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各逞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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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各逞心機
7月26日，楊毅作為市委領導出席了在龍山區舉辦的縣市經濟論壇。（，觀看本書最新更新）
這次論壇，省委、省政府還是比較重視的，北口方面邀請了國家部委相關領導、國內知名專家學者與會。省委書記、省人大常委會主任劉越給論壇發來賀信，省委副書記余新榮、省委常委、北口市委書記鄧新洲先後在開幕式上致辭。
這次論壇，楊毅雖然出席，卻並沒有在論壇上作講話。楊毅一直坐在主席台後面，默默的注視着台下的發生了一切。
代表鳳陵區出席論壇的是區長張學勤，張學勤在論壇一開始就展現出了很強的表現欲。在龍山區代表北口市作了歡迎致辭后，張學勤作為鳳陵區區長上台講話。
張學勤言語之間對鳳陵不惜溢美之詞，努力向在場的領導、同僚，企業家們推介着鳳陵。這次論壇雖然省里比較重視，但說到底只是一次普通的論壇，並不能改變什麼，張學勤這種表現欲，讓楊毅有些擔憂。可他也不能說什麼，張學勤怎麼說也是為了鳳陵好么。
開幕式結束后，楊毅就驅車回了鳳陵，剛剛下車，走到區委大樓門口，後面徐麗就追過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
“有張區長在，也沒我什麼事。”徐麗笑着回了一句，也就是一個論壇，有張學勤大包大攬，她根本沒事可做。
而且徐麗見楊毅對這種事不大熱衷，根本不重視這次論壇，她自然也不會去花心思了。所以剛才楊毅跟她說先回來，她一琢磨，也不想在那呆了。
楊毅看了徐麗一眼，心知她是看到自己不重視，所以才懶得去關注的。對於徐麗這種想法，楊毅也不好說什麼。
她是區委常委，整個鳳陵區，除了自己，她還真不需要給誰打下手，張學勤也指使不動她。楊毅沒再說什麼，轉身朝樓上走。
“書記，剛才接到個電話，是那個李福明打來的，說是要請您吃飯，我給回了。”徐麗跟着楊毅後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
“嗯。”楊毅點了點頭，這個李福明還真是不客氣，也不知道什麼來頭。
“書記，我覺得他可能知道了您的身份。”徐麗略一琢磨，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她覺得剛才李福明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語氣比之前恭敬了許多，如果李福明不是知道楊毅的身份，以上次見面時他那性格，不至於會用這種語氣。
“哦？為什麼這麼說？”楊毅腳步不停，卻是有些訝異。自己的車是掛靠在如果李福明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調查出自己的身份，那也算有點能量了。
“李福明語氣恭敬了很多，而且也不稱呼您老弟了，而是稱呼楊先生。”徐麗聽李福明的口氣，和上次可是大不相同的。徐麗相信自己的眼光，上次看到的李福明才是他的本來面目，像今天電話里客客氣氣的反而顯得假。
“呵呵，能量不小么。”楊毅也沒在意，過李福明的能量不小，這是肯定的。
自己用的是私人車牌，登記的也不是自己的名字，李福明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查出這車是自己在用，不簡單啊。
“書記，您說李福明會不會在剛才的論壇上啊？”徐麗突然想到，李福明怎麼好巧不巧的今天打這個電話邀請楊毅吃飯呢。
李福明是生意人，而且不是小生意人，他的座駕可是奔馳。如果他作為企業家被邀請出席這次論壇，徐麗也不覺得意外。
