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州城合戰

清州城外，斯波岩龍丸身着一套有些顯大的胴丸甲，發間一根紅色發繩在風中飄舞，端坐在本陣中閉目養神。

秋風吹拂着，將空氣中的血腥味帶走。地頭武士們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神色不一，不過再也不敢像剛才那樣叫囂着“不對主家動兵”“都各回各家”這樣的話了。

有的地頭武士暗自慶幸，幸虧沒有跟着一起鬧，跟誰不是跟。想到這裏又把手伸進兜里，摸到冰涼的賞錢，心滿意足地笑了。

農兵們則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相互間輕聲抱怨着怎麼還不開戰，不過也不敢鬧騰，畢竟每個人都拿到了賞錢。雖然只有半貫，但是也是夠家裏人過上一段好日子了！農兵美滋滋地想着。

“踏踏踏”，一陣馬蹄聲傳來，緊接着一名使番武士衝進本陣，下跪道：“少君，大手門被打開了，城頭亮起了三隻火把！”

岩龍丸猛地睜開，站起身來，雙手合十，笑了起來：“太好了，神佛庇佑啊！”接着下令道：“命令那古野主計出陣！”

“哈哈！”使番立刻退出本陣帷幕，緊接着陣外一陣陣法螺聲響起。“全軍出擊！敵是織田信友！”那古野勝泰大聲呼喊道，接着便是急促的馬蹄聲、雜亂的腳步聲以及足輕們壯膽的高聲呼喊交織在一起！

這時斯波岩龍丸看向自己的小姓有些緊張地開口道：“那幾具屍體趕緊給我弄走！”媽呀！第一次看見殺人，好半天沒有回過味來，作為一個新時代中國青年，哪裏見過這種血腥的場景。岩龍丸用手輕撫着自己的小心臟。

此時清州城內，聽到到援軍到來的消息，斯波家軍勢士氣大振，而坂井大膳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坂井大膳回頭對自己的兒子坂井甚介說道：“帶着武士們將守護家的軍勢逼退，即使是殺死守護也在所不惜，絕對不能讓那古野軍勢進城（以為援軍是織田信秀的人）！”又轉頭對一名使番說道：“馬上去動員周圍的軍役前來支援！”

兩人一同應下，拍馬離開。坂井大膳回過頭，大聲呵斥到：“全軍上前，本家援軍馬上趕到！將敵人趕出去！”

“吾乃是斯波武衛的家臣森達可，哪個賊子敢與我一戰！”森達可將朱漆長槍從一名織田武士身上拔出，自報姓名，向著織田家發出一騎討。

森達可是美濃森氏的一員，後來和弟弟森可政追隨了尾張守護斯波義達（斯波義統父親），參加了遠江之役，雖然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者，勇武卻不減當年。

“在下是織田大和守的家臣織田三位，特來挑戰，請賜教！”一位三十多歲的武士跳過足輕屍體，挺直長槍，同時開口嘲諷道：“像您這樣的老頭子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好吧！哈哈哈哈！”

雖然嘲諷拉滿，織田三位卻小心翼翼地與之周旋，要不是森達可連殺自己三位武士，自己又怎會跳出來一騎討了，只能期盼這老頭體力不支了。

兩人環繞着走出兩步，森達可腿輕輕一顫，似乎有些不穩，織田三位看準時機，一聲大吼，迅速刺出長槍，直逼森達可胸口。

森達可看着刺來的長槍，眼睛微眯，猛地挑開對方槍頭，在織田三位錯愕而慌張的神色中，手中朱槍似毒蛇一般刺中織田三位的咽喉。

織田三位用手捂住喉嚨，口中止不住地吐出鮮血，森達可用太刀斬下頭顱，提着頭高聲呼喊道：“敵將織田三位被我森達可討取了！”斯波家足輕們一齊歡呼，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