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懷疑
悟清玄大手一擺道：“哈哈哈哈，小友不必如此客氣，若如不嫌棄，大可以直接稱呼我們伯父伯母爺爺什麼的，不要搞得那麼生分嘛！”
千帆宇也是笑了笑回應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悟伯父。”
悟清玄聞言滿意地拍了拍千帆宇的後背道：“哎，這就對了嘛！好了，小友近些日子就好生在我們悟家住下，也讓我們悟家儘儘地主之誼！悟老，你先領千帆小友到客房住下，晚上我們就在湖中亭設宴為千帆小友接風洗塵，也慶祝一下我們悟家終於贏了柳家一局！”
悟清玄並未過多詢問千帆宇的身份，回來的一路上，他聽路人說的足夠多了，雖然千帆宇並未當眾承認自己就是古疆大師之徒，但同樣地他也未曾否認，所以即便是萬中存一的可能性，悟家都必須盡一切可能討好千帆宇，而且，即便千帆宇真的不是古疆大師之徒，憑他今日展現出來的手段，其身後背景都必定不凡，將來也必將不是池中之物，這樣的存在，悟家怎麼可能得罪呢？
而且今日與千帆宇相見之前，悟清玄已經做好了被千帆宇屢屢輕視甚至蔑視的打算，畢竟一路上聽來，千帆宇是極其傲慢之人，絲毫不給柳家甚至覆雲宗面子，但剛剛得見，卻發現並非如此，甚至可以說千帆宇禮貌得讓悟清玄及幾位長老有點無所適從。僅憑此兩點，悟清玄都找不出任何不款待千帆宇的理由，更不要說他還是悟昊義的好朋友了。
於是，悟清玄又是深深地看了千帆宇一眼之後，便是帶着悟家各長老還有悟雪瑤離開此地，留下悟漫紛一人帶着千帆宇先到住宿之處歇息，而當悟雪瑤經過悟漫紛之時，她輕輕拉了拉悟漫紛，悟漫紛隨即俯下身子，悟雪瑤踮起腳尖，附在悟漫紛耳旁，小手認真地圍起，悄悄地說了幾句僅有悟漫紛可以聽到的話，說完之後，便得意地看了下千帆宇，隨即歡快地盪着步子隨悟清玄離去，而聽到悟雪瑤的話，悟漫紛蹭地站直了身子，露出比先前更要震驚百倍的表情死死盯着千帆宇，許久不曾出聲。見狀，千帆宇只得呆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知如何出言打破僵局。
悟昊義看到悟漫紛又是出了神，便十分關切地問道：“悟老、悟老，您怎麼又跑神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要不你告訴我哪間客房收拾好了，我帶千帆兄過去就行，您就先回房歇息一下吧。”
悟昊義的話將悟漫紛拉回了現實，他捋了捋鬍鬚道：“無礙，我先帶千帆小友到客房便可，昊義這些日子想必也是勞心費神，還是早些去向家主彙報下此行所獲，多冗餘一些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悟漫紛的話也是讓悟昊義頓時感到十分疲憊，這幾天來，他可謂是一刻都未曾放下過心神，如今總算是暫時斥退了柳家，可以暫時休息一下，而隨着心神漸漸鬆弛下來，多日積攢的疲累瞬間一擁而上，讓悟昊義恨不得就地躺下大睡一覺。於是悟昊義略帶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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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看向千帆宇，見千帆宇絲毫沒有責怪之意的點了點頭后，也就不再猶豫，向千帆宇抱了抱拳道：“那千帆兄，便由悟老帶你前去歇息，我們晚上見！”
......
跟着悟漫紛向內院北邊走去，路過剛剛看到的小湖之後，千帆宇才發現在不遠處的矮山之下，平行地建有幾座小屋，小屋依山而起，前方就是小湖，左右兩側均是開墾好的苗圃，上面三三兩兩種有一些花草，看的人不由得升起了幾分疲懶之意，真是個小憩的好地方！千帆宇在心中如是想着，剛要出言稱讚，卻突然發現前方的悟漫紛止住了腳步。
千帆宇一臉疑惑，心裏想着這悟家大總管不會又跑神了吧，而他的這種想法剛剛升起，就被眼前悟漫紛的動作給否去了。只見悟漫紛緩緩轉過身來，一雙渾濁的老眸十分認真地盯着千帆宇的臉龐，千帆宇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道：“悟老，您、您這是？”
隨着千帆宇開口說話，悟漫紛耳畔回想起剛剛悟雪瑤趴在他耳邊說的悄悄話：“悟爺爺，正如你所想哦，他就是我們之前在豐平崖看到的那個受傷的大哥哥，我就知道他會好起來的，悟爺爺你打賭輸給瑤兒了，按照約定，你又欠我一個燈籠了哦！”
但即便是悟雪瑤親口所說，悟漫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反反覆復地端詳着千帆宇，終於是出口說道：“這位小友，方才瑤兒，嗯...也就是家主之女雪瑤告訴我，你、你就是十日之前我們在豐平崖看到的那個接近斷氣的少年！”
聽到悟漫紛如此問，千帆宇終於是明白為什麼悟漫紛看向他的時候會多次跑神了，想來當時悟雪瑤在豐平崖見到他之時，悟漫紛也是在場，於是，千帆宇也不再對他隱瞞：“是的，悟爺爺，當日那名少年正是晚輩！”
見千帆宇如此爽快地承認了下來，悟漫紛哆嗦着嘴自言自語道：“十天......雙腿皆失......命脈盡斷......僅僅十天......就能恢復如初......這、這怎麼可能......”
