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A級專員死亡，S級突發事件！
“珍妮，你就在那裏等着，執行部的阿諾德專員很快就會趕到。”
林墨北不太放心，又在電話里囑咐了幾句，才放下手機。
注意到他有些擔憂的表情，旁邊的楚子航問道：
“講師，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還不好說。”
林墨北沒跟楚子航講太多，他現在，也無法確定海軍碼頭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以他的直覺，隱隱感到自己本來似乎已經恢復平靜的生活，就像一潭幽靜的湖水，似乎又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樣吧，後面獅心館的晚宴我就不參加了，我要去執行部一趟。”
林墨北站起身，跟楚子航交代了一句，便逕自離開。
“講師，您慢走。”
楚子航立刻站起身來送他，還有幾位副會長也跟着一起出來，就連之前對林墨北產生敵意的赫伯特，也規規矩矩地跟了出來。
之前林墨北在體育館的表現，確實折服了所有人。
就算赫伯特，也不得不承認，當天是林墨北替他、替獅心會挽回了顏面。
“不用送了，你們吃好喝好。”
林墨北擺擺手，對赫伯特等人的反應並沒有感到太意外。
他們本來就不是敵人。
此時正值夜晚，卡塞爾學院內人煙稀少，獅心會今晚在獅心館內舉行宴會，附近倒是還算熱鬧，能看到一些穿着晚禮服的少年少女在穿梭，笑聲環繞。
他沒有在意，也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快步走向執行部大樓。
幾分鐘后，大樓門口的守衛向林墨北恭敬行禮問候：
“副部長。”
“嗯，辛苦了。”
林墨北拍拍門衛的肩膀，後者傳來感激的目光。
像林墨北這麼平和懂禮貌的領導，實在太過於罕見，譬如施耐德教授，平時別說打招呼，就連正眼都很少給他們這些門衛。
如今林墨北也算是執行部的領導，以他的身份，自然可以直接進入中央控制室。
經過走廊時，明顯能感覺到，此刻的執行部地下設施內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走進控制室，林墨北看到一位氣質冷漠的中年男人正負手而立，緊盯着電子屏幕，彷彿這個世界上沒什麼能讓他動容。
正是施耐德教授。
“你來了？”施耐德看了林墨北一眼，並未表現得太過於吃驚，但也打了個招呼。
“嗯，教授，現在情況如何？”
“不算明朗，諾瑪已經幫阿諾德安排了一位防疫中心專家的身份，他即將乘坐汽艇登上‘海上精靈’號游輪，去近距離查看情況。”
施耐德解釋了一句。
這時，旁邊一位年輕的值班專員站起身來彙報道：
“現在已經初步查明，這輛‘海上精靈’號游輪是在昨天早晨離開海軍碼頭，按照它的行程，會沿着密歇根湖岸巡遊途經約翰漢考克中心、芝加哥怡安中心、克雷恩通信大廈、希爾斯大廈、格蘭特公園、AT&TCorporateCenter、阿德勒天文館等幾個著名景點，然後在一周之後返回碼頭。”
林墨北皺起眉頭：“有沒有可能，它是被今天晚上的暴風雨逼回港口的？”
“不太可能。”
年輕的專員說，“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突發的極端天氣時，游輪都會就近選擇港口停靠，它現在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海軍碼頭，看上去……”
年輕專員猶豫了一下。
林墨北看了他一眼：
“你說吧，不用顧慮什麼。”
經過林墨北的鼓勵，年輕專員膽子大了幾分：
“我感覺，它倒更像是在行進過程中突然失去控制，然後被颶風吹回海軍碼頭的。”
“難道是被龍類襲擊？”施耐德皺了皺眉。
就在這時，另外一位值班專員說道：
“阿諾德專員已經抵達海軍碼頭，正準備乘坐汽艇登上游輪，從他攜帶的隨身攝像頭，傳回了信號，是否接通？”
“接通！”
“是！”
諾瑪的反應速度很快，又或許是埋藏在地下的那龐大機房和處理器的原因，電子屏幕上的圖像幾乎毫無延遲，離開就浮現出了第一視角的攝像頭畫面。
看上去，阿諾德專員已經換上了全套防護服，因為坐在汽艇上的其他人都是一副類似太空太空人的打扮。
