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剔骨真意
檢測室內。
丁澤面帶疑惑。
王旭在死亡中歸來，照理來說絕對是獲得了巨大的機緣。
原本他猜測王旭如今的修鍊資質，肯定不會低於一星。
如今檢測出來卻只有半星。
丁澤嘆了口氣。
也罷。
半星就半星吧！
曾經的王旭連半星都沒有，窮其一生也無法踏上修鍊一途。
如今擁有了半星，只要足夠的努力，最起碼可以跨入武者的行列內了。
丁澤拍了拍王旭，道：“彆氣餒，將來……”
只是話還沒說完，他便注意到了王旭臉上燦爛的笑容。
這讓他硬生生的將後面的話給憋了回去。
“衛院長，區區半星資質，他沒資格進入武院學習。”周鶴冷眼注視着衛海。
旁邊的錢老師嘲諷道：“小子，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半星資質有什麼好洋洋得意的？收起你的笑容來。”
“武院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王旭雙眸深邃，他恢復到了平靜之中：“今天你們高高在上，今後說不一定你們就要在我面前點頭哈腰了。”
錢老師怒喝道：“小子，你的資質配不上你的狂妄。”
“半星資質很快會淹沒在人海之中，你在如今的新時代里翻不起任何一朵浪花。”
王旭腳下步子朝着檢測室外走去，他知道自己不太可能進入武院修鍊了。
“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王旭聲音淡淡。
幾年時間足夠他成長起來了。
衛海聲音肅穆的說道：“慢着。”
王旭轉過身，疑惑的看向了這位衛院長。
“王旭，你回去準備一下。”
“明天準時來武院報到。”
“從今天起，你就是武院的學員了。”
衛海言語中是不容置疑的味道。
周鶴針鋒相對的說道：“衛院長，這恐怕不妥吧？”
“進入武院修鍊的最低要求也必須要一星資質，他才只有半星。”
衛海眼睛裏透出冷然之意：“周副院長，你這是在質疑我？”
“我記得院長每年都擁有一個名額。”
“只要是院長推薦的人，外院必須要無條件接納。”
“我今天就要用掉這個名額。”
周鶴頓時啞口無言。
數秒之後。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衛院長，你這是在敗壞江海城武院的名聲。”
“言盡於此。”
“衛院長，你好自為之。”
說完。
周鶴鐵青着臉朝着檢測室外走去。
在他經過王旭身旁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小子，雜草是不可能長成參天大樹的。”
“你的半星資質，在武院內只會淪為一個笑話。”
王旭淡漠道：“我的事情就不勞你關心了。”
周鶴怒的眼角直跳。
曹鵬和錢老師等人看了眼衛海之後，他們選擇跟着周鶴匆匆的走出檢測室。
“為什麼？”
待到周鶴等人離開后，王旭看向了衛海。
這是他和衛海的初次見面。
作為外院的院長，衛海為什麼要這麼幫他？
衛海語氣深沉的說道：“江海城武院的水太渾濁了。
”
“你的骨氣和態度讓我十分讚賞。”
“我需要立威。”
“你就是我向周鶴他們表明態度的一個契機。”
他來到了檢測室門口，看着越走越遠的周鶴等人，繼續說道：“不過，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以後好好在武院內修鍊學習。”
“半星資質的成就雖然很有限，但最起碼要比沒資質的人強上很多。”
“武院是屬於官方的。”
“如今卻有越來越的人想要對武院伸出爪子。”
“地球的未來、華夏的未來，會毀在這些酒囊飯袋的手裏。”
說著。
衛海離開了。
如今不管是在周鶴眼裏，還是在衛海眼裏，王旭只是一個小人物。
或者說是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
“這種感覺真不好。”
王旭意識到了在衛海和周鶴的爭鋒中，他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丁澤也是一個聰明人，他如今的情緒平息了下來，他道：“王旭，最起碼從現在開始，你表面上屬於衛院長這一派系了。”
