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監控室
兩人拐過樓梯拐角,下到了一樓。
仍然是一片黑暗的樓道,憑着語言互通的本領,藤雅成功辨認出了圖書室和保健教室,在他們即將走到教學樓大門口的時候,藤雅看到了最後一個房間。
她站在門前頓了一下,而宇智波鼬疑惑的念出了上面標牌寫着的名字:“監控室。”
“好吧,我應該能想到的。”藤雅打量着一臉懵懂的小男孩,嘆了口氣。她輕手輕腳的開門,帶着小鼬走了進去,介紹道,“監控……就是剛才我們經過的走廊上頭頂那些冒着小紅點的東西,它們可以把看到的畫面傳送到這裏。”
說著的時候,藤雅操作一番后,對着房間裏滿屏幕的監控畫面有些犯難。
自從他們三個突然出現在有監控的小學教學樓里時,被那些密集的攝像頭拍到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而且他們三個誰都沒能力屏蔽自己的存在,所以藤雅已經有心裏預料,不管今晚收穫怎麼樣,他們必須把晚上的這段監控錄像刪掉才行。
小鼬也看到了大屏幕上密密麻麻分成好多格子的小屏幕,那都是學校各個角落安裝的攝像頭拍攝的畫面,畫質清晰得過分,在屏幕上看那些教室甚至有種莫名的可怖。
小鼬眼中閃過了驚嘆,稚嫩的小臉上也有些若有所思,但他還是一副沉默寡言的乖巧樣子,什麼話都不說。
——宇智波鼬的戒備心還是很強啊。
藤雅在心裏感嘆一句,也不介意,畢竟他們才剛認識。
她在椅子上坐下,在查看監控錄像前先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晚上九點二十二。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在二樓進入的第一間教室里,牆上掛的鐘錶時間顯示是八點五十六分。
也就是說現在距離他們匯合的時間還有快半個小時嗎?藤雅有些驚訝,她還以為他們在廁所里耗了快一個小時呢。
“那是史蒂夫。”小鼬突然出聲說了一句,“他好像遇到什麼難題了。”
藤雅連忙隨着小鼬的視線看向了其中一塊小屏幕。
那裏似乎是舞蹈或者運動的教室。房間非常寬大,地上都是光滑的木地板,有整整一面牆壁都是鏡子,另一邊則放着小型的籃球架和跳箱,還有軟墊。
金髮男人站在裏面,獃獃的面對着那一大面鏡子,變換各種角度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表情非常苦惱糾結。他的嘴唇也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麼。
“他在幹什麼?”藤雅奇怪的猜測,聲音都有些艱難,“史蒂夫……不會這麼自戀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如果你有困難的話,請給我回應。’”小鼬認真的注視着史蒂夫的口型,複述道,他自己的表情也有些驚訝。
宇智波鼬以前從不知道英語,可是到這裏以後,他就像無師自通一樣,也能結合他看得出唇語的本領念出史蒂夫在說的話了。
奇怪點也在於,這一個攝像頭安裝的角度有些奇怪,它幾乎是直直對準了那一牆鏡子,所以才能清楚地讓小鼬辨認出鏡前史蒂夫說的話。
“……”藤雅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是好,無力的問道,“史蒂夫難道也遇到了鏡子裏的敲打聲了嗎?”
這麼認真的和一個可能是鬼的東西交談,真不愧是美國隊長……突然覺得完全不恐怖了啊。
“我們去找他。”她馬上做了決定。小鼬自然不發表意見,跟着藤雅就走了出去。
這裏已經是教學樓的一樓,按照約定,史蒂夫應該是在三樓的某個教室里,兩人動作迅速的上了三樓,卻沒找到那間教室。他們又拐上了四樓,這次他們沒花幾分鐘就找到了走廊盡頭的這間教室。
當藤雅推開門的時候,她驚訝的看到史蒂夫皺着眉頭,正用指關節在鏡子上時停時頓的敲擊着。
“摩、摩爾斯密碼?”藤雅幾乎結巴着問。雖然她不會,可這不妨礙她知道史蒂夫在做什麼,“史蒂夫……你在和誰聯絡啊?”
“鏡子裏的人。”史蒂夫對藤雅和小鼬點頭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敲擊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看來他也不懂密碼。”
“史蒂夫,我們剛才在二樓廁所的鏡子裏也聽到敲擊聲了。”藤雅把剛才的事說了出來,“破開鏡子后的牆體是實心的,裏面沒有房間。你經驗豐富,不毀掉鏡子也知道了這件事吧?”