而汽艇，也在暴風雨中冒着颶風，噴吐出氣流掀起水浪，推動他們一行人向著如同白色幽靈般的游輪駛去。
湖水洶湧，雪白的浪花時不時越過船舷，拍打在鏡頭上。
林墨北從旁邊找了把椅子，自顧自坐下來。
看上去，今夜會很長，他可不想在這裏站一晚上。
只要確定了游輪上沒什麼大問題，他就準備回去睡覺。
施耐德教授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年輕人還真會享受，不過站着確實也有些累，便也坐了下來。
林墨北坐在椅子上，調整了下坐姿，看向面前巨大的電子屏幕，忽然有一種自己在巨幕影院裏看電影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以第一視角拍攝的偽紀錄片類型。
暴風雨夜，遊艇上一群身穿防生化服的專家，駛向一輛情況未知的遊艇。
這故事題材，用來拍電影也綽綽有餘了啊。
關鍵是，這巨大的電子屏幕，畫質經過諾瑪的人工智能優化，清晰度還非常高，雖然沒有聲音，但頗有一種看4K畫質電影的感覺。
甚至有點讓人身臨其境。
彷彿能感覺到那瓢潑的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嘩。
天地間除了席捲的雨聲，便只剩下汽艇發動機的咆哮聲，阿諾德聞到防化服里傳來一股濃厚的消毒水味道。
防疫中心對這次事件的重視度很高，擔心這是恐怖襲擊，甚至與‘核’有關，所以乾脆就讓他們穿上了最高等級的防生化服。
畢竟這裏是芝加哥，是美國，只有恐怖分子最懂恐怖分子，彼此套路一清二楚。
那些高高在上的議員和財團大人物們，最怕的就是自己後院起火，最怕的就是有人把他們對別人做過的事情再對他們自己做一遍。
當然，他們在別人家裏放火的時候，也挺開心的。
但自己家後院起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是，在幾年前紐約發生的那次襲擊事件之後，他們更是變成了驚弓之鳥，對類似的事情非常敏感。
很快，汽艇便停在游輪旁邊，有特勤隊的專業人士搭好了繩梯。
阿諾德看了身邊全身被生化服包裹的另外一人，低聲道：
“等下你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
“嗯。”
他身旁被生化服包裹着的透明面罩下，露出一張清純嫵媚的俏臉，正是珍妮。
雖然珍妮的出現讓阿諾德有些意外，但畢竟她也是位血統優秀的混血種，還在上次的實踐課中表現良好，因此阿諾德乾脆就也帶上了她。
反正這次只是初步調查情況，危險應該不算大，即便有危險，經歷過大場面的阿諾德也有自信能處理。
“放心，跟着我沒問題的。”阿諾德輕聲安慰，“類似的事情，我以前也做過好幾次，依我看，這游輪大概率是被混血種或是復蘇的龍類襲擊了，就算對方很危險，也不會一直停留在這裏坐以待斃，肯定早就逃離了。”
“好。”
雖然珍妮的直覺告訴她，面前這艘小型游輪上似乎有一種讓她隱隱感到恐懼的東西存在，但阿諾德專員經驗豐富，應該比她更懂，因此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提醒了一句：
“學長，您要小心點，我感覺這裏好像有很危險的東西。”
“放心，三代種我也殺過，更何況是這種藏頭露尾的怪物？”
阿諾德雖然嘴上開着玩笑，但臉色也漸漸嚴肅起來。
他不是傻子，也是位經驗豐富的專員，自然能看出，這游輪上，根本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存在。
耳機里傳來諾瑪的聲音：“根據情報顯示，昨天從海軍碼頭出發的這艘游輪上，應該有187位遊客，算上游輪的工作人員和船長海頓，應該總共有210人。”
這艘‘海上精靈’號是一艘小型游輪，但哪怕是小型的，滿載乘客也有上百人，這幾乎就是一座能在海上移動的五星級酒店。
噠噠噠噠——
雨水如同爆豆不間歇拍打着木質甲板，猶如成百上千根木棍在耳邊同時拍打鼓面，在嘈雜的雨聲中抬眼望去，甲板上空無一人，桌椅被打翻，用來遮陽的雨傘也翻倒在地。
旁邊的客艙和豪華餐廳內部一片漆黑，彷彿直通向地獄之門。
這種詭異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家別慌，我和她去船長室，你們進客艙和餐廳看一看，檢查下，是否有倖存者。”
