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分析
桌面上雜亂地堆放着各式各樣的文件,標題都是某某某案件調查報告,某某某案件驗屍報告。
劉勇在電腦前不斷地敲打着鍵盤,屏幕上顯示着的丘田村足球場雙屍案的相關材料。
一旁的打印機也在不停地在往外吐着紙張,紙張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些非比尋常的圖片。
早上九點三十分,朱志成出現在了辦公室,表情嚴肅的他大聲吆喝道:
“來來來,大家都往前靠,開會開會。”
劉勇連忙整理打印好的資料,分好類之後,分發到在場每一份刑警的手上。
大家拿着劉勇分發的資料,面對着牆邊的白板坐了下來,看着手中的資料,開始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白板橫豎貼了很多張現場的照片,包括屍體的情況和現場的一些疑似線索的照片,以及案件涉及的人物。
朱志成,瞧了瞧一旁的白板,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好了,大家,稍微安靜一下,我們正式開始,劉勇,你給大夥先同步一下案件的信息。”
劉勇從前排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翻開了手中的資料開始同步案件的最新消息。
“各位手足,大家早上好,今天我們召開關於927廢棄足球場曝屍案的第一次會議。”
”首先,我跟大家同步一些受害者的個人信息。“
“1號受害者,高仁奐,四十八歲,沿江市濱江集團業務部高級主管,家住沿江市通榆區東涌路39號世紀家園C棟2002。”
“2號受害者,游淑玉,四十六歲,沿江市濱江集團業務部高級講師,家住沿江市通榆區東涌路39號世紀家園C棟2002,與1號受害者是夫妻關係。”
“驗屍報告顯示,兩位死者生前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虐待,身體有大大小小的傷痕,而且經歷了幾天暴晒,身體嚴重脫水。”
“炎熱天氣和現場環境的催化,死者死亡的時間大致在9月21日周三晚上八點到9月22日周四晚上八點,也就是我們發現屍體兩天到三天前的某一個時間點。”
“而且,9月23日下午,報案中心那邊便接到了受害者親屬的報警電話,聲稱兩位受害者已經聯繫不上多時,當時相關部門也做了一些調查,發現受害者都在其所在單位提前提交了休假申請,所以當時並沒有將案件當作失蹤案件作處理。”
“在受害人失蹤超過48小時之後,正當要轉為失蹤案件進行進一步調查時,案件的性質卻改變了。”
劉勇突然間停了下來,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內心很不是滋味,他稍作調整後接着往下彙報。
“兩位受害者生前遭到放血,頭顱被割下,並縫合到了對方的身體上,接口處,有人為縫合的痕迹。”
“另外,兩位受害者雙眼在生前被活活撐開,並用膠水固定,眼睛無法閉合,眼球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屍身被強酸沖洗過,發現屍體時已經呈高度腐爛的狀態,現場沒有收集到任何第三者的DNA和作案工具。”
“關於現場的情況,大家可以看白板上的照片。”
劉勇指向白板上已經鋪開的案發現場照片接著說。
“案件發生在沿江市嶼安縣龍橋村的一個廢棄足球場,屍體被發現時,被懸挂在了破舊的門框上,雙膝着地,雙手從背後被麻繩捆綁着。”
“我們再看看另外一組現場的照片。”
劉勇指了指左邊的一組照片。
“現場整齊地擺放了一排凳子,數量一共是四張,正對着屍體的方向,屍體的腳下有很多帶血跡的碎石,屍體遍佈小瘀傷可以確定是在生前被這些碎石造成的。”
“屍體不遠處發現一些焚燒殘渣,經過化驗,發現有纖維和高密度聚乙烯,由於焚燒得比較徹底,暫時無法確定被焚燒得物品是什麼。”
“另外,在村口的池塘發現了死者駕駛的車子,車子內發現了部分現金和貴重物品,後排還發現一些塑料文件袋包裹着的文件,是幾天前兩位死者辦理簽證申請的一些材料。”
“我們在兩位死者的口袋中發現了他們各自的身份證,除了身份證和貼身服飾之外,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物品。”
“屍體是村裏的小孩和一名名叫胡大貴的的村民發現的,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一個廢棄多年的足球場,由於村民喜歡一些生活垃圾和動物殘骸遺棄到該處,所以足球場常年沒有人踏足,周邊的草叢也是生長得十分茂密。”
“然而,村裏的小孩卻把這個環境惡劣,惡臭難耐的地方當作了他們的秘密基地,由於正值開學和農忙,所以村裏的小孩只有周末的時間才被允許到廢棄足球場被玩耍。”
“我們也調查了被害者的社會關係,跟該村子和村民不存在任何的聯繫,也不曾有過任何衝突,根據有限的線索進行排查之後,暫時排除了村民們的嫌疑。”
“我的彙報大致就到這裏,大家手中的材料又關於安講更加詳細的信息,大家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提出來討論,謝謝各位。”
劉勇的目光掃視一圈在場的所有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了朱志成的身上。
朱志成點了點頭,目光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老曲,你當時你在現場,你有什麼新的想法要跟大家分享一下不?”
