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毒酒
步青甲好酒,那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可惜,步青甲的酒量就算是再能喝,也喝不盡這一壇至少有三十斤的酒,哪怕當下的酒只是濁酒,度數不高。.qqxsnew
可步青甲的肚子再大,也喝不下啊。
就算他步青甲能喝得下這三十斤酒,就算步青甲不得不喝這三十斤酒,用內氣化去酒氣,可步青甲也不想讓皇太後用這樣的方式,來壓他步青甲。
有沒有功那另說。
自己雖乃是臣子,可也只是皇朝的臣子,也只是皇帝趙柘的臣子。
你一個皇太后就算是再牛,再想如何,也無權要求步青甲做這做那。
況且,步青甲他還是一個江湖中人,習練有武藝在身。
那更是不想皇太後用她的身份來壓自己了。
如此例一開,步青甲相信。
自己以後的麻煩,會接連不斷。
為此。
步青甲不得不找了一個借口,以此來回應皇太后的施壓。
而這個借口,更有他步青甲的后招。
頭疾好說,但喝了就瘋,步青甲相信,如皇太后真的要逼自己喝盡眼前的這壇至少有着三十斤的濁酒的話,那自己可就不管你是皇太后,還是什麼人,當場發瘋,就看你接不接得住。
步青甲的借口,卻是未讓皇太后覺得有異,到是認為步青甲這是不尊她的旨意,眼神中露出不快,狠狠的瞪向步青甲。
也正是此時,右相孫玄見皇太后露出不快,立馬站了起來,大聲喝斥道:“步青甲,皇太后賜於你酒,你盡敢不喝,難道你步青甲這是想要違抗皇太后的旨意嗎!”
“就是,皇太後有旨,你步青甲別以為有些許小功就敢不尊太后旨意。陛下,他步青甲不敬太后,老臣認為,理應革去他督軍等職,轟他出殿,拿他下獄。”工部尚書崔行見孫玄站了出來,立馬附和不已。
工部尚書崔行,乃是孫玄的人。
同時,亦是皇太后的人。
為何這麼說。
原由嘛,自然是因為工部尚書崔行娶了鄭家的女子。
表面上看,崔行是皇太后的人,可實際,崔行卻是三邊倒的人物。
在步青甲離京赴邊境督軍之前,眾朝官罷朝,他崔行就曾猶豫不決,差一點就跟着那些人一起罷朝了。
不過也正是那一次罷朝他未參與,要不然,崔行他此刻也決不可能坐在這裏,吃着皇帝的賜宴了。
據說。
皇太后出自名門望族鄭家,不過,這個鄭家早已沒落,不再像隋唐時那般的鼎盛罷了。
皇太后雖出身名門望族的鄭家,可也只是旁系中的旁系。
而當今的皇朝,可不像之前的朝代一樣,任門閥統治朝廷內外。
因為萌蔭制被取代之後,門閥下的這些人,根本沒有可能再繼續統治朝廷了,更是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宰相多出門閥士族。
皇朝建國開始,推行的乃是以科舉取士。
門蔭,早已成為過去時了。
可就算是如此,曾經的門閥士族也不甘於當下,曾總是想藉機重複當年之盛。
這也是為什麼,皇朝科舉場上舞弊不滅。
同時,這也是為什麼趙柘一上位之後,第一把火燒的就是科舉。
其中。
趙柘看得明明白白的,即便他沒看明白,李仲這個謀臣,也看得明明白白的。
就剛才附和着右相孫玄話的這位工部尚書崔行,從他的姓就能知道,崔行出自於名門望族,崔氏。
崔氏雖乃是以前的門名,可當下的崔家,已是沒落得不復當年。
而崔行所娶的女子,也正是當年的門名望族鄭家之女,哪怕這些門閥世家沒落了,可依然還是奉行着當年的締約,好女不嫁非名門望姓之人。
步青甲看着孫玄與那工部尚書崔行站了出來巴結皇太后,臉色帶笑,向著皇太后又是躬身一禮道:“太后旨意,臣不敢違。可臣着實不適飲酒,如太后非得讓臣喝這壇酒,臣怕喝了酒之後發瘋,到時候要是嚇到了太后,臣着實不敢擔這個責啊。”
“即然步愛卿不能喝,那就別喝了。”趙柘適時的替步青甲說了句話。
別看趙柘是皇帝,可真要當著這麼多的朝官之面,跟他的母后對着干,着實不能。
能在這個時候替步青甲說話,這已是站在步青甲的一邊了。
可皇太后卻是不依,“皇兒你今日賜下此宴,乃是慶他步愛卿拒敵於邊境之外。身為皇朝的督軍,又身為我皇朝的命官,亦是上將軍,連這點酒都不能喝,那可有些名不副實啊。況且,哀家聽聞,步愛卿當年在林州之時,日飲三百杯,吟唱出一首膾炙人口的名詩‘將進酒’,此時步愛卿卻是說自己不適飲酒,難道哀家所賜之酒,步愛卿是看不上?”