“應該不會吧，好像沒有這個名字。”出席人員名單楊毅也是看過的，企業家一欄里好像沒有李福明的名字。當然了，這事不歸楊毅管，他也只是隨便看了兩眼，可能漏掉了也不一定。
“呵呵，那是我猜錯了。書記，還有個事我覺得有點奇怪。”徐麗上次給楊毅打電話，本想跟楊毅提一下在友誼賓館貴賓樓碰到那個姓李的女人的事，結果電話被一個女人接了，徐麗怕不方面，就沒再打過去，這事她也就沒跟楊毅提起。
可後來徐麗去龍山辦事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讓她覺得有點奇怪。龍山公安分局查處了幾個警察，還撤了一個派出所所長，貴賓樓正是那派出所的轄區。徐麗打聽過了，說是友誼賓館的保安出了問題，才被撤的。
徐麗當時就覺得不對，楊毅不是沒有追究龍山分局的責任么，怎麼他們自己倒是處理上了。再說了，要處理，也不應該等到現在吧。現在離那件事，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
“什麼事？”楊毅進了辦公室，坐到沙發上，徐麗也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了。
“龍山分局把宋集派出所所長給撤了，說是因為……”徐麗把自己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也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嗯，是有點奇怪，程剛登門道歉的時候，我跟他說過這事，他沒有說要撤誰的職啊。”楊毅略一琢磨，撤了這個派出所長的職務，這很可能是龍山分局有人借貴賓樓鬧事的由頭排斥打擊異己的手段。
畢竟如果真是因為貴賓樓的事被撤職，那這個情況是應該通報給自己的。再說了，當初龍山分局局長程剛登門致歉的時候，雖然說要追究民警的責任，可楊毅當面勉力了他兩句，他就算了，並沒有說要撤誰的職啊。
“哼，都利用到您頭上了。”徐麗哼了一聲，搞權力鬥爭竟然拿楊毅做由頭，這也太不像話了。
“算了，知道就行了。”楊毅也有些不爽，可這種小事他也懶得管，下面的人打着他的名號乾的事還少么，就說這次整風，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打着他的名號狐假虎威呢。要是一個個去查，那楊毅每天就不用幹事了。
“怎麼，有事？”楊毅一抬眼，看到徐麗似乎是欲言又止，不覺皺了皺眉，有事就直說了，何必這樣。
“哦，沒有。就是鎮黨委換屆的事，跑官的勤快起來了，我看王書記他們最近很忙啊。”徐麗本來想，要不要提一提在貴賓樓遇到的那個女人的事，可被楊毅這麼一問，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
“忙也白忙，區紀委那邊比較忙，你也注意盯着點。”楊毅心裏冷笑，這王瑞斌自以為在鳳陵能代表鄧新洲了，換屆的事他也積極起來了。這幫人也是沒眼力勁的，不找張學勤，不找汪景輝，卻在王瑞斌身上花功夫。
王瑞斌不過是政法委書記，在常委會上也就是一票的權力，竟然還不自量力，想學馬洲掌控鳳陵。馬洲可是市委副書記、區委書記，沒犯什麼錯誤，都被調走了，他王瑞斌憑現在的地位，就上竄下跳，不嫌太寒酸了么？
楊毅去市裡參加論壇開幕式，羅賢亮並沒有一同前去。楊毅交給了他任務，讓他每天抽時間四處轉轉，走訪一下民情，看到什麼不好的現象，隨時向楊毅彙報。
羅賢亮揣着楊毅給他新配的手機，走在大街上，這個時候，電話就響了起來，羅賢亮接通了，裏面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喂。”
“是羅科長嗎？”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公安局程偉健啊。”電話是程偉健打來的。
“程局長，找我有什麼事嗎？”羅賢亮拿開手機看了一眼，程偉健給自己打電話？
“哈哈，沒事就不能找老弟聊聊么，我現在在公安局招待所，你看你現在是現在過來一趟？”程偉健哈哈一笑。
