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大可小

你們想幹什麼？啊…都給我住手”um蹦

楊毅和陳禹他們走近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已經拉扯到了一起。

這時候’站在靠中間位置的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子大喝了一聲’大家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服’可在這聲斷喝下’還是各自分開了。

“就知道動手’動手能解決問題嗎？’’男子又大聲斥責了一句。

楊毅注意到人群里有幾個人被男子一呵斥’臉上也露出了慚愧的神色’但更多的人卻是面露不忿。楊毅覺得’他們中間肯定有人站出來。

“不動手’不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出楊毅所料’果然這個時候就有一個留着寸頭的年輕漢子嚷嚷出來了。

“是啊’不動手’你倒是把問題解決了啊。，’

“把錢補給我們’啥事都沒有。，’

“好了’夠了’我這不是正在協調’正在解決嗎？再鬧’再鬧我叫***了啊：，’男子又是一聲斷喝’打斷了現場二十來人的吵吵嚷嚷：

“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男子就看到楊毅他們站在一邊了’可划才群眾情緒激動’他也顧不上。現在’他暫時壓制住了現場的情緒’立馬轉過頭來衝著楊毅他們過來了。

“路過的。，’徐再皺了皺眉’這人看群子不是鄉鎮幹部就是村幹部了’態度還挺蠻橫：

“要看熱鬧別處看去’沒看這正處理問題嗎？，’男子厭惡的看了楊毅他們一眼’作出了驅趕的手勢。

村民們也是狐疑的看着楊毅他們’有看到划才徐麗把那個中年婦女拉過去的人就開始和她們竊竊私語了’一邊說還一邊往楊毅這邊看：

“羅支書’他們是羅賢亮家的親戚。，’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徐麗猜測這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大概是羅家山村的村支書了’屁大點官’官威倒是不小么’一副作派’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省市領導呢。

“李素芬’這是你們家親戚？，’羅支書看着人群中站着的羅賢亮的母親李素芬’狐疑的問了一句。

“哪兒的親戚？什麼親戚？，’李素芬還沒開口回答呢’羅支書又追問了一句’咄咄逼人的口氣’讓楊毅看了都直皺眉。

“你是羅家山的村支書是吧？你叫什麼名字？，’一直跟在楊毅身邊也沒說話的陳禹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臉色冷峻的看着羅支書。

“你”幹什麼的？，’羅支書自己的架子大，可看陳禹臉色冷峻’他氣勢立馬就顯得矮了幾分’心裏有些犯嘀咕’這幾個人看起來似乎不是普通人啊。

“划才不是說了嗎，路過的，你芝麻綠豆大點官’威風不小啊’在這大馬路邊耍什麼威風’注意點。，’陳禹是幹什麼的’他可是紀委書記，長期在紀檢系統工作’那看人的眼光可一般人還是有明顯的分別的’這是一種審視的目光。

“這位同志’這是我們村的羅支書’我們商量事情呢’你們走路過的’還是走吧：，’這時候李素芬見羅支書臉色不好看’似乎有些擔心’站到人群前面勸了一句陳禹。

“李大姐，剛才我問了這位大姐’她沒說完’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好嗎？，’徐麗和顏悅色的看着李素芬。

羅支書的臉色陰晴不定的’他也拿不準楊毅他們是什麼來頭’只是狠狠的瞪了李素芬一眼。李素芬有些遲疑，但她肯定不可能跟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羅支書面前講什麼內情的。所以’聽了徐麗的話’她半天也沒開口。

“李素芬’你也是幹部家屬’要有幹部家屬的覺悟，不要帶頭鬧事啊。’’羅支書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他可不能就被幾個來歷不明的人看了急眼就嚇着了。

“哼。，’徐麗瞥了羅支書一眼，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接着對李素芬說了一句：“大姐’你別有顧忌’實話實說就行了。你兒子羅賢亮是我的同事’我們就是來看你的。，’

“你是賢亮的同事？你也是民政局的？’’李素芬聽到徐麗提起羅賢亮’眼前頓時一亮’語氣里就有些激動了。

“我是鳳陵區委的。，’徐麗答了一句’接着道：‘大姐’我們過去說：，’

徐麗把李素芬拉到了一邊’羅支書這回傻眼了’大家都聽到了’徐麗說是鳳陵區委的’他當然也聽到了。

不管是區委的什麼人’那都是國家幹部’至少不會比他一個村支書差：羅支書看着徐麗拉着李素芬走遠了’回頭對身邊跟着的一個小夥子嘀咕了一句。

楊毅看到’那個小夥子點了點頭’轉身朝不遠處的小賣部過去了’他是去打電話的。

徐麗和李素芬一直在那邊說著’楊毅和陳禹站在原地’也不說話。羅支書一會看看楊毅’一會看看陳禹’也是悶聲抽着煙’做聲不得。

村民們見這情形’也是交頭接耳的’不是的把眼光朝楊毅這邊瞟過來：划才那叮’和徐麗有過對話的中年婦女這時候就成了香餑餑了’被人圍着問東問西的。

“書記’具體情況問清楚了’您看現在？，’不一會徐麗就和李素芬回來了…徐麗在楊毅身油低聲說了一句。

“回去再說’先安撫村民。”楊毅點了點頭。

“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了’請你們給政府一點時間’政府會為你們作主的。現在都請回去吧’我保證’一個星期之內給你們滿意的答覆。”徐麗沒有理會羅支書’徑直走到場中’對着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作出了承諾。

