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老家！

不過讓許志華欣慰的是他老婆陳美玲也放款了，同樣也是一單20萬，一位浦海當地的小企業主。不過他又有點不太舒服，這個客戶其實昨天就可以去浦海分行簽約，不過後來因為有事在忙，所以改約到4號下午完成簽約。

其實如果陳美玲昨天採取危機話術，逼一逼客戶，這個客戶其實也可以在昨天挖完成簽約，雖然分行網點5點就關門，不過個貸崗特殊情況下，可以加班，最遲不超過七點。因為七點以後就無法在銀行系統端提交放款，走不了放款流程。

周小軟4號放款20萬，你也4號放款20萬，師徒倆這麼默契，該不是約好地吧？許志華知道自己老婆很好，不過有些時候他也不太喜歡老婆的銷售風格，就是利用自己的聲音優勢，來哄客戶辦理貸款，完成簽約。比如客戶如果簽約環節中遇到一些小問題，老婆還會用那種小女生的方式撒撒嬌，“王哥——你看小妹我前前後後忙活這麼久，你也體諒體諒我，你今天如果直接回去了，我會被領導罵死的，我跟你說，我們領導是一個更年期中年婦女，就看我們小姑娘不順眼，對我可凶了，你就幫幫我嘛，好不好？”

這種大殺器一出，那個男人受得了啊，妥妥簽約。許志華其實也清楚，老婆陳美玲如果去做面對面銷售，比如在華鵬銀行分行網點個貸部上班，她的工資應該還可以有一個飆升，現在一個月也就一兩萬，好的時候兩萬多，但是如果去網點，那些牛逼的個貸部精英業務員一年三四十萬工資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許志華就是不同意，實在不肯讓老婆以身飼虎，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畢竟貸款行業很容易接觸到一些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萬一遇到一個喜歡別人老婆的曹賊，那就是錢沒掙到，老婆還跑了。

所以夫妻倆一起從事電話銷售也挺好的，不用風吹日晒，也不用一對一直接接觸客戶，夫妻倆朝夕相處，也沒有出軌的機會。不過這種不管工作，還是生活一直在一起的夫妻生活也缺乏新鮮感，容易厭倦。

所以夫妻倆最好不在一個團隊上班，這樣下班後起碼還可以聊聊工作上的有趣事情，哪像現在，看着他們師徒倆接力放款20萬，喜報一個接一個，簡直是夫妻雙雙高歌把家還嘛，看得就讓人糟心。呸，我才是陳美玲正牌老公，周小軟是什麼東西！

陳美玲已經麻木了，在崗前培訓班的時候，黃芳就意識到她自己的個人能力和周致遠有着不小的差距，可是等到周致遠上線三天放兩單，她才清楚意識到這個差距可能是一道她無法跨過的鴻溝。因為周致遠的表現已經超過整個信貸部的多數員工。

如果按照這個放款頻率，4月份因為有清明節，21個工作日，平均下來，周致遠預期能夠放款14單，每個客戶平均放款按照15萬計算，那麼周致遠預期放款就是驚人的210萬。齊麗婷團隊上個月放款超過200萬的坐席也只有陳美玲，周傑和王天宇，許志華的放款是198.7萬，差1.3萬到兩百萬。也就是說，他上線第一個月就就有可能超越了一名堪稱優秀的資深員工。

黃芳其實這幾天跟聽許志華，發現她的師傅其實已經非常優秀，能力也很強，而且很刻苦，工作時間裏基本上都在打電話，偶爾才會和她開個玩笑。每天外呼的接通通次永遠是團隊裏最高的，處理客戶電話中的異議也很強，業務知識方面也很專業，就這樣居然還干不過周致遠這個新人。

黃芳師徒倆利用午休的時間，兩個人湊在一起也聽了周致遠第一單的成功件錄音，因為齊麗婷已經下載下來了，把錄音分享到群里。黃芳的組長周傑不屑於去聽，只說“少見多怪，出一單就分享一下錄音，那還做什麼業績，直接讓周致遠來帶團隊好了，還需要你齊麗婷幹什麼？”

