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北路六

很快，他們又在樹林間穿行。這不是黑釘最喜歡去的地方。他也很快發現，賽特的方向與他們之前旅行時的方向不同。樹樹和灌樹的類型相同，但它們看起來或聞起來都不熟悉。

這可能意味着遇到鷹身女妖的機會減少，但另一方面可能會增加他們遇到更糟糕的事情的機會。

賽特踩着小路穿過樹下的高大植物，黑釘跟在他身後。陽光透過稀疏的樹冠幾乎照耀着他們四周。

幾分鐘后，賽特找到了一條動物的足跡，那裏的泥土和植物已經被擊倒，於是他就開始追蹤。

每隔一段時間，黑釘就會聽到灌樹叢中沙沙作響的聲音。大多數時候他什麼也沒看到，但有時它會變成飛翔的鳥或一隻像毛茸茸的小老鼠一樣的動物，會在樹上匆匆忙忙。

當他們穿過樹林時，棕色和灰色的樹榦越來越靠近，頭頂的樹冠越來越厚。草和高大的植物讓位於較短的闊葉植物以及更裸露的地面變得清晰可見。

賽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停下來檢查地面上的痕迹或糞便。有時他會詳細分析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以及如何產生的，甚至讓黑釘去檢查它們。有一次，他把黑釘叫了過來。

黑釘，這些是熊的足跡。它們體型龐大且危險，但通常不會具有攻擊性，除非它們聞到免費餐點或者是受到驚嚇，所以只要避開它們就能大大降低風險的可能性。”他指着動物的足跡對卡爾的小矮人解釋道。

黑釘子驚訝地瞪大了眼，檢查了這些痕迹，那是巨大的！黑釘心不在焉地想，如果這些熊類生物仍然被認為只是一個小威脅，他的主人認為什麼才是真正的危險。

他們開始比以前更深入地進入樹林。氣氛慢慢變暗，空氣變得濕潤。瀰漫在森林中的泥土氣息，帶着一股腐朽的氣息，周圍的迷霧籠罩了一片可觸及的範圍，危險尚未可知。

黑釘注意到這裏生長的樹樹與他之前看到的不同。它們中的大多數都有光滑的樹皮，呈淡灰色，看上去病態。他們還有更寬的葉子，擋住了更多的陽光，把森林投進了深深的陰影中。這裏的樹沒有較低的樹枝，那些已經死了，沒有葉子的樹。但它帶來確實一鍾黑暗停滯的感覺，陰森恐怖。

就連闊葉植物也開始稀疏消失，直到大部分地面變成黑色的裸土，散落着老腐爛的葉子和偶爾的蕨類植物。沒有障礙物意味着黑釘可以看到一排排高大的無葉樹榦在他面前伸展開來。

當他們向前移動時，賽特花了一秒鐘時間拉起他的兜帽。然後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打火棒，用打火石點燃。

火焰照亮了黑暗的樹林，在賽特高高舉起火炬時，將高高的陰影散落在他們周圍。這也讓黑釘的眼睛一時受傷，他一邊調整一邊用手捂住眼睛。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主人需要火炬。的確，這裏很黑，但他見過人類在沒有光的情況下穿過更黑暗的地方。

“來拿火炬吧，黑釘，”賽特命令道。

卡爾的小矮人乖乖走過去，從主人手中接過火炬。現在，他的雙手得到了解放，賽特拉出他的弓，搭上了一支箭。

“現在走在我前面，”他告訴黑釘。

卡爾的小矮人警惕地看了他的主人一眼，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試探性地往前走。賽特從十幾英尺後跟在他身後。賽特為什麼需要他的弓？黑釘不喜歡這種情況。

黑釘在穿過蜘蛛網時顫抖着擦了擦臉。他厭惡地吐了口唾沫。

由於黑暗，他沒有看到那成片的蜘蛛網，然後他舉起火炬向周圍掃了一下。

環顧四周，他注意到周圍有很多網，甚至有些在樹的高處。事實上，有些蛛網線非常粗，從一棵樹延伸到另一棵樹。隨着他們的走動，網變得越來越厚。

黑釘回頭看了一眼他的主人，看到賽特一邊小心地向前移動，一邊掃視着他們上方的樹枝。在黑釘看來，他似乎在小心翼翼地移動着，尋找着什麼，或者在尋找着什麼。

雖然這片樹林裏沒有靠近地面的灌樹或樹葉可以躲在後面，所以這裏肯定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大到足以挑戰他強大的主人。畢竟他是一個愚蠢的卡爾小矮人，所以他十分害怕。

