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車子開進車道,一幢大宅巍然矗立。

管家知道沃夫不愛受干擾的個性,早已將班森代為轉達的吩咐迅速照辦……

雖然今晚緊急採購的“物品”令人費解,但他仍全力做到最好,並聰明地不發出任何疑問,然後步回位於大宅後方的居處,作個無聲的存在。

因此當他們抵達時,大宅內外燈火一片通明。

“別動,我抱你下車。”沃夫低頭輕語。

“好溫柔喲。”絲薇拉出言諷剌。

雖然她與班森都是沃夫的得力助手,但個性尖銳的她,常常喜歡唱反調。反觀班森,黝黑壯實的大個兒一個,卻很少發聲,總是沉默行事,穩當可靠。

沃夫沒理會她的貧嘴,只是下令:“半小時后,我要收到‘她’的資料,記得準備。”

“已經派人在處理了,半小時后,你人可要在電腦前面才收得到資料,可別太快‘逍遙’去,枉費了整組調查人員勞動一晚的心血。”絲薇拉繼續貧嘴,直到班森碰碰她的手,才乖乖地停了下來。

沃夫打開車門,打橫抱起芳羽。

班森立即開車與絲薇拉一同離去。

她蜷在他懷裏,看似清醒,又似恍惚。

“那邊好像有水。”她瞄到了波光反射。

“那是我的游泳池。”他抱着她,來到池畔。

芳羽圈着他的頸項,挪身探看。

泳池側壁、底部,安裝了銀白冷光,整池水看起來閃閃發亮,清涼誘人。

游泳池耶!她驚嘆。這甚至比盛滿冷水的大浴缸更捧!

“我可以下去泡泡水嗎?”她的聲音充滿了渴望。

沃夫搖頭,唇角有一絲連自己都未曾發現的笑意。“你會感冒。”

“沒關係。”她軟語懇求,不自覺地蹭着他。“那正是我所需要的。”

“不,你需要的不是這個。”他抱着她,轉身往大宅走去。

“小氣!有游泳池卻不讓我玩水。”她嘟起嘴巴抗議。

這才是她真實的個性嗎?藥物會誘發出深層性格,如果她是個既嬌且媚的小女人,那麼,先前腦後樸素的髮髻與中性打扮的褲裝,就是拒人千里的偽裝了。

她想拒絕誰?他看過她進Qaf的監視畫面,她與同行友人看似交談甚歡,卻在肢體上保持相當程度的疏離感。

清醒時分,她做不來打情罵俏、手來腳去的那一套,這意味着,在清醒狀態下,她絕不是個熱情寶貝,恐怕還很棘手。

但他喜歡她現在的熱情。“我保證,你會有機會在這裏玩水,但不是現在。”

沃夫抱着她上樓梯、進客房,在床頭邊放下她。

他環顧四周,一一探看,管家顯然按照他的囑咐,把事情安排得很妥當。

“這房裏有你需要的一切,喝不完的檸檬冰水、床鋪、浴室。”他下巴一抬。“那個柜子最上層的抽屜里,有你目前迫切需要的東西。”

但那些都是“次級品”,真正馬力強大的“極品”不在那裏,他在心裏補充。

“你知道我迫切需要什麼東西,而旦還替我準備好了?”她又驚又喜。

怪不得他不讓她跳進游泳池,原來是早有準備!

浴缸、浴缸,她來了!

“我睡在隔壁,有事就過來找我。”他輕揉她的髮絲后才離開。

芳羽傻愣愣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過往二十三年,她從來沒注意過男人的體格、男人的走姿,但為什麼就在這一刻,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她的感官會突然間蘇醒?

他有一副太完美、太誘人的身材,頎長、精瘦、結實。他的體格呈倒三角形,肩膀很寬,予人強烈的信賴感,線條逐漸收窄,臀下是一雙有力的長腿。

他走動時,有如野生黑豹一樣自信優雅,從容間蓄滿力道。她不由自主地瞪着那性感的臀部,幻想裸身的他會是什慶模樣,

當他終於自眼前消失,門扇關上,她不禁嘰哩咕嚕,抱怨了好幾句。

她軟軟地靠在立起的枕頭推。他一走,體內熱浪再度襲來,預告難受即將到來。她爬起身,扶著牆壁進入浴室,看到潔凈卻乾爽的金色貓腳浴缸,不禁失望嘆氣。

她迫切需要的一缸冷水,空空如也。他到底是替她準備了什麼呀?

