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怎麼忘記你,我的愛人(三)
王海鵬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肖彰,說道:“我們現在就給甘大師打個電話聯繫一下嗎?”
“你不知道甘大師這個人的毛病,他是不使用任何電子產品的!”
王海鵬很詫異:“那我們怎麼聯繫他?”
肖彰耐心的作着解釋:“我知道他家住址,咱們直接去就可以,他從來不出家門的。”
王海鵬從肖彰手裏接過甘廿一的資料,照片里是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子,看着也就三十歲左右。資料不是很詳細,只是記載了甘大師跟肖彰的幾次合作幫辦經歷。
說到幫辦,除了商業間諜的大買賣,也有幫人家找找貓找找狗、跟蹤搞破鞋的老公、盯梢出軌的老婆、調解個鄰里糾紛這些瑣事兒,肖彰也就掙個仨瓜倆棗的。資料顯示,甘大師跟肖彰合作的幫辦經歷,也都屬於瑣事這一類的。
王海鵬盯着資料一直看,越看越對這個甘大師失去了信任,問肖彰:“這人能行嗎?乾的都是找貓找狗的活,我看不行!”
肖彰自信的將資料紙翻過來,向王海鵬展示背面的內容:“這裏寫着呢,你看,甘大師能通過他的記憶管理設備,喚醒人的記憶,哪怕這人已經將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他也能幫助重拾記憶。再將這些記憶碎片整合,就能還原事件,幫助找到丟失的東西!”
“他能喚醒記憶,還能刪除記憶嗎?”
“當然能,人家甘大師叫記憶管理大師,不只是能喚醒,還能刪除。”
王海鵬有些急了,對這個甘大師的興趣又燃起來了,拽着肖彰就要出發:“咱們現在就出發啊!趕緊的!”
肖彰被王海鵬拽了一趔趄:“等一下啊,我帶着車鑰匙。”
“你有車?”
肖彰有些不好意思,羞怯的說道:“樓下有輛電瓶車,夏天騎電瓶車正合適,涼快!”
王海鵬不由分說,拽着肖彰就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說:“騎什麼電瓶車,我有車,我開車了。”
肖彰拗不過他,就鎖門跟着他下了樓。倆人在街道上快步走着,一邊走,肖彰一邊問着王海鵬:“你車停哪兒了?不行咱倆打車去算了!”
倆人拐了個彎,眼前一輛白色奔馳大g,王海鵬傲嬌的開了車門。
“嚯喔!大奔啊!有面兒!”肖彰溜須拍馬起來。
王海鵬開車載着肖彰,按照肖彰的指路,來到了一個更加破舊的小區。肖彰在副駕駛上指着一棟住宅樓,說:“你看見沒,就那個窗戶上沾着報紙的,就是甘大師家。”
王海鵬很奇怪,心想這個甘大師確實是個古怪人,窗戶怎麼還糊上了報紙呢?怕見光?見光死?不過話說回來,一般情況下,越牛的人,脾氣秉性越古怪。
二人想跟着停車上樓,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六樓,到了甘大師的家門口,門上貼着一副英文對聯。
左邊是:ifbodhisattvahaveface
右邊是:bodhisattvaisnotbodhisattva.
甚是古怪
肖彰攔住了正要敲門的王海鵬,說道:“王哥,你等等,得把手機、車鑰匙、手錶都放進牛奶箱,甘大師是不能接觸任何電子產品的!”
“我的是機械錶,不是石英的。”
“那也不行,他能把你攆出來!”
王海鵬一邊按照肖彰的指示掏出手機、車鑰匙,摘下手錶,一邊問道:“甘大師這麼古怪?”
肖彰解釋道:“這不是古怪,我聽人說甘大師得了一種稀奇的病,叫電與被傳染恐懼綜合症。”
“啥症?”
“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既害怕電子產品,又害怕傳染病,電恐懼症與被傳染恐懼症的綜合症。”
“真是怪人得怪病!”
“王哥,這叫高貴的人得高貴的病!”
二人都將所有電子產品和疑似電子產品的東西放進了牛奶箱。
等放完了,王海鵬有些後悔,心裏犯着嘀咕:“這不會是新的詐騙盜竊手段吧?趁着我進了屋,再把我手機、車都偷走?!”
肖彰似乎看出了王海鵬的猶疑,從褲子屁股兜掏出一把帶着鑰匙的小鎖頭,啪嚓鎖上了,把鑰匙交到了王海鵬手裏保管。
“王哥,這回放心了吧!”
“鎖頭你都隨身攜帶?”
“有備無患嘛!”肖彰樂呵呵的答道。
看着那把小的跟拇指蓋大小的鎖頭,王海鵬的擔心更強烈的,“如果這是個圈套,這把鎖頭肯定也是圈套里的一個環節啊!”
不由分說,肖彰一邊推着王海鵬一邊就敲了門,屋裏面傳出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誰呀?”
“肖彰!”
