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們撞牆上了
風似棲雖然對陣法有興趣，但實際上就她目前對這個陣法的觀測來說，走出去都不算容易，何況是拿下它。
她沒起賊心就算了，陣法卻對她不依不饒。
果不其然，順着之前的路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之後，她最終還是回到了湖邊。
迷路這個事情在她身上很少發生，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
風似棲瞅了眼湖面，略帶鄙夷的嘲笑。
“難怪蘇嘉楊回不去家，搞了半天是被你扣留了。”
湖面上一陣清風拂過，原本平靜的水面泛起陣陣褶皺。
吹來的風相對溫柔，在她的臉頰輕輕拂過。
額頭上浸出的汗水無一不顯示出她身體的疲憊。趁着涼風吹來，她順手將打濕的頭髮整理一番。
陣靈沒現身，她找不到對方到底在哪。只能在四周觀望着，對着空氣開口。
“你說說，把我留在這裏是要做什麼？”
“當然是陪我一起玩呀！”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湖面上一道由湖水凝成的人形影子正慢悠悠地從湖面形成。
那陣靈還能勉強看得出是一個年輕旺盛的小孩子，身上穿着破爛不堪的衣服。
礙於它是湖水凝結而成的，所以具體的模樣並不太能讓她看的清楚。
只是憑着感覺能看出它與蘇嘉楊有些相似的五官。
同時，也把蘇嘉楊狼狽的模樣再次呈現出來。
“咦咦？你長得好像還挺好看的。”
它突然開口，然後二話不說，在風似棲驚異的目光中五官四肢開始扭曲變形。
風似棲看出了它的意圖，試圖制止對方：“打住！”
然而陣靈眨眼之間就已經變形成功。
此刻在水面上出現了另一個風似棲，只不過她完全是水做的。
透過水人的腦袋，完全能看清楚後面高高的山體。
絕了，風似棲從沒想過有一天可以透過自己的身體看世界。
“我不叫打住，我叫湖靈。”
空洞的聲音幽幽響起。
風似棲：“……行吧……只要不同名我還能接受。”
湖靈沒有自己的身體，只能依靠別人的樣子幻化靈體。這樣的陣靈她沒見過，卻也聽說過。
剛產生靈智的生物體在沒有成年之前沒有一個固定的體態，但卻可以根據周遭的事物模擬變換自己的形態。
湖靈對自己的形態比較滿意，這個滿意主要是相對之前的蘇嘉楊來說的。
“你來這裏，是找我玩的嗎？”
風似棲沉默片刻。
雖然這種對着自己臉說話的感覺有些怪異，但還是接了話。
“你要我說實話？老實說，我是為了帶回被你扣留的蘇嘉楊，但沒想到你居然主動把他扔出結界以外了。”
湖靈微微皺眉，認真思考着。
“你說那個醜八怪？”
……
風似棲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這麼背後說人家醜貌似不太好吧？
“我當然不要他了，你比他好看。”
好個什麼看，關你什麼事？
她又不是玩具。
“什麼是玩具？”
風似棲抬眉細看了眼它。
這個陣靈還挺潮，還知道玩具。
湖靈滿臉疑惑：“可我不知道啊，你說的什麼是玩具？”
說罷，它伸出掌心在身後湖面上方劃過，那塊地方立馬下起雨水。
接着好奇地看向她：“還有，我本體就是這個湖泊，怎麼會不潮呢？”
有點扎心。
風似棲心底突然湧出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這個潮不是那個潮。
湖靈更難懂了：“那你說的是哪個潮？”
難以掩飾的震撼！
“你能聽見我心裏想的話？”
“你難道不是一直在說嗎？”
湖靈離開水面，繞着她轉圈看，隨着它的行走，地面留下一道道水印。
它的眼裏充滿了不解。
“我老是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臉懵懂的表情，“睿智”的小眼神讓人一眼望透它純潔的內心。