她按下微電腦控制鈕,調好溫度,開始蓄水,然後又踉踉蹌蹌地步出浴室。

昏亂中,一縷思維提醒她,她……是不是該跟誰聯絡?

“誰”?她想不出太多“報平安候選人”。

她隱隱知道,獨身寄宿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好像有點不對。

但一波藥效恰巧湧來,模糊了那條理智的線……唔,好像又沒有那麼不對,反正美國的酒吧文化不就是:YOURPLACE;ORMINE?

她舉目望去,沒見到任何通訊器材,她的行動電話又托在崔琳手中,無法跟任何人聯絡……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何況,她有必要跟任何人聯絡嗎?收留她的男人如此風度翩翩,靈魂之窗清澄透澈,她不認為自己必須對外求救,保命直覺她還是有的。

倒是體內的那把火,從火苗燒成火炬,愈燒愈熾。火舌吞噬般的煎熬重振旗鼓,她害羞地發現,腿間的潤潮又不斷泌出。

那個柜子最上層的抽屜里,有你目前迫切需要的東西。

那個男人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思之欲狂的,不就是滿缸冰水嗎?難道那抽屜是哆啦A夢的法寶,爬進去能直接通往北極?

她顫抖著身子走過去,期待能在拉開抽屜的同時,看到萬靈解藥。

她用力一扯,抽屜整個掉到地上。她低下頭,卻看到了一堆……

按摩棒?

那種在情趣用品目錄里,各種各樣、體型碩大、造型猙獰的……按摩棒?

老天,她瞪大眼睛,終於領悟下腹的痙攣、腿間的潤澤,究竟所為何來。

“不、不不不,想都別想。”她邊倒退邊跌回床邊。

她謹守了二十三年的童貞,是為了把自己完美地交給對她有特殊意義的男人,她不能在此時棄守,絕對不能!

但……隔壁那個陌生男人還不夠特別嗎?心底飄上小小聲的疑問。

她遲疑了下。

是,他是唯一在她腦海中留下烙印的男子。在他出現之前,她只謹守男女之防,卻從沒意識到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她甚至沒對任何男人有過興趣。

或許他是對的人,但,這卻是錯到離譜的時機。

衛芳羽,振作起來!她可以克服這一切,只要咬着牙就可以撐過去……

然而,從過去一分鐘等於一萬年的體驗,她知道,她將有一場仗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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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得比他想像中更久更久。

沃夫叼著煙,瀏覽絲薇拉傳送過來的資料。

他知道她叫衛芳羽,來自台灣,十五歲因故遷居美國。除此之外,他還想多了解一下她的邪惡朋友。

電話免持聽筒功能開?著,房裏響起了線路那頭,絲薇拉的詫問。

“你剛剛是說,不想要衛芳羽的個人檔案?”

“備著,我晚點再看,先派人盯着她那對邪惡朋友。”

“也對。”絲薇拉諷刺地說道。“你馬上就可以從她身上‘發掘’出第一手資訊,何必急着現在看?”

“告訴班森,叫他好好洗一洗你的嘴巴。”

“他不在這裏。”絲薇拉嘴硬。

“他就在你身邊。”沃夫太了解這對手下兼情侶了。

“我對於你還在電腦桌前與我對談,感到相當詫異。”從不服輸的絲薇拉甜蜜地反將一軍。“我以為你已經在床上‘作運動’。”

“我很有耐性。”

“想必衛小姐也相當矜持,直到現在,還不願向你求助。”

“你可以去陪班森泡澡了,”他不想跟絲薇拉討論他要的女人。

“就我所知,這款新型春藥會讓女人心癢難耐,它不會鬧出人命,卻會一陣強過一陣,崩潰女人的意志,幾乎沒有女人抵擋得了它……”絲薇拉喋喋不休。

沃夫毫不容情地將電話斷線,房裏重新恢復夜的寧靜。

衛芳羽沒有在第一時間撕掉他的衣服,已經太令他刮目相看。

她的矜持盡可維持一整夜,他尊重她的任何選擇,但隨時候教。

然而看資料時,他發現,她的背景有些複雜,似乎連她自身都不知道,危機就環繞在周旁……

就在這一刻,他的房門被撞開,衛芳羽撲了進來。

“求求你,做點什麼,為我做點什麼都可以!”