“臣不敢。即然太后非要讓臣喝盡此壇酒,身為臣子不敢不尊。不過,臣依然還是堅持之前所言,如臣喝了酒要是發了瘋,驚了太后,還請太后莫要責怪臣啊。”步青甲知道,趙柘是止不住這件事的。
步青甲更是知道,今日皇太后這是非要壓自己,更是想要藉機行事,任是誰,也不可能止得住這件事情了。
再者。
步青甲也相信,孫玄等人,亦是想要借這樣的一個機會,好好讓步青甲明白,皇朝可不只皇帝趙柘一人說了算,後面還有一位皇太后呢。
下一排的李仲,一直在向著步青甲使眼色。
當下,李仲不易說話。
李仲雖說已是被趙柘任命為翰林學士承旨,乃是皇朝下一個宰相。
可此刻的李仲,也只是正三品的翰林學士承旨,只得坐在第四排。
李仲雖有心提醒步青甲什麼,可當下的這樣的場面着實不易說話,只得頻頻向著步青甲使眼色。
當步青甲接收到了李仲的眼色之後,有些不明所以,也向著李仲投去一道詢問的目光。
李仲又是睜眼,又是搖頭的。
步青甲實在不明不解。
而此時。
皇太后卻是一臉帶着陰笑的看着步青甲,出聲道:“即是哀家所賜之酒,步愛卿飲之有什麼醉言醉行,哀家絕不會怪罪步愛卿的。”
步青甲見太后那帶着陰笑的臉,聯想到李仲向他所示。
心中起了疑。
‘難道皇太后敢當場用毒酒毒殺我?’
‘如他皇太后敢當場用毒酒毒殺於我,那這酒我可真不能喝啊。可要是不喝,那可就是一個不尊她皇太后,這下可難辦了。’
‘護住心脈,即便這個老女人想毒殺我,我也可以用內氣逼出毒。哼,我到要看看,你這個老女人是不是真的敢毒殺我。如你要是敢在酒里下毒,呵呵,我或許不會殺你,但要是半夜受了驚嚇而死,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步青甲心思連連。
步青甲的懷疑,也不知道對與不對。
但從皇太后的臉上,卻是看出了一些問題來,以及從李仲的提醒中,得出了自己的看法。
曹家被滅,皇太後有可能還真會在這個時候下毒毒死自己。
如步青甲真的因喝了她所賜的酒而毒死,她皇太后完全可以推出一個女侍出來頂罪,而她自己,卻是一點事都不會有。
死一個臣子,難道還想讓皇帝趙柘當場治一個皇太后的罪嗎。
聯想到自己還在寧化之時,從內侍的嘴中探知到的一些消息,步青甲趙來越是懷疑了。
“那臣謹尊太后旨意。謝太后賜酒。”步青甲起了疑,但卻是躬身行了一禮之後,直接抱起了那壇酒來。
拍開封泥,步青甲根本不拿碗倒,直接抱起酒罈,往着嘴邊送來,“好酒,當真是好酒。太后所賜之酒,着實乃是上佳的好酒。如此好酒,臣一人獨享,是不是有些太不懂事了。孫相,崔尚書,來來來,此酒乃是太后所賜,下官給你們滿上一碗,同慶同慶,共謝太后所賜御酒。”
抱着酒罈,給孫玄倒了一碗,又很快的給崔行倒了一碗。
當酒一倒之後,孫玄與崔行二人臉色變得有些鐵青。直直的盯着桌上的這碗酒,很是恐懼。
從二人的臉上,步青甲已是看出,這酒定是有問題了。
“哀家賜的酒,可不是他人可以享受的。步愛卿,陛下曾言,步愛卿拒敵於邊境之外,步愛卿乃是首功,孫玄與崔行二人可沒有資格飲此酒。”皇太后見步青甲給孫玄二人倒了酒,臉上露出不快。
步青甲聞話,心中已是明了了,“這怎麼是好呢,拒敵於邊境之外,乃是眾將士之功,臣只不過是去寧化走了一趟罷了,可不敢佔據眾將士的功勞。依禮,此酒理該賞給邊疆的眾將士才對。”
“步愛卿放心,邊疆的眾將士必有所賞,而這壇酒,乃是哀家專門賜給步愛卿飲的。”皇太后急聲說道。
抱着酒罈的步青甲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老女人是要治自己於死地啊。
到了這不得不喝的地步,步青甲暗暗運了氣,護住心脈,也不再找別的借口了,直接抱起罈子往着嘴邊一送。
灌了一口酒後,細細感應。
‘鶴頂紅!!!好一個老婦,既然真的在酒中下毒。好在你不是江湖人,要不然,今日我要是喝下這壇酒,必死無疑!’
