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愛情的麻醉劑
我苦澀地笑了笑,“帶你走,如果我告訴你,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要往哪裏去,你相信嗎?”
兔女郎眼波流動,捧着我的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個真的男人。”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這件事情做不成,我寧可吞槍自殺,你願意幫我嗎?如果願意,等到事情做完,我願意陪在你身邊。”我這樣說並不違心,此刻的我,就算天上的仙女坐在我的懷中,我都不可能有絲毫的慾望。
“你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我願意成為你的故事中的女主角。說吧!我的男人。”
我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一封信交到她的手中,還有那個小布留下的那個打火機,“你認識小布吧!”
兔女郎點了點頭,我說:“如果有人到這裏找小布,請把這封信和打火機交給他。”
“就這樣?”兔女郎有些奇怪。
“嗯,就這樣。不過,你千萬不要自行打開這封信,如果信被打開過,你可能會有危險。”
“那有人問你怎麼辦呢?實話實說就可以了。”
兔女郎笑吟吟地抱着我說:“那你今晚怎麼報答我?”
面對她的求愛,我只能委婉的拒絕,“我很忙,今晚子夜時分,我就要去我該去的地方。”
兔女郎甩了甩迷人的長發,從我身上站起來,伸手拉起我,“那在子夜之前,你就是我的。”說著,拉起我走出酒吧。
兔女郎果然不是普通的酒吧女,她獨居在一處漂亮的別墅里,雖然不大,但卻華美,她喜歡素色,所以整個居室裝潢雖然淡了一些,但從傢具到地板,從床品到擺件,無一不是優選。
“我很奇怪,以你這樣的生活條件怎麼會天天混酒吧呢。”
兔女郎呵呵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是天天去呢?”我一時語塞,她又接着我:“你先坐一下,我給你沖一杯咖啡。”
接連的巨變、連日的奔波,已讓我身心俱疲,看着柔軟的床,我的睡意立刻襲來,但又立刻警醒,“我需要連夜上山,一旦錯過時機,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我不能睡。”
我不敢朝那張床走近一步,反而倒退了幾步。兔女郎為我沖泡了一杯咖啡,遞到我的手中,又一次依戀的擁住我,柔聲道:“想什麼呢?”
我苦笑着,“我很困,但我又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因為錯過今晚的一分一秒,我會終生悔恨。如果你願意,我們就一起坐一坐吧。”
兔女郎凝視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中沒有慾望,只有堅定和滿眼的血絲。她點了點頭,和我一起坐到沙發上,身體卻又一次與我相擁,看得出她對我的依戀與不舍。
我將她擁入懷中。這也許是難得的時光,沒有慾望,沒有喧囂,沒有燈紅酒綠,沒有男歡女愛,繁華落盡見真淳,這是難得的寧靜,心靈的寧靜。
她的手指劃過我的手臂、胸膛和臉頰,那裏有一道道的縱橫交織的傷痕,有過去的,也有今天我在叢林中奔跑被枝葉划傷的。那手指纖纖,劃過肌膚的輕柔宛如小提琴悠悠奏響的旋律,令人悸動。
“你……”,她沉吟着,“我渴望走進你的內心,渴望了解這些傷痕,可真得走近你才發現更難以理解你。”
“我的故事不多,但最近卻橫生巨變,這些巨變既令我傷心,更令我憤怒,請原諒,我現在不能過多的告訴你,如果我能夠活着回來,我會來找你。這是我所能給你的最大的承諾。”
“對於我來說,這便是最好的承諾。我想送你一件禮物,可以嗎?”
兔女郎起身,從脖頸中摘下一條金鏈,金鏈下掛着一塊綠色的寶石,她將這塊帶着她體溫的寶石掛在我的胸前,“你知道嗎,做一塊石頭陪着你。”
我說了聲“謝謝”,拿起石頭仔細觀察,那抹綠色宛如兔女郎的眼波,盈盈的,似乎隨時可以滴落。在玉石背後還刻有四個英文字母——pure,不知道是什麼用意,似乎是用以形容這塊玉石的純凈吧。
兔女郎靜靜地觀察着我,“我希望身邊也有你隨身的一件物品”。作為一個窮光蛋,我發現自己實在沒有什麼東西能送給她,想了想,還是從衣袋裏拿出一顆狼牙。兔女郎接過狼牙,新奇地看着,“這顆狼牙有故事嗎?”