阿諾德此刻還有一層偽裝‘專家’身份，他扮演起隊長和指揮的角色，指揮着那些真正的防疫專家和醫生還有搜救隊員往裏走，而他則帶着珍妮，一起往位於船頭三層的駕駛艙走去。
這艘游輪的駕駛艙有兩條通道，一條是從內部進入，算是正門。
另外一個門在駕駛台側面，直通甲板，一般不會開啟。
但現在為了方便快捷，提前就從諾瑪那裏獲取到游輪構造圖的阿諾德，自然是選擇最為快捷的路線。
同時，他還有時間為身邊的珍妮講解：
“這位海頓船長，退役后曾經在我們學院的校工部工作過，後來在一次圍剿三代種的戰鬥中受傷，不太適合繼續留在校工部里，便提前退休了。”
阿諾德搖搖頭，他雖然與這位海頓船長不太熟，但也聽說過這位的事迹。
“事實上，校工部給他的退休金足夠他衣食無憂地與一家人生活很多年，但他是個閑不下來的性格，離開校工部葬，又在碼頭這邊的客運公司找了個工作，開起了游輪，也算是個有趣的人。”
“希望他沒事吧。”
沿着甲板側面的旋梯往上走，阿諾德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嚴肅起來，不再多說。
珍妮默默跟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他們兩人都是血統優秀的混血種，不管是聽覺還是嗅覺都遠超普通人，此刻自然能察覺到，在面前的駕駛艙內部，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沒有核輻射的明顯反應，報警儀沒有報警。”珍妮說。
“嗯。”
阿諾德臉色沉重，雨水拍打在他腳下的鐵質旋梯上，他的腳底能感受到清晰的震動感。
面前的鐵門上了鎖，但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阿諾德伸出手，青筋暴起。
滋嘎！
鎖頭瞬間被扭斷，鐵門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推開。
下一刻，即便是有生化服和緊身戰鬥服的保護，站在門口的阿諾德和珍妮，也清晰地感覺到迎面一股冷氣撲來，彷彿推開了冰窖的大門。
暴風雨從阿諾德身後衝進駕駛艙，卻在下一刻就凍結成幾十顆小冰球，咕嚕嚕在地板上滾動，最後停在一具毫無聲息的屍體身邊。
駕駛艙內的氣溫，絕對低於零下15攝氏度，而地板表面的溫度似乎更低。
阿諾德站在門口向里看去，只見一具具僵硬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裏面，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看上去大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跪坐在門口，靠着牆壁，臉色詭異的慘白，像是一具冰雕。
阿諾德面無表情地摘下防化服的面罩，聞到一股幾乎凝結成實質的血腥味。
毫無疑問，這是一處慘烈的屠殺現場。
“在兩秒鐘之內，對方從游輪內部進入駕駛艙，發動言靈，瞬間殺死了駕駛艙內包括海頓船長在內的所有人，海頓曾經試圖掙扎並求助，但也大概只是多掙扎了一秒鐘，他似乎想從側門逃離，但卻只能靠在牆壁上，瞬間被殺死。”
阿諾德只是掃了一眼，立刻還原出了不久之前的兇殺場景，並且依照自己的經驗作出了判斷。
“毫無疑問，這是一起與龍類或混血種相關的事件，如果兇手是一位失控的混血種，那麼他至少是B級，如果是復蘇的龍類，那麼這種場面……應該至少也是復蘇的三代種。”
阿諾德的表情變得沉重。那個‘兇手’明顯是從游輪內部進入駕駛艙的，甚至可能是最後才進入駕駛艙——那麼在此之前，游輪上的那些遊客呢？
珍妮的臉色也陡然變得慘白。
這艘游輪上可是有兩百多人啊！
站在風雨肆虐的駕駛艙門口鐵質懸梯上，一時間，珍妮竟然有些不敢走進去。
相比起珍妮的失態，經驗豐富的阿諾德猶豫了一下，率先走了進去。
腳底板傳來冰冷的寒意。
“這是海洋與水之王一脈的言靈？”阿諾德皺眉看着地板上凝結的冰霜，又看了眼身後的珍妮：“進來吧，別忘了我們的任務，也許客艙里還有倖存者也說不定。”
雖然這話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但當下，確實讓珍妮多了幾分勇氣和信心。
