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請求回宮

“咚——”

深沉古老的鐘聲伴着枝梢上鳥兒的清鳴聲悠悠揚揚地傳開，傳到了一個小巧雅緻的院子。

院中琴聲瑟瑟，身着漸變的水藍色舞服的女孩如蝶兒一樣隨着樂聲舞動，一招一式都是美如仙畫。

不和諧的鐘聲陣陣傳來，似是要去驅趕那翩翩起舞的女孩。

鐘聲沉重卻未乾擾女孩半分，只是傍邊那彈琴的少女卻被這鐘聲擾了音律。

女孩停了下來對着傍邊彈琴的少女打了個手勢，示意她退下去。

少女臉色微微一紅，站起身，輕輕一俯身，行了個標準的禮，抱着琴退了下去。

女孩慢慢地走到院中的一棵古樹下，看着將水袖繞道身後，繫緊一個結，原本如長絲帶般的水袖就變成了圓球式的舞袖。

一般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沒有少女那娉娉裊裊的身姿，身着較為緊身的舞服，沒有婀娜多姿的身材撐着，在成人的眼中終究是兒童玩鬧。

但那古樹下纖瘦的小身影卻能隨着這古老的鐘聲跳出令人沉淪的舞蹈，她舞太美，美到足以打破成人的審美界限。

古鐘聲伴奏，快一分則是褻瀆，慢一分則是笑話，而眼前的女孩卻是將節奏拿捏到了好處，硬是將小女孩與古鐘聲這兩種八竿子打不着的東西連在了一起。

明明那麼小的人，怎會跳出如古時祭祀一般神聖庄雅的舞呢？

彈琴的少女看呆了，忘記了自己懷中還抱着自己最喜愛的古琴。

“嘭！！！”

古琴落地，巨大的聲響打破了這場祭祀。

......

正對着院子的一處高地上的一座亭子裏。

一個身穿絳紫色正裝氣勢威嚴，氣質高雅，梳着盤恆髻，姿容絕美的婦人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茶。

看着古樹下的女孩，嘴角含上了一絲笑意。

傍邊身穿薑黃色衫裙的年輕婦人，看到這，連忙笑着說的。

“扶夕殿下真不愧是自小在太後娘娘身邊長的，才貌雙絕可真不是玩笑話。臣婦觀看這不管是全京城的公主貴女，還是宮裏的主子娘娘，這要是想找出個能與殿下相提並論的，說句得罪人的話，還真是連個能比的都沒有。”

傍邊的婦人，也就是當朝的太後娘娘，輕輕哼了兩聲，但看臉上的神色卻是滿意的。

“你倒是會說話，這裏就本宮一人聽你在這胡謅八扯，敞着窗兒也傳不出去。”

“太後娘娘您這話兒，說的臣婦都覺得自個是那諂媚的小人了。”

聽着婦人拍的馬屁，太后好似是沒了耐心，隨意地揮了揮手，直接說道。

“皇上派你來這兒可不是叫你來奉承本宮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本宮到是想看看他打的什麼算盤！”

那年輕婦人訕笑了兩聲，繼而說到。

“雖說是皇上叫臣婦來的，可若是臣婦不想着念着太後娘娘，臣婦也是不來的，大不了臣婦就稱病，皇上也不能逼着臣婦過來。”

太后聽了這話，冷笑了兩聲。

“你若是慌稱病，那便是欺君之罪了，要是不想掉腦袋，少不了還要來本宮這兒走一趟，用不着跟本宮套近乎！

本宮今日肯見你，不過是因着當年你是本宮親自做媒，將你許給傅哥兒，本宮還不想打了自己的臉。”

那年輕婦攥了攥帕子，努力用着高興的語氣說到。

“那太後娘娘是真的不疼臣婦了，也是，臣婦那比得上扶夕殿下。”

“你這話說得倒是不錯。”

說著，太后瞥了她一眼，接着道。

“確實是哪哪也比不上扶夕。”

年輕婦人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扯着笑說道。

“那殿下即是那麼著好，何不如到那宮裏養着，總好過在這廟裏頭受苦呢。”

“皇帝是讓你來勸本宮回去的？”

“說什麼勸不勸的，太後娘娘在這廟裏常住着，是太后仁慈，為萬民祈福，可殿下年紀尚幼，若長期在這亦或是那廣夏宮住着總歸是不妥，皇上這也是為了殿下着想。”

太后看了她一眼，微微抬手，傍邊的嬤嬤就連忙將太后扶了起來。

“本宮早先頭就和那人鬧翻了，你尚年輕，不知此事，讓他給誆了來，本宮今日便饒你這一次！

但是！陶氏！本宮今日勸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若是想繼續安安穩穩當你的二少夫人，那就做個安分點的人，有本宮看着，傅哥兒也不敢做什麼混賬事，你若不願意，那麼蔣家的二少夫人便換個安分點的來做！畢竟英國公府的二少夫人，即便做個繼室，那也是大有人在。”

說著，太后看了眼陶氏的肚子，冷冷的說到。

“特別是沒有繼子的繼室！”

說完，便不管那婦人，徑直走了下去。

陶氏聽完，面如菜色。

原來如此，怪不得沒派宮裏頭的娘娘來，這次是她莽撞了，總覺得太後娘娘待她不錯，便犯了蠢！

這下壞事了。

......

“娘娘，奴兒記得那二少夫人也不個蠢的，怎麼就範了這等糊塗事兒呢？”

扶着太后的嬤嬤是從小跟着太后的林嬤嬤，太後娘娘還是姑娘的時候，她就在太後身邊了，心眼裏都是太后，很是得太后信任。

“她是個聰明的，不然哀家也不讓傅哥兒娶她......罷了罷了，也是她倒霉，賺的兩頭不討好。”

林嬤嬤：“雖是如此，可這二少夫人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娘娘為何還留着她呢？”

“本宮就是要她這種不安分的，若是安分了，傅哥兒的院子也輪不到她做主！”

......

接着太后話鋒一轉，那雙美眸也變得凜冽起來，看向北方。

自言自語了一句。

“本宮確實是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