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坦白與測試
披帶着晨光熹微，林棲有些疲倦地走在繁星學校的大街，他知道自己做出來的選擇表示自己很難再脫離名為商界的諸多事宜中，但他的內心一直都保留着那一份不甘。
也許從一開始，他的所有奪回權證與真實身份的想法不過為一場美妙絕倫之幻想；也許從一開始，他那番不屈的言辭不過是難以接受自己應該做出的決斷；也許從一開始，他只想裹着這身皮好好的當一位品學兼優羨煞旁人的公子哥，也許……
他搖了搖腦袋，扶了下額頭，然後用手好好捏了捏，自己雖然已經把身體鍛煉得十分結實，可太過頻繁的集中精神熬夜終究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還是有些勉強。
穿過才開門的早餐店，蒸籠的濃香白霧迎風飄蕩，和着清晨未消散的雲霧，恍然間，他感覺自己彷彿在雲中遊盪他拉緊了西裝外套，濕潤的空氣從臉上劃過，像極了初遇。
不明不覺間踏過泛着泥土清香的石磚，樹林稀疏的光亮如同探燈照在小宿舍的瓦片，林棲剛想把門打開，門就自己從裏邊打開。
青茉將食指豎在嘴邊，噓了一聲，表示柯白還在熟睡，又比劃着讓林棲和她在沙發上好好談一下。
見着林棲坐到沙發上，青茉順勢坐下，並先問起：
“小林啊，這麼多天來，你和小王子相處的怎麼樣？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啊？”“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我和柯白的關係您也是了解的，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青茉聽到后，歪着腦袋，雙手合十，重心前移，懇切地對着林棲說道：
“其實呢，你也不犯不着瞞着我，沒有人能比他的母親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您這話是……”林棲剛想轉移話題，就被青茉嚴肅的眼神盯了回去，他只好老老實實的交代道自己這幾天對於柯白性情大變的觀察，並且告訴青茉自己對於現在柯白的保護，希望他能就這樣把過往忘卻掉，保持着目前的狀態。
對於林棲的坦白，青茉也就望了一眼樓梯口，向後靠了下沙發靠墊，又嘆了口氣，目光低垂地說：
“其實和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母子，我也是知道一些關於我兒子能力的相關利弊的，不過似乎與他體內的那條白蛇有關，我能清楚地感受到白蛇身上那強烈的因果之力，雖說它現在並沒有多大的能量，不過，一條能輕易讓一位廢紙成為錦帛玉書的異獸，怎麼可能沒有輝煌。
“但是，雖說它會有些其他的想法，可看着它能讓我家兒子順利成為天才的份上，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到十二天前，在看見柯白回家時，我就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林棲似乎對此萬分認同，也說出在十二天前發生的可疑之事：
“在十二天前，我本與他約定一同去繁星學校校長室去完成一項計劃，結果那天我等了一天都沒見着人，這好獨自於凌晨三點尾隨跟蹤校長，發現了他綁架一名學員的事件，只好被他發現有人跟蹤的痕迹，大氣都沒喘地逃到這件宿舍。
“結果，竟然沒有看到柯白回來，以為他遭遇不測，於是準備放手一搏。
“可當我於十七點半打算潛入校長室探知情報時，竟根據情報網得知消息，這才沒有挺而犯險，之後便返回藍月。”
林棲緊接着又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從阻止綁架，宅中盤問，到突發儀式，緊急保護，全盤托出。
青茉聽完便知道了不對勁之處，架起了二郎腿，柳葉眉微皺，
挺了下嘴角說出自己的想法：
“難怪自從那天之後，我便感覺到那條強大白蛇的力量似乎與我家仔自身的契約產生共鳴……
“不對，這更像是它與我家仔融為一體，所以他才會出現那種與世界本源溝通的感覺。”
說到這，林棲也不覺間眉頭緊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他告訴自己那種全新的能力，便有些激動地說出：
“青阿姨，柯白昨天不知怎麼就產生了一種可以通過某種途徑和他人主動地產生心靈溝通的能力，還把這種能力告訴給了我，我也親身經歷了一次。”
“那你們最近還干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的確，我還發現柯白在一位海神閣人員重傷時主動出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他從死亡懸崖上救下。