黑釘注意到他右邊有一個大腫塊。他懷疑地看着它，但它似乎只不過是一堆蒼白的骨頭，骯髒的網和棕色的乾枯葉子。

“在那兒。”賽特突然自言自語。

那個老偵察兵隨即拉起弓，搭上了一支箭。他迅速在他們面前的一棵樹的樹榦上鬆開了箭。然而，箭並沒有嵌入到樹榦中，而是發出刺耳的嘶嘶聲，因為箭頭落回地面，末端粘着什麼東西。

令黑釘驚訝的是，無論箭射在地上，它都在蠕動併發出嘶嘶聲。令他驚恐的是，他意識到那是一隻蜘蛛，一隻巨大的棕色蜘蛛，身體比老鼠還大。它幾乎有貓那麼大，長腿在死時抽打着空氣。它的八隻鮮紅的眼睛似乎在死死的僵硬地盯着黑釘。

賽特轉身嚴肅地看了黑釘一眼。

“我們很幸運，在它跳躍之前，我看到了棕色蜘蛛眼中的光芒。否則，我將不得不從空中射它。”他告訴震驚的卡爾小矮人。

“或者一旦它咬了你，就把它從你身上射下來，”賽特事後補充道。

黑釘子睜大眼睛，意識到自己是蜘蛛的誘餌。賽特看到卡爾小矮人的樣子，冷冷地笑了笑。

“你會沒事的。他們的毒液只是麻痹。然後他們把你包起來以備後用。我會在任何不可預見的事情發生之前殺死它。”他解釋說。

“謝謝主人救了我。”黑釘嗚咽道。賽特在回答之前望向遠方。

“不要感謝我，卡爾的小矮人，這是荒亂狂野的北方；這裏沒有人是安全的，不僅僅是你，當然也不是我。”他解釋道。

“讓我們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吧！主人，黑釘子不想死！”卡爾的小矮人對他的主人發牢騷。

想必，他的主人也看出，留在這裏太危險了。他寧願被一大群飢餓的狗追趕，也不願靠近這樣的蜘蛛。黑釘再也不會進入這些黑暗的樹林了！沒有巨型蜘蛛會咬他。

主人有一件厚的連帽斗篷來保護他，但黑釘有什麼？沒有什麼！卡爾的小矮人意識到他看到的那一堆骨頭是某種大型動物的殘骸，被蜘蛛麻痹並包裹起來。他再次顫抖起來，發出驚恐的尖叫。

他幾乎能感覺到蜘蛛腿在他背上的觸感和它的毒牙就像他脖子上的幽靈一樣。咬一口，他就會被絲綢包裹起來，永遠加入這裏的骨頭。

“只有傻瓜才會被樹蜘蛛幹掉。還有更危險的地方，但我們很快就會離開，所以不用擔心，”賽特告訴黑釘。

賽特取回了他的箭並清理了它，先是用泥土，然後是一塊抹布。然後他拿出一把刀，將蜘蛛切開。他伸手進去，小心地從切口上取下一個小囊。然後他將囊放在地上，用他的三支箭刺穿了它。當賽特從腺體中取出箭頭時，黑釘看到有什麼東西弄髒了箭頭。就這樣，賽特把箭包在破布里，然後把它們藏了起來。

“我們在這裏完成了。讓我們離開這裏，”賽特站起來咕噥着。

黑釘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好，我們走吧。”黑釘熱情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讓他手裏還拿着的火把晃來晃去，在他們周圍投下了一大片陰影。他站在那裏等着他的主人開始行動。賽特只是惱怒地看了他一眼。

