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活下去就算成功
有了薑母鬆口后，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這一年的合約最終被定在了百萬薪資的級別，而且是無責任百萬。
簡單來講，就是姜橙鹿在飲水機下替補一年，也能拿到這些錢。
對於一名從未有過賽場記錄的新人選手，一百萬的價格毫無疑問是足夠高的，甚至有些高的過頭了。
所以謝淳也不打算麻煩表哥，直接從自己的賬戶劃出去作為工資支付就是了。
“感謝阿姨和橙鹿小姐的信任。”謝淳吩咐秘書讓其找俱樂部法務部的律師草擬合同：“在簽約前二位可以來俱樂部基地看看環境，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提前提出來，我們也能有點準備。”
姜橙鹿顯然是意動了，她還沒見過職業選手的基地是什麼樣的，但看着正播放柯南的屏幕又有着幾分猶豫。
薑母也看出她的想法，耐心道：“去看看吧，直播這邊我幫你盯着，切換一下動畫的集數還是沒問題的，還缺幾個小時的時長？”
“三個多小時。”姜橙鹿不好意思道。
謝淳一驚，你們要讓觀眾看三個小時的柯南？
那不是都變工藤鑽一了！
但事出有因，只能委屈一下這些觀眾了。
“橙鹿小姐這邊請。”
謝淳放下手中的空可樂罐，帶着兩人順台階而下回到公寓門口，坐回表哥的紅色勞斯萊斯幻影。
池韜川貼心的拉開車後座的側門：“請。”
姜橙鹿看着奢華的車內，猶豫了下：“我要不要再梳妝打扮一番？”
“你是去看基地，又不是去相親。”謝淳隨手從車架上拽下來一個黑色皮套，丟了過去：“當然你要是把頭髮紮起來應該能好一些，雖然我個人比較喜歡黑長直，但還是給你未來隊友一個良好的印象。”
“好。”
姜橙鹿接過皮套，對着後視鏡扎了個普普通通的馬尾出來，垂落至肩后。
看着倒是一改之前的可愛風，乾脆利落了不少。
只不過馬尾扎的確實沒什麼水準就是了。
凌亂的馬尾絲毫不影響少女姣好的面容，果然人底子好怎麼霍霍都可以，或許等姜橙鹿職業打不下去的時候，可以考慮送到娛樂圈深造一下？
暫且將這個壓在心裏，他看了眼剛剛坐上駕駛位的池韜川：“出發。”
“回俱樂部？”
“去俱樂部對面的沙縣，到晚飯時間了。”
“？？？”
就連姜橙鹿都困惑的看着他。
“五點幾嘞，乾飯先啊。”謝淳理解不了兩人幹嘛這麼大反應：“不然回俱樂部吃涼飯嗎？”
小貓咪可聽不了這個，也吃不了涼飯。
池韜川面對着頂頭上司的問題自然回答不上來，消停的打火啟動，將車載導航目的地設定到俱樂部對面的沙縣小吃。
路上，謝淳靠在座椅上吹着風，捋了下時間，隨口道：“明天我表哥大概會過來完成簽約，上午還要韜川你跑一趟，將簽約的材料上報聯盟。”
“是。”
這樣春季賽之前陣容方面的準備工作就做齊了，至於後面打成什麼樣那是下一個階段要考慮的事情。
作為來摘桃子的氪金玩家，那些表哥高薪聘請所謂的助教們應該能給他帶來滿意的答卷......吧？
懷着沉重的心情，謝淳在沙縣門口下了車。
“三位要點什麼？”
服務員引着三人來到角落處的桌子坐下，遞上菜單，
目光看向領頭的謝淳。
“三碗拌面吧，橙鹿小姐再點些什麼？不用和我客氣。”
“不用了。”姜橙鹿重新審視了下對方還算英俊的面容：“叫我橙鹿就好，聽着總是怪怪的。”
“都可以，那就三碗拌面。”
謝淳百無聊賴的脫下西裝外套，下定決心將這玩意划入狗都不穿的行列中。
出門一下午已經要被勒死了。
將衣服掛好，轉過頭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姜橙鹿奇異的目光：“怎麼了？”
“只是很難想像你這種有錢人還有吃沙縣這麼接地氣的一面。”姜橙鹿嘀咕了一句。
“那不然有錢人應該幹嘛，天天海鮮鮑魚嗎？”謝淳笑了。