許志華聽完錄音，還是對周致遠的銷售話術予以肯定。不過黃芳就不明白，為什麼周致遠處理客戶就那麼輕鬆呢，感覺客戶一直挺配合，讓她幹嘛就幹嘛，各種要求，各種配合。

黃芳已經忍不住開始替周致遠計算起未來薪資了，假如放款210萬，提獎係數是百分之，目前職級津貼是最低檔，那麼按照提成，扣除社保公積金，不對，他是實習生，不用扣社保公積金，那麼只需要扣除個稅，他下個月差不多能發一萬五左右。黃芳開始羨慕了，他從事貸款銷售好幾年了，工資達到一萬五的月份也是屈指可數。

她對自己在遠程信貸部的前景又開始迷茫了，她覺得相比較起那高工資，還不如找一個能夠穩定拿高工資的對象，王天宇已經結婚了，周傑，性格比較悶，而且浦海當地的男孩子很少找外地人做老婆，除非這個男的條件特別差，比如家裏窮，工作條件不好，或者有些殘疾，浦海本地姑娘不願意嫁給他。

那麼這樣看下來，周致遠確實是一個潛力股啊，要不要開展一下姐弟戀呢？聽說他自己是一個人住，租了一整套房子，還在招室友，自己要不要主動一點，晚上約一約這個臭小子。可能剛開始一兩個月需要出房租，大家熟了以後，坦誠相對，兩床並一床，不但不用繳房租，還可以收公糧，然後拿着男朋友的錢買買買。

可是就怕周致遠無意結婚，只想玩玩，這個傢伙在培訓班的時候就發現了，絕對是一個斯文敗類，就怕我饞他的錢，他饞着自己的身子，萬一兩個人發生關係，自己床上被伺候爽了，錢也就不要了，那不就白嫖了嗎？

不過周致遠雖然嘴上口花花，貌似老司機，日常生活中卻是很規矩，和區部任何一位女性打交道也是從來不藉機揩油。如果周致遠是一位未嘗男女之事的純情少男，那麼自己只要稍微主動一點，各種體位只要稍微一施展，絕對讓周致遠這小子如食甘怡，從此君王不早朝。

可是萬一周致遠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司機，那麼黃芳在床上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她是如狼似虎，周致遠是年少力壯，乾柴烈火碰到一起，倆個人站着進房間，總有一個人要躺着出來。自己財沒求到，身子還失了。

不過黃芳覺得自己主動也沒什麼用，因為每天下班以後，她也會故意找話題和周致遠聊天，不過他的回復都是周全禮貌，唯獨少了男女曖昧的親熱感，給她一種不冷不熱的感覺，自己進入華鵬集團后極力隱瞞的家庭情況，在周致遠哪裏感覺也無所遁形，她感覺到周致遠雖然言語很尊重她，內心卻有些瞧不起她。

5號開始連續3天的清明假期，周致遠也早早買了往返浦海永濟的卧鋪火車票，4號晚上發車，5號清晨抵達永濟火車站，7號晚上的回程票，也是傍晚出發，清晨六點多到浦海站，雖然時間長達10個小時，不過能夠一路睡過去也挺舒服的。

周致遠原本期待在卧鋪旅途中發生一段艷遇，來段夜行車之愛之類的。結果睡在隔壁鋪都是男同胞，還有個光頭大叔，腆個大啤酒肚，晚上睡覺還打呼，讓周致遠是苦不堪言。想到回永濟的火車旅途要飽受折磨，周致遠就暗暗嘆息，決定晚一點再睡，他尋思了一下，找到林倩老師的微信，和林老師聊起天。

“林老師，明天清明節了，你這邊需要回老家祭祖嗎？”周致遠進入華鵬銀行實習以後，就第一時間通知了林老師，拿到華鵬銀行員工的工牌以後，還戴着工牌，站在華鵬集團工作園區的鐘樓下來，背着陽光，拍了一賬全身的個人照片。照片里的周致遠穿着合身的西服，打着領帶，確實是一位帥氣的銀行經理。林倩老師回復了一個贊，“青春不負韶華，未來可期，加油，小周周！”