“你還是先走吧。原路返回。它應該是安全的，”賽特告訴他，他又搭上了另一支箭。

黑釘可憐巴巴地看了他的主人一眼，但賽特沒有理會，伸手指了路。

黑指甲發出一聲苦澀的嘆息，開始緊張地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他緊緊地抱住火棒子，掃視周圍黑暗的火棒子瞬間照亮了樹林，尋找修長的腿或紅色的眼睛。然而他什麼也沒看到。巨型蜘蛛現在是黑釘最不喜歡的動物，甚至比馬或鷹身女妖還要糟糕。

黑釘艱難地穿過黑暗的樹林。有好幾次，他在有很多蜘蛛網的地方或他認為他看到上面有什麼東西的地方轉了一圈。他真的不想被蜘蛛咬傷，不管致命與否。

有一次，黑釘看到了他相當確定的東西是靠在樹上的卡爾小矮人頭骨。它空洞的眼眶盯着他。現在他知道了卡爾小矮人在當地食物鏈中的位置。他能聽到賽特身後的腳步聲，但他向後看了一眼以確保他無論如何都在那裏。離他的主人這麼近，他肯定是安全的。

的確，賽特比他的老主人要好得多，打敗他的次數也少得多，黑釘對森林裏似乎無窮無盡的以卡爾的小矮人為食的東西感到非常不安。卡爾的小矮人不是從來沒在下水道里被殺過，但至少他知道那裏的危險。在森林裏，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這讓他感到害怕。

令黑釘鬆了一口氣的是，蜘蛛網很快變薄並消失了。樹林開始變得更亮，灌樹叢也變得更茂密了。當他們顯然已經脫離了蜘蛛的領地時，黑釘感到如釋重負。他希望他的主人永遠不要讓他再回到那個黑暗可怕的地方。

“停下，黑釘，”他們剛從樹林最黑暗的地方出來，賽特就喊道。黑釘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的主人。賽特走上前來，從卡爾的小矮人手中接過火炬，然後將其熄滅。讓它冷卻一會兒后，他把它放回了自己的袋子裏。

“跟上。”他再次帶頭吩咐道。黑釘認為他們可能會返回營地，但賽特隨後轉向了新的方向。

很快，一條蜿蜒穿過樹林的寬闊小溪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高大的蘆葦和其他水生植物生長在它旁邊。鳥兒在附近的樹梢上歡快地互相呼喚。黑釘從未見過或聞過如此乾淨的水。他想跑過去給自己喝一杯。

他走近小溪，想看得更清楚些，卻被一隻耳朵突然疼痛的拉扯停住了。卡爾的小矮人向後一跳，驚訝地叫了一聲。賽特抓住了他的耳尖，低頭看着他。

“停下。”賽特平靜而嚴厲地命令道。黑指甲瞬間僵住了。“傻瓜卡爾小矮人，我不是告訴過你要跟隨，而不是領導。不要四處走動，讓自己喪命，”賽特嘶嘶地說。

他從卡爾的小矮人身上轉過身來，懷疑地注視着小溪。然後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到水裏。它在河岸附近的水中從一塊比黑釘還大的岩石上彈開。令黑釘驚訝的是，這塊岩石隨後隨着濺起的水花沉入水下並消失了。

“暴君鱷龜。”賽特在他耳邊威脅地低語。“別靠近它，它會把你拖到水下並把你咀嚼起來”。

卡爾的小矮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討厭深水，他絕對討厭被咀嚼。

“黑釘對不起主人，我是個愚蠢的卡爾小矮人，感謝您救了我。”黑釘呻吟道。

賽特惱怒地看了他一眼，又扯了扯卡爾小矮人的耳朵。黑釘被拉到賽特身後時跌跌撞撞，又抑制住了一聲尖叫。他可憐的耳朵好痛！為什麼他的主人一直拉着它？

“跟上，”賽特嚴厲地命令道，然後朝下遊走去。他與水保持相當的距離。黑釘子跟着他，揉了揉酸痛的耳朵。

很快，他們遇到了小溪的一部分，那裏的水變得非常淺，並在岩石床上冒泡。賽特跳下水，順利渡過小溪。水幾乎沒淹沒他的靴子腳趾。

黑釘也跳到水裏，也喝了一杯。他捧起手中的水，送到嘴邊。水很涼，嘗起來很清爽。當它在他裸露的腳趾間流動時，它也感覺很好，很放鬆。

穿過溪流並在灌樹叢中移動了一會兒后，賽特停下來檢查了地面。黑指甲聞到了某種糞便的味道。他不認識這隻動物，但它看起來很新鮮。賽特起身檢查灌樹叢上的一些小樹枝。然後他開始緩慢而謹慎地前進。