風似棲扶額。“你別用我的臉做出這種表情，會讓我覺得我長得像個小憨憨。”
沒想到自己碰到的第一個這個陣靈居然可以讀心。在她以前從書上看到的記載中，沒有任何一個信息提到過陣靈有這個能力。
湖靈：“書是什麼？”
聞言，她乾脆從挎包里取出一本市集上隨手買來的小說遞給它。
“嘩嘩嘩嘩！”
湖靈伸出水做的手，卻沒想到書本透過它的水做的手掌直接掉了下去。
泡過水的小說被濕得很徹底，重重掉在地上。
“啊，我接不住。”
湖靈的臉上寫滿了可惜，腦袋卻依舊好奇地湊到書上看過去。
“《回宮后我逆襲成了皇太后》……”封皮上幾個大字瞬間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哇，好像很有意思。”
陣靈自靈智覺醒的那刻便憑空掌握了很多技能，作為天地的親親寵兒，區區識字算得了什麼呢？
風似棲對它認字的這事見怪不怪，畢竟以往她碰見過的那些精怪生靈很多都有一些天賜的能力。
一個識字的本事的確算不得多麼驚人的天賦。
不過就它能識字的這個技能來說，對自己目前的形式還是不錯的。
風似棲坐在一旁，好心地翻開濕噠噠的封皮讓它能看下繼續去：
“第一章：回宮……”
這熟悉的劇情和誇張的腦洞。
“得得得得得。”她打住，“你安靜看就行，沒必要讀出來。”
湖靈猶豫片刻：“好吧……”
而後就在她說出這兩個字之後，整個身體化作一灘清水鋪在風似棲的腳邊，而後將書整個包住，朝着湖水顧涌而去。
徒留風似棲頂着烈日坐在岸邊形單影隻。
“等等，你先放我出去再走！”
毫無回應，對方已經沉浸在女主回宮復仇的情節中去了。
造孽啊……
風似棲揉了揉肚子，生無可戀地望了眼上空透明的水幕結界。
依舊結實耐用。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視察周圍林子裏幾圈后，沒發現這裏確實沒有任何可食物品。
她坐在湖邊嘆息一聲，雖說她的捕魚技術倒也稱得上不錯，可惜湖裏一根魚刺都沒有，她連魚都沒得吃。
餓啊，太餓了。
她餓啊，雖然早上多吃了幾口，但她這一整天走的路也很長，在這裏打轉好多圈之後體力早就耗沒了。
沒有一點力氣！
萬遲姜的馬車幽幽趕來，他一改之前在府衙時的利落模樣，腦袋磕在車窗上鼾聲震天響。
王金鑒值班時是挺有精神的，但架不住萬大人鼾聲格外勾人，搞得他的腦袋也困成了漿糊。
山間風景秀麗，格外迷人。
王金鑒駕着馬車，在誘人的鼾聲中迷迷糊糊抬眸，恍見一道晶瑩剔透的水幕橫欄在前方。
他揉揉眼睛，不由喃喃道：
“看來是眼糊了，該睡會兒了。”
馬車繼續前行中，那水幕跟着凹陷進去，既沒有被穿透也沒有被撕開的痕迹，但無論他們如何走，都無法突破這層幕布。
猶如一道柔軟的牆。
王金鑒伸出手摸了一把近在眼前的透明幕布。
嗯……冰冰涼、滑溜溜、軟乎乎的。
那軟綿的觸感，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指甲冰涼的溫度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不是他眼模糊了，這是真的存在。
可是這是什麼啊？
王金鑒想翻身跳到一旁但幕布幾乎已經包裹了整個車身。
他駕着馬車後退幾步，這才大叫一聲：“大人快來看，這個山上有一道牆啊！”
萬遲姜正做着美夢，恍然間聽聞一陣呼聲，瞬間清醒。
一骨碌爬下車子，直奔金鑒而去。
“你說啥？你撞牆上了？”
他的屬下他知道，成熟穩重很懂事，沒什麼大事是不會一驚一乍的。
除非是撞上不是一般的牆……
金鑒視線往上移，看着萬遲姜肥胖的身軀撞上水幕時，巨大的水幕跟着他的動作大幅度地搖晃着。
“差不多。”
我們確實是撞上了。
撞上了一個不能被稱作是牆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