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1

電話鈴聲如同起床號一般催促着沈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沈鈺被吵的輾轉反側,最終選擇妥協,無奈的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熟悉又焦急的聲音:“可算打通你電話了,還沒起床嗎?”

“陸警官,什麼事這麼著急?”沈鈺有氣無力的說著。

“城西臨河路發生命案,趕緊到現場來。”

沈鈺聽聞,刑警的本能立馬讓他從床上跳了起來,本來還懶洋洋的身體一下變得精神起來,頓時間困意全無。在簡單梳洗過之後,便急匆匆的出門了,還不忘加了一條針織圍巾用來抵禦嚴酷的寒潮。

等沈鈺趕到案發現場時,警戒線外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圍觀群眾,還有幾輛電視台的採訪車停在路邊,讓本來就擁擠的街道變得更加水泄不通。

案發現場是在潁河川邊,上面有一座潁川橋。潁川橋附近就是城西的商業中心,人員密集,所以一有消息就迅速傳開了。這件事情也不例外,很快媒體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爭相報道。

在警戒線以內,警員都在採取證物,勘測現場,屍體已經被送回了警局。

沈鈺環顧着四周,一輛名牌轎車停在河岸邊,前保險杠被撞壞,而且車身都是水,這應該就是發生命案的車輛。不遠處潁川橋上的欄杆有一處很大的缺口,應該是死者駕車不慎,從那個地方撞斷欄杆墜河,沒來得及逃生而引發的命案,沈鈺這樣想着。

離潁川橋不遠處,還有一座現代化的斜拉索式的橋樑,橋下面還住着幾個靠收廢品度日的流浪漢。這些人還時不時的收集一些廢棄的易拉罐,這不禁讓人聯想起《嫌疑人X的獻身》中被石神稱之為“罐男”的那個人。但可以看得出,這些人的日常生活應該也是很“忙碌”的。

“陸警官,現場情況怎麼樣?”沈鈺走近后率先問道。

“我們查過死者的駕照,他叫鄒繼龍,29歲,本市人,死因是溺水而亡。”陸凱一邊把記載這次案件的檔案簿遞給沈鈺,一邊詳細的說著案件的情形。

沈鈺聽后皺起眉頭,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一周前還見過死者,怎麼這麼快就出現了意外。而且鄒繼龍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證人,他的死會將整個案件陷入瓶頸。沈鈺一時難以釋懷,到底是失足落水,還是有人蓄意殺害?

“他是死於意外嗎?”沈鈺趕忙問道。

“應該是。我們調查過,死者昨晚和幾個朋友在玩到很晚才回家,而且還喝了酒。所以我的推測是酒後駕車,導致的意外。”陸凱話鋒一轉,問道,“此前你見過死者?”

“他是鄒乘風的小兒子,鄒乘風遇害了,我是想通過他問一些有關案件的線索,沒想到才過一周的時間,他也離奇死亡了。”沈鈺不停地扣着手指,他不相信這是單純的意外。

“那有什麼收穫嗎?”

“沒有,鄒乘風遇害的事情,他此前似乎並不知情。”

“這麼說鄒乘風的死和鄒繼龍應該沒什麼關係。”陸凱說著便把雙手交叉抱在胸口。

“鄒繼龍真的是死於意外嗎?”沈鈺用他那雙偵探般的眼睛掃視着案發現場,不想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你是有什麼懷疑嗎?”

“我只是有點難以置信,畢竟他的死和鄒乘風的死挨得時間太近了,而且我們前兩天才找過他,他今天就離奇暴斃,實在很難讓人接受他是死於意外。”

“怎麼樣了?”柯振明從背後說道。

柯振明是刑警隊的隊長,他前幾天一直都在省廳開會,本來是準備今天下午回來的,可是聽說了這起案件之後,也知道了其中的嚴重性,便提前趕了回來。

“隊長!你不是下午回來的嗎?”陸凱說道。

“先不說這個了,現場情況怎麼樣?”

“從現場的情況去看,應該是意外。”

“沒有發現其他東西嗎?”

“暫時還沒有。”

“可死者為什麼會來這?”

