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降仙靈

順着仙靈圖影飄蕩的方向，張謀回身朝小丘上望去。

忽地，有龐大的虛影自小丘中扶搖而起，似洪荒古獸，如深海巨鯨。

虛影極為龐大，僅軀幹部位就有百丈長，一條條晶瑩的經脈印記亦有水缸般粗細，像是不斷張狂扭動的洪荒巨蟒，十分誇張。

“這座大家每天都在其上修行的小丘，竟然是一尊天降仙靈的屍骸！”

仙靈龐大的虛影遮天蔽日，雖是無聲的遊動，可張謀卻彷彿真切地聽到了呼嘯的狂風在耳邊肆虐。

張謀明知道這種攝人的視聽，不過是仙靈道韻共鳴而生的假象，但本能恐懼產生的劇烈心跳，還是震的他腦袋發暈。

突然，仙靈虛影的身形停住。

那雙犀利如電的眼睛，向著張謀看了過來。

良久，仙靈似乎從張謀身上讀懂了什麼，身形驟然縮小，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張謀丹田氣海之中。

張謀睜大了眼睛，感覺難以置信：“這尊仙靈虛影，竟然成了我的道象。”

仙靈道象剛剛成形，便顯現出了不俗的威能，張謀丹田氣海中那縷引起仙症的灰氣，竟然被逼到經脈的角落，看樣子很長時間都不會再次發作了。

李恪杵在張謀身邊，感覺一頭霧水，他只看見張謀一驚一乍的喃喃自語，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恪擔心張謀因為要被逐出道場，產生了什麼精神問題，猶豫了一下，還是關心道：“張謀師弟，你沒事吧？”

張謀恍惚回神，道：“那尊虛影……”

李恪向張謀剛才不斷張望的地方看去，什麼都沒看見，這不由得讓他更加確定張謀的精神出了問題。

李恪擰起了眉毛，憂心道：“師弟你不要太難過，你這仙症雖然無法持續修行，卻也不會減損壽元，有道場師兄弟們幫襯，即便你回歸俗世，也能安穩做一輩子富家翁。”

張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那道仙靈虛影恐怕只有自己看得見，旋即笑道：“我頓悟了一些東西，這回重返靈動境，便許久都不會再被仙症困擾了！”

說罷，張謀邁開大步奔向小丘之巔，盤膝而坐，急切地吟誦起先天靈動經：

“履踐天光，呼吸育清……”

張謀沉靜內心，運轉仙靈道象，嘗試共鳴天地。

低沉的誦經聲不斷在小丘上方飄蕩，漸傳漸遠……

像是人類對天地的卑微祝禱，又像是人類對大道的威嚴敕令。

接着，有無數誦經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漸近漸響……

許久許久，張謀吟誦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可頭頂依舊不見雲氣匯聚。

“壞了！張謀師弟的問題越發嚴重了。”李恪遠遠站着，惋惜嘆氣：“一日之計在於寅，除了寅時，其他時間的天道之氣都極其稀薄，根本無法匯聚成雲？”

可張謀沒有放棄，依舊在堅持着。

日近午時，道場之上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雲氣，毒辣的太陽能曬死人。

張謀的嘴唇已經乾裂，吟誦先天靈動經的聲音細不可聞。

“像，真像……”

李恪緊張關注着張謀的狀態，有那麼一刻，他都有些恍惚了，總覺得張謀似乎並無精神問題，而是真正的在苦行求道。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仙症能克服嗎？李恪相信讓任何人回答這個問題，都只會得到同一個答案——痴心妄想。

“誰都克服不了的仙症，張謀師弟就能做得到？”

然而，就在李恪心生質疑時，異變陡生，李恪未見有雲氣匯聚，可張謀頭頂的天空卻詭異地陰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