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柯白與少年
爆炸的殘響與人群的喧囂，在最後一刻同時終止，持續了四五秒的平靜后，在孔先生的怒吼后，眾人才緩過神來。
將空間內，除了被空間能力掩蓋的事物之外，全部削平，何等令人恐懼的毀滅能力。
有人開始放聲痛哭，有人開始驚慌失措，有人卻開始救治起剛剛受傷的學員。
這就大概是普通學員與專業人員的第一反應。
緊急閉上眼睛的戰士，在孔先生的水柱托舉下平安下落，眨眼卻看到慌亂的人群與一片駭人的瘡痍。
這也是，每一位追求真相的人所需要面對的。
所有人不禁望向一個方向，孔先生更是直接沖了上去。
“小白，你醒醒啊！”
在破碎橢圓黃土地的一點慘白旁，孔先生與其他被救援的人員，圍着躺在地上的白髮少年，他的空間能力已然由於能力承受不住而變為空洞，在他的臉上，唯有微微顫抖的嘴唇與上下起伏的呼吸。
“回天！”孔先生使用起水元素的力量，清澈純凈的水在他的血液流淌。
“雪莉！快打開結界！”裏面的將士激動地哭喊。
被爆炸驚呆的雪莉連忙張開雙手，打開結界，圍着的警衛連忙控制人群，在混亂不堪中，孔先生化水為橋，將他緊急地送往藍月的教堂。
正在談論“對敵計劃”的柯白突然一陣心悸，感受到某位重要的人生命垂危，立即終止對話沖向屋外。林棲白空見狀連忙打開這兩層結界。
衝出門外，頭上散落幾滴雨水，抬頭髮現竟然是一條於天空游擺的水龍，本能的追着它。
“我來背你。”林棲見到柯白的異常，來不及多想，立即將他背起，召喚着藍月夢蝶跟隨着水龍。
灑滿星星的黑夜，兩條藍色粗線，恍若流星奔向不遠處的藍月。
“你們是誰？”孔先生將白髮少年送入教堂后，對騎着藍色蝴蝶來的兩人充滿警戒，做出戰鬥姿勢。
“我們……”林棲認出這是位高手打算緩和氣氛。
“我叫柯白，是裏面那個白衣少年的朋友。”柯白急切地回答。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聽到柯白的名字，孔先生明顯更加懷疑對面兩個小朋友的身份。
正當陷入僵持時，一位教士跑出來問道：“你們這裏有誰是他的親人嗎？”
“沒有……”
“我是！”
孔先生剛想開口否決，柯白就急着答應道：“只要讓我進去，我就能幫助他！”
“好，你來。”“謝謝！”
“可是……”孔先生剛想攔住，可為了神子大人安全考慮，只好死馬當活馬醫。
柯白走入教堂，看見床邊，年輕牧師的淡綠色能力就像遇到某個屏障一樣，怎麼也伸不進去。
他迫切地向前，來到這位除了發色，身體各方面都像他長熟以後的少年旁。
牧師見狀站向一旁，白空展開現出身形，與柯白一同將手放在這位名為“白”的少年胸口。
仿若“聖女”降世，一道柔光從教堂里像髮絲一樣飄出，登入教堂的孔先生和林棲只能看見少年被柔光包裹住，其面色逐漸紅潤光澤。
堅持着使用空間契約、契約連接的柯白髮現有效後繼續力量輸送。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孔先生和林棲守着教堂大門，時不時往裏面看一眼，年輕牧師見着患者狀況良好便回家，
一位位將士趕着螢火無言來到門口繼續站立。
空落落的夜裏唯有一束柔亮的白光倔強挺立。
暮色，凄寂，狗吠聲時不時地響起，微風吹動樹枝，地上影子有些搖曳，一隻烏鴉飛開樹梢。
無聊到觀星的人眨眼間，又不知多少星星黯淡，又不知多少星星閃出，沒有流星劃過天空，也沒有飛船穿越宇宙，唯有無力的等待。
等待着星月輪轉，時空變遷，斗轉星移，迷霧起而又去。
在某聲雞鳴中，夜幕退去，黑夜女神落下黑夜，待幾縷陽光爬過山頂山腰東城樓牆的磚縫，那縷微光終於熄止，兩位男子連忙扶起昏迷中平靜和即將陷入昏迷的二人。
柯白在看到少年眼帘微微張開，緊繃的弦總算是落下，還未感知將能力收起，便脫力地一頭扎向地面。
迷迷糊糊中，又來到了這座教堂，但在眼前的，多了那位白髮少年，他溫和地伸起手打了聲招呼。