“這條路是他晚上回家的必經之路。”

“仔細搜索,千萬別遺留下什麼線索。”

“是!”

柯振明說完之後,正準備離開,不遠處檢查死者車輛的刑警大聲喊道:

“隊長,陸警官,你們快來看!”

於是,幾個人一齊跑過去,在車內的地毯上發現了一枚骰子,點數為“三”的一面被塗成了紅色。

“看來還是發生了!”柯振明長嘆一聲后說道。

沈鈺、唐覺也面面相覷,似乎對這個案子充斥着濃烈的興趣。

2

三川市警局的會議室唐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和沈鈺共同在這裏探討案情還是第一次,唐覺還是充滿期待的,“希望你的推理能力沒有下降。”唐覺這樣祈禱着。

今天主持會議的是隊長柯振明,參與會議的還有負責這起案件的三位刑警石峰、陸凱和張霖,還有一些其他參與調查此次案件的警員也加入了會議。

“想必這起案件的大致經過,你們也都通過手頭上的文件大致了解過了。現在我們再回顧一遍案發的經過,來共同分析一下,我想聽一聽各位的意見。”

柯振明開門見山的說道,之後示意負責整理案件資料的石峰警官講述案件的詳細經過:

“加上今天上午發生的案件,已有四名被害人遇害,兇手採用不同的方式殺害了幾個被害人,而且手段極其殘忍,而在殺害被害人之後都會在現場留下一枚骰子,從‘六’一直到‘三’。”石峰說著便將幾個被害人的照片傳到了銀幕上。

“這是很有可能是兇手的倒計時,他還準備再度犯案。”沈鈺說道。

“很有可能!”唐覺應聲附和。

石峰接著說道:“第一場命案發生在一個月之前,被害人叫傅誠,是一家報社的主編,他死於自己家中,發現屍體的是他家的傭人,那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根據法醫推測,傅誠是死於前一天晚上九點左右,死因是腦部被攻擊,而且是被用力敲擊了很多下,臉部也被砸爛,腦漿也流了出來,屋內到處都是死者噴濺出的血跡。煙灰缸上的血跡與死者的相一致,可以斷定,那就是兇手行兇時所用的兇器。同時我們在現場找到了一枚篩子,點數為‘六’的一面被塗成紅色。”

“用死者家裏的煙灰缸行兇,就說明兇手很可能是在情急之下動手的,而不是蓄謀已久。”唐覺摸着下巴的鬍渣說道,“那現場有留下什麼證據嗎?”

“沒有。”

“指紋也沒有嗎?”

“不但沒有兇手的指紋,在受害者周圍的所有傢具上,就連被害者本人的指紋都提取不到,包括那個用來當作兇器的煙灰缸。”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都沒有留下指紋,這一定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而且心思縝密,做事不留痕迹。”柯振明緊皺着眉頭說道,“看來這次是遇到一個可怕的對手了。”

“兇手看來和這名主編有着什麼深仇大恨,光殺了他還不夠,還要砸爛他的臉來泄憤。”唐覺說道。

“一般人在犯案之後都是會慌忙的逃離現場,他既然會擦掉指紋之後才離開,可見他有極強的心理素質,而且還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沈鈺說道。

“這一類型的兇手可是我們偵破案件的一大難點啊!”唐覺說道。

“凡走過必留下痕迹,心思再縝密的兇手也會有疏忽的地方。”沈鈺說道。

“你說得對。”唐覺說道。

“第二起案件發生在半個月之前,是本市一位著名的企業家鄒乘風,死因是被十字弓之類的弩機射出的箭頭刺入胸口。在他屍體旁邊的車內也放着一枚篩子,點數為‘五’的一面被塗成紅色。”石峰接著說道。

“鄒乘風的車子是在郊區被發現的,應該是被兇手用十字弓威脅過去的。”張霖補充道。

“據群眾反映,鄒乘風表面是以經營房地產為主,但私底下卻在做着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為此,相關部門做過很多次調查,但都因為證據不足而作罷。”陸凱說道。