沃夫起身接住她,免了一次她親吻地毯的機會。

“你要求我……”他靠近她耳邊,說出最粗魯不文,但此刻聽來卻是最美妙的字眼。

她的臉頰已經紅得不能再紅了。

當她看着那些模樣猙獰的情趣用品,終於領悟,她被下了春藥。

塞爆全身的烈焰,不是因為天氣太熱;腿間流泄的潮澤,不是因為生理不適,一切只是藥力在作祟。

她一直渴望着卻不明所以的東西,叫作“慾望”。

慾望燒得全身沸騰。她盡全力試過了,但就算咬破唇,她還是無法熬過。

她迅速作了決定。

如果必須藉由“輔助”來滅掉一身火,她絕不會把自己交給那些可怕的“膺品”。

“是,我想要,求求你。”所以,她來找沃夫。“你能不能……陪我一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的眸色倏地加深,用力將她推開些。

她不想表現得太饑渴,但仍激切地點頭。“我知道。”

“這種要求……”他沉吟。

她搶白。“很離譜,我也知道。”

他揮揮手,不在意她所介意的小事,卻在意着她沒想過的大事。

他要確認清楚。

“我要知道,是不是非要我不可?”沃夫居高臨下地睨著嬌小人兒。“如果不受限於時間、空間,在你心裏,有沒有順序比我更優先的男人?”

她可憐楚楚地望着他。“沒有。”.

“答得這麼快,是因為你急着想要,還是真的沒有?”

她想踹他一腳,結果卻只是不斷地改變雙腿站立的方式。

“我想不出其他人選,我不要別的男人。”

他隱藏起小小的得意。“事實上,你不必屈就於我,我可以幫你找到其他對象,符合你各種偏好的男人,而且保證立刻到府服務……”

她發出這輩子第一次尖叫咒罵。

“該死的,你是我唯一想要的男人!”

他終於露出開懷的笑容。“被你視為唯一,是我的榮幸。”

話才剛落下,芳羽就撲回他的懷裏,抬起頭想吻他,卻只吻到他的下巴。

“等一等。”他握着她的雙肩,又把她提開一些。

“我不能等。”她幾乎否決得咬牙切齒。“你剛剛已經讓我等很久了。”

“我只想確保你的第一次,有張舒適的床。”他抱起她,踏進睡房,她的雙腿自動勾在他腰后,嫩踝相扣。“替我脫衣服。”

他的男性碩大隔着幾層衣料,抵着她最空虛的秘境。

她臉上閃過忸怩。啊,那是她想要的“那個”……

“用撕的可以嗎?”她一臉期待。

他啄她一記。“我喜歡。”

她立刻動手,一點都不客氣。

在此之前,她只擔心被他拒絕,那會讓她羞憤得跑去跳海。現在,最艱難的那關已經過去了,他愉悅的首肯,解放她所有的矜持。

她扯開他的衣襟,他順勢脫下。以她渾身的酥軟度來看,雙腿竟還能盤着他的勁腰,撐起上半身格格嬌笑,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吮吻她的頸側,以同樣激情的手法,除去她身上的衣服,只留下最後防線,慢慢調情。

當他佈滿胸毛的裸胸擦上她的兩點玫紅,前所未有的快感攫玀了她,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全身滑過輕顫。

挾著男性優勢,他狠狠將她壓進床墊,整張柔軟晃動的大床發出輕微嘎吱聲響,暗示即將到來的癲狂。

他側躺開,避免壓壞她,肘頂著床面,飽覽水凝似的小女人,大掌輕輕滑過曼妙的曲線。

他看起來平靜,其實男性慾望昂揚,連自己也不知道,哪一秒會突然爆炸。

他太想要這個女人,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飽受煎熬。

“告訴你一個秘密。”她垂下眼,目光剛好正對他腿間驚人的隆起,他比她所想的還要……巨大。“我對這件事曾有過很多幻想。”

