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師翟老
夜空下星辰遍佈，皓月凌空，一道散發著絲絲溫度的篝火在連雲山脈深處靜靜燃燒，篝火之上架着枯枝搭成的燒烤架，烤架上串着一塊塊散發著陣陣香味的肉塊。
“哈哈，不得不說你小子的燒烤技術確實不錯”老者的大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他重重的拍了下坐在他旁邊的少年。
被老者這一拍，龍宇剛咽到肚裏的烤肉，險些吐出來，不過看着老者那一臉高興的樣子，龍宇的臉上卻升不起絲毫的怒色。
寒風在山林間呼嘯而過，可是當這股寒風吹到龍宇幾人近前時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阻擋一般朝着兩側分流而去，燒烤架下的篝火依舊緩緩燃燒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龍宇看着周圍緩緩運轉的陣法，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好奇之色，那看向老者的目光中有着無比的敬佩。
術師，天元大陸上一種特殊的職業，也是一種無比崇高的職業。無論在什麼地方，一名術師的存在必然會引來無數勢力的拉攏之心。術師的戰鬥力也許不怎麼強，但是在同境界裏面他們的手段絕對會是對方的噩夢。
但想要成為術師卻是有着一個先天的因素，那就是必須具備兩種屬性，而且這兩種屬性必須相生或者相剋。身具兩種屬性的人已經是極其少見了，具備相生或者相剋兩種屬性的人何其稀少，恐怕已是不言而喻。
而他面前的這位老者就是這樣的一名罕見的術師，龍宇能不好奇和敬重嗎？
再度拿起幾塊肉塊放在燒烤架上，龍宇的思緒不禁回想起了在白伏門的日子。那個時候的他經常跟在龍伯的身後在白伏門的後山獵殺野獸，然後篝火燃起，像如今這樣燒烤這獵物，而他現在的燒烤技術就是跟龍伯學的，可是現在……
“在想什麼呢？”龍宇旁邊少女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龍宇看着旁邊的少女，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眼神瞟過少女懷中的白狐時，他的眼皮狠狠跳動了一下。
“是嗎？”少女將烤好的肉塊，一點點的放入懷中的白狐口中，“你的燒烤技術確實不錯，不過你的實力怎麼這麼差啊，連一頭低級妖靈獸都打不過”
“額”龍宇嘴角抽搐，直接岔開話題，“我看你懷裏的這隻小白狐挺厲害的不知道是什麼等級的妖靈獸啊？”
當時白狐殺死白豹雲獸的速度太快了，據他估計，那種速度的偷襲之下，就算是人元境中期的武者恐怕都要飲恨了。
“嘿嘿，小子那可是一隻特殊的高級妖靈獸白玉靈狐”老者邊吃着肉邊說道，那看向少女的目光中也是有着無比的羨慕，有着一隻高級妖靈獸當保鏢，這樣的待遇整個流雲帝國恐怕都沒有吧。
果然，儘管龍宇已經猜到了，但聽到老者的回答，他心中依舊有些震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從這隻白玉靈狐的身上竟然無法感知到高級妖靈獸該有的氣息，這倒是讓他有些好奇。
姬夢瑤瞥了老者一眼，淡淡道：“老頭你不是一直苦於沒有徒弟嗎？你就把他給收了吧，省得下次出去尋找食物的時候還要小狐出手”
老者略微沉吟，渾濁的雙眼突然一亮，“嘿嘿，丫頭的這個提議不錯，龍宇小子，你覺得怎麼樣，可願意拜我為師？”
“這個……”龍宇有些猶豫，老者是一名術師，而他根本就沒有成為術師的先天條件，無法成為術師的他拜一名術師為師，這讓他覺得有些滑稽。而對於老者的修為，他雖然看不透，但術師可是有着很多隱匿修為的手段。
似是能看穿龍宇心中所想，老者臉一橫，沉聲道：“小子，難道你是看不上老夫這人元境大圓滿的修為嗎？”
“人元境大圓滿？”龍宇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量着老者。枯瘦的臉龐，深陷的眼眸，蓬鬆的白髮，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人元境大圓滿的強者該有的形象吧，而且他從老者的身上竟然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壓迫感。
“小子，想好了嗎？”老者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拜他為師他都沒有答應，今天他主動要收一個毛頭小子為徒，對方竟然還有些不太願意，這讓他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姬夢瑤輕聲一笑，“老頭的實力也有被人瞧不上的時候啊”看到老者吃癟，她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人元境大圓滿的修為啊，這樣的強者在整個流雲帝國恐怕都不會超過雙手之數吧。龍宇心中有些糾結，他很想拜這名老者為師，可是他已經有了師傅了，儘管龍伯已經死了，但在他心中永遠都是他的恩師。
“嘿，看你的樣子還真的是看不上老夫的修為了”老者臉色一沉，一股人元境大圓滿的氣勢透體而出。