“那這麼說的話,鄒乘風在外面應該也是樹敵不少,仇殺的可能性也很大。”唐覺說道。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陸凱說道。

“第三起命案發生在一周之前,在河東市境內,死者死於某公園的深處。同樣的,也是被十字弓射出的箭頭貫穿胸膛而死,後來第二天被一位晨練的老人發現。由於前一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屍體處於低洼處,被長期浸泡在水中,所以不能給出準確的死亡時間,但可以確定,至少超過六個小時。死者生前沒有被毆打的跡象,是被一招致命,兇器也是由十字弓發射的箭頭直擊胸口致死,所以警方判斷兇手是有預謀的殺害。在死者旁邊,也放置着一枚骰子,警方到現場時,骰子被動過了,應該是那位晨練的老人不小心碰到的。雖然移動了方位,但根據點數為‘三’的那面完全被塗成紅色來看,兇手應該是把‘三’那一面朝上的,也可能是兇手留在現場的線索。”石峰說著便望向坐在對面的唐覺,“這起案件因為發生在唐警官的轄區,所以今天也特地請到了唐警官來共同調查這起案件。”

唐覺接過話題說道:“這名被害人叫吳勇,是當地一名貨車司機。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他是一個比較老實的人,沒和別人結下什麼梁子。他的兒子七年前剛出生就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臟病,於是他就成天省吃儉用,沒日沒夜的幹活,白天開貨車,晚上開出租車。好不容易用一年的時間攢了錢治好了病,這也沒過幾年好日子,就發生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由於唐覺的一番話,大家也都為這位受害人感到遺憾,但作為警察,不能完全憑藉感情去辦案。在調整感情之後,唐覺又繼續說道:

“不過根據我們後來的調查走訪發現,這名被害人在六年前曾犯下過一次重罪而坐過牢,去年年底才刑滿釋放。他在駕駛大貨車回家的途中,不慎與一輛小轎車發生意外,當時轎車內兩個人,一死一傷。”

“那時的車禍與這次的那件有什麼聯繫嗎?”柯振明問道。

“我們當時判斷,兇手可能是仇殺,那麼那次的車禍有可能就是一個導火索。”

“有什麼結果嗎?”

“很遺憾,暫時沒調查出什麼結果。”唐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在說話期間唐覺還看了一眼沈鈺,但是他面不改色,彷彿置身事外一樣。

在確定大家說完話之後,石峰緊接著說道:

“第四起案件——也就是今天上午發生的那起案件,死者名叫鄒繼龍,是第二位受害者鄒乘風的小兒子,他的死因是連車帶人墜入潁河川,沒來得及逃生,溺水而死。我們在車內也發現一枚骰子,點數為‘四’的那面被完全塗成紅色。”

“但值得一提的是,這起案件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的兇器。”張霖說道。

“是爆胎嗎,還是剎車片被人動了手腳?”唐覺問道。

“我們檢查過了,都不是。不過在死者的血液里發現有少量的酒精反應,證明了他在死前喝過酒。”

“那他就是酒後駕車,不慎墜河而死,那就是咎由自取啊。”唐覺一邊轉動手中的記號筆,一邊說著。

“應該不至於,他體內的酒精含量很低,看起來也只是喝了一瓶啤酒而已,而且也只是小瓶裝的那種。”

“那這是不可能犯罪嗎?”唐覺自言自語的說著。

“沒有完全的犯罪,只是我們還沒找到破案的關鍵線索而已。”沈鈺說道。

“還是說這就是一場意外,根本和之前的幾起命案沒什麼關聯?”唐覺再次說道。

“應該不可能,兇手既然在現場留下了骰子,就證明鄒繼龍也是在他的殺人名單里,只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兇手的殺人手法,但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也決不能用‘意外’這兩個字去解釋。”沈鈺緊鎖着眉頭說道。

“說得對!”柯振明說道,“兇手是有預謀的犯案,所以這幾起案件之間必然存在着某種聯繫,找出其中的聯繫也許就是破案的關鍵。”