裏面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衝著門邊走來。
甘廿一透過貓眼看了看,扶了扶臉上的口罩,把門打開,迎着兩個人進門。
“你是挺囂張的,這麼大聲幹嘛,我又不聾!”
甘廿一一邊數落着肖彰,一邊打量着旁邊站着的這個人,又問王海鵬道:“你知道規矩吧?”
肖彰接過話茬:“甘大師,你放心吧,我倆身上所有帶電的東西都放進牛奶箱啦!”
甘廿一又輕蔑的看了一眼肖彰:“那就好,進來吧,把鞋脫在門外。”
肖彰和王海鵬都按照指示把鞋脫下來擺在了門外,把門順手帶上了。
肖彰又小聲的囑咐着王海鵬:“把外衣外褲脫掉,掛在衣架上。”
王海鵬瞪圓了雙眼,詫異的瞪了一眼肖彰:“脫衣服?”
肖彰不置可否:“脫了,趕緊的,不然甘大師就要生氣了!”
王海鵬看着肖彰熟練的脫着外衣外褲襪子,掛在了鞋柜上面的衣架上,只留了一條褲衩。王海鵬越來越覺得這絕對是一場騙局!
王海鵬:“肖幫辦,我先走了,我的事以後再說吧!”
肖彰穿着褲衩,拽住王海鵬:“王哥,王哥,別呀,來都來了,進來試一試啊!”
王海鵬不斷加大掙脫肖彰的雙手,試圖逃脫。
甘大師這時已經回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看着這兩個人的拉拉扯扯。
肖彰餓的渾身沒有力氣,根本拉不住王海鵬,王海鵬已經打開了防盜門,正要邁出第一隻腳。
肖彰用祈求的目光望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甘大師,希望這時甘大師能幫忙勸解一下、挽留一下。
而甘大師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反而悠閑的點燃了一支旱煙,就是那種自己用孩子算草本紙卷着土煙絲的煙捲。濃煙滾滾,嗆人得很。在陽光投射下,煙霧的瀰漫像是全息影像一般,籠罩在甘大師的周圍,久久不散。
肖彰實在是拽不住王海鵬了,王海鵬已經一隻腳邁出了房門。
客廳傳來了那個沙啞的聲音:“你是叫王霸天吧?”
肖彰哪顧得上甘大師說什麼,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拉扯王海鵬的胳膊上了。但突然,王海鵬不再用力往門外走了,反而回過頭衝著客廳的甘大師投來一個特別驚異的眼神,弱弱的問道:“你怎麼,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肖彰也回過神來,衝著甘大師說:“他叫王海鵬,不叫王天霸,誰能叫這麼二b的名字?!”
王海鵬沒有看肖彰一眼,目不轉睛的看着煙霧繚繞的甘大師,嘴上卻反駁着肖彰:“我以前就是叫王天霸,我覺着這名字太二b,才去改成了現在的王海鵬。”
肖彰倒沒有覺得很奇怪,對於這個甘大師,猜得出名字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海鵬也順從的脫掉了外褲外衣襪子,掛在了鞋柜上面的衣架上。
肖彰一看王海鵬沒有離開的打算了,也就自己進了屋到了客廳,坐到了離甘大師很遠的一個椅子上。
王海鵬也來到了客廳,在甘大師一股子一股子呼出的旱煙濃霧裏,甘大師彷彿真的是一個世外高人般的存在,他竟有給這個大師跪下叩拜的衝動。
“甘大師,你是怎麼掐算出來的?”王海鵬畢恭畢敬的問道。
甘大師呼出一股濃煙,說道:“世間所有事,離不開記憶二字,所有支撐這個世界的,別無他法。”
王海鵬似懂非懂,只覺得說的很有道理,又說不出這個道理在哪兒,便問道:“大師,我有事相求!”
甘大師不言語,停頓了一陣,把手裏的旱煙煙蒂掐滅在了巨大無比的煙灰缸里,說道:“你拿我當算命的了?”
“不不不,甘大師,來之前我已經給他做好鋪墊了。”肖彰慌忙的一邊擺手一邊說道。
“那好,那你說吧,你有什麼事?”甘大師示意王海鵬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王海鵬局促的坐在了椅子上,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畢竟這是頭一次在別人家只穿一條褲衩。王海鵬的好奇心被剛才的猜名字事件勾了起來,說道:“甘大師,那你能掐算的出,我求你什麼事嗎?”
甘大師知道這是一個考驗,對於新客戶,這個互相建立信任的環節是必不可少的。甘大師手拿着一個手機大小的東西,但是由於光線和煙霧的原因,根本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物件。甘大師站起身,走到王海鵬身邊,王海鵬有些微怕的看着甘大師。這屋子裏只有甘大師穿着一身睡衣,其餘二人可都接近於赤裸相見了,很是尷尬。
甘大師用手中的物件碰了碰王海鵬的太陽穴,蚊子叮了一下的感覺。
前後的動作也不過幾秒鐘,甘大師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擺弄着手中的物件,緩緩說道:“你的女朋友叫李美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