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呼吸
“歡迎來到立煌學院！”林棲帶着柯白利用神行飛舟，飛行到一片青山綠水中，藍月夢蝶於此飛舞，它們就是萬花叢中的精靈。
“這裏就是立煌學院啊！”柯白驚訝地回應着，看着眼前的光怪陸離：
一隊學員在空中踏空飛行，看得出是風魔法的御空，在綠蔭中穿過，可謂為雄鷹；苗田裏，一位牧師雙手合十，用眼睛緊盯這個幼苗，在某個瞬間感應到生命變化，閉上眼，嘴裏哼着歌，便也讓幼苗飛速成長。
“我們再往裏面瞧瞧，”林棲拉起柯白的手，“怎麼樣，昨天讓你練習一晚上的風元素附着法做出來的神行飛舟夠值吧。”
“的確很值，要是昨天知道這裏可以隨意使用契約魔法，我肯定早早學會。”
“你啊…就是喜歡魔法，喜歡自由，從我們初見起便是，沒想到換了個人也還是。”林棲感慨的說，心裏想的是：就讓小白一直保持在未知之中，讓他得到未曾擁有的幸福，而一切混亂，就由我來背負。
朝着園林中央奔跑，踏過幽綠的石板，恍如真地和最好的朋友在外登高，面迎美好未來，柯白看着前方與現在的他同樣幼小卻不同樣強大的背影，暗自心想：現在，我們不就是最好的兄弟嗎？
大概這就是少年的青春！
“他們歡笑着，踏過高蹺的山階，路過大大小小正在為周五晚會首秀緊張準備的魔法師，談論着他們手中矚目的元素圖畫，竟一時之間忘情山水。
“在五彩繽紛、沒有約束的地方，遇見真正動人的世界，這裏沒有貴族間繁瑣的規矩，沒有以“不能暴露實力”為由不讓人隨心所欲使用魔法的舊約，呼吸着一種名為“自由”的氣息。
“大約在正午當頭，精疲力倦時，來到了一座花房，林棲向柯白介紹說：“這裏就是咱們今天主要參觀的第一個地方：花語博藝館，隨口說說，這裏也是你媽媽設計的地方。”
“唉，林棲？你來了呵。”馮華正在研究花的擺放順序，見到林棲便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柯白，這位是馮華。”林棲滿含笑意地介紹道，“馮華，這個是柯白。”
“哦吼，這就是你那個死都不願出門的專屬巫師？”馮華毫不在意身份，沒有那種對人的防備。
“你好，我是柯白，的確是林棲的專屬巫師。”柯白感受到了他那真切的款款熱情，也不再拘俗了，“你能告訴你這是在幹什麼嘛？”
“這個啊，”馮華捻起一粒種子，解釋着其中緣由，“這是我本學期的學術報告，主要研究的是跳跳草的培育。”
緊接着就熟練地將種子培育成長，在馮華手中的種子隨着各種光率的波動成長起來，漸漸長出了彈簧葉子：“自然條件下，這個跳跳草一般難以長出這樣粗大的葉子枝莖，所以很難運用至娛樂項目，但是我小的時候就曾見到過一株擁有粗大枝莖的跳跳草，就在那之後，想着能有一天…自己培育一株跳跳草當彈床，而在繁星學校，我終於能如願以償。
“或許，只有在這裏，我們才能如此自由自在地追求自己想要的，能夠有呼吸權。”馮華停止釋放牧師的能力。
“那你就忙着，我們到別處逛逛。”
順着綿延不絕且五彩繽紛的花房，如同在彩虹橋行走。
這裏就是生命無窮變化的大本營。
好的東西就是一塊精心製作的糖，無論怎麼品嘗，都會在吃完時感慨有限。
我們常常感概萬千，
或許也意味着生活這顆糖越來越甜。
在花房盡頭，有一座小的觀景亭，兩人便將午點從林棲的“行李箱”——紙形道具中取出。
“林棲，其實你知道，馮華的研究結果其實沒有市場……那為啥他還要堅持做呢？”
林棲將口中米飯咽下，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如果一個人永遠都是在世俗的眼光中卑躬屈膝，那他將在不肯作為的懶惰中變成一具傀儡。”
柯白繼續追問：“那比方說，有個記者一輩子就是憑一身正氣，藏身在污穢之地為那些平民百姓爭取自由呼吸的權利，那他會不會很傻？”
