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帶着騰騰殺氣的子彈
光頭男所說的黑狼應該就是那個剛剛被我殺死的傢伙,確實如光頭男所說,這個人自負得緊。
“布朗先生家大業大,我們綁他的兒子只是想掙點小錢花,沒想到布朗卻派出了高手,若不是兄弟們多留了神,還真差點栽了跟頭。說罷,我要求帶來的錢你帶來了嗎?”
“哦,帶來了,就在那個皮箱了,整整一萬英磅。”
“如果沒有黑狼的事,一萬英磅我們還真應把布朗的公子給放了,現在可不行了,兄弟們很生氣,布朗先生需要多出點血了。”有時候,話也需要偽裝,我用綁匪的身份暗示着自己。
“英雄說得對,布朗先生太沒有誠意了,確實應該出點血。”
“據我所知,布朗先生現在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把新都建設的食品蔬菜供應都拿下來了。這裏邊的內幕我做為外人都有所耳聞,你小子應該知道不少吧?”我一邊說,一邊盤算着,要從光頭男嘴裏套出尼莫的下落。
說到這方面的話題,光頭男有了存在感,“英雄,你算問對人了,我應負責布朗先生這方面的事情,周圍大部分的菜園都是我出面談下來的,那個農民知道個什麼,只要給點錢就打發了,不識相的就由黑狼出手打發了。”
“打發,說得倒輕巧,怕是要出幾條人命吧?”
光頭男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英雄高見,是出了幾條人命,前兩天布朗先生還把一個中國農民扔到了湖裏,後來,一不做,二不休,就讓我把他們家的房子也給點了。”光頭男極是輕鬆。
我全身一震,險些跌倒,原來親手燒傷安妮的人就在眼前。我目眥欲裂,強忍着手刃光頭男的衝動,冷冷地說,“沒想到你這條狗還真替布朗幹了不少事?”
“英雄,您見諒,這都是布朗讓我乾的,不關我的事情。”光頭男慌忙解釋着。
我再也無抑制自己的衝動,喝問他:“不關你的事情,你倒會推脫,我問你,尼莫,總會關你的事情了吧?”
光頭男頓時一驚,“尼莫,那個黑小子,他們的事情您也知道,英雄饒命,是那個黑小子暗算我,我一時糊塗,抓了他,我沒殺他,真得沒有,我只是教訓了他一頓,把他關進一間小黑屋裏。我不清楚他是您的眼線,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回去就把他放了。”光頭男誤會了我的意思,他按照自己的猜測判斷我和尼莫的關係。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
“你回去把那個孩子放掉,他不是我們的眼線,我不想傷及無辜。”我淡淡地說,光頭男連連稱是。
“我再問你,布朗身邊還有幾個像黑狼這樣的傭兵?”
“英雄呀,一個就夠我們受的了,我開始以為他不過是布朗的高薪聘來的傭兵,時間長了,我發現連他是可以連布朗的話都不聽。有一次一個蒙面的女人來了,我就多看了幾眼,事後您猜怎麼著,這個龜孫吊起來打我。關鍵是布朗先生也不發表意見,這事想起來就讓我心痛,我可是鞍前馬後跟了布朗先生十幾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呀。”光頭男大吐苦水,聽他這樣說我也有些疑惑,看來布朗和黑狼絕非簡單的雇傭關係。
“告訴布朗,我們的條件明天早晨8:00讓布朗獨自帶着十倍贖金來談判。晚一小時,我會砍掉小布的一隻手。晚兩小時,砍兩隻手,晚三個小時,就直接砍腦袋。另外,不要再耍花樣,一旦發現布朗身後還有尾巴跟着,我會直接殺掉小布。”我抬手一槍,子彈射穿光頭男的耳朵,“這是給你的教訓,”現在還不能殺他,我需要他做傳聲筒。
光頭男慘叫着,屁滾尿流的跑下山去。
我頹然坐倒,淚水橫流。殺父、燒母、拘禁朋友的劊子手就在眼前,我卻不能立刻報仇,這種無力感令我痛苦萬分。但我又必須這麼做,因為真正的元兇是布朗,我要先殺死布朗,再把這顆光頭割下來。