當他們穿過灌樹叢時，一堵由樹枝和灌樹組成的綠色牆壁在他們面前升起。他們走近灌樹叢，然後穿過灌樹叢進入空地邊緣。

草地上長滿了矮草和喜歡陽光的花朵。偶爾的小樹或灌樹從地上長出來，形成小的盲點。大部分區域都是開闊的草地，但清晰可見。

中間還有一個大池塘。池塘周圍生長着蘆葦和睡蓮。可以聽到青蛙的呱呱叫聲。黑釘舔了舔嘴唇。青蛙是一種美味的款待。他在他的老家抓過幾隻。你只需要坐在水邊，等待足夠長的時間，讓一個足夠近的人把它抓住。它們黏糊糊的、柔軟的、甜美的。最好的部分是大腿，他喜歡咀嚼它們。

賽特一言不發地掃了一眼空地，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樹林邊緣小山上一塊大石頭周圍的一簇綠色灌樹叢中。

到了那裏，賽特放下包，開始準備。他蹲下身子，解開裹在破布里的箭，放在地上。然後，他坐下來，把弓放在腿上，讓自己舒服些。黑釘在他身邊坐下。

賽特幾分鐘沒有動，什麼也沒發生。青蛙繼續叫聲不受干擾，偶爾有一隻鳥俯衝下來抓住一隻昆蟲。

他們又等了幾分鐘。賽特呼吸時幾乎沒有移動過他胸口的起伏。他在隱蔽處靜靜地注視着這片空地。風吹過長長的草叢，吹得它搖擺不定，沙沙作響。

然後他們等了一個小時。黑釘開始失去耐心。他的直覺想要找到一條氣味蹤跡，然後順着它回到一個洞穴。他可不想整天坐等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是一場什麼樣的狩獵？

然後他看到草叢中有動靜。片刻之後，一隻兔子的棕色腦袋從草叢中探出頭來，它用後腿站了起來。他們肯定不是來這裏找兔子的吧？

黑釘朝賽特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他的主人沒有反應。兔子很快消失在草叢中。黑釘失望地嘆了口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後，隨着午後的陽光溫暖了他的皮膚，他開始打瞌睡。

又看了幾分鐘風中搖曳的草，黑指甲很快就想知道有沒有辦法讓他的主人不被他發現，讓他重新入睡。他什麼也沒做，反正就是坐在那裏，很無聊。

然後空地對面的灌樹搖晃起來。頓時，他們成了黑釘全神貫注的焦點。只是風嗎？灌樹叢又動了，一隻高大的動物慢慢地走進空地。

它的形狀像一匹馬，但更小更薄，棕色皮毛上有白色斑點。它小跑到池塘邊，看了一圈后開始喝水。黑釘有一半預料到他之前看到的一隻巨大的海龜會從水裏衝出來，把它拖到下面，但這並沒有發生。

突然，賽特以一種流暢的動作站了起來，將一支箭搭在他的弓上，把弓拉回來，然後鬆開箭。它向那隻動物閃過，擊中了它脖子下方的胸部側面。

野獸又驚又痛地叫了一聲，轉身就逃，卻在池塘周圍濕漉漉的泥濘中失去了立足點，跌跌撞撞。它搖搖晃晃地離開時，鮮血從它的傷口上滴落下來。它只跑了幾十英尺，就軟軟地倒在了草地上。它微弱地抽搐了幾下，一動不動地躺着。