“其實我覺得這會是一件很難很難卻非常非常有意義的事，或許一開始我們還會在茫然失措中，但若沒有一位穿破雲霧的英雄，怎麼讓那些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的人呼吸。”林棲漸漸思索起來。
“但是呼吸不就是我們一直在做到事，既然我們已然熟悉了這樣的空氣，為何還需要呼吸權？”柯白又問出了一道難題。
“如果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空氣，去呼吸一次，去為他人吶喊，那為何為人？”
“那麼，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柯白把餐具放下，泛着堅決的嬌氣的眼神直視着林棲。
“你可以讓我呼吸一次真實的空氣嗎？”
“你是什麼意思？”林棲連忙轉頭，看見目光如炬的柯白。
“你們其實可以不用瞞我了，其實在白空進化那晚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柯白接著說。
“你才十歲，就天天憂愁善感。被迫拒絕心愛女孩的告白，以至於當晚一向克制的情緒出現崩盤，所以說了些不該說的事。
“第二天早上雖然我沒有了記憶，但不代表我沒有腦子。
“就算你可以讓白空把我的記憶再刪一遍，但是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對於一個熟悉你的人，飽含真相的氣息會透過你層層疊疊的遮掩，來到我的呼吸間。”
柯白就是漠然着坐在涼亭，看着林棲驚愕地站起，下意識地逃避對視，但在無言的思考中，妥協地說：“那好，我跟你說，但請你別輕易說出去……”
而此時，亦有一隊人馬來到觀景亭。
“回去我就和白空一同坦白。”對着柯白的眼睛，林棲終於下了決心。
為了那些未曾相信見識光明的人，兩位勇士終於達成共識。
“誒？是林棲嗎？我們需要迴避嗎？”小王子對着一處觀景亭說。
“不用，我沒有那麼脆弱。”四公主如此說，可手裏的火焰差點就控制不住。
“還是換個地方散心好了。”大公主下了最後的決定。
……
而在收拾完東西回宿舍的馮華在門口接到一封家書，拆開如下：
親愛的兒子，為父囑託你的事都做好了嗎？孔叔叔已經和我談妥了，讓你在周五晚會上用孔叔叔的商品當畢業展示，該商品為父用了，效果還不錯，後面會附有完整的學術報告。
為父知道你會為難，但是孔叔叔已經答應讓為父進入騎士閣，若你覺得難受，為父只能告訴你，若再不進入騎士團，你連上學的學費都沒有了。
不要給為父談理想或是童年，這些在成年人生世界中不過是虛假的幻影，你現在不懂，為父不怪你，也放任你玩得開心，但永遠不要忘了，你身為一個牧師，深知未來只有在大的城市才能生活，而只有為父進入騎士團才能帶你去光明王都的中心城市常莎生活。
其實你也不要可惜，只有你長大了，就能有機會做自己的選擇，知道了嗎？
最後，［我］已經過來了，這只是［我］的一個通知，希望你不會讓為父，更是讓孔叔叔失望！！
立煌學院
三年級
馮華收
一道輕微的風就能將一片綠葉上的螞蟻吹倒在地，但螞蟻掙扎着，用纖細的肢體頑強地抵抗。
馮華生氣地把手中的惡意撕個粉碎，他的不甘與掘強將身體挺着走上寢室階梯，把寢室門打開。
忽然，一股迷離的香味襲來，尚校長早已笑吟吟地帶着一粒葯，把它給半夢半醒又充滿絕望的馮華灌下。
最後一塊巨石從此，它也由此停止了呼吸……
“噗嗤”
將電燈按鈕點開，柯白林棲走入了房間。
“白空，佈置結界吧。”柯白吩咐道。
“好的。”
柯白的宿舍重新歸為漆黑，看不見秘密的黑，唯有藍月夢蝶在四周，圍着形成了雙重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