我點了點頭。準確地說,這顆狼牙是我第一次成功狩獵的成果。那裏我只有十歲,父親也剛剛為了買來了那支獵槍。我興奮的背着獵槍闖入了荒原。一隻健碩的土狼在殺死一隻關羚羊,在那裏啃食。澳洲沒有獅虎豹大型的肉食動物,土狼在這裏已經是頂級掠食者的存在了,卻不知道自己只是一隻捕住蟬的螳螂,我這隻黃雀早已蓄勢待發。我潛伏在一塊巨石後面,悄悄的將槍管從草叢中探了出去,將準星鎖定在最強壯的土狼身上。那隻土狼將成為我手中獵槍擊殺的第一隻獵物。
“呯”,一聲槍響,子彈接到我的命令,穿透了土狼的身體,土狼隨即倒地。我興奮極了,提起獵槍向土狼跑去,子彈在土狼的肚腹上鑽出一個洞來,鮮血如一眼泉水咕咕地冒出來,一點點抽走土狼最後的生機。第一次狩獵便擊殺了土狼,我興奮的不能自已,彎身就去抄土狼的前腿。突然,躺在地上的土狼彎着脖子張開還帶着血絲的嘴巴咬住了我的左手前臂,參差的狼牙立刻嵌入我的肉里,深可入骨,同時土狼甩動自已的頭顱拚命的撕扯。劇烈的疼痛令我無法反應,也倒在地上。
土狼的反應印證了什麼是垂死掙扎。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的思維陷入的停頓,及至反應過來,才和土狼撕打在一起。土狼的兇殘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一旦咬住獵物,想讓它鬆口要比登天還難。土狼的眼睛冒着綠光,誓要用自己的撕咬將令我漸漸失血以致死亡。偏偏這個時候,土狼的爪子踩到我的心窩,我在劇痛之餘,呼吸又有了困難。我伸右手去拔腰間的匕首,卻抓了一個空,匕首已經打鬥中遺落在兩米多遠的地方。兩米,近在咫尺,此刻卻遠似天涯。現在我只能徒手幹掉土狼。
我胳膊鮮血在流,土狼的肚腹血也在流,這註定是只能活一方的決鬥。
土狼肚子的鮮血滴在我的肚子上,我發現自已的右手恰好可以勉強夠到土狼的傷口處。我沒有絲毫猶豫,右手的一根食指立時捅進土狼的肚子奮力的扣挖,疼痛讓土狼更加用力地撕咬,而隨着我手部的動作,土狼的傷口也漸漸變大,當大到可以伸進我的拳頭的時候,我的右手在土狼的腹中抓住一個土狼體內的臟器大吼一聲扯了出來,那是一根土狼的腸子,已經被我生生扯斷,土狼的生命終於無法抵抗這穿腸一擊,哼哼唧唧地,再也無法繼續用力。我抓過匕首,先在土狼身上補了幾刀,才后才在衣服上割下布條笨拙的包裹自已的傷口。
當我背着土狼和獵槍,全身血淋淋的回到家裏的時候,安妮立刻嚇暈過去。
父親面沉如水地看着我,並沒有多說話,只是帶我進屋為了重新理傷口。
當我傷口痊癒后,父親送給我一顆狼牙,告訴我,這顆牙齒是土狼的。隨後開始認真的教授我射擊、技擊、騎馬、游泳、逃生、潛伏、療傷等技能。直到我將這些技能精熟才放心讓我再去狩獵。
這個狼牙便成了我時常佩戴在身邊的物件,它見證着我的第一次狩獵,也見證着父親對我的愛,如今我為了得到兔女郎的信任,只能把它轉贈出去了,我身邊空無一物,實在沒有別的東西能拿得出手了。
聽完我的講述,兔女郎挽起我的袖管,左臂上一排被咬過的傷痕依舊清晰可見,她的睫毛好長,兩隻眼晴如清水中的葡萄,一張面容好像清麗的荷花。
她重新依偎在我身邊,想必這就是她所追求的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