村民們都安靜了下來’他們不知道徐麗是什麼身份’但徐麗的許諾無疑是讓他們滿意的’他們都看着羅支書’想看他怎麼說。

“你有什麼資格代表政府，我告訴你’我已經給鎮領導打電話了’鎮領導馬上就到’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羅支書掃了一眼村民’回頭盯着徐麗。

“鎮領導？陳文刻還是方雷啊？你轉告他們’這件事必須妥善處理，不得侵害農民的利益’這個時候’別往槍口上撞。”徐麗口氣強硬的對羅支書說了一句’說得羅支書一愣一愣的。

陳文劍？方雷？這一個是鎮書記’一個是鎮長’這兩個名字在徐麗的嘴裏輕飄飄的說了出來’好像她一點都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啊。羅支書心裏又犯了嘀咕，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女人口氣還挺大的。

“你說的話算數么？”看到羅支書吃癟’半天不敢開口’村民們中間有人就開口問徐麗了。

“當然算數，我這是代表鳳陵區委、區政府對你們作出的承諾，政府不會食言’請你們放心：如果我們說話不算數’你們可以到區委來告狀。”徐麗和楊毅對視了一眼’轉頭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徐麗這句話的分量就足了’一下子現場炸開了鍋，代表區委、區政府’那該是什麼級別的幹部。不過不管怎樣’徐麗的口氣不容置疑’他們想想’也就都信服了。總不能有人冒充區委幹部吧’況且划才徐麗說了’認識羅賢亮。

“你們，你們到底，”羅支書有些張口結舌’怎麼徐麗的口氣越來越大’他一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退到一邊去。”陳禹對羅支書的作派十分厭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對現場的村民說了一句：“這位是我們鳳陵區委辦徐主任’徐主任是區委常委’是比副區長還要大的官’他說的話比鎮裏的幹部說話管用’你們盡可以放心：”

陳禹說徐麗的話比副區長還要大’這話當然是不準確的，但這個場合’他這麼說’才更能讓村民們信服。

村民們可不知道區委常委是個什麼官’但陳禹說了’徐麗的官比副區長還大，那不就是和區長一個樣了么。區長都說話了’那他們還有什麼不相信的。陳禹這句話一說完，現場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好’接着就都鼓起了掌。

羅支書這回是徹底傻眼了，楊毅他們走遠了’他也沒回過神來。

村民們不知道區委常委是個什麼概念’他可是一清二楚啊。整個鳳陵區’就十一名常委’徐麗既然是常委’那他說代表區委區政府那就沒什麼不妥的了。對了’自己則才還拿鎮領導來壓徐麗了’這不是找死。么？

羅支書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三三兩兩散去的村民’他正想逮着李素芬問問，她到底和這個徐主任認不認識’身後就被人叫住了。

“老羅’你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有人聚眾鬧事嗎？人呢？”羅支書一轉身’一個穿着短袖格子襯衣的中年人正冷冷的盯着他呢。

“胡書記’人都走了。”羅支書一臉的沮喪’面前站着的人正是他划才打電話請來的’臨河鎮黨委副書記胡成銀。

“走了？你怎麼搞的’沒什麼事火急火燎的打什麼電話’這大熱天的。”胡成銀面色有些不好看’豈有此理么。

“你划才說有形跡可疑的陌生人’人呢？不是也走了吧？”胡成銀四下看了看’又問了一句。

“也走了。”

“問清楚什麼人了沒有？”胡成銀皺了皺眉’也走了’說得很乾脆。么’讓自己眼巴巴的過來就對着空氣。

“問清楚了’她說是區委辦徐主任。”羅支書想哭的心都有了，這叫什麼事么’他怎麼知道徐麗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還真好遇上了這事。

“什麼？區委辦徐主任’你說的形跡可疑的陌生人就是她’你不會當面跟她這麼說的吧？”胡成銀氣不打一處乘’這老東西肯定在徐麗面前耍了官威’把徐麗給得罪了。知不知道最近正在整頓’徐麗手黑着呢’這不是害人么。

“行了行了’你也別哭喪着個臉了’馬上跟我去鎮裏’這事得跟陳書記彙報。”胡成銀走了兩步轉身一看’人還站在那沒懂’立馬吼了一句“磨蹭什麼’走啊！”

書記辦公室里’徐麗正把她剛才問出來的東西向楊毅作彙報’陳禹也在一邊聽着。

“據李素芬講’他們都是羅家山村被征地的農民’因為村裏的補償款標準和鄰村的不一樣’而且對本村的不同組也是區別對待’所以才準備上區里上訪，結果在路上被羅志祥攔了下乘。”徐麗大概說了一遍剛才問出的結果。u凹蹦