“你以半星資質加入武院，只要你小心低調一些，不會有人太過注意你的。”
王旭深吸了一口氣，道：“丁哥，我要回去了。”
丁澤說道：“我送你回去。”
王旭拒絕道：“我想一個人到處走走。”
“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時隔這麼多年再次回到城內，他想要去看看以前自己的家。
丁澤沒有再堅持：“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我。”
王旭點頭朝着武院外的方向走去。
血紅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一絲暖意。
王旭走出武院的時候。
他看到在馬路邊有個老頭靠在電線杆上。
那老頭手裏拿着破酒葫蘆，時不時的往嘴巴里灌着烈酒，完全不在意周圍行人的指指點點。
“老頭，你是怎麼進入城內的？”
“我還想今晚去城外找你。”
王旭小跑了過去。
老乞丐眯眼看向了王旭：“活着回來了？”
隨後，他又含糊其辭的說道：“龍有龍道，鼠有鼠道，你管我走的是什麼道！”
王旭沒好氣的說道：“老頭，城內嚴禁乞討，要不然會被執法隊驅逐出去的。”
老乞丐臉紅脖子粗的吼道：“臭小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乞討了？”
“什麼叫高人？”
“高人就得要像我這個樣子，要是我換了這一身行頭，就沒有那個味道了。”
“你懂不懂？”
“一看你就不懂，高人總是寂寞的。”
王旭沒興趣和這老頭胡扯了：“老頭，老趙進城了嗎？”
老乞丐回答道：“早就進城了，他在距離武院一公里以外的地方，盤下了一家麵館，非要等着你回來才剪綵開張。”
“走吧，我們去趙胖子的麵館坐坐。”
一公里不算遠。
兩人沿着行人路，往趙胖子麵館的方向走去。
老乞丐走路搖搖晃晃的。
兩人走了二十分鐘才到了趙胖子的麵館。
這是一條規模不大的商業街。
趙胖子的麵館開在角落裏。
一張躺椅在麵館門前搖擺不停，趙胖子躺在上面，用一把蒲扇蓋住了自己的臉。
“趙胖子，有客到。”
老乞丐一把拿走了蓋在趙胖子臉上的蒲扇。
睡得迷迷糊糊的趙胖子，在血色陽光下看到王旭之後，他肥胖的身子靈活的蹦了起來，雙手用力的拍了拍王旭的肩膀，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走，我去給你們下兩碗面。”
趙胖子喜笑顏開的將王旭和老乞丐迎了進去。
麵館不大。
裏面只有五張桌子。
王旭和老乞丐隨意坐了下來。
“以後你不必再跟着我學剔骨刀法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要走，我走過的路，也許並不是最適合你的。”
“之前讓你跟着我學，只是為了磨練你的心性，讓你和那把剔骨刀之間培養感情。”
老乞丐又往嘴巴里灌了一口烈酒之後，才接著說道：“剔骨真意只有九個字。”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靜下心來，感受着你的剔骨刀，它會告訴你，今後你該走哪條路！”
老乞丐很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王旭知道這老頭不是在開玩笑。
他抽出了腰間的剔骨刀拿在手裏，整個人腦中不停回蕩着剔骨真意的九個大字。
漸漸的。
王旭的內心進入了一種空明狀態。
趙胖子見此，他沒有急着下麵條了。
牆上的鐘，不停發出秒針“嘀嗒，嘀嗒”轉動的聲音。
整個面館裏針落可聞。
老乞丐和趙胖子竟然可以做到不用呼吸。
他們兩個整整不呼吸了一個多小時，臉上卻沒有任何一絲不適反應。
當王旭眼睛眨動的時候。
老乞丐和趙胖子恢復了正常，他們開始重新呼吸空氣。
眼下，王旭手裏的剔骨刀上，纏繞着絲絲刀氣。
每一道刀氣都猶如頭髮絲一般。
老乞丐嘴角浮現一抹欣慰的笑容，但他很快就將笑容收斂了起來。
這一刻，王旭才算是真正將刀法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