自己的意思再作區處，那樣的話就純粹是秘書的職責了。
這麼看，徐麗隱瞞全部事實，自作主張為自己避開李中華似乎有一定合理性了？不，絕對不是這樣。
楊毅不是要讓徐麗成為自己的擺設，他允許徐麗有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擅自決定。比如這事，她就不應該。因為羅賢亮是自己的秘書，這事牽涉到了自己。
徐麗以為不跟自己說就是幫了自己？可她不知道，李中華那裏說不定以為自己怕事呢？畢竟李中華並不知道徐麗對自己隱瞞了真相，他可能以為，自己對這事是知情的。
都動到自己的秘書頭上了，自己還不敢出聲，這不是怕事是什麼？如果李中華真這麼想了，那今天申華的案子他不也就可以膽大妄為，罔顧自己的權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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