此時,一個慵懶的身子從眾人中站立了起來,手中的資料皺巴巴地都快被捏成了一團。
他叫曲有進,是刑警隊裏有着十年的刑偵經驗老刑警,當時隨朱志成到現場的的兩位刑警,除了劉勇另一位就是他。
由於朱志成與劉勇的老師是十幾年的至交,進入沿江市刑警隊更是他老師的安排,所在在外人看來,朱志成對劉勇那是“寵愛有加”。
因此,曲有進不太待見劉勇,他最看不慣這種靠裙帶關係上位的。
其實事實並非曲有進所想,劉勇去年是拿着警官學院優秀畢業生的頭銜出來的,通過一年的時間也積攢了一些刑偵經驗,雖然他並不是所謂的天才,但其成長刑警隊上下都有目共睹。
調任到沿江大隊,雖然說是自己老師的意思,但也是崗位需要和劉勇與之相匹配的能力。
“我仔細觀察過了案發現場,對於剛才提到的一些現場細節我有一些個人的看法,但是不一定能跟咋們’太子’的想法能夠一致,煩請各位手足見諒。”
“太子”這一稱呼是曲有進給劉勇起的外號,意思大概就是劉勇在隊裏的地位非同凡響。
“首先,針對在死者身上只發現的身份證這一點,我覺得非常可疑,什麼情況之下我們會單獨把身份證放口袋呢?”
“在座的各位可以想想,你們的身份證每天都放口袋嗎?我想一般情況下不會,年紀大一點還有用錢包的夥計,可能會把身份證塞錢包里,年輕的夥計估計完全就不帶在身上或者放背包手提包里了吧。”
“這裏可能有人會問,也許是恰巧辦理一些業務需要用到證件,所以放口袋忘了拿出來。”
“當然,這不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跟我們在車裏發現的一些簽證材料自相矛盾,因為那是幾天前辦理的材料,身份證不可能幾天都不從口袋中拿出來吧?”
“而且,辦理業務用到身份證時,更大幾率會把用完的身份證件連同材料一起放在文件袋中,我想這是大部分人的一個慣性思維。”
“老曲你這樣猜想會不會太片面,有人還是會把身份證放口袋的吧。”
一個從外表上看非常資深的夥計問道。
“是的,是有這樣的人存在,但是我們當下不是在討論這個事情有多少個可能性,而是哪一個可能性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回到我的觀點,對於口袋中被我們所發現的身份證,有沒有可能是兇手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我們第一時間確認死者的身份。”
“是挑釁?或者是給我們傳達一些什麼信息?我暫時還不好妄自下定論,我希望可以通過進一步的偵查來尋得更多的證據。”
“另外,剛才也提到了,現場的一排凳子,排放得很整齊,而且針對着屍體的方向,想必大家第一時間會想到,行兇者有強迫症。”
“沒錯,這一點的確是有理有據,但是我卻對這一排凳子有一些個人的想法,也就是有沒有可能曾經有四個人同時坐在這四張凳子上,目睹或者觀看了整個行兇過程。”
“要知道,因為正值夏天,現場草地非常乾枯,並沒有留下任何成型的腳印,我們完全不排除有多人進出過廢棄足球場的可能性。”
這段言論一出,大家開始躁動起來,部分人臉上直接就寫上了吃驚兩個字。
“我走訪了發現屍體的孩子及其家長,得知,周一至周五他們都不會到廢棄足球場上玩耍,只有在周末才會被允許進入,這就帶來了兩個疑問。”
“兇手是恰巧選在了小孩們不會進入廢棄足球場的時間作案,還是說說行兇者本身就對這個地方了如指掌,清楚地知道這期間不會有人進入廢棄足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