鶴頂紅說白了就是砒霜。
但也就好在是鶴頂紅,步青甲還可以直接用內氣裹住鶴頂紅的毒,逼出體外,到也不用死了。
如皇太后是一個江湖中人,給步青甲下的毒,可就不是鶴頂紅這麼簡單了。
江湖人下的毒,依當下步青甲的境界內氣,可不一定能發覺,亦或者能逼出體外了。
即然已知酒中被下了鶴頂紅,步青甲又是大灌了一口,大喝道:“好酒,真是好酒,臣謝過皇太后所賜。”
此時的皇太后,臉上的陰笑更甚,直直的盯着步青甲。
而孫玄與崔行二人同樣也盯着步青甲。
好似在等着步青甲毒發身亡。
不遠處的李仲,一臉悲切之態,盯着步青甲,心中卻是暗嘆着英才要早逝了。
反到是趙柘,好像沒事人一樣。
忙呼着眾臣盡情飲酒,並還說步青甲拒敵於北境之外,當以首功計,還說什麼幾日後大朝議要如何如何賞賜步青甲云云的。
從現場來看。
步青甲知道,皇太后在酒中下毒,趙柘應該是不知道的。
可李仲卻是知道,這也讓步青甲心中藏下這事,待事後好好向李仲詢問一二。
不多時。
一壇酒就被步青甲喝去了半壇。
半壇酒的鶴頂紅之毒,已是被步青甲運轉內氣,全部逼出體外,浸染在身上官服之內的體衣之上。
半壇酒下肚,這已是十幾斤的量了。
如此量的酒下了肚,步青甲藉著之前的借口,開始耍起了酒瘋來了。
這不。
步青甲抱着酒罈,來到崔行的面前,重手一拍,“崔...崔尚書,你...你功高,本官借...借太后賞賜,敬你一碗。”
崔行此刻很是緊張,連連推卻。
可步青甲卻是端起之前給他倒的一碗毒酒,直接送到了崔行的嘴邊。
“崔...尚書你要是不喝,那可就是看不起我步青甲,喝!”裝醉的步青甲,可不管崔行如何,直接端着那碗毒酒,往着崔行的嘴裏灌。
崔行此刻哪裏能說話。
被步青甲用內氣給控制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睜得那叫一個凸,眼睜睜的看着那碗毒酒進了自己的肚中。
一碗酒下毒,步青甲又裝醉般的來到孫玄的面前。
此刻的孫玄,可謂是懼怕不已。
崔行喝下一碗毒酒,此刻正伸手往着嘴裏扣,想吐出被步青甲強行灌下去的這碗毒酒。
參有鶴頂紅的毒酒,喝下去后,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事。
出現中毒癥狀,至少也需要三五分鐘的時間。
步青甲也正是趁着這三五分鐘時間,直接依着法子,給孫玄灌下了一碗毒酒。
兩人被灌下毒酒,坐在上位的皇太后此刻驚恐不已,更是害怕的起了身,欲離場。
可就在此時。
步青甲卻依然裝醉裝瘋,“太后,太后,你可不能走啊。啊...嘔...”
說著話的步青甲,突然大吐了起來,抱着酒罈直接蹲了下去,吐得到處都是。
“酒中有毒,酒中有毒,太后,你好狠毒啊......”步青甲大吐之下,裝着一帶快要死了的狀態,咬牙切齒的指着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