林倩老師剛好也沒睡着，“我是女生，我們老家的習俗是女兒不回去祭祖，不過我哥現在在美國大學當教授，他又不可能回來祭祖，於是我爸只好拖着老胳膊老腿地回家祭祖。”

“是嗎？你老家哪裏的？我們那邊習俗好像也是這樣，不過如果父母過世，只有女兒，沒有兒子，女兒也是可以上墳祭祖的。”

周致遠終於進入正題了，鋪墊了好幾天，不就是為了林倩的父親林宗南院長搭上關係嗎？

“我啊？我老家是永濟縣，屬於紅山市，紅山高中是全國知名重點高中，什麼密卷，寶典之類的，你肯定做過吧？”

周致遠哈大笑，用微信發了一條語音，說了一句永濟方言，林老師瞬間懵逼，“等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說得就是永濟話嘛？你稍等，我問問我爸爸，因為我們家很早就搬到江楚市，所以我的江楚話說得好，永濟話就不太懂，你剛才這句話肯定是特別地道的永濟方言，估計你們隔壁縣都聽不懂。曬太陽，你們方言好古怪，我感覺我在做英語六級翻譯啊！那你和我爸就是老鄉啊！你高中是不是在永濟一中讀的？”林倩老師很驚喜。

“對，我高中的班主任是嚴家和，校長是朱雲鶴。”周致遠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是利用自己和林老師之間不對稱的信息優勢，畢竟重生前他已經了解過林倩老師家庭情況，他就是為了拿到學位證，刻意接近林倩老師的父親。這種行為雖然不傷天害理，不過絕對算不上陽光磊落。

“爸，爸，你認識永濟一中的嚴家和和朱天鶴不？”林老師就像一個好奇寶寶，連忙去詢問父親。

林倩老師忍不住跟周致遠打了一個語音電話，“小遠，你說巧不巧，我爸原來就是永濟一中的校長，後來調到我們學校當院長。我大學畢業以後，其實想留在母校楚師任教，不過我爸這個老古板，非要我回中南理工大，還安排我進了數科院。嚴家和是我爸的學生，朱天鶴是我爸的同事，你的班主任是我爸的學生，你又是我的學生，那我爸豈不是你的師祖。”

“比較起師祖，我更希望你爸是我的老師”周致遠回答。

“為什麼？”林老師很好奇。

“因為，如果林院長是我的老師，那麼你就是我的大師姐了啊！”周致遠使壞。

“去你的，沒大沒小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終身為父，來，先叫聲爸爸來聽。”因為心態比較年輕的緣故，林倩老師沒什麼架子，一直都是以知心大姐姐的方式和大學裏的學生們相處，如果評選數科院最受歡迎的老師，林倩老師絕對是人氣最一名。

“那不行，我和我爸的父子感情比較好，現在有時間還會在一張床睡覺，談談心，你要是跟我睡一屋，誰喊誰爸爸還說不定呢？”

“啊呸！年紀輕輕不學好，你在銀行可千萬別當領導，不然肯定潛規則女下屬。”林倩老師鄙視的語氣。周致遠哈哈一笑，19年那會兒宇宙行某市行長，被傳潛規則32名女下屬，為此該行員工住宅小區的男同胞們那段時間人人自危，總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的，老婆越漂亮，越擔心。這就好像兩個殘血玩家在一對一PK，抬頭一看，哎，好巧，你也綠了啊？對對對，我也是被他給殺到殘血的，狗日的人民幣玩家破壞遊戲規則，我咒他生的兒子都不是親生的！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爸讓我通知你，你下次回學校的時候，提前打個招呼，歡迎你來我們家裏做客。”林倩老師雖然嫁人了，不過因為在學校任職，所以還是和自己父母住在一起，老公在市中心老乾所旁邊買了房子，因為上班離得近。林老師工作時就住在父母家，周末或者下午沒課，就去和老公鵲橋相會。