“我還有事，可能沒時間啊。”羅賢亮真是奇了怪了，這個程偉健不是一向眼高於頂的么，他竟然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羅賢亮當上楊毅的秘書後，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原來在民政局，一天到晚什麼事都沒有，也沒人找他。現在呢，經常會接到各種各樣的電話，多半就是請他吃飯的。比如今天，程偉健的這種。
當然了，羅賢亮是沒想到過會接到程偉健的電話的。在區里，程偉健這個局長是最囂張的，誰都不放在眼裏，怎麼可能主動來巴結他么。
“老弟，你這是不給我面子是吧？”電話里程偉健的語氣就變了，變得有些嚴肅。
“不是，程局長，改天吧，我今天真有事。”羅賢亮一聽程偉健語氣變了，心裏也是突了一下，他雖然是楊毅的秘書，可程偉健這個大局長，他也是不敢惹的。
但程偉健請他吃飯，他也不會去。他拒絕了那麼多人的請吃，不可能單單為程偉健破這個例。這也不符合他做事的原則，羅賢亮是向楊毅保證過的，不接受無故吃請，不能被別人拉攏腐蝕。
“那好吧，那就這樣。”程偉健說了一句，不等羅賢亮反應，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羅賢亮看着手裏的手機，程偉健這個態度，可是和別人大不相同啊。別的人被自己拒絕了，也還會說兩句場面話，這個程偉健，卻是動怒了。羅賢亮有些擔心，程偉健畢竟是鳳陵的地頭蛇，他該不會找茬整自己吧？
公安局局長辦公室，程偉健鐵青着個臉，羅賢亮竟然敢不給自己面子，出言搪塞自己，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過是個小小的科員，就因為當上了楊毅的秘書，連自己堂堂的大局長的面子都不給了。程偉健什麼時候被人拒絕過，他心裏已經是怒火中燒了。
“局長，您找我？”局辦主任趙青被程偉健一個電話叫來了，他剛才已經聽出了，程偉健電話里情緒不好。所以一接到電話馬上就跑過來了，陪着笑臉問了一句。
“你給我查一查羅賢亮的具體情況，查清楚。”程偉健越想越不舒服，***，自己親自給羅賢亮打電話，竟然被他給搪塞了。
“羅賢亮？哪個羅賢亮。”趙青愣了愣，程偉健這沒頭沒腦的，就扔出來一句話，讓他查人。等等，他說的該不會是楊書記的秘書吧？
程偉健橫了趙青一眼，哪個羅賢亮，難道鳳陵還有很多羅賢亮嗎？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這個局長主任怎麼當的！
“您是說楊書記的秘書羅科長？”趙青陪着小心，又問了一句，儘管程偉健的表情告訴他，十有**就是這位了。可作為趙青來講，他自然是問得越清楚越好了。
“狗屁科長。”程偉健瞥了趙青一眼，吐出了一句髒字。
“局長，我們要查羅科長，這我能問下為什麼嗎？”趙青可是知道的，現在區紀委正跟局裏憋着火呢，公安局稍微出點差錯肯定會被無限放大，這個時候，程偉健竟然要查楊毅的秘書，這不是開玩笑么？趙青覺得，他得問清楚為什麼。
“哪那麼多廢話，然你查你就查。”程偉健這回是用吼的，直接沖趙青吼了一句，為什麼，就為羅賢亮不懂事，不給自己面子。沖這事，不給他一個教訓，那自己這個局長就不用當了。
趙青沉默了，他對於程偉健的脾氣清楚得很。程偉健所謂的查羅賢亮，那就是要找羅賢亮的茬，是要辦羅賢亮。
羅賢亮當然不算什麼，不過是個小科員，副科都沒上，比起程偉健這個根基深厚的公安局長那是天差地別，程偉健生氣了，要對付羅賢亮，那也算合理。
可問題是羅賢亮背後的人你得考慮一下啊，打狗也得看主人么羅賢亮可是楊毅的秘書，你就這麼找羅賢亮的茬，那不就等於讓楊毅難堪么。
趙青知道程偉健什麼來頭，他在市裡有關係，在區里也有王瑞斌罩着，說起來也是馬洲的嫡系，再論，也可以說是鄧新洲的人。
可這些東西看起來很牛氣，在楊毅面前卻未必能起到什麼作用啊。馬洲就不說了，他已經走了，楊毅完全不用理會他。王瑞斌還在，可他是楊毅的下級，楊毅更加不用管他了。再說市公安局，那也得聽市委的，得聽楊毅的。