“對啊，我在網上看到的有錢人都住着大莊園，家裏還有頂級的廚師和女僕伺候着，每天在桌前一坐就能吃到世界各地的飯菜。”
謝淳想了想，他要是把卡里的分紅拿來做這個好像也不是不行，只是沒什麼必要。
“那以後我要是真買了莊園，到時候就雇傭你過來當女僕，你也就能跟着吃上各種稀有菜品了。”
“才不要！”姜橙鹿吐了吐舌頭。
拌面上桌，謝淳拿起筷子輕輕挑了一縷放到嘴裏，心裏思考着奪冠的事情。
有沒有一種可能，只要他把厲害的選手都買到IG，最後的冠軍就一定是他了？
這個想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可行性的，唯一的問題是有些戰隊的核心選手可能不會賣，就比如IG這邊的中單rookie，換做他來他也不會賣的，畢竟是隊伍的元老，供到退役都沒問題。
總之不失為一個備選方案。
姜橙鹿好奇的盯着臉色不斷變化的謝淳：“教練，我有個問題。”
“問。”謝淳將思緒從太平洋拉了回來。
“無數職業選手究其一生都難以拿到好的成績，您就這麼有把握能帶着我第一年就拿到冠軍？”
“冠軍啊......”謝淳苦笑了下：“我也沒有把握。”
“那你還信誓旦旦和我母親立下一年之約？”姜橙鹿的臉上浮現幾分錯愕。
“最後的殊死一搏罷了...咳！”
說著說著，謝淳忽然重重的咳了一聲，話也停了下來，靜靜的看着面前桌上血紅色的飛沫。
“......”姜橙鹿驚訝的瞪大雙眼。
池韜川則是將包里拿出準備好的紙和葯遞給謝淳。
勉強咽下口中的腥甜，謝淳抓着餐巾紙抹去桌上的飛沫，輕聲道：“正如你所見，我的身體不是很好。”
他從瓶中取出幾片白色的藥片丟進嘴裏，如同糖豆般嚼了咽下去，接着雲淡風輕道：“一點小小的家族遺傳病，不用在意。”
謝淳現在的身體情況咳嗽加吐血都是家常便飯，要不是系統上顯示的數字告訴他還能挺很長一段時間，他只會感覺這具身體隨時都會咽氣。
這就代表我是系統選中者？
因為我是主角？
說我會守住現在的一切？
重鑄穿越者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屁嘞。
能活下去就算成功！
“教練...”幽幽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謝淳抬起頭。
“...你還能活多久？”
“沒準今天就要死了，這東西說不準的。”謝淳往嘴裏扒着拌面：“不過按照醫生的說法大概還能活一年左右。”
“一年...嗎。”姜橙鹿忽然感覺手中的拌面也沒有那麼好吃了，現在的話題有些過於沉重了一些。
謝淳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便笑道：“總歸是想死前在這世界上留下一些存在的痕迹，做一些我想做的吧，你也不用太悲觀，沒準我們拿到全球總冠軍之後，奇迹就發生了呢？我這病也不是沒有忽然痊癒的可能。”
聽到這話，姜橙鹿的心裏才略微好受一些，她認真的點着頭：“我會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的。”
“那就一起加油吧，我會提前把後事都安排好的，即使有一天我忽然死了，韜川也會按照我的遺願將你送入一所合適的大學的。”
謝淳是真的有立遺囑的想法，家裏現在就他一根獨苗，沒了之後大概也就是把大部分家產過繼給建林叔一家，算是感謝他們這些年的照顧，剩下的小部分或許會用來做做慈善之類的。
嗯，決定了，從今年開始，去給父母燒紙的時候多帶一份，就當提前存到自己的戶頭上了。
活着的時候已經輸在了起跑線，趁着現在有條件一定不能再輸在終點線上，開卷！
“呸呸呸！說點好聽的，你才不會忽然死掉。”
說什麼好聽的，提前貸款一個總冠軍嗎？
謝淳對此並不樂觀。
姜橙鹿忽然伸出右手，緊握成拳，臉上流露着滿溢的自信：“那就在這裏約定好了，你要活着看到我們一同捧起世界總冠軍獎盃的那一刻！”
“我盡量...”