“任何人都知道,處女的性幻想有多危險。”他忍不住輕哂,喜歡她的坦白。

“而且狂野。”她小聲補充。看着他的隆起繼續膨脹,勉強抑下驚呼。

“狂野。”他頷首同意,在她說話時,長指已經在她的脆弱之處輕揉。

她的濕潤足以立刻接納他,但這是她的第一次,他不要急就章。要得到最甜美的果實,就要熬過地獄般的試煉。

“而且……”她的聲音幾乎低得讓人聽不見。

“什麼?”他扯下她最後的掩蔽。

她的舌尖舔過嘴唇,“……招式很多。”

好貪心的小處女!“我承諾給你這一切,只要你親手釋放我。”

她接收他的暗示,縴手怯怯地撫上了幾乎包覆不住他的黑色內褲,隨著一點一點的輕扯,他的碩大終於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眼睛也愈瞪愈大……

“呃,我猜沒有女人會喜歡小……小‘傢伙’,但你確定,我們……行得通?”

她一臉看來就是很想反悔的表情。

不等她臨陣脫逃,他一個翻身,將自己懸在她身上。

她需要的不是口頭遊說。實戰經驗會讓她知道,他們是多麼完美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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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累……

夢中,她被改了個睡姿,似乎有硬物貫穿了她。她有些不適,忍不住呻吟抗議,但濃濃的睡意還是霸佔着她的神智。

她累壞了,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拜託,折騰一整夜,她真的受不住了。

然而,直搗黃龍的男人卻沒有收手的打算。

“怎麼可能放過你?我的芳羽,你的身體太誠實,在你的熱情回應下鳴金收兵,我會死掉。”

男人慵懶的調侃讓她有點想笑。慢著……男人!

她陡然睜開雙眼,看着跪伏在她面前的男人,毫無贅肉的精壯身軀喚醒所有朦朧的感官。

她發現自己發出了甜媚嬌喘,她甚至發現自己輕扭纖腰,主動配合他進擊的節奏。

她瞪着他的眼睛,他也深深地看着她,彷彿可以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兇猛的入侵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突然一道閃光劃過她的腦際,她不由自主地緊閉雙眼,尖叫出聲。

他仍然繼續往深處抵,粗喘著抽送好幾下,才頹然倒向她。

太激烈了……她昏昏然地躺在床上,連動一動指尖的力氣都沒有,高潮的餘韻仍在體內回蕩,酸疼之外,竟是太飽滿、太舒服的感覺。

她沒再睡着,只是雙目合著,任神思飄流,呼吸仍然淺促。

原來做愛的感覺這麼好,好到讓人想賴在床上幾夜幾日,也不想起身。

做愛?

她忽然張大眼睛。做愛?她跟誰上床了?

芳羽倏地全身一僵,她赫然發現,自己跟過去不一樣了。

“你醒了?”真的清醒了。

沃夫掌握她的每一絲變化,他知道藥力已經全退了。

他翻身到床的另一側,冷靜地看着她。

她立刻拉來被單,蓋住自己。

天哪,頭好痛……

“這是怎麼回事?”她很驚訝,她失身了,而她居然還能如此鎮定地開口問。

沃夫知道,過去十六個小時就像一場夢,她的溫馴、嫵媚、貪歡,令他為之瘋狂的生澀與熱情、豪放與狂野,都將沉潛。

春藥誘發出她秘密的個性,但現在,他要面對的是現實生活中的衛芳羽。

一個甚至不跟男人勾肩搭背,遑論親頰吻手的保守小女人。

“你自己知道大部分的事。”他提點。

繾綣的記憶浮了上來,她想起完全不像自己般地吶喊、嬌吟,像個女騎士般跨坐在他身上,痛苦又激狂的馳騁……

老天,她為什麼會那樣做?