“好的，有時間我一定登門拜訪。不過林老師你這麼優秀，父親是院長，林媽媽應該也不是普通吧？”

“我媽啊？他就是一普通老師，跟我爸調到理工大以後，就到教務處上班，直到退休。不過她退休后閑不住，喜歡組織老太太跳廣場舞，對了，她退休那會兒，還成了你們華鵬集團的壽險代理人，沒事就給親戚朋友們推薦買保險，我爸是煩不勝煩。不過我媽銷售能力很強，我這輛車就是我媽結婚前買給我的。”

能力很強？還不如說人脈很強，你媽剛退休的時候，林院長還在任上，事業單位男星退休年齡六十周歲，女性五十五周歲。這保險恐怕只有林院長還在任上，以及剛退休一兩年那會兒賣得動。等到權力光環褪去，不用再賣老領導面子的時候，自然就不用買賬了。

“林老師”，周致遠很誠懇，“因為我在華鵬銀行上班嘛，銀行業務也涉及到保險方面的知識，而我又打算給父母買一份保險，至於那份保單比較全面，性價比高，我想請教一下你媽媽。”

林倩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你說加她爸微信還合情合理，加他媽微信幹嘛，買份保險嘛，找誰買不是買？而且你剛上班，哪來的錢買保險？不過出於好意，林倩還是做了提醒，“諮詢沒什麼問題，我現在就把我媽媽的微信推薦給你，還有她的聯繫方式，不過購買保險就算了，雖然我媽媽就是做保險的，也給我買了很多保單，不過我覺得保險沒啥用，你就不要浪費這個錢了。”

周致遠嘆了口氣，母親就是壽險代理人，而且還給你買了壽險，你是保險受益人，居然還覺得保險沒什麼用。林媽媽這個保險業務知識，服務意識顯然還不過關啊，這也證實了周致遠的判斷，她以前銷售都是人情類保險。不過領導夫人開口真的管用啊，做保險代理才五六年，就給女兒全款買了一輛五十多萬的車。而且這種行為還算不上索賄，這筆錢掙得光明正大。

之前就有大型國企老總給公司購買團體險，購買之前先安排利息相關人去取得保險代理人資格證，這種人必須靠得住，而且和老總沒有親屬或者朋友關係，國企用公款給全體職工購買巨額團體險。等到這名代理人拿到數百萬的巨額提成以後，他就悄悄離職了，彷彿壽險公司從來沒有這名員工一樣。這種關係戶，在業內哪家壽險公司都存在。

加好林媽媽微信，微信名為天山雪蓮，和周母沈秀芹的冰壺秋月如出一轍，一個風格，而且老媽沈秀芹也愛跳廣場舞，兩個人如果是鄰居，肯定成為莫逆之交。

和林老師天南地北瞎聊了一通，卧鋪的燈也熄滅了，雖然隔壁光頭大哥的鼾聲依舊，不過小了不少，勉強可以入睡。周致遠打了一個哈欠，跟林老師發了一句，“大師姐，晚安”，躺着入睡。如果今天沒睡好，明天周致遠就要頂着黑眼圈去給爺爺上墳祭祖了。

周致遠的爺爺周建興在一零年冬天去世了，當時周致遠剛上大一，在三個孫子中，周建興最疼愛小孫子周致遠，爺爺周建興年輕時走南闖北，算是一個民間手藝人，什麼木工、瓦工、篾匠、竹編統統都會，在周致遠小時候做過很多手工藝小玩具，可惜周致遠小時候不懂事，只有一件不倒翁小木馬，保留了下來。

爺爺奶奶原本是住在小兒子周衛軍家，在爺爺去世以後，奶奶由於和大伯母陳玉娟的關係較好，所以就搬到了大伯家住，周衛軍每個月給奶奶支付一千五百元的撫養費，大伯家就和奶奶一起吃飯，另外每個月再給奶奶五百塊錢。或許是因為家風比較正的原因，所以周衛軍兄妹三人感情一直很好，為了侄子周文遠的事情，姑姑周衛紅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