據李素芬講’去年上半年鎮裏建司法所擴建中學操場’把他們十幾戶人家的地都徵用了’事先也沒有徵得他們同意’直接就把地給平了。

過後村裡說是按一畝地一力塊的標準對他們進行補償’沒得商量。可他們打聽到的消息是，鄰村王下屋村也被征了地’可他們的補償標準是每畝兩萬塊’再另加一塊宅基地。

這種不同的標準讓他們很是不滿。可找村裡鎮裏反應了幾次’也沒人給他們解決，拖到現在還是這個狀況。司法所、中學操場都沒有動工，可他們的地卻沒有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有個別失地農戶希望政府再分給他們田地’他們覺得錢總是要花光了’有地心裏才踏實。，’徐麗見楊毅不說話’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這種想法’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他們說的對本村不同的組區別對待是怎麼回事？，’楊毅點了點頭’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裏面一個突出的矛盾根源’羅家山和鄰村的不同標準這個可能涉及到鎮裏’但同一個村也是不同標準’這就很難說跟鎮裏有關了’這個不公平從村裡就已經開始了。

“說是跟村幹部關係好的農戶’在村裏有當官的組多分了錢’分了宅基地。，’徐麗問道這事的時候，也覺得這是矛盾的根源’一個村裏的標準都不同’那怎麼能讓人服氣’不鬧才怪。

“哼’還有這樣的事。’’

“李素芬是這麼說的’我覺得她不像是說謊。，’徐麗剛才特意問了李素芬’她說的這些有沒有根據，李素芬直截了當了就跟她說有。

“難道村裏面就沒有統一的標準嗎？可以讓他們隨便憑私人關係來定？’’陳禹插了一句嘴’就這麼一萬塊錢的事’就讓人要跑到上面來上訪’這幫鄉村幹部’簡直是不把禁令當回事么。

“有啊，表面上的標準是統一的。，’徐麗看了陳禹一眼’當官的還沒有傻到這個份上，標準當然是定了的’可私下裏卻不按標準執行’有什麼辦法。

“征地的手續全不全’有沒有批文？’’楊毅雖然不舒服’可也是心裏覺得悲哀’但憤怒不起來’下面的事一向都是這麼糟糕的’這還不算最糟的’當初在青河’東華鄉鋁礦停產’都鬧出人命來了。

“這個不清楚。，’徐麗搖了搖頭。

“回頭你問問土管局。，’楊毅說了一句’其實有沒有批文都是其次’現在有多少事情都是不按規矩來的’只要不出大事’下面的幹部是什麼都敢幹的。

當然了’即便出了大事’他們也會千方百計的推卸責任’掩蓋事實。也就是現在’再過幾年’網絡發達了’鬧大了’這種事是想掩蓋都掩蓋不了。因為征地引發的糾紛’出現的矛盾’甚至**’實在是太多了。

“好’我回去就問。，’徐麗應了聲’她想看楊毅要怎麼處理這件事：這件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不出事就風平浪靜’出了事那就是波濤洶湧了。

“那個李素芬’羅賢亮的母親’你感覺為人怎麼樣？，’楊毅在考慮讓羅賢亮到身邊做秘書的事’既然徐麗跟李素芬談過話。那楊毅相信’從李素芬身上’也能看得出羅賢亮的人品素質。

“我覺得還不錯’雖然沒什麼文化’但為人厚道。，’徐麗用上了厚道這個詞’雖然則才和李素芬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她對李素芬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我看李素芬似乎不想跟着那幫人鬧事’羅賢亮是不是跟李素芬說了什麼？，’陳禹則才在一邊觀察’他覺得李素芬雖然也在人群中站着’可有些不情不願的意味。羅志祥數落她的時候’她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莫非是覺得丟了兒子的人？

陳禹在想’是不是多賢亮跟李素芬說了些什麼’以至於李素芬會有這樣的表現。如果真是這樣’那羅賢亮的人品就值得懷疑了。為了不丟自己的人’委屈自己的母親’這樣的人可是不能重用的。

“不知道’這個還看不出來。，’徐麗搖了搖頭’僅憑几句交流是看不出來這些的。但李素芬為兒子在政府部門工作感到驕傲’這她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得到的。

李素芬的羞慚’或許只是她自己覺得在羅賢亮的同事面前沒有留下一個好印象’不好意思而已。但徐麗也不得不承認’陳禹的懷疑不無道理’既然是為楊毅選秘書’當然是謹慎一點好。徐麗可不想自己給楊毅找的人’是一個偽君子。

“寧缺毋濫啊。，’陳禹說了一句’就沒再說話。徐麗也沒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這是楊毅自己的事。

“這件事我會讓劉副縣長跟進’小徐’你也要跟臨河鎮溝通一下’要盡量保護失地農民的利益’但是也不要搞一言堂。嗯’有結果讓劉旭東直接找你彙報。，’楊毅略一琢磨’把這事交給了徐麗’讓她去找分管副縣長劉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