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刃與手槍

“砰、砰、砰……！”

緊湊卻帶着節奏的槍聲在靶場響起，許文側着身體，右手持槍，點射，連射，再點射，92式手槍的20發子彈很快就被他打空了，收槍，卸掉彈夾，快速上好彈夾，上膛，舉槍，一氣呵成。

“砰！砰！砰……”

在這個秘密基地，許文已經呆了7天時間了，除了禁止他外出，基地的其他地方都對他沒有禁足。許文用了一天時間，摸清了這個以科研為主的研究所的大略地形，又無意中發現了這個不大，但卻一定不小的靶場。後來的幾天時間，除了睡覺，他就沒離開過這裏。

再次打空一個彈夾，許文拉空槍膛后，把手槍放在面前的小桌上，甩了甩有點酸軟的右手。身後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許文回頭，不禁眼前一亮。

“聽外面的保管員說，你這幾天一直在這裏打手槍，練的怎麼樣，要不要我做你的教導員？”李薇薇的聲音不高，但非常清脆。她走近許文，看了看桌子上放的手槍，又不經意的瞄了20米外的槍靶一眼，眼裏露出驚訝的神情。按下桌子上一個綠色的按鈕，遠處的槍靶，便被送了過來。

“直接說你的來意吧，我可不相信你們涼了我這麼多天，就是今天讓你過來，教導我怎麼打手槍吧。”許文惡趣味的把‘打手槍’咬得重了些。不過李薇薇明顯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只是一直凝目望着被送過來的槍靶。

這種槍靶是特製的，因為這個靶場本來就是用來測槍用的，一把好槍不止要具備優良的機械性能，各種環境下的可靠性，射擊精度，破壞力和彈着點也能看出一把槍的性能好壞。所以靶子上每一彈孔都排列在上面，而且子彈都鑲在彈孔里沒有穿透靶子。

“你打了9個彈夾，180發子彈。”許薇薇肯定的說道。

許文看着靶子上密密麻麻的彈孔，奇怪的看了許薇薇一眼說道：“你不是一直監視着我嗎？我打了幾個彈夾你難道會不知道？”

“我才沒那麼無聊。”李薇薇皺眉說道。“此前，我是說在這之前，你從沒有接觸過槍支嗎？為什麼我看你的槍法，比一個從軍3年的專業槍手，還要來的專業的多？”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在告訴你，我為什麼可以把手槍打的這麼准。”許文生起一種捉弄此女的法子，然後開口說道。

“在軍隊，培養一個一線部隊的神射手需要多長時間？”

“一到三年。”李薇薇很肯定的回答道。

“那麼，這個神射手在培養過程中，打出的子彈總數又有多少。”

“大概一萬發。”

“很好，那如果我告訴你，我雖然沒接觸過真槍，但我玩過一些類似的射擊遊戲，在那個遊戲裏，我被起了一個名字，叫‘手槍王子’。用手槍，我可以秒殺任何其他槍械的玩家。而這個遊戲我玩了八年了，很負責的告訴你，在遊戲中，我用那把虛擬手槍打出的子彈，絕對不下於十萬發。”

“可是，那畢竟只是遊戲呀。”李薇薇有些不解的說道。

“是啊，我也沒想到，從遊戲中走到現實里，我那種生死一瞬的槍感不但沒有減少，而且好像再不斷的加強，至於這其中是不是存在什麼聯繫，我也不知道，但起碼，現在，我已經有了復仇的底氣了。”許文低着頭打量着手裏的手槍，聲音平靜的說道。

“生死一瞬的槍感？這個能在遊戲裏面練出來，誰信。還有你剛剛說的復仇是怎麼回事？我跟你說，你可別亂來。”李薇薇翻個白眼，根本就不相信許文說的這些話。不過他對許文關係復仇的事，倒是很敏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為此人開始擔憂。

許文懶的再跟他解釋，抓起槍和彈夾，還有沒打完的子彈向外面走去。打了一上午的槍，這會兒他需要去吃點東西了。

雖然依舊是軍用食堂，但飯菜還是非常豐盛的。畢竟這裏面的人群相對特殊一些。而且一個個的軍職都高的離譜，見的多了，許文也就沒有剛來時的拘束了。剛扒了兩口飯，就見有人在自己對面坐下，他抬頭一撇，發現是李薇薇，就繼續埋頭造飯，軍隊什麼都好，就是規矩太多，他也不想這時候去碰對面的釘子。