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鄧新洲了，如果得到鄧新洲支持，那楊毅應該是沒什麼力氣的。可鄧新洲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件破事給程偉健撐腰么？
程偉健要整羅賢亮，打楊毅的臉，楊毅回過頭肯定得找程偉健的麻煩，鄧新洲是絕不會插手這種小事的。更何況，這事還是程偉健無理在先。
趙青很為程偉健擔心，為公安局擔心，程偉健這麼無緣無故的，或者說為了一時之氣去找羅賢亮的麻煩，可能不會有一個好結果啊。
可趙青知道，他擔心也是白擔心，程偉健不會聽他的。趙青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查就查吧，看看你程偉健到時候有什麼能力動得了羅賢亮。
馬志誠和賀山民跟程偉健吃了一頓飯，馬志誠也給程偉健出了主意，讓他搞定羅賢亮。讓羅賢亮在楊毅面前說說好話，這樣就可以讓楊毅在申報材料上簽字，讓張偉享受到烈士待遇。
馬志誠是有私心的，程偉健沒看出來，賀山民卻看出來了，他知道馬志誠是在給程偉健挖坑，這個坑，程偉健會跳么？答案是肯定的，程偉健必定會跳進這個坑，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馬志誠的“餿主意”。
“馬區長，既然您明明知道羅賢亮不會同意幫程偉健這個忙，您出這個主意那不是白出了么？”賀山民其實已經想到了一些事情，可為了凸顯出馬志誠的運籌帷幄，他該問的還是得問。
“幫忙？哼，羅賢亮連程偉健請吃飯都不會答應，還談什麼幫忙。”馬志誠哼了一聲，羅賢亮什麼人他還不知道么。
這段時間在楊毅手底下，是炙手可熱了，可他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角色，聽說誰的請吃他都不接受，怎麼可能為一個程偉健破例么。
“那羅賢亮不幫忙，申報材料還是批准不了，那您的計劃不是……”賀山民接着又問了一句，末了疑惑的看着馬志誠。羅賢亮的事他也聽說過，羅賢亮不接受任何人的請吃，對自己要求嚴格，這在機關裏面是傳遍了的。
“計劃？我什麼計劃？”馬志誠冷冷的瞥了賀山民一眼，禍從口出，不知道么？
“哦，我是說您幫程偉健申報烈士的事，沒有羅賢亮幫忙，那不是還申報不上么。”賀山民有些訕訕的，剛才沒注意就說漏嘴了。其實他和馬志誠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有些事不能拿到枱面上說罷了。
“你覺得羅賢亮能影響得到楊毅么？”馬志誠吐了一口煙圈，幼稚，羅賢亮幫忙，這話也只有程偉健信。
楊毅是什麼人，他作出的決定張學勤都未必能影響得到，跟別說一個小小的羅賢亮了。羅賢亮才剛剛當上楊毅的秘書，想改變楊毅的主意，那簡直是痴人說夢。他要是真插手，還得擔心楊毅對他有看法呢。
“應該不能。”賀山民回了一句，他也覺得羅賢亮還沒這麼大能量，能影響得到楊毅的決定。
“這不就結了，申報烈士的事哪裏用得上羅賢亮。”馬志誠微微一笑，說道高興處，又加了一句：“不管用什麼手段，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個烈士我肯定會幫程偉健報上的。羅賢亮嘛，呵呵，就看程偉健會怎麼做了。”
馬志誠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程偉健和羅賢亮起了衝突，那不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么。呵呵，到時候卷進來的人可就不止是一個程偉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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