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對我們很重要
老師辦公室內,四個滿頭大汗的少年按照高低個並排站直,從遠處看起來就像手機的WiFi信號。而他們面前一個燙着捲髮的中年婦女站在他們面前,嘴裏的唾沫像連珠炮一般從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的轟炸在他們面前的球服上。
“打球有用嗎?暴力!無用!我早就說過取消校籃球隊,你看看,被我說准了吧?從打球到打架就是順拐的事情。”教導主任胡家梅滔滔不絕的將自己的憤怒灑向溫子任他們。而這幾個人也是司空見慣了,昂着頭站的筆直,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給我把頭低下來,長那麼大個子有什麼用?除了送快遞能省幾步路以外還有什麼用?”胡家梅衝著宮輝嚷道,宮輝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便低下了頭。
接着又走到馬梓軒的面前,“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學習不積極,鬧事挺在行的。是想上街當小混混是不是?腳併攏站直。”胡家梅伸手拉了一下馬梓軒的胳膊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用指甲狠狠的掐了一下。馬梓軒也不敢大聲叫疼,只能抿着嘴發出“噝……噝……”的聲音。
“成績好就為所欲為了,你下次模擬考要是掉到50名以後,你就等着吧。”溫子任不等胡家梅動手立即挺了挺胸以示站直了,胡家梅看到后也沒多說從他面前走過。
當胡家梅站到劉鳴面前時,劉鳴緊張的咽了口唾沫。而胡家梅卻只是從他面前路過,做到了椅子上。
“打架鬥毆!嗯?品德敗壞!嗯?”胡家梅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沒有咽下去而是將茶水放在舌尖吸溜幾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之後,才“咕咚”一聲順到喉嚨里。喝了幾口之後,才放下茶杯,繼續對他們說道:“你們家長是怎麼教你們的?嗯?還是有娘生沒爹教,嗯?你說說你們對得起你們的父母嗎?對得起老師們辛辛苦苦的站在講台上講課嗎?嗯?”劉鳴感覺胡家梅說話時眼神在看向自己,握緊了拳頭,隨後又鬆了下來。
“處分明天就下來,你們回去一人三千字檢討,明天叫家長來學校。”胡家梅看着這四個人,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老師,我……”劉鳴聽到要叫家長時緊張的說道:“我家裏比較遠。”
“電話寫這裏。”胡家梅低着頭揪着自己褲子上的線頭,用另一隻手點了點桌子上的課本。
“老師,那個我可不可以也留電話,我媽他出差了,我爸今天回老家去了。”溫子任見縫插針,他可不想把二老請到學校,這事已經有了轉機,就沒必要麻煩家長了。
胡家梅停下手,看了一眼溫子任說:“等你爸媽回來我再找你算賬,反正這處分你爸媽都是要知道的。”胡家梅也沒糾結於溫子任如此巧合謊話。但在寫父母電話號碼的劉鳴確實明顯一頓,過了片刻之後才繼續寫。
溫子任走出教導主任的辦公室時,感覺如獲新生,空氣都變得無比的新鮮,看看旁邊的宮輝卻是一臉愁容,他湊到宮輝身邊說:“別急,這事情算是辦成了一半,至少我們沒有生命危險了,對吧?”宮輝推了一把溫子任表示抗議,“你嘴是真快,我就差一步就要說那個理由了。”溫子任哈哈大笑道:“我用這個理由能說的過去,你用這個理由胡家梅得罵死你吧?”宮輝倒是沒在意反而調侃道:“行啦!你了不起,你高清,你1080P。”他們又一起大笑起來。
“檢查都是你的啊,可別賴賬。”宮輝也替其他人做了主,將所有檢查都推到了溫子任的頭上。
溫子任也沒拒絕,拍了拍胸之後雙手各伸出一個指頭指向天空以示答應。
“那個大叔的謎怎麼解啊?這可關係到明天叫不叫我爸媽啊。”一路沉默的馬梓軒開口打破了開心的氣氛。隨後其他人也靜了下來一齊看向了溫子任。
“更年期婦女嗶嗶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為什麼要留下個啞謎?而不是直接告訴我們地址呢?”溫子任覺得只有解了這個題,才能找到解地址謎題的鑰匙。
“他應該是不方便直接告訴我們,從看電話之後,他就變得警覺起來,他應該是不想被周圍的什麼人聽到。”劉鳴也是一路沉默走在最後,聽到他們開始討論的時候,才跟上了他們。
“是,我也覺得是這樣的。你說是從看電話之後開始,那信息就又縮減了一大半。”溫子任當時站在牆根底下,劉鳴是最接近藍琮的,所以他應該是最了解藍琮變化的人。溫子任迅速回憶了從看電話之後藍琮跟他所有的互動和對話。