女孩小心翼翼走進駕駛艙，抬腳邁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通往客艙的正門位於駕駛室的中央，阿諾德沒有在屍體跟前停留，在他看來，這些死者應該都是被極低的溫度瞬間凍死的，因此沒有查看的必要。
因此徑直走向了正門，準備從這裏進入游輪內部的客艙。
珍妮跟在阿諾德身後，邁過幾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也隨之往前走。
在路過海頓船長的屍體時，她雖然感覺有些不安，但依舊冷靜地掃視了一遍他的屍體。
從外表上看，海頓船長是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一頭黑白交雜的亂髮被低溫凍出了紋理，一條腿是殘缺的，原本松垮的褲腿也被凍成了歪扭的僵硬形狀，他的拐棍倒在駕駛艙的角落裏。
也難怪海頓先生會從校工部退下來，珍妮想。
此刻，海頓的臉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蒼白色，看上去彷彿失血過多的病人一般，他的雙眼圓睜，僵硬地與珍妮的目光對視。
就在某一個瞬間，珍妮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她隱隱感覺，面前的海頓似乎眨了眨眼。
應該是錯覺吧。
女孩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抬起腳，跨過海頓船長的那條斷腿，然後跟着阿諾德向前走去。
但就在這時，一隻冰冷的手陡然抬起。
抓住了女孩的褲腿。
珍妮悚然回頭，只見原本冰冷僵硬的屍體此刻扭過臉，男人蒼白的臉皮顫動着，毫無血色的嘴唇不停顫抖。
一隻冰冷而有力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腳腕。
哪怕是以珍妮經歷過戰爭實踐課的膽量和見識，此刻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執行部中央控制室里，幾位年輕專員同時發出尖叫聲。
彷彿是一幕恐怖電影達到了最恐怖的高潮。
房間裏的幾人，透過諾瑪傳來的實時訊號，將珍妮和阿諾德看到的這驚悚一幕完全收入眼底。
施耐德教授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旁的林墨北也悚然一驚。
“死侍？”
“不對，他還活着！”
相比起年輕專員們，施耐德教授的經驗更加豐富，僅僅是透過圖像的驚鴻一瞥，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阿諾德，迅速搜尋倖存者，海頓的體質比普通人強悍，這或許是他能活下來的原因！”
幾十分鐘過去，遺憾的是，整艘游輪上的倖存者，依舊只有海頓先生一個人。
或許因為海頓先生曾經也是一位混血種，雖然沒有覺醒言靈，但體質相比起普通人要強太多，因此才能在對方的突然襲擊中勉強生存。
但即便這樣，他的聲帶似乎也受到了損害，意識也不太清醒，剛才伸手抓住珍妮，也是因為本能察覺到外部環境變化而做出的求生反應。
搜救隊的人們搜查了整艘游輪，最終確定，‘海上精靈’號上只有海頓一人還殘存着生命反應。
“小心點！把游輪靠岸，按照船舶管理處的要求停在港口邊上，派出救生直升機把倖存者以最快速度送到醫院去，他遭遇嚴重凍傷，急需治療。”
“另外，把所有受害者用擔架暫時安放在海軍碼頭的貨運大廳。”
阿諾德一邊指揮着搜救隊的隊員們和碼頭上的工作人員聯繫，一邊轉頭看向珍妮說道：
“你先下船去碼頭上等我，看護好這些死者，這些屍體都是寶貴的證據，等我們的專業驗屍官抵達，或許能從這些人具體的死因上看出對方的能力。”
“具體死因？”珍妮愣了一下。
阿諾德拍拍女孩的肩膀，“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似乎都是被凍死的，但這有可能只是表面現象，需要進一步解剖屍體才能確定。”
“明白了，學長。”
珍妮點點頭，想要離開，卻又看了阿諾德一眼，“那您還要留在這裏嗎？”
“嗯，剛才我們看過了所有客艙，但還有游輪最下層的貨艙沒看。”阿諾德聳聳肩，“你先下去吧，我再去看一眼。”
他也看出了珍妮對這艘游輪似乎有些恐懼，想想也對，她只是個今年才入學的新生而已，一個十八歲的女孩，面對這種如同恐怖電影裏的場景，肯定會覺得很恐怖。
