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了胳膊又打臉
劍上沾滿了被砸蜘蛛體內的液體。由於上面粘着幾張符紙,妖物靠近不得,是以周圍的小蜘蛛精只能圍着劍打轉轉。
她思索片刻,抬腳朝着另一邊走去。
邊走邊在地上拋了幾張符紙驅趕腳下密密麻麻的蜘蛛精,總算騰出幾小塊放腳的地方,才走到另一把劍旁邊。
這把劍在她飛到空中動手前便貼了符紙,在地上半天也沒被蜘蛛靠近過,除了生鏽一點,其他的都還好。
撿起劍來,順勢又看了下阿飄這邊的情況。
防護陣法沒破,暫時沒有危險。
“姑娘你沒事吧?”書生眼神巴巴望過來,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眼底滿滿的擔憂。
風似棲瞅了一眼,他的雙手眼看就要摸上藍色半透明的邊上了。
語氣意味深長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正好把你們都餵給這群小蜘蛛吃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這邊情況,墊腳飛起,回到主戰場。
蜘蛛精身體強度提高的同時,速度也提高了不少,盯着她朝這邊過來的身影,又是一腿打了過去。
她的速度稍慢些,眼見蜘蛛一條長腿打過來,便也不逃了,雙手舉劍,正面迎了上去。
金屬碰撞聲發出的巨響響徹夜空。
雙方碰撞力量之大,震得她雙臂都感到一陣發麻,被逼着連退幾步。
她看的仔細,手中的劍以符紙加持,這一下扛過去還未見裂縫。
對方被劍削過的一條腿雖不至斷掉,但細細看去也出現了微微裂痕。
想了解蜘蛛精身體變化的堅硬程度,把前後比起來這就是差距。
之前用一把斧頭砍掉它兩條腿是分分鐘的事情,哪像現在這般,用盡全身力氣只弄出一條條細縫。
蜘蛛精緩都沒緩氣,抬起腿來又用力打了下去,這還不行,另一條腿同時甩過來打上去。
這是真的想把她拍死。蜘蛛精左右夾擊,現在真是形勢緊迫。
風似棲為自己捏把汗,後退幾步距離蜘蛛精又遠了好一些。
開始繞着蜘蛛精跑起圈子來,只要不在它能觸碰的範圍內,她都能跑。
蜘蛛精腿探出去打不到她,只好追着人在身後追。
追了幾步沒追上,跑的人不嫌累,倒是它先不耐煩了。
一口蛛絲吐出來,朝着風似棲腰部纏過去,那人哪裏能沒個反應,想着要這場戰鬥快快過去,只要不是用大長腿欺負她,被蜘蛛絲纏着又有什麼好怕的?
蜘蛛絲纏上她的腰部立馬用力一吸,小小的人兒眨眼間便被拽到它的口附近。
“小心啊!”
書生一家一直關註上空戰鬥,眼看姑娘處於下風。
其他阿飄還好,雖然緊張,但是還能站穩。
書生就不行了,膽子最小的他看都不敢看直接坐地上緊抱腦袋。
老爺子靜看上空的戰鬥,真想出一把力。
他生前習武也是用劍高手,自從百年之後便未再使劍,看見風似棲費勁與蜘蛛精戰鬥半天都不見什麼起色。
思到此處,老爺子竟然緊張到一步踏出風似棲佈置的陣法範圍。
霎時間,原本泛着如同水波一般蕩漾着紋路的半透明保護層,在他腳步踏出去的剎那,自下而上消逝不見。
等候在外的小蜘蛛一直苦於找不到門路衝進去,這下突然沒了遮擋物欣喜若狂一擁而進。
阿飄們瞬間驚慌大叫,慌忙低頭看去他們的腳距離地面有一點距離。
好在蜘蛛們身材小,也觸碰不到他們魂魄半點。
上空一人一蛛還在奮戰。
風似棲舉起劍用力劃過蛛線,總算是免於被送進蜘蛛口中的巨大災難。
好不容易近了蜘蛛精的身,於是空中一跳,避開蜘蛛絲的再次襲來。
悄悄湊到蜘蛛身體附近,一隻空手向上攀附而去,攀着蜘蛛身體,慢慢爬上去。
蜘蛛精又犯了之前的失誤,它還是覺得,任它剩下幾條腿使勁兒扒拉自己,也夠不到扒在後背的風似棲。
不過這次他錯的更離譜,它以為這女人輕輕鬆鬆就能爬上自己的後背去,殊不知自己的一條大長腿后靜一道人影正悄悄地藏在後面。
要說也只能是蜘蛛精到底腦子不太聰明,它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猶如金屬般堅硬光滑,要她用手爬上去,哪裏有機會啊!
又不是手上有吸盤,我怎麼趴上去!
花鼠趴在袋裏老半天,它早就感覺到自己好幾差點與蜘蛛精幾乎要零距離接觸。
饒是膽子再小,此時的它也懶得再緊張了,這一晚它遭受的太多了。
累了,不想了。
那女人只要不牽扯上自己,想怎麼折騰都可以。
於是乾脆一屁股坐在袋子裏,雙手抱懷,開始想起些有的沒的事情。
正神遊中,便聽見有人叫自己:“花鼠,喂,哪去了?”
不想搭理你,花鼠雙眼轉了幾圈沒吱聲。
那女人的聲音又傳來,“沒通嗎?壞了?”
什麼壞了,你才壞了!