記憶倒帶,她被帶走她倒在化妝室……她覺得很熱……

“都是那杯酒惹的禍。”她低語呢喃,將身體往被單下縮。

他起身,套上長褲,站在窗邊,望着亮過一輪又變暗的天際。

她拉高被單,像螺絲釘全部鬆掉的機械人,慢吞吞地坐了起來。老天,雙腿間的疼痛幾乎讓她難以起身,她到底讓自己放縱到什麼程度?

腦子裏塞爆了各種以她為女主角的“動作片”。她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但很奇怪的是,她或許有些失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她對自我約束的能力很有信心,能讓她不悔,要不是她當下真的放心把自己交給他,就是他的調情技巧太厲害,無人匹敵。

望着他發達的背肌,佈滿陳年舊傷與新添的抓痕吻痕,她紅著臉,移不開眼神,思忖著如何開口。

“你的名字是……”

在他回答之前,她的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她哭過、喊過、哀求過的名字。

他轉過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沃夫。”

對,就是“沃夫”。沃夫?

她隨即愣了一下,想到意識模糊之前,自己所待的地方。

Qaf──那間充滿古國色彩的夜店,正是邁阿密“暗夜大亨”的得意之作。

而在邁阿密的夜裏呼風喚雨,掌握絕大勢力,誰也不敢得罪的男人,就叫“沃夫”。

傳說,挑戰他“規矩”的男人,都沒有好下場。

傳說,那些男人要不是無故失蹤,就是被送進沼澤,餵給了鱷魚當點心。

傳說,曾有個藥頭試圖在他的地盤上犯規兜售毒品,結果一場離奇的車禍,讓他成了癱瘓一族……

傳說,傳說,捕風捉影般的傳說在她腦中盤旋。

她用力深呼吸。天哪,她到底惹到了……呃,“睡”到了哪種男人?

“你是‘那個’沃夫?”

傳說中家財萬貫卻冷酷無情,無人不知卻沒人敢惹的神秘男人。

“我就是‘那個’沃夫。”他很清楚自己的名聲爭議不斷。

芳羽坐在床上,頹然地將臉埋進雙掌之中。

她守了多年的初吻、初夜,都在昨晚獻給了這個跟她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男人。

偏偏清晰的記憶提醒着她,她無法欺騙自己,她是個被認真取悅的女人。

他總是用火熱的目光注視全裸的她,她好羞怯,但又好高興自己能讓這麼偉岸的男人瀕臨失控。

但這一切都緣於……“你對我下藥?”

他回眸怒視她。“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是哪個‘沃夫’,你就該知道,這項指控有多荒謬。”

她知道,這些她都知道。

她聽過這一號特立獨行的傳奇人物──暗夜大亨。

他擁有的夜店無數,他為旗下夜店親自做設計,還些別出心裁的夜店為他賺進大把鈔票,但他禁止客戶在他的地盤上用藥。

他說過,沒有藥物催化,感官更敏銳,上夜店才找得到樂子。

他說過,迷奸最無恥,只有性無能的男人才會想在昏迷不醒的女體得到快感,任何有自尊的男人都恥於侮辱自己。

“但我為什麼還……”她把自己縮得小小的。

“有人對你用藥。”他不想把話說得太白。

“你可以把我交給我的朋友照顧。”

“你是指,發現你無端失蹤,立刻從Qaf中結帳離開的‘朋友’?”那對男女離開后的行蹤,他已經派人查一出來了。

他在暗示什麼?崔琳或許跟她有女孩間常見的心結,但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但,她敢確定嗎?打包票確定……該死的!她當然確定,崔琳不會撇下她,芳羽拚命說服自己,不想動搖岌岌可危的信賴。

她忍不住衝口而出。“總之,不管是誰下的葯,你都坐收漁翁之利就是了!”

沃夫的暗色眼眸瞬間變冷。

他的眼神,也是邁阿密的一則傳說。這溫暖的地方几乎是不下雪的,但人們說,邁阿密唯一的暴風雪,只會在沃夫眼底出現,就在他盛怒之時。

該死的她有幸見識到了,成了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激怒他的幸運兒。

“你心裏清楚,要‘怎麼做’都是你要求我的。”

他掃過她裸露的鎖骨,目光放肆而露骨,嚇得她忙把被單拉高,再拉高。

儘管他的味道很棒,床上功夫了得,但她不認為她撐得過下一波蹂躪。

“我再三確認過,你是真的要我,才開始行動。”

想到自己昨晚是怎麼懇求他的“寵幸”,她就雙頰發燙。

那不是她,根本就不是她!