李薇薇吃飯的樣子，用賞心悅目來形容一點都不嫌過分，效率卻也出奇的高，5分鐘的時間，餐盤就被她吃空了，一個米粒都沒落下。飯後，李薇薇對許文說了句，跟我走，就再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兩人走到一個停放了好多軍車的停車場，坐上了一輛加長紅旗車。錢仲學已經在車裏等着兩人，等兩人上車后，他向許文點點頭。

“薇薇，你把等會要做的事，向許文交待一下。”吩咐完，他便心事重重的低頭望着手裏的一份文件。

“三天前，京師陸續開始有人失蹤，開始時人數還少些，官方還可以用一些借口搪塞一下市民，只是今天上午，不知道為什麼，一下消失的盡千人，本來已經非常恐慌的人群，現在卻更加的如驚弓之鳥。現在外面不得不開始實行軍管，部隊也已經上街開始執勤，維護市區的治安。而我們此次去的地方，正是那些人最後出現的地方《中國歷史博物館》"李薇薇平靜的說著，只是語氣也沉重了許多。

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許文從車裏出來，看到博物館門前被持槍的軍人遠遠的圍着一個包圍圈。在包圍圈的裏面還聚集着另外一些人，李薇薇向在外面警戒的一個將官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三人便向中間的那波人靠了過去。

許文走近觀看，才發現場中十幾個人，圍觀的竟然是一排十個不同的兵刃，那些兵刃詭異的漂浮在空中，閃爍着不同的光芒，而其中令人詫異的是在所有兵器中，竟然出現了一把手槍。一把黑色的92式5.8mm半自動手槍。

“錢老。”看着三人走近，一個50多歲男人，在3米外給錢仲學行了個軍禮。他的肩上是一麥三星的上將肩章，在他的旁邊，是一個同樣年紀身穿中式衣衫的男人。等兩人打完招呼，他就直接上去，拉起錢仲學的手，開始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大堆不着邊際的話。錢仲學開始還仔細的聽着，不過越到後面老人越是不耐，最後乾脆甩開他一直拉着的手，向前走兩步，開始觀看那幾件兵器起來。

李薇薇，捂着嘴憋着笑，被那個一麥三星的上將看了一眼，又馬上故作矜持的，站成了軍姿。

“許文，有沒有想過當一名軍人？”李劍鳴走到許文身側，眼睛注視前方，聲音洪亮的問道。旁邊聽到這句話的人都詫異的轉過頭來看了許文一眼。21歲的年紀，也許不大，但去當兵，明顯有點過了，178cm的身高，文文弱弱的沒一點男人的威武雄風。幾個參謀看了一眼就對許文失去了興趣，心裏想着，不知道司令員為什麼對他刮目相看。

許文沒有馬上回答李劍鳴的問話，他低頭，腦海里又出現那些軍人，殉職時的慘烈畫面。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沒有這場災難，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你，可是現在，我真的不會去的。”

“怕死？”李劍鳴輕蔑的一笑，就不在開口。李薇薇斜撇了許文一眼，看到許文在對方說出這兩個字之後，身體不自然的收緊了起來，半天才沒事般放鬆下來。

“劍鳴，真的沒辦法收取這些武器嗎？我有種預感，這些東西，才是改變這場不均衡戰爭的關鍵所在。”錢仲學收回望向那些武器的期盼眼神，轉頭對這邊說道。

“我手下的這些兵，已不下百人上去試過，沒一個能觸摸到那些兵刃，我自己也試過，就好像這些東西存在與另一個空間一樣，這裏不過是一種光線折射出的虛影罷了。”李劍明說完，示意身邊的警衛員上前，為錢仲學進行演示。

警衛員走到左側一把兩尺長的青銅劍前，張開手去握劍柄。眼睛看到那裏明明有一把，閃着五彩光芒的劍，手卻一下從中穿了過來，來回幾次，依舊抓不住，警衛員看向李劍鳴，見對方點頭便退了回來。

沒人注意此刻許文的神態。‘怕死嗎？’他不斷的問自己。是的，他是怕死，如果不是怕死，他也怎麼會在別人都拚命逃亡的時候，自己因為看到那些巨人殺人，一時腿軟，走不動路，而躲在下水道整整一天，‘怕死嗎？’，當死亡只是成為一種毫無作用的壯烈的時候，我為什麼不能怕死一回。明知道不可行，還要去那樣做，那才是傻子的行為。我會好好活着的，既然我已經殺死了他們中的一個，我就要殺死他們中更多個。

許文的眼睛再次看向那把與眾不同的92式手槍，他有一種直覺，彷彿這把槍自己似曾用過，他只要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就能握的到，他這樣想，也便這樣做了，彷彿十幾米的距離不存在一般，他抬起手臂向著手槍的方向做了一個握槍的手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