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會合

與巨猿戰鬥的自然是波克，在塔達禰出現的時候，波克就發現了他，連忙吼道，

“快走啊！我拖不了它多久！”

也就是在這分神的一刻，巨猿一鞭子抽向波克。雖然波克及時地用雙臂擋住了，但巨大的力道還是讓其橫飛出幾十米，一口鮮血噴出，搖搖晃晃地幾乎要失去平衡。

塔達禰眼看波克吃癟，連忙拈箭搭弓，抬手便欲射向那追擊的巨猿。滿月放弦，箭矢破空飛去，眼看就要射中巨猿的脖子，可彷彿有什麼看不見的壁障在那巨猿的體外直接將飛行的箭矢擋了下來。這一箭射出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此時巨猿已經躍到了波克身邊，四起的塵土衝天，‘鞭子’一揮馬上又要抽中波克。

看來真是幫不上忙了，沒工夫去救那薛夫人了，自己先保命吧。

塔達禰收起弓箭轉身離去，也沒再管波克的死活。就在他奔跑着離開的時候，一陣狂風吹襲，塔達禰回頭看見空中的波克整個人蒙上一層白光，翅膀似乎都變大了幾分，一隻白鷹的虛影和他重合。鷹爪擒住蛇頭猛地一扯，那蛇頭直接整個被撕裂，波克又瞬息一閃來到巨猿的背後，雙翅抱合一揚，如利刃的白色羽毛雨點般灑落，所過之處都如同被焚燒一般扭曲了空間。

塔達禰沒有駐足觀望，他不知道波克這迴光返照般的狀態能持續多久，如果那那巨猿在這波攻擊中挺了下來，很快他們就要面對它憤怒的反擊。

“噠噠噠”，是馬蹄聲，塔達禰對着迎面過來的胡喊了一句，“這裏！”

胡立刻停馬讓其上去。

“走，別回頭。”

“什麼情況？”

塔達禰喘着氣從衣袋裏取出之前收集的覓火蛾的鱗片，將其塗抹在身上。“波克在和一隻巨猿戰鬥，插不上手，勞瑞恩和薛夫人大概已經咽氣了。走吧，希望白鷹能活着和我們會合。”

胡沒有回答，沉默地駕着馬。

“怎麼會遇上這種情況？這不是外層嗎？怎麼會有這種怪物？”

“在萬生林這種情況是時常有的，不能應對突髮狀況你會死的很快。還有像我一開始說的那樣，收起你的好奇心、憐憫心，這樣，你才能活得長久，當然，那都是弱者的保護色，如果你足夠強大，你自然不需要在意那些。我與你說這些，並無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在我同我結盟時別那麼輕易死去。”

塔達禰心不在焉地聽着，他想想剛剛自己的所做，只覺得無力和無奈。並不是說那夫婦同他有多深的交情，但畢竟同為帝國的人，此時只能讓他們曝屍荒野，很不是滋味。不過塔達禰一貫不會多計較，他做了便做了，結果如何不是他能掌控的。

兩人身邊變得寂靜，他們遠遠地已經看到了在目的地的篝火，在躍動的焰火旁是一座木頭搭制的小屋。坐在篝火旁的灰熊低頭烤着火，那薩米老頭則握着一壺酒在喝。

“怎麼這麼晚？其他人呢？”那老頭紅暈着臉問道。

塔達禰從馬上跳下來向火堆走去，胡牽着繩到一旁的木樁拴馬。

“薛夫人和她丈夫死了。”塔達禰把手伸向薩米老頭的酒壺，薩米一看便遞給了他，“被一頭四米多高的巨猿殺死了。波克正喝它纏鬥，不知道情況如何。”塔達禰大灌一口酒躺倒在地上。

“那怎麼說，人是差不多齊了——輪流守夜吧，天亮前如果波克沒有回來，這臨時組建的隊伍就解散了，各自走各自的吧。”灰熊抬頭看看天，

對大家說道。

塔達禰沒有回應，躺在地上閉着眼睛。胡栓了馬就進到了那個木屋裏面休息，這時留在外面的只有守夜的灰熊和睡在地上的塔達禰。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灰熊用尖端燒成碳的樹枝在地面上胡亂地畫著什麼，對着空氣說出這麼一句。

塔達禰從躺着的姿態站起來他對着那反射着火光的鐵面具淡淡地開口，“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吧？——托德教官。”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我相信現在的樣子和聲音與托德都完全不一樣了。”

“不，你這些都沒有問題，只是我的感覺——對，感覺。你來萬生林幹什麼？”

“這是我想問的才對，你小子學院不好好獃着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長見識。”

“長見識？嘿，別糊弄我了，發生什麼事了？”

塔達禰也從火堆里扒了根棍子在地上鬼畫，“校長告訴我下個月會進入第一調查小隊，這個名額本是安東尼的。他因此帶着槍來找我……發生了點意外，安東尼的左眼中了槍……往後我就不清楚了，我出了學院，想散散心。”

“想散心也用不着來萬生林啊，你也見識了吧？多危險。”

“那教官呢？你和那白鷹早就認識嗎？為什麼要跑到萬生林來？”

“我和那傢伙並不熟，但是現在是合作的關係，我替他幹事，作為回饋他會給予我一顆靈啟果。”托德在地上畫了一顆梨形的果實。

“您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締靈啊？”

“你嫌我老了？不過我確實沒有那想法，靈啟果是留給我孩子的。別的就別問那麼多了。作為你的教官，我還想對你說幾句。在萬生林誰的話都不要輕信，還有，如果可以，儘早離開波克。”

說完這些托德，不，灰熊就不再言語，塔達禰會意地點點頭，卧倒在地上，就彷彿之前的對話從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