她恨不得地上裂開一道大縫,快點把自己咬進地心。

“你知道那是兩廂情願,你說過你只要我,不要別人。”他持續提醒,就是想看她頰生紅暈的神情。

她剋制着,不讓自己臉太紅。天哪,她到底還說過哪些蠢話?

“我、我……”她頓了又頓。“請把過去的事當作露水姻緣,我要離開了。”

沃夫的眉幾不可見地輕抽一下。雖然心裏充滿複雜情緒,但這也早在意料之中。乖乖女都以為回到正軌才是生存之道,他無意在此時戳破她的想望。

“你可以使用浴室,淋浴、泡澡都隨意,管家會把替換衣物送上來。”

“我穿之前那一套就可以了。”她急急說。

他公事公辦的語氣,滲入一絲笑意。“你不會想穿着破布條在街上走。”

“為什麼好好的衣服會變成破布條……”她的腦海中,出現他們互相扯掉衣物的片段,她幾乎不認識那個“她”。

她倏地抬起頭來,急忙擊開可能由正面攻來的羞辱。

“不,你不需要回答。”天哪、天哪!

沃夫莫測高深地一哂。“你不需要我回答的事,有很多,可以慢慢回想。”

她把自己的臉埋起來,發出難為情的呻吟。

“你下樓后,班森會開車送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請自便。”

沃夫不想逼她太緊,大踏步離開這個房間。

他的果決,卻狠狠刺了她一針。

他就這樣……讓她走了?

她以為,自己對他而言,是不平凡的邂逅,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芳羽圍著被單起身,往浴室艱困地邁去。

不要想太多、不要猜他的心,就像自己說的,這只是露水姻緣,過了就算。

這裏是風氣開放的邁阿密,每年有上千萬人到此尋歡,看對眼就歡愛是常態,她無須把昨晚看得太重,無須把沃夫的冷絕記在心上。

反正,不想發生的事都發生了,與其自譴,不如遺忘。

不如遺忘啊……

但為什麼,她的心好像破了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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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夫站在窗邊,目送著衛芳羽坐入車內。

她的動作不時微微一顫,想必她還是很不舒服。

昨晚不該那樣折騰她的。她需要的其實不是那麼多,但他根本無法剋制自己對她的慾望,一再索求,才會讓她那麼難受。

“這位小姐可真是創了壯舉。”絲薇拉在一旁,目送班森駕車離去。

“嗯?”他漫不經心,眼神牢牢捕捉她的身影。

“邁阿密的暗夜大亨,首次為了一個女人,沒去巡視自己的領地。”

沃夫沒回應,挑了挑眉。“班森一向任你這樣胡說八道?”

絲薇拉氣餒了。她從來就不曾成功激怒過她的主子。

“對你這麼別具意義的女人,讓她就這麼離開,不可惜嗎?”

沃夫的臉上看不出心中所思,表情依舊是莫測高深。

“她會回來的。”

他看過衛芳羽的背景資料,知道她在不久之後,將會回到她身邊……不管那時她是心甘情願,抑或別無選擇,他的懷抱都將是她唯一的依歸。

絲薇拉暗笑。

不知道這位向來視女人如無物的暗夜大亨有沒有發現,儘管他表面上看似不在意,但還是不自覺地流露出對衛芳羽的渴望。

“請問你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她生活在蛇鼠之窩。”

“她的朋友們在奧蘭多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你怎能用‘蛇鼠’這種字眼來稱呼他們?”

“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戶人家’,她勢必要離開。”

“到那時,你才要收拾下藥的鼠輩?”絲薇拉暗諷。“即使下藥的人,把活色生香的衛小姐拱手讓給了你?”

他下巴抽了一抽。他要衛芳羽,但寧可不要在這種情況下相識。

“不是拱手讓給‘我’,而是置她於險境。”一事歸一事,恩怨不能相抵。“光憑這一點,下藥的人就該死一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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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大亨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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