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外出取材
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立柱上雕刻着雙龍戲珠的浮雕圖案，這是模仿《冰海殘卷》中記載的龍族密文而建，每一根立柱上分別刻印着融入不同花紋內的龍文，分別對應目前卡塞爾學院所有已知的言靈序列，據說除了專門研究龍族歷史的古德里安教授外沒人能全部認出來。
明亮的大理石地磚倒映出高跟鞋、紅色禮服還有窈窕火爆的女孩身影，林墨北還未轉身就聞到一股清晰的玫瑰花香在炭烤龍蝦和馬提尼的香氣中異軍突起。
“賽琳娜來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另外恭喜你正式成為‘中文校園"計劃的負責人，你的出現讓學院的中文課有了不同的氣象，林墨北講師，期待未來你的表現。”
哈里曼教授很有眼力見，摸摸自己地中海中間那一塊光禿禿的部位，微笑着告辭離開。
“剛才，地中海跟你說什麼了？”賽琳娜湊到他耳邊輕輕問，香軟的氣息噴在耳垂上痒痒的。
林墨北低頭看到賽琳娜腳指頭上塗著亮粉色的指甲油。
他聳聳肩答道：“他讓我按照規定聘請合適的教學助理，從中文講師里挑選合適的助手安排後續的‘中文校園"特別項目，以便於在畢業季的典禮上作為重要環節在全校師生面前展現我們的教學成果。”
“哦……那你現在不是有我了嗎？還需要幾個？”賽琳娜問。
“不清楚，總之我已經按照校工部的安排準備好明天的面試了，就在諾頓館。”林墨北聳聳肩，看向賽琳娜，試探着問，“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賽琳娜隨口道，忽然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改口，“那個，我昨晚做了一晚上噩夢！昨天真的嚇壞我了！”她捂着胸口一臉柔弱驚恐的表情。
“呵呵……你的演技和國產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差不多。”林墨北拍了拍她的肩膀，“每次你撒謊的時候手會不自覺地交叉在一起，你沒發現嗎？”
“啊！”賽琳娜臉頓時一紅，甩開雙手，“討厭！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嘛！”
林墨北微微一笑，也不再逗她，轉身坐下，也不管周圍的人，徑直戴上手套開始安排桌上的炭烤龍蝦——之前那個滿口倫敦腔的女孩說的沒錯，這澳洲龍蝦可不是隨便能吃到的，也就學生會這種財大氣粗的組織才能免費在宴會上供應。換成獅心會的話，估計就只有干硬的黑麵包和高烈度白酒。
賽琳娜坐在他對面，拿起一杯葡萄酒，也不吃東西，抿一口深紫色的酒液，目光盈盈地注視着眼前的林墨北。她今天穿着一身紅色禮服，黑色高跟鞋，一頭黑色長發用紅色髮帶束起，飄逸、熱辣。
林墨北一直覺得她很適合穿紅色，賽琳娜明顯也是專門為他才換上這件紅色禮服的。
“明天就是戰爭實踐課，可惜不能陪你參加面試了。”賽琳娜端着酒杯看向林墨北輕聲說：“抱歉，等我回來一定會補償你的。”
林墨北不露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面試而已，不需要你做什麼，有珍妮幫我就夠了……咦，差點忘了，她也要參加戰爭實踐課。”
他的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這樣的話，還真有點麻煩。”
“你呀，肯定又在想該怎麼偷懶了吧！我聽說‘中文校園"計劃可是昂熱校長非常重視的，你這次如果沒做好，可能會讓校長失望，後果會很嚴重哦。”賽琳娜提醒道。
“這我很清楚。”林墨北想起那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傢伙就渾身一顫。昂熱校長大概是學院內最強的混血種了吧，但他不僅是強，還老謀深算，是林墨北‘最危險人物"名單上排在前三位的傢伙。
“賽琳娜講師，還有講師……你們好。”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林墨北偏頭一看，只見穿着藍色牛仔褲和白色襯衫的女孩站在身邊，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和對面的賽琳娜。
“珍妮，你也來了，快坐下吃點蝦，澳龍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到的，學生會的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林墨北順手拉着她坐下。
看上去珍妮開始有些緊張，但坐在林墨北身邊后，臉上的表情就自然了許多，漸漸的臉上也多了笑容。
“講師，明天我就要參加戰爭實踐課了……抱歉不能幫你參加面試了，等回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您的。”
林墨北一愣，這句話剛才似乎也聽到過。
果不其然，賽琳娜聞言忽然抬起頭，看向坐在林墨北身邊的珍妮，仔細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個莫名的笑容：
“墨北，你有一個好助教啊。”
“當然，當然。”林墨北咳嗽一聲，轉身看向珍妮認真介紹道，“賽琳娜明天也會參加實踐課，如果遇到危險的話……你盡量自己跑吧，反正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你！”賽琳娜對他怒目而視，不過很快就服軟了，“我……雖然我的言靈沒什麼攻擊性，但萬一珍妮受傷了的話，我可以幫你治療！”