老者氣勢一出，龍宇臉色瞬間一白，體內劍元流轉想要抵抗這股壓力，竟然不見有絲毫作用。
龍宇旁邊姬夢瑤懷中的白玉靈狐身上同樣散發出一股氣勢，幫助少女抵擋着老者的氣勢壓迫。
在兩股氣勢的壓迫下，龍宇嘴角抽搐，身上冷汗直流，一股想要罵娘的衝動直衝腦際，不過當他看到老者那緊逼的目光時，這種衝動瞬間被他壓了下去，謾罵一名人元境大圓滿修為的術師，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更何況這名大圓滿修為的術師還對他有恩。
龍宇拚命抵擋着老者和白玉靈狐的氣勢壓迫，口中苦笑一聲：“前輩息怒，不是龍宇不想拜前輩為師，只是晚輩已經有師傅了”
老者氣勢一收，表情有些詫異：“像你這種天生沒有屬性的人，竟然也有人願意收你為徒？”
見老者氣勢收回，白玉靈狐的氣勢壓迫也漸漸消失，龍宇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人元境大圓滿與高級妖靈獸的雙重氣勢壓迫還真是恐怖啊。
“晚輩是一名孤兒，從小被師傅撫養長大，一個多月前，師傅死於非命，晚輩也是為了逃避追殺才闖入連雲山脈的”龍宇的聲音中滿是蕭索與回憶。
“孤兒？”龍宇的話好像觸動了少女的心弦，姬夢瑤的雙眼竟然漸漸朦朧。
“你們先聊，我先去休息了”姬夢瑤起身朝着茅草屋走去。
龍宇見姬夢瑤臉色不對，也是急忙起身，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姬夢瑤看了龍宇一眼，眼眸中似乎有着一絲波瀾，“老頭既然想收你為徒，我希望你能答應他”
“哎”看着離開的少女，老者心中也是深嘆一聲。
而龍宇對於少女的最後一句話卻是有些摸不着頭腦。
“龍宇小子，老夫雖然同情你的遭遇，不過既然你的師傅已經死了，那拜我為師又有何不可？”老者從龍宇的口中能夠聽出少年對師傅的懷念，但他卻更加堅定了收面前這個少年為徒的想法，因為在他看來只有懂得感恩，只有尊師敬師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徒弟。
龍宇低頭未語，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緩緩燃燒的篝火，老者也沒有說話，他在等龍宇的答案。
良久之後，龍宇突然抬起頭，看向老者問道：“前輩你是一名仁慈的武者嗎？”
“嗯？”雖然不知道龍宇為什麼突然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但老者略作思索后，還是直接道：“老夫從踏上武者之路以來，雖然殺了不少人，但為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所殺之人也皆是罪惡滔天的該殺之人，在這渾濁的武者世界裏，老夫自詡還能擔的上仁慈二字”
龍宇點頭，“從晚輩見到前輩的第一眼時，前輩眼中的慈祥，就讓龍宇有一種見到親人一般的溫暖感覺，晚輩也相信前輩一定是一名仁慈的武者”龍宇一直看着面前的老者，“只是晚輩身負殺師之仇，晚輩的路可能將是與前輩向餑的罪惡之路”
聽到龍宇的話老者突然一愣，不過緊接着他卻是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告訴我，你是怎樣定義你心中的仁慈與罪惡的？”
龍宇猶豫了一下，道：“救人危難是為仁慈，血路殺伐是為罪惡”
“哈哈，你的說法也許並沒有什麼錯誤，但老夫要告訴你的是身為武者如果不能，快意恩仇，隨心而行，又怎麼能夠稱得上是一名真正的武者呢？只有跟隨本心而走的人才有可能走向強者之路，老夫之所以認為自己是一名仁慈的武者，就是因為老夫從未違背過自己的本心”
老者的話彷彿一道悶雷，在龍宇的腦海炸響，“是啊，只有跟隨本心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才能邁向強者之路啊”
“哈哈，倒是我龍宇執着了”龍宇的大笑聲，從樹林中傳播開來。
“弟子拜見師傅”龍宇重重的跪在地上給老者磕了三個響頭。
“好，既然你已拜我為師，從明天老夫開始教你武技，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老者起身，拿起已經烤好的烤肉朝着茅草屋走去，“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先前住的屋子是我的，由於只有兩間屋子，所以你懂的”就在老者的身影即將跨入茅草屋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聲音突然傳來。
“額”龍宇一愣，不過緊接着便是從他口中傳出一聲極大的抱怨，“老頭，我不想拜你為師了”
“嘿嘿，那可由不得你了，老夫翟老，以後你得稱我師傅，再叫我老頭小心師規處置，哈哈哈”老者暢快的大笑聲從茅草屋傳出。
茅草屋另一間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房間中，少女聽着龍宇的抱怨聲傾城容顏上彷彿芙蓉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