史蒂夫果然沒有驚訝,他點頭承認:“我查看過了,這一整面牆后應該也沒有別的空間。”
“所以……你在試圖和鏡子裏的人搭話?”藤雅莫名想到了日後的經典介紹場面。
只會說“我是格魯特”的樹人格魯特見誰都這麼說話,但只有史蒂夫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呆愣的回了一句:“你好,我是史蒂夫羅傑斯。”
可以說他有時候耿直得可愛了。
所以現在——遇上這種疑似靈異場面的時候,藤雅躲還怕躲不過來,史蒂夫這麼莽的就衝上去想和人搭話,藤雅也不知道是誇史蒂夫頭鐵好,還是反省自己對任務太不端正態度了。
“我試了好幾種方法,可是鏡子裏的聲音好像無法和人交流,只會發出敲擊聲,而且如果我回復的話,他就會延遲好一會兒再繼續敲擊。”史蒂夫敘述的語氣就像士兵在做彙報,嚴肅的口吻又沖淡了靈異的氛圍。
“我現在覺得這靈異現象應該就是我們這次的任務了。”藤雅轉頭看向小鼬肩上的小黑貓,自從到了這個房間后,它又瑟瑟發抖的縮着,一聲不吭了。
她把史蒂夫手上的紙拿過來一看,果然,只有老實的史蒂夫畫了簡易地圖。三樓和四樓的都畫得很清晰美觀,旁邊還配上了小字的註解——真不愧是美術生出身。
藤雅有些心虛,趕緊收回了小鼬手裏的空白紙張,蹲下來開始用地板當桌子,在紙上畫一樓和二樓的結構圖。好在這裏的光線也很充足,月光都透過寬大的幾扇玻璃投射進來,照的地板如同白晝,可以讓藤雅安心畫圖。
突然的,藤雅覺得哪裏有些怪,她把紙從地板上拿起來抖了抖,看了看身邊鏡子和地板的交縫處,那裏似乎掉着什麼東西,黑黑的,看不清楚。
“史蒂夫,讓一下。”藤雅連忙說。金髮男人仍在鏡子前冥思苦想,如果藤雅想看清縫隙處的粉末,那史蒂夫現在的站位無疑擋到她了。
“你們發現什麼了?”史蒂夫意外的看到藤雅和小男孩都毫不嫌棄的湊到鏡子前,幾乎要撞在上面,然後低着頭聚精會神的注視着地板。
細看的話會發現鏡子和木地板的交界處並不是一條黑色的細縫或封邊的絕緣體什麼的,那是一條細長的凹槽,像線一樣,延伸了整整一面牆的距離,緊貼着鏡面。裏面似乎盛滿了細小的灰黑色物質,全部壓實,經年累月才成了現在的模樣。
“這好像是……”藤雅在腦子裏尋找那個一閃即過的形容詞,“灰燼?紙燒后的細小灰燼?或者爐灰?沙子和灰塵嗎?就算這間教室再怎麼不打掃,擠壓的灰塵也沒這麼誇張吧?而且還留在這裏,老師都不管的嗎?”
“這條凹槽是人為的,或者說這裏的木地板被拆掉又拼接了,才在邊緣留下了一條縫隙。”小鼬分辨了一會兒,指着距離鏡子半步遠的地方謹慎的說,“從這裏開始的木地板都是新接上的,它們的尺寸和別的有些微的不一樣。”
史蒂夫對小鼬投去一道詫異的視線,但他馬上把注意力轉回了任務,挺有把握的說道:“我們拆開看看?這個按照紋路拆開,還能拼回去。”
“我們?”藤雅看看身邊細胳膊細腿的小鼬,又看看自己弱不禁風的身板,最後把視線停在肌肉幾乎要撐破t恤,怎麼看怎麼有安全感的金髮男人身上,特別想吐槽,
“史蒂夫……你覺得我們三個人中間誰適合拆地板?”
“……”史蒂夫啞口無言的頓了一下,還是老實的蹲下去,雙臂一用力,開始暴力作業。
藤雅和小鼬退後幾步,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史蒂夫的動作突然停住了,金髮男人輕輕“咦”了一聲,用手擦拭着木地板下滿是灰塵的那層地板。
“看。”他給兩人讓出位置,三個人一起凝重的注視着地板上——那似乎是被人不久前才用血寫出來的字跡,凌亂又幼稚,就像塗鴉。一行又一行,密密麻麻。
“她在看着你們,她在看着你們,她在看着你們,她在看着你們,她在看着你們……”
這樣的恐怖字跡遍佈了地板下方,在大半夜猛然看見這些東西,實在讓人有些害怕。
“這是油漆,但是感覺就像是不久前才寫上的。”史蒂夫毫不介意的摸着那些痕迹,費解的說。
“還有這句話,‘她在看着你們’,聽起來讓我不太舒服。”藤雅皺起眉頭,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感覺。她的表情突然一頓,視線停住了。
她看到在那堆讓人頭皮發麻的鮮紅字跡的最後一行右下角,其實還小小的、潦草的擠着一句新的話。如果不是藤雅仔細看,這句話幾乎要掩蓋在其他凌亂的字跡里了——
“頭頂上。”
這就像是某個人對他們此刻行為的不詳忠告一樣。
“頭頂上?”藤雅不解的重複了一遍。
她突然間寒毛直豎,反應過來了。
藤雅猛然抬起頭。
——看到了頭頂上黑暗中還冒着小紅點的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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