“你好，另一個我。”
“你好，你是誰啊？”
“前世的余傑，現在的明暉。”明暉答到。
“你不會是……”
“沒錯，我就是另一個你，嗯…不如說我和你是同一道靈魂分裂成的兩個人，不過擁有了共享的能力面板，所以你才能在我的能力流失中，通過空間連接將我的能力留住。”
“噢～”柯白似懂非懂，“那你現在…”
“我現在已經穩定住傷勢了，不過我是來告訴你另一件事的。”
“什麼事？”
“關於你真正的能力的加強方法……”
……
“所以…我需要靠收集他人的重要記憶才能在‘星空世界’多連幾顆星星，是嗎？”柯白總結道。
“你這基本上說的沒錯。”明暉讚許地回應。
“關於你我的關係，希望能統一說成‘一個奇迹’，可以嗎？”
“我懂的，需要隱瞞，對吧。”
“沒錯，以後有事可以叫我，你先去星空世界修行一下，我先撤了。”
說罷，明暉就如煙般消散。
一陣熟悉的閃動后，明暉緩緩將眼睛張開，看見孔先生和青茉坐在床邊，爭論着自己的去留，於是開口道：“孔先生，雪姐，我醒了。”
二人看到自己醒后，關心地遞水。
看着兩邊的茶杯，明暉剛想拿左邊孔先生的，青茉立即嗔目，又轉手去拿右邊的，孔先生又咳了一聲。
明暉沒辦法，誰也得罪不起，只好把兩杯茶都拿住，一同往嘴裏灌。
雪莉率先開口：“明暉呀，青姐告訴你，今後就加入姐的後勤組，不在戰鬥組受氣，好不好？”
孔先生緊隨其後：“明暉，這次戰鬥屬於我的疏忽，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繼續在戰鬥組幫忙。”
“明暉在你這差點連命都沒了，他可是創世神的繼承者，還再給一次機會，再給你次機會，你能把握住嗎？”
“對於這次行動的後果，我擔全責，但小暉身為繼承者，今後需要面臨的困難還有很多，如果遇到一點波浪就再起不能，那麼他今後要是成為了創世神，肯定不能擔任大任，成為出色的領袖，統領整片虛空之海，對抗北方的那位邪惡之主。
“他現在急缺的就是經驗，只有在戰鬥組中才能更好的獲得經驗，錘鍊能力，得以成長。”
“一天到晚只會談談戰鬥經驗成長，難道在後勤組學的就不是經驗？
“再說了，真正到了危急關頭還是小暉拚命救了你這窩囊廢。”
眼見着兩人又吵了起來，明暉不禁一片頭疼，只好把目光轉向了窗外，卻看見一隻極速鴿飛來。
“你們把窗戶開一下，上級的指令來了。”
孔先生打開窗，將極速鴿接住，-從它背上的行囊中掏出並啟動了留影機器。
“你們這次行動的結果創世神已經看到了。”一位頭戴虎頭頭盔的將領頭像閃出，“關於這次行動中的失利，孔繁玖。”
“在！”孔先生習慣性的答到。
“這次遭到了北方邪神的插手，雖然沒有及時想到尚午健屍體爆炸的可能，但是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關於這點，你得好好感謝明暉。”
孔先生向明暉鞠躬示意，雪莉也豎起了大拇指。
“這次是近十年來，邪神首次明面的出手，我希望你們能通過這條線索找到祂的意圖。”影片結束。
“是！”三人同時喊道。
“那個，關於我的去留，我已經有了想法了。”
“說來聽聽，我們會尊重你的選擇。”
“由於這次使用能力過度，我曾經從空間白玉得到的能力化為實體消散至周圍某些地方，我也能感受到，附近有許多空間能力的載體存在。
“既然雪姐在這有個基地，我想先加入雪姐的後勤組，把附近的空間能力全部收集起來，隨便鞏固一下空間能力的應用。”
“既然小暉都這麼說了，我這個隊長也不好強行留人，不過記住，戰鬥組永遠是你的家。”孔先生同意了。
“嗯！謝謝孔先生，謝謝學姐，不過關於我住哪兒…”
“你不就寄居咱基地嗎？”雪莉不解地問道。
明暉沉了口氣，一臉認真地做出自己的選擇：“雪姐那基地是很好，但我內心裏還有一個更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