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里仙症(求收藏)

第四章 百里仙症(求收藏)

白窈的身形緩緩落下,可當她的視線掃過師徒二人的別院時,神情中卻儘是陌生之意。

左思一怔,旋即閉上雙眼,把所有的失魂落魄都小心掩藏起來。

“師父!白窈師叔提前回來了,你不去問候一下嗎?”張謀見左思無動於衷,有些不理解。

“我為什麼要去?她那邊如果有事,自會有你其他師伯師叔照顧的。”左思平淡說道,似乎真的事不關己。

張謀撇了撇嘴,暗道:“活該你單身,道場裏誰不知道你遲遲不肯晉陞神海境,就是為了白窈師叔……”

“師父,白窈師叔離開道場時,把一盆她最喜歡的玉蘭花寄養在咱們這兒,現在花開的正好,可以送回去了。”張謀絞盡腦汁,給師父找了個台階下。

“哦,這樣啊!”左思沉吟片刻,有些心動,可還是執拗道:“那你就去送吧!”

張謀這回屬實忍不了了,沒好氣地說:“我剛剛重返靈動境,還要鞏固境界呢!”

張謀從花圃里把那盆盛開的玉蘭花搬出來,不由分說地塞在左思懷中,然後頭也不回進了練功房。

左思低着頭,愣愣地看着懷裏的玉蘭花,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嘴角上也揚起了久違的笑意。

踟躕了很久,左思終於鼓起勇氣,御空而起,就要向白窈別院的方向飛去。

可下一刻,他又落在了地上,細心理了理衣服,清了清嗓子,然後好整以暇地邁步而去。

張謀貓着身子,透過窗縫把一切看在眼裏,不禁吐槽道:“真是個死傲嬌,擺出一副悠閑路過的樣子,別人就看不穿你的意圖嗎?”

“兒啊!你敢說師父壞話……”

突然,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張謀耳邊響起。

張謀猛地轉身,就看見一張一尺多長的大毛臉,幾乎是零距離地懟在自己眼前。

卻正是師父的坐騎,一頭年歲超過百年的驢妖。

“長耳公,你怎麼躲在練功房裏,誰讓你進來的?”張謀皺眉質問。

“兒啊!等你被逐出道場,我就是師父唯一的弟子,整個練功房都是我的,我提前進來體驗一下,有什麼不可以噠?”驢妖踢踏着蹄子,撇嘴辯道。

“那你就等我被逐出道場那天再來吧!”張謀扯着長耳公的尾巴,把它趕出門外。

“兒啊兒啊!”長耳公不忿地站在窗外亂叫:“張謀你給我等着,有朝一日,我不但要進你的練功房,還要上你的床……”

張謀搓了幾個棉團塞住耳朵,不跟傻子一般計較。

……

左思手裏捧着玉蘭花,還在故作悠然地散步,卻見一位執事師弟遠遠飛來,還未落地便埋怨道:

“你怎麼還在這兒散步?快走,白窈師妹出任務時感染了仙症,徹底失憶了……”

那位執事拉上左思便御空而去。

別院裏眾執事見左思到了,遠遠便閃開身,讓出一條通道。

左思捧着玉蘭花,向人群中間看去,卻正撞見白窈那陌生且無助的眼神也向自己這邊看來。

這怯生生的眼神,卻好似有千鈞之力,猛地撞在左思的心臟上,把那些壓在心底深處的陳年酸楚全給攪了起來。

“我這些年到底在執拗什麼?一個大老爺們兒,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沒完沒了地跟師妹置氣,也忒小心眼兒了!”左思暗暗給自己一頓臭罵。

這時,一位女執事眼角泛紅,帶着哭音道:“白窈師妹,左思師兄來看你了,你一定記得他吧!”

“左思師兄?”白窈努力回想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此時,左思千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顫抖着向前,把玉蘭花擺在專門的架子上,問道:“師妹,這是你最喜歡的玉蘭花,你還記得嗎?”

白窈雙眼無神地看着玉蘭花,又是搖了搖頭。

左思再次上前幾步,用手指着自己的臉,聲音顫抖道:“你好好看看我的臉,你真不記得我了?”

白窈仔細地觀看,用力地回想,可那張俏麗的面龐上,卻依舊寫滿了陌生。

見師妹還是這副神情,左思只覺得眼前忽地發黑,一顆心驟然墜入了谷底:“師妹失憶了,還能記得從小長大的道場,卻記不起一起長大的我了……”

就在這時,白窈如水的眼眸中忽然有了一絲神采,似乎記起了什麼。

左思大喜過望,好像將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師妹,你還記得對不對,我們小時候,你有一次也是把我忘了,我難過的不成樣子,指着自己的臉,反覆央求着,讓你好好看看我……”

“還有這盆玉蘭花,你曾經說過,玉蘭花寓意很好,潔白如你,風姿如我,所以你此生才最愛玉蘭花……”

