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加把火燒到京城去

沈家背後的竹林。

“東西呢？”

小九拿起掛在竹枝上的布包，雙手遞到裴一面前：“主人，都在這裏了。”

布包太大，如果就這麼拿回去，肯定會引起懷疑。

裴一拆開，只從裏面拿起人皮面具，將臉上這張略微破損的撕下，再把新的換上去。

他一邊做，一邊問。

“吩咐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主人，屬下已經成功混進衙門，沒有引人注意，不過……屬下在開元縣看見了司小公子。”小九如實稟報這兩天打探到的消息。

“司靳夜？”裴一略微帶了疑惑，語氣甚是不爽，“他來江南的小縣城幹什麼？”

司家那個老頭子，居然捨得讓自己的獨子遠赴江南？真是奇怪。

小九搖頭：“司小公子認得屬下，看見他后我也不敢多打探些什麼，就悄悄離開了。”

“對了，主人您讓我打聽的虞家和虞楠楠，也有着落了。”

裴一換面具的手頓了頓，才繼續：“說。”

“虞家是十九年前從西北逃荒到淮安府的，虞家老爺死在了路上，就剩下陳老太太一個寡婦，和她的四個兒子，他們分別叫虞大梁、虞大柱、虞大門、虞大瓦。”

“逃荒結束后，他們一家被安排在開元縣，接着幾個兒子陸續娶了媳婦兒，生了孩子。”

“神奇的是虞家四房的女兒虞雁暖，今年考上了京城的女官學堂，並跟新晉榜眼許文軒定親，表面上看着是一段佳話，背後可亂着呢。”

聽到這裏，裴一來了興趣：“怎麼個亂法？”

昨天虞家人在村口撒潑，他悄悄聽到不少，出現最多的就是“許文軒”、“虞雁暖”、“虞楠楠”三個名字。

按照那丫頭的個性，根本不會做勾引姐夫、陷害堂姐那種事情。

“許文軒是京官跟青樓女子的孩子，被遺棄在江南，也就是林家村，屬下找到一直照顧他的嬤嬤，給了好些錢才問出來。”

“原來虞楠楠跟許文軒才是青梅竹馬，為了支持他考功名，虞楠楠經常上山采草藥賣錢，可以說是情根深種，後面的故事就是話本子俗套的劇情，主人您應該知道。”

小九也是沒想到，話本子裏拋棄“原配”攀龍附鳳的負心漢，竟然真的存在。

青梅竹馬？情根深種？

“呵。”

裴一冷笑一聲，面上籠罩着一層黑氣，怎麼聽着就這麼讓人不舒服呢？

看着自家主人突然陰雲密佈的臉，小九嚇地低下了頭，努力回憶着剛才說的話。

也沒有哪裏說錯了啊。

“我記得京城我們養的人裏面，有說書先生對吧？”裴一摩挲着換下來的人皮面具，眉宇間滿是陰森。

小九恭敬的回道：“有。”

每次主人露出這副表情，就是有人要倒大霉了，這次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

裴一抬眸，墨色的瞳孔散發出冷寒的氣息，聲音卻是十分惋惜的樣子：“這種精彩的故事，只在鄉下流傳，真的是太可惜了。”

說著，男人將人皮面具扔到小九懷裏，語氣猛變，頗為滲人。

“不如我們加把火，讓它燒到京城裏去，那才叫有意思呢。”

小九心領神會：“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