況且，因為之前戰爭實踐課的事情，阿諾德對珍妮其實也有一些微妙的負罪感，想要稍微補償下女孩，因此非常照顧珍妮的情緒。
那種陰暗的貨艙，就別讓女孩去看了，反正最多也不過是幾句屍體罷了。
這時一位穿着生化服的年輕隊員走過來，“隊長，我們在貨艙里發現了一具特別的棺材，看上去很古怪，此外，游輪最下層還有兩具特別的屍體，他們看上去並不是被凍死的。”
“哦？”
阿諾德眼睛一亮。
“我們馬上過去！”
珍妮想要跟上，但阿諾德卻對她擺擺手：
“那些送上碼頭的屍體也需要看管，那些都是寶貴的證據，你去看着，不能讓它們被人破壞或者偷偷運走。”
“是！”
珍妮徑直下船，跟着用擔架運送屍體的工作人員們走上碼頭。
另一邊，阿諾德跟着那個年輕特勤來到游輪最底層，陰暗的走廊被手電筒的燈光照亮，明暗交錯中，氛圍更顯詭異。
他清晰地看到，在走廊中段，躺着一具屍體。
暗紅色的斑點如同被潑灑的油漆，濺滿了走廊兩側牆壁和鐵門，而地上那具屍體身上還穿着西裝，看上去像是游輪的服務生。
但關鍵在於。
他沒有頭！
本應該是頭顱的地方，此刻只有一團厚重的血漿，遠遠的走廊盡頭，似乎有一個圓滾滾的黑色事物，想來就是這倒霉服務生的腦袋。
“我想，這個年輕服務生可能是第一個遇害的受害者，因為他的死因與其他人明顯不同。”
那個年輕特勤分析道。
“嗯，有道理，看上去，有什麼東西從貨艙里跑了出來，殺死了這個服務生。”
阿諾德也點頭道。
年輕特勤說：“其實，在貨艙里還有一具屍體，只不過……”
“怎麼了？”
“那具屍體看上去被啃食過，像是被狗或者什麼動物咬過，連內臟都消失了。”
年輕人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阿諾德聞言一愣，眯起眼睛，往前走去。
破碎的貨艙門，倒在地上殘缺的屍身，還有那具顯眼的木質棺材——不對，不是木質，而是看上去像是木質的，本質應該是一種特殊合金。
但……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通常，類似的煉金棺材都是龍類用來存放自己陷入繭化的軀體。
所以，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可能是一位復蘇的龍類。
它不知為何被送上了這艘游輪，意外蘇醒后破艙而出，殺死了兩位游輪上的工作人員，進而又殺死了游輪上的所有人。
但為什麼最開始的兩具屍體是殘破的，而後面所有受害者的屍體卻是完整的？
阿諾德腦海里的思緒紛亂如麻，恍然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不好，那些屍體……”
噗！
暗紅色、溫暖的液體噴洒在他的背後，灑落一地。
是那個年輕特勤！
阿諾德的雙眸瞬間變為燦金色，同時身體急轉，向右方滾動。
在這一瞬間，他爆發出了身體的極限速度，死亡的威脅下，他體內的龍族血脈被催動到了極限。
但。
阿諾德剛一落地，就感覺腦海里一片混亂，腦脊液像是沸騰般變成了一團漿糊，他感覺彷彿同時有成百上千個聲音在耳邊竊竊私語，眼前的世界也變成了五顏六色如同萬花筒般的一團模糊。
這是龍類的精神領域言靈！
阿諾德腦海里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眼前的世界就短暫地恢復清明。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眸光里倒映出一個高大的黑影。
下一刻，那黑影瞬間俯身，用一種類似於擁抱的姿勢將他摟在懷裏。
與此同時，執行部中央控制室內，畫面瞬間轉暗。
在阿諾德看到那具棺材的一瞬間，畫面信號就中斷了。
沒過幾秒鐘，房間頓時響起刺耳的警報聲，這一次就連施耐德教授也無法關閉警報。
原本還一臉平靜的林墨北，此刻終於變了臉色，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而施耐德教授目光里的殺意和憤怒更是彷彿要刺破空間。
“警告，警告。”
“執行部編號02910A，資深專員阿諾德疑似死亡，綜合各種因素分析，學院秘書諾瑪發出警告，本次突發事件的危險度疑似為‘S’級，請慎重處理，請慎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