花鼠嘴巴一嘟,雙眼瞪得極大,你才壞掉了,我還好好的!
怒氣沖沖吼道,“幹嘛!”
躲在蜘蛛腿後面的風似棲正準備扔掉手上壞了的符紙的時候,突然聽到腦海中響起花鼠的聲音。
沒壞啊,她剛剛還以為壞掉了。
這才停下要扔符紙的動作,將其重新塞回衣袖裏。
“一會兒你去蜘蛛精後背看一下,看它的命穴在不在背上。”
停頓片刻,又說道:“我去它腹部看一看。”
花鼠精本來已經自我調整完畢,想着沒自己啥事了。
結果你聽聽,這叫啥事?
找命門這事交給它來干,一個不注意命門沒找到它的命就先沒了!
“我不要!”
風似棲聞言,忽然嘆氣一聲:“可憐房家老頭兩個兒子慘死,也沒個人想盡辦法替他們報仇雪恨。”
停頓片刻,還是沒聽到花鼠有什麼動靜。花鼠腦袋垂下,沒吱聲。
她接著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捨身出征,那這仇就算了吧。我一介凡人,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真要是找不到它的命門……”
“找不到就算了,就讓他們無辜死去算了,反正我一凡人也盡我了最大能力,無怨無悔了。”
花鼠支棱起來的耳朵忽閃幾下。
你這就放棄啦?
它腦中突然想起什麼東西,瞬間面露難色,“那行吧,”
猶豫半晌,又諾諾開口:“不過你得保我安全。”
這不就好說了,你給幹活就行。
風似棲拍着胸脯,鄭重點頭道:“放心吧!”
於是,一條小花鼠,一個黑衣人,一上一下對蜘蛛周身檢查起來。
蜘蛛精短時間內提升自己外殼的堅硬度,也加速了行動速度,但感知能力卻沒跟上去。
一臉迷茫地在空中轉了幾圈,也沒找見那個女人到底跑哪裏了。
這期間,花鼠在蜘蛛廣闊的後背溜達一圈,一無所獲。
最後一骨碌鑽回她腰間的口袋裏,彙報自己的消息,“命門不在背上。”
不在背上?
風似棲聞言,眉頭更是緊皺。它前胸後背都沒有,還能在哪?
莫不是在蜘蛛精的頭部?這要怎麼打?難度係數增加了啊。
“啊啊啊啊!”
還沒想出解決辦法,忽聞地面一陣慘叫。
風似棲輕嘆口氣。
只見老頭的魂魄被一道耀眼的強光所刺,細細看去,他的一隻胳膊竟然呈現出愈發透明的狀態。
而他的身下,一群相互攀爬的蜘蛛像是壘牆一般堆疊起來,竟然咬到了老阿飄的腳上,正順着腿部繼續爬上去。
早已逃到半空的其餘四位阿飄着急的不行,有的張牙舞爪,有的失聲大叫:“阿爹!阿爹!”
總之眼前就是一副慘狀。
老阿飄意識到不對勁,要收回握着劍的手,誰知,強光未退不說,竟然還有發出再耀眼光芒的趨勢。
眼看那條胳膊要透明到消失不見,老人心裏懊悔不已,卻又無法脫生。
然而,下一刻,只聽耳旁“砰”一聲響,緊接着腳下小蜘蛛們慌張逃竄。
一條手臂探過來,極快地取走他手中的那把劍扔回地面。
耳旁風聲呼嘯而過的同時,一道清冷的女聲猛然在他耳旁響起。
“我說,”風似棲深呼吸一口氣,實在無奈到極點。
低頭望向驚魂未定的老阿飄,此刻,他的另一條胳膊現在已幾近透明,身下的雙腿被咬壞,至於雙腳殘破萬分,隨風搖擺……差點就沒了。
老阿飄一副感覺自己馬上要灰飛煙滅的悲慟神情,身心痛苦至極,苦不堪言。
見得老阿飄這般頹廢的模樣,她咽下一口氣,調整心情,溫聲道了句:“先在這兒躲躲。”
另一邊的蜘蛛精已經看向這裏,大長腿挪動,身子朝着這邊過來了。
阿飄們這回話也不敢說,拽過老頭子,擁抱在一起漂浮在半空中,現在距離地面最起碼有五米以上的高度,地面的小蜘蛛很壘起蜘蛛牆再爬上來。
蜘蛛精此刻靈力消耗過大,正愁沒東西補給,又注意到不遠處的風似棲和那幾隻阿飄。
現在這時刻吃他們,雖然只是幾隻魂魄,但拿來塞牙縫也可以啊!
它的時間很緊迫,吐出一口蜘蛛絲飛快甩過去。
風似棲剛放好老頭阿飄,還沒回頭看過去,握緊劍的手被蜘蛛精一腿打了上去。
緊接着她的身體被撞出去,旁邊那幾個阿飄被蜘蛛絲一併纏起,正要吞下口中。
呦呵?
你要知道此刻她的心裏是多氣憤,你剛剛打我胳膊就算了,現在這不是啪啪打我臉嗎?
我剛說了讓他們往上飛安全,你就跑過來下嘴了。
作為一個本該柔弱的女子,再加上目前不停地戰鬥,身體耗能本來是很多的風似棲,心底被激發出來的怒氣完全讓她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她心裏一陣堵,換了左手拿劍,使出全身力氣飛速趕前,一劍下去,那些硬如鋼筋般的蛛絲瞬間被齊齊切斷。
“我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