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禾覺得丟人?
護衛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宋寧遠握着扇子,一副看景兒的興緻:“還以為這齊明修得死在這兒,沒想到,被那個突然殺出來的蒙面人給救了,也算他運氣好。”
很快,他眯了眯眼,摸了摸下巴。
那個突然殺出來的蒙面人,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呢?像是在哪兒見過。
黎明破曉,一絲光亮照進京城一家別院。
院子中,一片寂靜。
屋子裏床榻上,坐着一個白髮俊美的男子。
沈家不可一世的小少爺則蹲在榻邊,拿着繃帶認命的給這美男子纏住傷口。
一切恢復正常。
然而,一夜過去,京城裏可算是被攪動起風雲,不得安寧了。
屋子裏。
沈蘇禾靠在床邊坐下。
血布濕了一坨又一坨。
夙夜白髮披散,袖口挽起。
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痕終於止住了血。
比那傷口更顯眼的,是他身上的咒語。
剛開始,沈蘇禾以為這咒語是寫印在身上的。
只是當她的手碰到,摸到了上面坑坑窪窪的細小的凹痕,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咒語,是被用什麼東西刻在他身上的。
她眼中閃過驚愕。
抬手撫摸上那些咒語。
咒語寫的是梵文,字體怪異,讓人看不懂。
她不知怎麼,啞了聲:“身上都被刻了咒?”
夙夜眼皮抬了抬,沒說話。
這樣,就是默認了。
他身上,被刻了咒,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是。
他們分開兩年。
這兩年,夙夜好像受了不少苦。
可是,在那高塔里,怎麼會遭受這麼大的創傷?
高塔束縛着夙夜,也在保護着他。
高塔不允許任何人亦或者魔獸發動任何形式的攻擊。
夙夜沉默,沒有要跟她仔細說一說的意思。
屋子門外,傳來丫鬟小杏急匆匆的聲音:“少爺,少爺!東西拿來了。”
話音落,小杏着急的推門而入。
一推門,小杏聲音戛然而止,手裏提着的藥盒差點給摔了。
從門口看去,地上扔着衣袍,屋子裏一股香氣瀰漫。
床榻上一個白髮美男子,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
而她家少爺,正跟那美男子拉拉扯扯,一副逼迫的架勢。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罷了。
可少爺那嘴巴,紅紅腫腫的,這一看就是親出來的啊。
這屋子裏,就少爺跟那白髮男子,這是怎麼回事一目了然。
小杏腦子裏頓時腦補了一出,惡霸逼迫良家男子的邪惡畫面。
小杏手指頭顫顫,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少,少爺?”
沈蘇禾伸手,拉過帷幔,將夙夜遮住。
她抬頭,應了一聲:“金瘡葯拿來了?”
小杏慢吞吞邁着步子走過去:“是”
說完,小杏欲言又止:“少,少爺,您答應過老爺的,以後不做這樣的事了。”
沈蘇禾疑惑的看了小杏一眼。
這丫頭什麼表情?
她沒空去猜測這丫頭怎麼想,只是開口:“你先出去,這屋子的香氣,對你身體不好。”
小杏腦子裏一個想法快速閃過,她眼淚汪汪更加不可置信:“這,這香氣是那種東西?”
小杏對她家少爺抱有一絲幻想。
希望這香氣不要是她想的那種可恥的房事助興的東西。
然而,在沈蘇禾坦然的目光下,小杏崩潰的眼淚差點飈出來了。
怎麼辦?
她家少爺現在不但耍流氓,還染上了斷袖癖好!
小杏着急強調:“少爺!他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啊!您,您,您現在連男人也逼迫了?。”
沈蘇禾沉默。
然而,她的沉默看在小杏眼裏則是默認了。
再看看床上那沾着的血,小杏一副他家少爺怎麼淪落到如此喪心病狂的眼神,盯着沈蘇禾:“少爺,您怎麼能這麼粗暴?”
沈蘇禾越聽這描述越奇怪:“不是我”
小杏更崩潰了,手指着沈蘇禾帶上了責備:“您還讓別人······”
話還沒說完,沈蘇禾制止了她後面的話,一把奪過小杏手裏的藥箱開口:“出去。”
說完,就把人給轟出了門外。
沈蘇禾打開藥箱,把藥粉灑在夙夜其他嚴重的傷口上,跟着開口:“你以後,住在這裏。”
夙夜抬頭:“你呢?”
沈蘇禾:“我有空,會來看你。”
說完,夙夜盯着她,沉默不語。
沈蘇禾包紮的動作一頓,解釋:“我父親,見過你,你跟着回去,他認出你了,會有些麻煩。”
“什麼麻煩?”
“你的身份,還有,你這,樣子。”
說著,沈蘇禾看了夙夜一眼。
夙夜樣子太出挑了,估計昨天晚上所有見過夙夜的人都難以忘記他。
夙夜這凶獸跟她壓根不避人,要是一不小心被她父親看到,讓她爹腦補出一個男男相纏綿,以身飼凶獸的畫面。
這種有辱家風的事,那個便宜爹真的要打斷她的腿。
夙夜聽完,短暫的沉默。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咒痕,再看看自己的白髮,他抬頭看向沈蘇禾。
忽而抬手,一把拂掉了沈蘇禾手裏的藥粉瓶子
沈蘇禾一愣,站起身把那瓶子接住,回頭去看他。
夙夜一隻手撐着床榻,眼皮低垂,胸口卻像是氣的狠了上下起伏:“怎麼?阿禾跟我站在一起,覺得丟人?”
沈蘇禾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沒反應過來。
夙夜聲音幽幽:“阿禾在高塔里,因為我這皮相喜歡我,如今我的皮相毀了,阿禾轉臉就打算把我擱置了,這臉變得,倒是快。”
他這麼說著,抬手,扯下了袖子,遮住了胳膊上的咒痕。
眼皮掀起,仍是那張俊美艷麗的臉,只是那臉上再沒了剛剛的溫情,眉梢眼尾都是戾氣與怒意。
沈蘇禾看他,這怎麼還生氣了?
她張張嘴:“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要說當初在高塔里她喜歡上他跟這皮相沒有一點關係,那是胡說八道。
但她也不至於,全憑一張臉就跟他在一起。
再說,她又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
她說完,夙夜這怒氣還沒消,似乎是並不相信她的話。
她伸手,拽拽他的手。
看他沒掙脫,這才拽着他開口:“我現在這具身體,風評不好。”
沈蘇禾說話慢,又有些結巴,這緊張的時候,組織語言會更慢。
好在夙夜倒是沒打斷,就那麼等着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