“還有，在前天，他提出了一種新型的風元素轉化的想法，並在他的契約中，成功讓風元素轉化的新技術能夠得到契約之神的認可，從而實現該技術的突破。”
青茉聽完后思考了一下，便將這些事情一一對應上：
“心靈溝通、強力治癒、創立契約，這一切似乎都與連接有關：
“心靈溝通像是人與人心靈之間的連接；強力治癒像是施法者與受力者的連接；創立契約就是柯白與契約之神間的連接。”
說道最後，青茉看了下桌台上的鐘，發現已經於不覺間聊到七點，只好將談話終止，不過在離開之時，她告訴林棲如若有困難，儘管來找她。
目送青茉走出房門，消失到樹林走道的拐角，林棲微微撇起嘴角，上樓發現柯白依舊熟睡后，便張羅起了早餐。
把早餐做完擺在桌上，他頓感一時疲憊，便坐在沙發上。
“林棲？林棲！該起來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林棲迷迷糊糊地看見桌台上的鐘已經指到九點半，連忙爬起來。原來，在不覺間睡去的林棲被柯白搖醒，林棲這才發現柯白已然將早餐吃完，並把它熱了一下才把自己搖醒。
“今天我們該幹什麼呢？”見着林棲把飯吃完，柯白問道。
“我們今天需要好好地了解一下你剛獲得的能力，畢竟昨天還沒好好測試就匆匆忙忙地前往莊園看望雅姐，下午又全部用來和立煌學院那群人談了，晚上青阿姨也過來探望，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地測試，只能這樣拖到了現在。”
“那我現在應該測試呢？”柯白不解。
“我覺得可以試試先看一下你那能力能否對能力高於你的人起作用，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強大且能夠信任的同伴，所以我提議嘗試一下另外一種可能會大有作為的用法。”林棲老神在在地說道。
柯白奇怪地歪下了頭：
“哈？”
……
看着眼前的種子與花蕊，柯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棲，彷彿要說出：
你是不是在逗我。
感受到了柯白眼神，林棲咳了一聲說出了自己的訓練想法：“你試試能不能用你的新能力與面前的種子溝通，像初級牧師那樣加速其生命變化。”
柯白覺得很扯，可還是耐不住林棲的期待，將那道可以與他人心靈溝通的虛線連接到這顆種子上。
剎那間，柯白彷彿遊走在晃蕩的牛車上，周圍一堆圓圓滾滾的豆子般的東西在身旁擠來擠去，然後被人運下了車，放在某位小攤上，被一對人拿走，再然後就出現在自己的手上。
在短短一分鐘間，柯白回味了一顆種子的出現與售賣。
他張開眼睛，看見林棲將他扶着，便把剛剛感覺到的一切敘述給他。
“這麼看來，你的心靈溝通可以感受到這顆種子的某段經歷？”
“對，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柯白也得出這樣的認知。
“那你再試試看，連接下這朵花。”
“嗯！”
說罷，-柯白便用同樣的辦法將虛線連接到面前的花蕊。
一朵鮮花於河岸開放，看着從眼前流過的落葉，從天空降到地面的雨滴，它在無聲間散發著光與熱，一位帶着花籃的小姑娘從河岸路過，一眼將它相中，便小心翼翼地將花朵連着根，從地里刨了出來，帶回家放在花盆裏，而在某一天，家裏來了個小偷，將財物洗劫一空。
回來后的小姑娘看着父母無力地痛苦與爭吵，他們都知道在這個年代，誰家遭了賊只能自認倒霉，而小姑娘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花被送到街上。
花被某位好心人買走，輾轉反側地流傳到面前的花園。
從花的記憶里出來的柯白滿臉憤怒，他在花的回憶中看到了那個小偷，他就是隔壁的那位賭鬼，但是柯白現在並不知道花的主人是否還在那條街，那個賭鬼是否還在那條街，自己又能否找到那條街。
於是，他只能把這場測試的結果告訴給林棲，他也發覺自己五天內只能使用一次與花草樹木連接的能力。
林棲聽完后表示：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你的心愿，就把它定在後天早上，我絕對會幫你把那個人偷到的臟款還給原主。”
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本就阻止不了，根本不可能輕易平息的柯白剛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既然是命運指引我們遇到它的方向，為何不去對它置之不理呢？
於是柯白回復道：“謝謝！”
此刻，他突然感受到了，花所能感受到的，來自於太陽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