“根據調查發現,這幾個人生前並沒有什麼交集,簡單點說他們互相根本就不認識。”陸凱說道。

“犯案的地點會不會有什麼聯繫?”沈鈺帶着疑惑問道。

“這個倒沒調查過,不過會有聯繫嗎?”石峰反問道。

“不能確定,有的兇手會將受害人在不同的地方殺害,然後將這些地方在地圖上連成線就是某種圖案或符號。”

“這麼說的話,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城南,第二起發生在城西郊區,第三起是在河東市,今天的也是在城西,看不出有什麼聯繫。”張霖對照三川市的地圖將幾個犯案地點用直線串聯起來,但並未發現什麼線索。

“還有一個事情,不知道和這件案子有沒有關係。”石峰說道。

“什麼事情?”柯振明問道。

“前幾天在環城高架上,鄒繼龍駕車裝上了中央隔離帶,造成了多輛汽車連環追尾,不過所幸沒有造成人員的傷亡。”

“什麼原因呢?”

“有目擊者稱看見了鄒繼龍在駕車途中竟然在打瞌睡,估計是疲勞駕駛造成的。”

“那會不會是案發當天,死者既喝了一點酒,又是疲勞駕駛,才會造成的悲劇?”陸凱說道。

“既然現場有兇手留下的骰子,還是推斷兇手行兇的可能性高一點。”沈鈺說道。

“我有一個疑問。”唐覺說道,“第二名死者鄒乘風是第四名死者鄒繼龍的父親,他為什麼在父親死後沒幾天還能那麼悠哉的去玩到那麼晚呢?”

“鄒乘風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鄒雲龍一直生活在國外,已經有十來年了。小兒子鄒繼龍是鄒乘風和情人所生,鄒乘風除了給他們母子一些日常的花銷之外,從來沒去看過鄒繼龍。所以鄒繼龍和他父親一直不和,說白了就是盼着他爹早死呢,這樣的話他就能繼承那億萬家產了。”張霖諷刺的說道,“那天晚上估計也是出去和幾個朋友喝酒慶祝去了,誰知道自己也發生這種事情了,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吧。”

“即使他沒死,也未必能得到那筆遺產吧。正房還在,小三又豈能上位呢?”唐覺說道。

“我有一個疑問?”陸凱仔細看過檔案之後,突然詢問道,“河東市的那起凶殺案是在一周之前,但出現在現場的點數是‘三’。而今天的案件,遺留在現場的點數卻是‘四’。所以根據時間來看,這應該是不成立的。”

“這個兇手思維能力很強,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他應該是使用了障眼法。”唐覺說道。

“可會是什麼呢?”陸凱疑惑地說道。

“是什麼不得而知,但他怎麼做應該是有什麼目的,或者說他原有的計劃受到了阻礙,使他不得不改變了犯案的方向。”

“應該是這樣,否則他不會不按順序出牌。我們得找到兇手的犯案規律,才能先發制人。”陸凱點頭示意,表示贊同。

柯振明看着屏幕上的吳勇的照片,看了許久,覺得有些面熟,便問道石峰:“六年前在城南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大貨車因為闖紅燈,撞向一輛小轎車,導致小轎車內兩人一死一傷,我記得那個貨車司機就叫吳勇。”

石峰長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這個吳勇就是六年前的那個貨車司機,他是因為疲勞駕駛,誤闖的紅燈,導致了悲劇的發生。我記得那個遇害者叫方媛,受傷的那個叫黃澤……”

柯振明打斷石峰的彙報,再次問到:“他的刑期是到什麼時候?”

“他是上個月刑滿釋放,出獄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出獄時間也不長啊。”柯振明自言自語道,“莫非有人在盯着他嗎?”

“根據第一起案件的現場情況來看,兇手跟受害人之間應該有着很深的過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復仇的可能性就會比較大一些。”沈鈺說道。

“極其有這種可能性。”柯振明說道。

“而且第一位被害人家裏雖然到處是血跡,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除了受害人周邊,其他的物品還是很整齊的。”沈鈺拿着在案發現場拍到的照片說道。

“你的意思是兇手跟受害人認識?”唐覺說道。

“不僅認識,應該還很熟。第二起案件也一樣。”沈鈺回答道。

“怎麼說?”