劉鳴跟溫子任一起演繹了一遍當時的情況之後也沒捕捉到異常的舉動,雖然都能隱約察覺到藍琮給他們一定留了重要的信息,但畢竟他們還是十八歲左右的孩子,哪像藍琮一樣在這個行當里已經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了。
昏黃的日光染透了操場的地面,籃板上斑駁的油漆承受着不斷砸來的籃球,“嗵”“嗵”隨着聲音發出,整個籃球架開始有節奏的搖晃。宮輝接到溫子任的球之後高高躍起,雙手夾着籃球重重的灌進籃筐,籃球架受到拉拽開始慢慢的向前有一種即將傾倒的趨勢。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大叔說的這裏就是剛剛那個地方。”宮輝落下后忍不住打破大家的沉默。
劉鳴和溫子任沒有搭話,因為兩人都明白謎底出在謎面上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就算是那樣也是他們實在猜不出來之後到最後一刻才會去的地方,不然那位警察大叔也不會給他們這麼長的時間來解題。宮輝見他們沒說話,也只好聳聳肩拿着手上的籃球漫無目的運球。
馬梓軒見溫子任眉頭緊鎖,上前對溫子任說:“我們是不是得先把那個箱子拿到手啊?”聽到這句話是,溫子任眼睛明亮了一起來,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腦門說道:“操!怎麼忘了這件事了。”溫子任率先向校醫室跑去,其他人也跟着溫子任身後跑出了操場。
校醫室就在學校辦公樓旁邊單獨建起來的一間小房子,此時校醫室也沒有人進出,直到溫子任他們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敲門。
“平時也沒這麼早關門呢!”宮輝一邊敲着門一邊發出疑問,“小敏姐,你在嗎?開門!”溫子任也十分着急,他太執着於中間的對話了,反而忘了藍琮最後的那一句讓他們好好保管箱子。
“別敲了,校醫室的門是往外開的,你們推的開嗎?”朱敏的聲音從四人背後傳來,溫子任聽到后才回過頭看向了站在他們身後的麗人,脫去了一身白衣,替代的是藍色牛仔質地的襯衣,豐腴與纖細各得其所撐起了襯衣,經過暗紅色腰帶的過渡,下身黑色闊腿褲隱藏着牛奶和果凍的秘密,一雙秋水藏着漣漪映出四個少年獃獃的模樣。
“呃……我們想取個東西。”劉鳴首先回過神來首先說明了來意,並且用手肘碰了一下身邊的宮輝。
“對,呃…….我們想進去,剛沒看到你,我們也不知道這個門是往外的,平常都是打開的,我們剛才就是太急了,但是事情比較急……唔。”沒等宮輝說完,溫子任已經捂住了宮輝的嘴,朱敏是挺少見脫掉醫生服的,但宮輝這表現太丟人了。
四人進屋之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告訴給了藍琮,他們知道瞞不過朱敏的,她跟藍琮可比他們想像中的熟悉,只有從她那裏得知更多的信息才可能破解藍琮的謎題。
聽完他們你一嘴我一嘴拼湊出來的過程之後,朱敏揉了揉太陽穴好讓自己能理清思緒,-接着看向溫子任說道:“那個比賽那麼重要嗎?”
溫子任沒想到朱敏問的是這個問題,比賽對於他來說沒那麼重要,但對於身邊的夥伴來說不但重要而且關於夢想,就像劉鳴在飯店裏說的那樣,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窩囊的輸,就算輸也要光明正大轟轟烈烈。
“重要,非常重要,三年時間就是為了那個結果。”溫子任迎着朱敏的目光回答了她的話。
“你想過沒有,他要是給你的承諾是假的呢?你知道他的底細嗎?一個普通的人需要給你們設啞謎嗎?如果為了這場比賽連命都搭上呢?”朱敏一連串的問題不像是在質問,像是在勸說他們,更像是在質問自己。
宮輝搶在溫子任動嘴之前說了話:“小敏姐,教導主任說我之後會去當快遞員,你信嗎?”宮輝熾熱的眼光鎖定住了朱敏,她想過無數種方式來規勸他們,結果全都被宮輝的問題堵在了胸口。
現場因為宮輝的話安靜了下來,看似不在意的外表下,其實每一句表揚和辱罵都會在少年的心裏留下刻痕。
“既然你們決定了,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溫子任,你先猜猜我跟藍琮什麼關係?”朱敏想先考考溫子任的觀察能力。
“他追你唄”。溫子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還特意看了一眼宮輝。
“哈哈哈……”朱敏聽到答案后不禁笑了起來,弱柳扶風佳人掩面,隨後正色道:“我是他女兒”。
聽到朱敏的回答,四人表情各自精彩,有人疑惑,有人釋然,也有人不動聲色卻將目光又移回了朱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