並未聽清悟漫紛小聲嘟囔之語，千帆宇只看到悟漫紛聽到他承認自己就是當日那名少年後瞬間慘白的面容，並不知道悟漫紛為何反應如此劇烈，他只好向前幾步攙扶着悟漫紛道：“悟爺爺，您這是怎麼了，需要我叫大夫嗎？”
悟漫紛反手握住千帆宇的手腕，情緒不受控制地問道：“你、你究竟什麼身份？”
千帆宇愣了一下，隨即，他以為悟漫紛也是被他可能是古疆大師之徒的身份震驚到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件事對悟家眾人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並且還要今早向悟清玄言明，畢竟如若讓他們產生這一誤會，從而放鬆對柳家或者覆雲宗的戒備之心，說不定會帶來什麼嚴重的後果，隨即千帆宇便對悟漫紛解釋道：“悟爺爺，我並非古疆大師之徒，而是師從......”
千帆宇話還未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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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被悟漫紛打斷了：“不，我並不在乎你是否十古疆大師之徒，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接近悟家，能從那麼嚴重的傷勢如此迅速地恢復過來，你的家族或者宗門必定十分顯赫，你又為何要屈尊下榻我們悟家，是為了躲避仇敵還是所為其他？若小友有難解之局，老夫願傾力相援，只是我們悟家怕是難以多承它事了......”話到最後，悟漫紛的聲音已是細微似蟬鳴，聽得人格外心酸。
千帆宇終於明白了悟漫紛為何會有先前種種異常，原來是擔心千帆宇可能的特殊身份給悟家帶來麻煩，在悟家這個幾乎稱得上危急存亡的關機時刻，他們的確難以承擔其他的禍端了。所以，千帆宇不僅沒有對悟漫紛的話感到冒犯，反而是肅然起敬，這個悟家的總管，的的確確整顆心都在悟家之上，他寧可以個人身份幫助千帆宇，也不想悟家摻和進來，稱得上忠心無二！
“悟爺爺，您大可放心，先前晚輩所傷，的確是仇家所為，但他們尚未追到南安國便已被家師派人解決；我能從將死之傷中恢復過來，一是憑藉在下修習的幾種恢復靈訣，二是要感謝雪瑤妹妹對在下施以援手。至於我為什麼會到悟家，是因為在匯倉森林有幸結識了悟昊義悟兄，於是便隨他到江城遊歷一番，也是到江城之後，才得知雪瑤妹妹還有悟爺爺您竟對晚輩還有救命之恩。如此種種，皆說明了我與悟家頗為有緣，我可以在此對天起誓，絕不會因我個人事端給悟家帶來任何麻煩！”說著，千帆宇舉起右手三指，一臉真誠地看向悟漫紛。
與千帆宇對視了整整三息，悟漫紛終是重重嘆息一聲鬆開了緊扣千帆宇手腕的左手，他緩緩轉過身去，佝僂的腰身沉重地像是背負起整個悟家的命運，他看向不遠處的矮山，落寞地道：“千帆小友，你也莫要責怪老夫。自先家主走了之後，悟家的運勢便急轉直下，數不盡的麻煩不停地找上門來，而瑤兒出生后，本以為是天憐悟家，卻沒想到，唉！”
悟漫紛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他轉回身來，看向南方的悟家議事廳，道：“儘管家主不論資質抑或謀略，皆不輸歷任家主，但出於對亡妻的愧疚，家主幾乎整顆心都放在了瑤兒身上，而柳家也正是瞅准了這個時機，多次冒犯我悟家！如今，悟家已是內憂外患，危在旦夕，所以方才才會忍不住出言冒犯，還望小友原諒！”說著，便要拱手給千帆宇拜下。
千帆宇連忙三步並兩步走上前去攔住了悟漫紛：“悟爺爺，萬萬使不得，你先前所問，沒有任何不妥，晚輩並未感到被冒犯。您也不要對悟家之勢過於擔心，保重好身體才是當下第一要務。至於柳家，我既已經插手進來，就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悟家解決這個麻煩！”
悟漫紛抬起頭來，發自內心地對千帆宇感謝道：“小友能有這個心，便足以令老夫心安！走吧，我先帶你到住處暫且歇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