“像鄒乘風這種人,出門肯定是名車,也自然會有專職的司機。但根據現場來看,只有兩個人。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讓司機開車,而是自己開的車。他要見這個的神秘人物,是不能讓司機知道的。”

“那人就是兇手?”

“沒錯,而且鄒乘風應該還懼怕這個兇手,不僅僅是對兇手手中的十字弓有所恐懼,更重要的是對兇手本人心存畏懼,否則他不會任憑兇手指揮,去了城郊。”

“分析的有道理,如果依照這些線索來看,那熟人犯案的可能性非常高。”柯振明說道。

“我建議,以幾位受害者周邊的一些人物關係為線索,展開搜查,不斷擴大人物關係鏈。找出那些不但認識這幾位受害者,還曾經有過過節的人。”沈鈺說道。

“那和鄒乘風有過節的人可就太多了。”唐覺調侃地說道。

“那也只能抽絲剝繭了。”沈鈺說道。

“兇手用骰子倒數,也是在向警方挑釁啊,不能讓他在這麼猖獗下去了,必須主動出擊才行。”陸凱說道。

“而且現在這幾起案子,不儘快破案的話會很麻煩。”張霖說道。

“各位也都知道了這幾起案件的性質,而且現在也已經受到了媒體的廣泛關注,請各位儘快破案,還社會一個公道。同時也要注意,兇手很可能會再次行兇,找出兇手犯案的規律,提前保護下一個受害者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柯振明嚴厲地說道,“請各位忘記無謂的轄區之爭和爭奪功勞的私心,盡自己所能,早日查清這件案子的真相,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各位明白嗎?!”

“是!”大家集體回答。

3

會後,柯振明將沈鈺單獨叫到了辦公室,並關上了門,將會議記錄本放在桌案上,便開門見山的對沈鈺說道:“關於這次的連環殺人案,鄒乘風和鄒繼龍暫時還不能確定,但傅誠和吳勇都與六年前的那起案子有所關聯,雖然那件案子早已結案。我不知道這是預謀還是巧合,但關於這次的案子的發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它的性質。”

“我明白。”沈鈺攥緊拳頭很堅定的說著,“但那起案件已經過去了很久,應該和這次的案件沒什麼聯繫。”

“六年前,就是吳勇駕駛的大貨車撞向了方媛的車,導致了你失去了你的未婚妻。他也因為疲勞駕駛,誤闖了紅燈,負全部責任,被判刑六年,那起案件也被當做事故處理了。-但在他剛出獄得一個月之後,就發現了他的屍體,我不得不想起六年前的案件。”柯振明說著便翻開會議記錄本,看了一眼會議的資料,接著說道,“而且方媛以前是一名記者,而第一名被害人傅誠正是她當時的領導,這種巧合幾率確實也是寥寥無幾了。”

沈鈺鬆開了攥緊的拳頭,兩個手掌相互摩擦,半晌,才低聲說道:“不管是否是巧合,我都會盡我所能,破除此案。”

“也許是我想多了,兩者之間也許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柯振明望着沈鈺,再次說道:“不管是否是巧合,根據規定,這次的案件你本不應該參加。但我相信你能辦好這件案子,我和局長申請過,特批你參與。”

“感謝隊長的信任。”沈鈺起身大聲說道,以示尊敬。

“我和陸凱他們說過,讓他們只針對這次連環殺人案進行調查,如果發現其中與六年前的案件有所關聯的話,就徹查到底。”

沈鈺微笑地說道:“感謝你們還記得媛媛。”

“我們作為刑警,不是為了某一個人,而是因為案件有疑點,才要去繼續調查。”陸方明說著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知道方媛是你未婚妻的人寥寥無幾,陸凱他們也不知道,警隊的新人就更不用提了。所以沒幾個人知道你和那起案件有什麼關聯,這樣你就可以專註案件,不會被打擾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別讓我看錯人,也別讓外界因素影響你的判斷力。”

“我明白,我定會查清這次的案件。”沈鈺說完就向柯振明敬了一個禮,便走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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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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