“那就謝謝您了！”珍妮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
“不過說起來，珍妮你的言靈是什麼？”林墨北放下手裏的蝦殼，轉頭看向身邊的清純女孩問，“也是輔助類型的嗎？”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珍妮低下頭，手指在一起繞來繞去，“雖然3E考試上也產生了靈視，但在學院裏一直被副校長的戒律壓制，我其實從來都沒有釋放過言靈，但應該很普通吧。”
“沒事，沒事。”林墨北連忙安慰，“言靈什麼的根本沒太大用處，序列號高的反而不穩定，之前學院不是也有位‘S"級學生嗎？你知道他最後的結局是吞槍自殺嗎？某種意義上來說，言靈的序列號越低越安全！”
“對，你看林墨北講師平時也不用言靈，但卻依然能在學院裏主持‘中文校園"這樣的項目，所以你不用擔心，不是所有混血種都適合打打殺殺，教書育人也是不錯的選擇。”賽琳娜溫柔地幫腔道。
“嗯，明天麻煩您多多關照了。”珍妮看向賽琳娜真誠地說。
林墨北看着兩個女孩交流愈發融洽，感到非常滿意。他站起身來去上衛生間，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碰上了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留着小鬍子的矮小男人。
“林墨北講師，你好。”這人竟然主動打招呼，但林墨北對眼前的男人卻沒有太多印象，只是覺得有點眼熟。
“您是……”
“在下坂上康平，研究中文和中國歷史已經十幾年了，目前也在學院裏擔任中文講師，說起來咱們也是同事，我對您可是仰慕已久了，您對課程的創新簡直是別出心裁，天馬行空般的想像力令人印象深刻。”對方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但林墨北卻微微愣了下。
他娘的，日本人也來當中文講師？雖然這種事情在卡塞爾學院並不罕見，林墨北也相信這位的中文造詣絕對不低，但他心裏依舊有些不舒服。
“客氣客氣。”林墨北點點頭：“以後推行‘中文校園"計劃少不了還要麻煩您，以後請多多關照。”
“當然當然，希望您明天面試順利。”坂上康平滿面笑容地鞠躬，彬彬有禮地轉身離開。
林墨北望着這個日本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轉身走進衛生間。
解決了小腹的憋脹，站在洗手池旁彎腰洗手，突然一個紅髮女孩出現在林墨北身後，猛地拍拍他的肩膀。
“哎呦，你嚇我一跳！”林墨北抬起頭，鏡面里出現了一張嬌美的臉，目光張揚活潑，一頭酒紅色長發紮成馬尾，笑語嫣然。
“林墨北講師，剛才不好意思了，是我們學生會組織不周到，差點搞出烏龍，跟你道歉啦，你不會生氣吧？”
看到女孩的臉，聽着她如百靈鳥般動聽的聲音，林墨北有點理解為什麼路明非會喜歡上她了……
“沒關係，你們的澳洲龍蝦已經向我道過歉了。”林墨北甩甩手腕，轉身看向身後的陳墨瞳。
“您滿意就好。”陳墨瞳擠擠眼睛，“您覺得剛才門口那個倫敦女孩怎麼樣？如果合適的話，我幫你約她！”
“她才十八歲，這算師生戀……不合適吧？”林墨北試探道。
“學院可沒有這條規定哦！”陳墨瞳搖搖手指，“只不過我們對那些光頭地中海奇葩老頭子教授沒興趣罷了，要是所有講師都像您一樣成熟英俊瀟洒帥氣，誰還會追同年級的那些喜歡扮酷的幼稚鬼呢，很多女孩都有大叔情節的嘛，再說您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
“可惜，我已經名草有主了。”林墨北笑笑，忽然換了個話題，“對了，你們學生會承辦的這個宴會，有後續服務嗎？”
“後續服務？”陳墨瞳一臉茫然。
“你們沒有把請柬發到我手裏吧，這算不算工作失誤？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林墨北貼近陳墨瞳的臉，女孩雖然有些不安，但依舊執着地仰着頭和他對視，“比如，幫我當一天義工之類的？”
“當義工嗎？”諾諾舒了口氣，感覺心臟砰砰跳動，她小心翼翼地問，“具體是做什麼？”
“你答應了？”林墨北笑着問。
“當然，一人做事一人當，您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陳墨瞳最講義氣！”諾諾拍拍胸脯，一臉驕傲。
“明天的面試，要麻煩你幫忙安排一下了，我會以線上的方式進行，到時候我想請你幫忙維持一下會議室的秩序，和你今天在登記處做的工作差不多，很輕鬆的。”
“哦……那倒是很簡單。”陳墨瞳用手將鬢角的一縷紅髮捋到耳後，“但您為什麼要採取線上面試呢？”
她疑惑地看向林墨北，完全沒領會他的意圖，他明明就在學院啊！
“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出去一趟，可能會出差幾天。”林墨北淡淡道。
“比面試還重要？”陳墨瞳問。
“是這樣的，下堂課我講的內容是川劇變臉，所以我需要外出取材一趟，收集些資料。”
“哦，外出取材，理解理解，有時候我的導師曼斯教授也會這樣，他經常去MIT和那些理工科怪才交流機械建造經驗什麼的。”陳墨瞳恍然大悟。
林墨北站在大廳外的甬道里，望向遠處餐桌上正拉着手親切對話的賽琳娜和珍妮，背後立柱上一頭金龍浮雕盤旋，怒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