追蹤光頭男跑到山下,看着他啟動機車走遠。我重回叢林,將那三具屍體找到,從他們的身上翻找一些有用的東西,尤其是黑狼。在他被我殺死之後,我已經和黑狼背後的幫派結下了仇,在接下來的時間,我極有可能面臨著報復。我要對黑狼有更多的了解,希望能從他的屍體上找到蛛絲馬跡。
黑狼的屍體還被我埋在枯葉之中,我拉出他的屍身再次檢查,再也沒能發現什麼東西,我看到了黑狼背上猙獰的紋身,又從衣袋裏掏出那個星月掛墜,仔細端祥,我發現鏈子是一顆顆紅色的寶石串連起來的,而每顆寶石被雕刻成人骨骷髏的樣子,不是是何用意。我無法索解,只好將這個掛墜再次收入口袋。
我還找到了黑狼拋掉的槍械,這是精度較好的毛瑟步槍,安裝了4倍望遠鏡瞄準具,使用這種步槍,我可以將自己的視線由肉眼的200米左右護展到600米,這對於我的復仇將有極大的幫助,我需要儘快熟悉。
持槍在手,我的眼睛貼近了准鏡,十字準星鎖定了600米之外的山雀,這隻雀鳥正在一塊巨石上嬉戲,全然不知道危險的臨近。槍聲響起,雀鳥驚飛,顯然這一槍沒有打中,我抱着槍,思考其中的緣由。
父親對槍械的研究比伍德有過無不及,否則那個張大人在武漢建造軍工廠時也不會借調父親去校準槍支,他曾告訴我,子彈在飛行過程中要充分考慮風速、光線、心態、目標物移動速度等多方面的因素,優秀的射手甚至需要配備副手對風速、距離、重力、空氣溫度進行測試,我以前的獵槍射程最遠不過百米,其經驗顯然不能照搬到這支步槍上來。我再次提槍,這次瞄準的是那塊巨石上的一株小草,在多次計算之後,我射出又一顆子彈,子彈如一把飛刀將那株小草切斷。但我並沒有多少欣喜,因為我之後要射擊的是移動物,如果對手也是一名槍手,那射擊時的反應速度將決定彼此的生死,好在黑狼這裏還有百餘發子彈,正好適合我熱身,一發發子彈帶着熾熱打出去,帶着騰騰殺氣。我的手感在不斷加強,這令人興奮。
我將黑狼再次埋入枯葉中,從此他將再次回歸自然,化為泥土。黑狼的兩個副手一個被我手刃,一個被人槍殺,我將手刃的那個人也簡單安葬,而找到另外一個副手時才驚訝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小布的跟班約翰,前幾日這個年輕人還在酒吧里和我一決高下,此刻卻命喪黑山,令我感到唏噓。在約翰也有着猙獰的狼紋身,他同樣是黑狼組織的成員,只是背後僅僅紋了一隻狼的頭,我推測他還沒有到黑狼的段位,隨着段位的升級他們背後的狼紋身會逐漸會變整隻狼吧。當日初見約翰彷彿並多麼在意小布的事情,現在想來他只是保護小布但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家奴,沒必要為小布雞毛蒜皮的事情出頭。我將約翰的屍身也拉進枯葉堆里,將他的槍械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光頭男的皮箱也被我找到,裏面確實裝着一萬英鎊,我有些高興,也有些悲哀,高興的是我現在就可以拿這些錢去支付安妮的手術費用,悲哀的是如果我這樣做了便真成了父母最為不屑的殺人越貨的劫匪了。這對於我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事到如今,我和布朗之間已經是死仇,必須有一個了結,我才能輕鬆去見安妮,否則不僅不能讓安妮安心,反而會危脅到她的安全。
之後,我又去看了看小布,一天的時間麻核桃把他的嘴塞得幾乎無法說話,我臨時取出來讓他放鬆嘴上的肌肉。小布想要破口大罵,只可惜嘴好像不是他的,最終只能朝我怒目而視。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們都是命運轉盤上的棋子。你的父親為了殺了我的父親、把我的母親燒成重傷、把我的朋友囚禁生死不知,如果換成你,你會怎麼做?我現在留你一條命已經很仁慈了,我的父親曾教導我‘禍不及妻兒’,如果不是因為這句話,你的命早就沒有了。現在你只有祈禱你那個的見利忘義的父親還有一點點人性,拿他的命來換你的命吧!”
小布的憤怒漸漸轉為平淡,最終沉默不語,我看了看頹廢的小布,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