“嗯？”
“我是說，我會的。”
謝淳伸出右拳輕輕和她碰了一下。
他這一頓的飯量最終還沒對面的姜橙鹿多，一碗拌面結賬之時還剩下半碗擺在桌上。
以他這個身體情況基本也就告別享受美食了。
解決口腹之慾后，池韜川負責將車停到基地的車庫，謝淳帶着姜橙鹿徑直回到俱樂部內部。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幫助姜橙鹿熟悉一下選手，畢竟都是她未來的隊友。
謝淳是粗略的研究過IG戰隊的日程表，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選手們晚飯後的休息時段。
“我們這個基地大概也就幾百平米，也沒什麼詳細介紹的，在這生活幾天就都門清了，先帶你去休息室看看。”
“好。”姜橙鹿探頭望着訓練室內好幾排的電腦。
上一次她看到這場面還是在高中旁邊的網吧里。
“別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玩。”
這像是招了個網癮少女進來。
休息室內，選手們都在各玩各的，有的在吃飯後甜點，有的在刷手機，見兩人進來，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謝淳其實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幾人，他之前只是空有個主教練的名頭，擱醫院躺了一個多月沒過來報道。
好在池韜川的速度足夠快，停好車就火速趕到了休息室，給在場的人介紹道：
“這位是你們的主教練謝淳，今天剛到基地報道。”
幾位選手顯然都是被他表哥打過招呼的，對裏面這一套門清，乾脆利落的喊着：“教練好！”
謝淳嘖了一聲，表哥辦事果然靠譜，有了開頭，他後面自然是直接開始介紹：
“這位是今天新加入我們戰隊，擔任上單位置的姜橙鹿，她的ID你們應該都聽過，TheShy。”
“真的假的？”JackeyLove驚訝道：“我直播的時候經常排到姜姐的，本人這麼漂亮啊。”
“是真的，我還記得你上周0/7/0的德萊文，讓我掉了不少分。”姜橙鹿眯起眼睛，眸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都是意外，哥們那天狀態不太好，姜姐見諒哈，再說了後來我不是也帶你贏回來了么。”阿水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謝淳見兩人認識，頓時覺得事情更好辦了：“JackeyLove就不用介紹了，你也和他玩過。”
他指向坐在沙發上的沉穩男子：“這是S6冠軍上單Duke，也是你上單首發位的有力競爭者。”
“泥...好~”Duke抬手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好，以後請多指教啦。”姜橙鹿站在面前微微鞠躬。
剩下幾位選手也就是禮貌性的聊了幾句，相互認識一下，今晚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至於磨合那都是後面的事情，飯要一口口吃，距離春季賽開賽還有半個月左右，一切都還來得及。
所有的選手或許和姜橙鹿不是很熟，但在rank的時候都或多或少的排到過TheShy這個ID，對於其實力有目共睹。
雖然是個女選手，但可以排除其利用噱頭炒作的可能性，是貨真價實的高分王者。
由於選手短暫的休息過後就要進行訓練，謝淳自然也不好再打擾他們——畢竟他這教練說白了就是摸魚的，訓練基本用不上他。
“韜川啊，把那個戰隊經理叫過來，蘇...蘇什麼來着？”
“蘇小洛對吧，我去喊他。”
簡單來講，主教練負責一戰隊遊戲內的切事物，而戰隊經理就負責遊戲外的所有事情。
正常來說謝淳以主教練的身份是管不了人家的，但他還挂名了IG電子競技俱樂部的CEO。
翻譯過來，他就是對方的頂頭上司之一。
沒過一會，池韜川便帶着個眼睛男走了回來。
“小洛啊，來給橙鹿安排個宿舍，今晚他就在我們基地休息了，明早簽約。”
“呃。”蘇小洛揉了揉眼睛，不確定道：“女選手？這有點不太方便吧，而且女選手也沒有在聯盟......”
“哪那麼多事。”謝淳懶得聽他在這扯淡，表哥給他開着那麼高的年薪是為了整天聽這也不行、那也沒有的嗎？
“辦不了是吧，那你被開除了。”
“謝老闆...”
謝淳抱着胳膊打斷道：“不用謝，打包行李可以走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就給橙鹿小姐安排一間頂級的宿舍。”蘇小洛連忙道。
早這麼辦不就完了？
“橙鹿啊，剩下有什麼問題找韜川解決吧，他在基地的權限還是很大的，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問他，明早等阿姨過來我們就着手簽約的事宜。”
“嗯嗯。”
交代完畢后，謝淳就準備回房間休息了，昨天在醫院就受病痛的折磨沒怎麼睡，白天又走了那麼長時間，精神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來。
早睡早起，方能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