左思眼角泛紅,竹筒倒豆子一般,就要把兩人之間那些溫馨的小秘密一股腦都說出來。

白窈微低着頭,緊咬着下唇,兩隻完全恢復了神採的眸子,往上默默地望着左思,雖是一動未動,可眼中豆大的淚珠卻撲簌簌落了下來。

“哥哥!”白窈終於記起來了。

此刻,饒是再強硬的男人,在這溫暖的柔聲中,也要被徹底融化了。

左思臉上揚起笑意,幾十年誤會全然消解,他拍了下手掌,然後張開了雙臂。

白窈揪着衣袖,似是受了萬般委屈,小步磨蹭着,向左思走了過來。

左思一下把白窈攏入懷中用力抱住,他生怕自己一放手,就又錯過了許多年。

白窈的笑聲和哭聲一起迸發了出來,她將頭緊緊地埋在左思的胸口上,淚水很快擦濕了左思的胸襟。

“哥哥,我好怕,我怕仙症再次發作,就又把你忘了!”白窈語絲哀傷。

“以後我就賴在你身邊,讓你想忘都忘不掉!”左思破天荒地說起了肉麻的情話。

“咳咳——”

一聲輕咳打破了旖旎的氛圍,眾執事臉上的尷尬為之一掃。

李淵作為資歷最深的執事,代表眾人問道:“白窈師妹,你可是記起來了?”

白窈擦了擦淚水,柔情萬種地瞄了左思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把視線投向那盆盛開的玉蘭花,臉龐羞紅道:“看見這盆玉蘭花,我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之前那位女執事喜道:“難得左思師兄能把花養的這麼好,該賞哦!”說著,女執事像白窈遞了個眼神。

白窈溫柔低頭,臉龐更紅了。

“好!記起來就好!”李淵也不戳穿,撫掌道:“那就請白窈師妹詳細說說吧!”

白窈也不耽擱,立刻條理清晰地把自己對俗世疫病的觀察和盤托出。

可隨着她的敘述,眾人越聽越覺得心驚,很快,便有些人開始低頭凝思起來。

等白窈把自己此行的見聞說完,包括左思和李淵在內的道場執事,都掛上了一臉的陰霾,低頭沉默不語了。

許久,李淵才小心確認道:“你是說,明河縣百姓大規模死亡,並非是因為疫病,而是整村整鄉地感染了仙症,徹底失去了記憶,加之沒人照顧,便都活活凍死餓死了?”

“沒錯!”白窈重重點頭。

眾執事後怕地看着白窈,皆是心有餘悸——如果白窈不是自幼在道場裏長大,失憶了也記得回家,恐怕她的下場也不會比明河縣那些活活餓死的百姓好太多。

左思也想到了這點,牽着白窈的手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

道場執事們都活了大幾十年,對仙症這個字眼並不陌生,便是眼前就有張謀這個活生生的例子。

但他們理解的常規仙症,了不起也就感染幾十人。

而百里仙症,萬人遭劫,如此量級的災難,別說在場執事們生平不曾聽說過,就是千霞山傳承萬年的典籍里也沒記載過。

該如何妥善解決?這個問題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壓在眾人肩上。

李淵焦慮不已,開始在院子裏來來回回地踱步。

左思心緒不寧,手中一串白玉念珠也越轉越快。

其他執事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感染仙症的百姓要解救,還沒感染的百姓也要疏散,要儘快執行,多耽擱一刻就可能多死一個人!”

“周圍臨近府縣的百姓也要管控起來,要有道場弟子每日巡視,不然恐慌蔓延比仙症蔓延更麻煩。”

“還有,這次仙症蔓延範圍內住着不少妖獸,平日裏讓它們遵守規矩已經很難了,此番它們感染仙症徹底失憶,恐怕會獸性大發,要下山吃人!”

白窈作為親歷之人,見眾執事半天都沒討論到問題的根本,於是趕緊說道:

“這次仙症感染區的中央,是一座開採了百年的礦場,我回來的路上就在想,那尊造成這次仙症的仙靈,會不會就藏在礦場下面,我們只要把祂挖出來,就能消弭災難了!”

“挖,一定要挖……”李淵和左思異口同聲道。

兩人無聲地對視一眼,隨即都把臉朝另一邊撇了過去。

李淵作為資歷最深的執事,在拿捏議程上到底在行,道:“礦場一定要挖,但是誰去挖?怎麼挖?我們要趕快拿個章程出來。”

在眾人皺眉努力思考,還未做最終表態之際,李淵不懂聲色地瞄了左思一眼,旋即又道:“要說咱們道場裏對仙症最熟悉的,莫過於左思師弟門下的張謀,雖然按照規矩,他三年不破境該被逐出道場,但礙於此時正值用人之際,所以我提議,暫時把他留下!”

眾執事或點頭稱是,或搖頭不語,但更多的人都把視線投向了左思。

卻見左思亦是搖頭,道:“不必如此麻煩,一切都按山門規矩來便是。”

“你……”李淵語氣一滯。

眾執事無不吃驚,暗道左思這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可就在這時,左思嘴角揚起笑意,目光徐徐掃過全場,施施然道:“因為小謀子得到我的傳承,已經壓制了仙症,重返靈動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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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降仙,我有一卷度人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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