在空曠的地方又掃了一眼之後，賽特跑到鹿身邊，掏出一把刀，用來砍鹿的喉嚨。暗紅色的鮮血在鹿腳下的地面上凝結，它驚恐的眼眸中的光芒消失了，只剩下空蕩蕩的。

血在黑釘身上聞起來很香。卡爾的小矮人低頭看着野獸，舔了舔嘴唇。

賽特站起身來，走到了森林的邊緣。到了那裏，他選擇了四根結實的長棍，用繩子把它們綁在一起，做成了一個粗糙的雪橇。他把鹿舉起來，綁在雪橇上。

接着他拿出他的長刀，在鹿鼻子後面的嘴巴上切了一個洞。然後他拿起他收集的一根短棍，將它推入洞中，並將繩子系在上面。

“該回去了，”他告訴黑釘，一邊把繩子掛在肩上，然後開始把雪橇和鹿拖回營地。

大約在半路上，他們聽到了幾十英尺外一些灌樹叢中的沙沙聲。賽特放下弓，準備一箭。他將目光鎖定在聲音的來源上，將雪橇的繩索遞給了黑釘。

“拉它，走。”他命令卡爾小矮人。

黑釘疑惑地看着雪橇。他的主人確實知道這獸的體型有多大吧？黑釘子只是一個正常大小的卡爾的小矮人，而不是一個巨大的人類。賽特不耐煩地看了黑釘一眼，卡爾的小矮人急忙開始拉扯。

黑釘用力咕噥了一聲，模仿了他的主人，拉了拉繩子。起初他無法控制，雪橇無法移動，然後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口讓位。一股清涼的能量衝過他的身體，雪橇開始往前滑動。

這很累，但他設法拖了雪橇。對他來說幸運的是，自己並非普通的卡爾小矮人，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每當他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極限時，他都會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撐着它，並設法使它擁有繼續前進的能力，但是這股力量卻很難發揮出來....

過了一會兒，當他不再聽到任何聲音時，賽特放鬆了下來。令黑釘失望的是，賽特並沒有要回雪橇的繩索。他的主人似乎很樂意讓卡爾的小矮人繼續拖着雪橇。黑釘想要讓賽特把繩子拿回來，但不敢。

於是，他反而向他的主人投去一個可憐兮兮的乞求表情。賽特不理他，黑釘不得不繼續拉扯。好吧，那這個怎麼樣？黑釘開始顫抖並放慢了速度，因為他假裝比實際更累

有什麼重重的東西撞到了他的背後，黑釘發出一聲小叫，再次衝上前去。賽特踢了他的屁股！本來就已經很累了，結果這一腳硬生生的來了個雪上加霜，沒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了...

黑釘不情願地繼續拉，但現在他很生氣。之前主人讓他做的所有的工作是不公平的，更何況他之前被用作蜘蛛誘餌！

“醜陋的賽特，愚蠢的賽特，臭垃圾賽特。”黑釘小聲嘀咕着，他知道他的主人不可能聽到。

幾分鐘后，賽特評論道：“對於你這種體型來說，你有點強壯。”

突如其來的恭維讓卡爾的小矮人措手不及，他對主人的話感到一陣自豪。這種新獲得的自豪感與他內心的煩惱交戰並獲勝。

他又開始放慢速度，但隨着精力的涌動，他更加努力地拉動並加快了速度。他會向他的主人展示真正的卡爾的小矮人有多強大！

當他們穿過森林時，隨着太陽開始落山，它變得越來越黑。黑釘子已經很累了，他的腿疼得發燙。當他用力拖着雪橇時，他喘着粗氣。他的臉開始因為努力而發紫。他真希望主人能因此給他一個款待。

謝天謝地，在他們回到營地之前，除了一隻受驚的兔子和偶爾出現的鳥之外，他們沒有看到任何蜘蛛或其他生物。

當他們接近基地時，賽特終於停下來，把雪橇帶了回來。黑釘懷疑他是在試圖霸佔這項工作的所有功勞。這似乎不公平，但他並不在乎，他只是很興奮又能回到如此接近安全的地方了。

黑釘急切地跑到了他的主人前面。當營地出現在最後一片樹林之外時，他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而，當一個堅硬而沉重的東西砸在他的頭骨上，讓他癱軟地趴在地上，跌入泥土時，喜悅就消失了。當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頭疼地躺在地上時，一個巨大的陰影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